我是红颜但不祸水 作者:黑兔所以不白(纵横2012-5-03完结)-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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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绸吐吐舌头“我开玩笑的,从这儿掉下去估计就连骨头都没了,哪里还有断胳膊断腿。”
“走吧。”他开口。
“去哪?”一站起来,双腿就有点发软,眼前一阵犯晕,跌跌撞撞的往后退了几步。
他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怒冲冲的看她“你想死就挑个我看不到的地方。”站稳了,瞥见身后慢慢滑落的几颗小石子,她紧紧的抓住袖子。
心跳忽然停了半拍,原来他并不是想救自己呀,只是害怕自己就这样死了,让他看了不自在。
她无所谓的笑笑“你走吧,我还想在这坐一会。”
那穿着白衣的男子最终还是撇下了她,让她一个人留在这个深山老林里,他丝毫不在意她一个人会不会有危险,也不在乎她到底会不会因为自己刚才那怒气冲冲的语气而想不开自尽。
哦,她忘了,在他心里的聂红绸是个胆小如鼠的女人,还有她还是个对他死心塌地的女人,也许自己在他心里更多的还是一个心机很深的女人。
“唐子冉,你站住。”
他真的站住了。
她一顿“母亲说的话都是真的吗?你带我离开金城的目的实则只是为了那块兵符吗?”
他不说话。
“你说啊,你告我啊,你不是说过男儿大丈夫要敢作敢为吗,你不是总是一副大丈夫姿态吗,你…”
“是。”
她突然语塞,他说是,他承认了。
“原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原来你带我离开就是出于这个目的。”原来你一点都没有变过,你还是将我当成棋子,可笑的是,前世那个你利用我去偷取父亲的兵符,今生的你却是光明正大的从我父亲手中拿过来的。
可唯独没有变的只有你那颗心,你是多么坚定不移呀,将心防守的死死的,一点点都不给我留余地。
第七十五章 稻草人
那晚,星光璀璨,月亮也画成个美好的圆。
他久久的看着她,不说话也不离开,也许在她面前他也只会沉默吧。
红绸凄然的一笑,他连一句话都不想同自己讲吗?若是这样那又为何要给自己留一丝妄念,将自己伤的遍身伤疤后又来为她包扎,而后伤口慢慢愈合了,他却又将绷带撕开,撒上了满满的盐。
腐肉又再度裂开,皮肉见骨,她不出声,他便以为她根本感觉不到痛。
你知不知道你很残忍的,你连一点点余地都不留给我,兴许在你眼里我根本不配吧,但至少,作为一枚棋子,你也应该对它用过心吧。她想阿,有什么办法让他也能尝尝这样的痛,但思来想去还是没有答案,他是没有心的,至少对自己是从不会用真心的,那样的人怎么会感觉的到这样的痛楚。
她觉得自己很卑微,像是个被人抛弃的稻草人,它坚持的守在稻田里,每天过着烈日当头,狂风于耳的日子,有时候还会有乌鸦路过,它身上本就不多的稻草被啄的散落在地,好不容易等到丰收的季节,农夫见它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便毫不犹豫的把它丢弃了。
来年,农夫或许又会想起那么一个稻草人,他只需将稻麦剩下的枝干捆在一起,信手插上一根木棍,这不一个稻草人又出现了,所以,如果你是一个稻草人,那就永远不要妄想有一天农夫会想起你曾经的功劳,你只需静静的站在田野里,任由风吹雨打,等待来年农夫想起你时,会不会觉得你还有利用价值,可以放在炉子里生口火之类的。
稻草人披着一身枯草,远远的凝视着农夫离去的背影,她开始庆幸,幸而她并不是稻草人,她还没有稻草人这般伟大,可以无私的奉献而不求回报,她还是想知道,在稻草人被狂风吹打,鸟鸦叼啄时,农夫有没有点心痛。
“你知道吗?我曾想过放弃的。我很久前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很长很长,醒来后我却记不得大概了,我脑海里仍能记住的却是一个将我抛弃的男人。”她缓缓的叙述着“在梦里对这个男人我爱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我将最好的时光都给了她,因而在我还没有遇到更好的辽原时就已经认定了。一开始我们很幸福,他对我很好,我也很爱他,我很知足的,就算很多时候他都没有时间来陪我,嫁给他是在冬天,我踩着厚厚的一层雪像这那个男人走去时,我就知道这段婚姻一定很艰难,没有家人的嘱咐,怎么会长久呢。”她突然停了下来,朝他看了一眼。
他低着头,双眼被细碎的刘海遮住了,加之天色很晚,完全看不到脸上的表情,但有一点她可以确定,他为之动容了,就算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他那双紧紧攥着的双手也能让她看出个大概。
她得到自己想看到的又继续开始说“有一天,他喝醉了酒,抱住我突然说了一句话,他那天很温柔,眉眼都是笑得,我从没见过这么开心的他,他说,媚儿,你是说真的吗?我要做父亲了,媚儿,媚儿,你且等我将你姐姐处理了,我就娶你过门。”
这一幕是她最不想记起的,前世的聂媚曾经因为他小产过一次,那一世聂媚是真的怀了他的孩子,后来就像小说里的桥段一样,大老婆一时妒恨将小老婆的孩子给做掉了,老爷很气愤,为此对大老婆越发的冷落而对那个可怜的小老婆越发的宠爱。
他猛然抬头,眼神闪烁着,不知是用何种心情在听这些话的。
“后来阿,他娶了媚儿,呵呵,你认识的,就是我死去的妹妹,聂媚。”她故作轻松的淡淡一笑“但我怎么能容忍这些,你最了解我的,我很小气的,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见他皱了皱眉,她笑道“不过你放心,聂媚很久之前就小产过一次,他因此也格外小心,说的夸张点就是同防贼一样防着我。大多数时候,我都见不到他,见到了也不过是看到两人恩爱的逛花园。我想了很多办法,听人说红花可以让人小产,我就偷偷在她的药里放了一些,也不知是药量太少还是她命大,当天并没有什么事发生。我不甘心呀,又设计让她从秋千上摔下来,可你猜怎么着?”
她突然哈哈大笑“她非但没死,反而还更得那人的欢心,而我呢,在他几度的忍让中还是被休弃了。”她觉得他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男人,当然除了对自己以外,他对每个妾侍都是无微不至的,为此他或许想要让聂媚开心吧,特地挑了自己的生辰的那天将自己休了。也亏他还惦记着自己几时生日,估计前些天也够难为他了,天天盼着快将这尊瘟神送走。
“聂红绸。”他出声把她制止住“你可讲完了?”
“还没。”红绸淡淡一笑“后来…”她突然记不起来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似乎自己是被流民打死的,死状说不上有多凄惨,却很狼狈。
他将她休弃时,赶上唐若慕带兵攻城,那时无家可归的她打算回到府里去避避难,也可想而知聂延怎么会让她进府,最后还是聂蔷送了一些银两给自己。
她对这个姐姐没有太多的感情,对她也只是一笑了之,那时的聂蔷已经有些疯癫了,她的孩子没了,夫君又娶了一个叫蒋彩蝶的女子,申氏心疼她就将她从唐若慕那里接了回来。
彼时,聂红绸也不是当年那个聂红绸了,她真心的感激这个姐姐,带着银两离开了这座偌大的城,她要走的远远的,不想呆在这个伤心地一分一秒。
可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呀,最多也只是个有点手段的弱质女流,离开了唐子冉的怀抱,离开了父母的羽翼,她什么都不是了。
当时叛军入城,流民也一波一波的朝着城中来,那天她换了一身男装,将脸涂的黑黑的,故意装出一副穷人的样子,但身上的绸缎却出卖了她。
她穿不了便宜的衣服,带着一身上好的绸缎游走在流民中间,她天真的以为,这样就能混出去了。
第七十六章 国破
大军入城,将士们挡不住敌军高昂士气,最后只能弃甲投降。
黄土卷着尘沙,唐若慕一袭精装亮甲气宇轩昂的踏入烟国城土,身后跟随着大兵千万,其中不乏许多普国将领,他大声一喝,千万军将们齐声欢呼“胜了!胜了!”
红绸抱着包裹躲在偏僻的角落里,每挪一步都战战兢兢,她不知晓,此刻已经有人盯着她了,身后一圈衣不遮体的流民眼中发出幽绿的寒光,而她却焕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了众矢之的,片刻间,身后一圈人就齐齐像她扑来,身上的衣物,手里的包裹,甚至连脚上的一双布鞋也没有给她留下。
回忆就到这儿停了,唐子冉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边,轻柔的抚了抚她的双眼,淡淡道“红绸,我不欠你的,你不用编出这些胡话来让我觉得愧疚。”
她脸上暖暖的,可心里却是冰冻三尺,她点点头“你是不欠我,我说这些并不是想从你这博取同情,相反的我并不希望得到你的同情。”
谁的同情都不会让她觉得寒心,单单是他,若是他说同情她,她兴许会觉得可笑,也可能会觉得不可思议吧,但更多的是,她有她的骄傲,即便她可以掏心掏肺的与眼前这个人说出这么些话,但她心里还是有副尺。
从小到大,她都不会将自己的难堪、软弱在他面前流入出来,她希望他看到的聂红绸是完美的,是不需要他担心的。
也正是这种倔强,让这个男人开始对她疏远和不理解,男人对女人应该都是疼惜怜爱的,可他不然,面上他依旧对她软言细语,背后他却是在冷笑,这样一个比男人还强悍的女子怎么还需要人疼惜呢。
在他眼里,聂红绸是不会哭的,她有这么多人的宠爱,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由此,当他遇见那样楚楚可怜的聂媚时,如此与聂红绸有天壤之别的女子,他的心突然的停滞了一下,他认为这样的女子才是需要人疼惜的,聂媚的乖巧听话渐渐的让他对红绸的娇蛮更是讨厌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拉着自己叫子冉哥哥的丫头长大了,她变了,变的市侩,变得无理取闹,变得再也不是让人可以抱在怀里哄的女子了,或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吧,他逐渐的觉得也许她并不爱自己,也许她说的喜欢实则只是不想失去自己手里的一件玩物,唐子冉这个人从小都是属于她的,甚至他的身上早已画上了聂红绸独有的标签,然而有一天有人告诉他,其实他是一个个体,不是她千万个玩具中的一个时,她不甘心了。
彼时,天色已经暗的伸手不见五指了,今日的月亮虽圆,但很快不知从何处飘来了一阵云雾将它遮住了。
“你对我并不是喜欢,你只是觉得唐子冉这件东西是你一个人独有的,当你发现其实他是有思想有灵魂的时候,你发觉自己根本抓不住他,从而你对这件东西产生了不同一般的感情而已。”他背着月光,发丝莹莹的透着光亮,这么黑,这么暗,她却能猜到此刻他是皱着眉头的。
她是多了解他呀,了解到就连闭上双眼都能猜到他此刻的表情动作或是下一句话。
他可能不知道自己与他说的那个故事,就是前世。
她与他认识了两世,这么久了,怎么可能还不了解呢。
她猜想,下一句话,他会说,聂红绸你醒醒吧,我并不喜欢你,你也并不欢喜我,一切都是你的嫉妒心而已。
果不其然,他这么说了“聂红绸,这个梦做了这么长,你是否该醒了?”
“是该醒了。”红绸淡淡一笑,不知道为什么,微弱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让他觉得明媚的张不开眼睛。
轻轻的踮起脚尖,双手抱住他的脖子,不理会对方诧异的目光,凑近他的唇,将自己的唇覆上,蜻蜓点水般的一点,又悄无声息地退下,转身,从悬崖上一跃而下。
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丝犹豫,只留下那个男人呆愣的站在原地,等反应过来时,那身白衣已经消失在幽谷之中,峭壁上孤零零长着一颗松树,枝丫上留了一块长长的布条,晚风一吹,布条随风舞动,如那穿着白衣的少女,纵身时飘逸的身影。
不知怎的,白布一吹,他的眼里已经一片湿润,渐渐的有些东西从眼眶垂直落下。
她从来都是这样,想做什么就是什么,更本不会为他人着想,她总是这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连死,也是这样,这么毫不犹豫的不做丝毫迟疑的纵身跳崖。
这事发生的不久前,她还傻傻的问“你说从这儿跳下去会不会断胳膊断腿呀。”不过半响,她却已经跳下去了。
以前他们在一起时,她曾经对他说过一句话,她当时是这样说的“唐子冉,你若有一天不爱我或是负了我,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果然,她做到了,她让他后悔了。
唐笑曾来找过他,那个一向以自己为尊的小子,居然当着杨琦的面指责他,唐笑说他很后悔当初让他带红绸离开,原来自己尊敬了半辈子的七哥是个无耻之徒,带着红绸离开原来是为了要挟聂延叫出兵符,他说,若是早知道这样,当初他就不该把红绸让给自己。
唐子冉当时只是无所谓的笑笑“若你喜欢就拿去。”她就是一个女人而已,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哦,对了,就连东西都不是,她不过是他丢弃的垃圾。
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