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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

梧桐引凤 作者:有心相约(纵横女生网2014.1.31完结,种田文)-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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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恍然想起来,自己好像有几个月没见过清和哥哥了,只怕这回回去又要被骂成小没良心了。
这会正在家里拿着书本念着的霍清和,突然就打了几个喷涕,张氏正在厨下烧火,一听忙进屋问道:“清和,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了,还是屋子冷了,要不你就去炕上吧。”
霍清和也没感觉不自在的,不过还是听着张氏的话拿着书本去了炕上。
胡娘子拿着梳子在三丫头上一下下的梳着,一边念叨着:一梳梳到尾;
二梳姑娘白发齐眉;
三梳姑娘儿孙满地;
四梳老爷行好运,出路相逢遇贵人;
五梳五子登科来接契,五条银笋百样齐;
六梳亲朋来助庆,香闺对镜染胭红;
七梳七姐下凡配董永,鹊桥高架互轻平;
八梳八仙来贺寿,宝鸭穿莲道外游;
九梳九子连环样样有;
十梳夫妻两老就到白头。待最后梳完,又给三丫上了头,在头上戴了一朵奇怪的花。
林妙妙见胡娘子给三丫上完了头,在头上戴的那一朵奇怪的花,指着戴在三丫头的的一朵绒花,问着二丫道:“娘,三姨头上怎么带着草啊?”
二丫一听扑哧一声就笑道:“你这孩子,那可不能叫草,这呀,是女孩子出嫁的一种风俗,戴在头上叫绒花,是由编草制成的麒麟送子的形象,因绒花与荣华音相同,有荣华富贵的意思。”
林妙妙点了点头道:“噢,就是取个好照头的意思呗。”



第五十四章哭嫁
梳完了头,就见胡娘子要给三丫上妆,林妙妙瞧着那一团团的粉要往上铺,忙吓得叫道:“太白了,一点都没有三姨平时的样子好看。”
二丫在一旁忙拦道:“妙妙别瞎说,你三姥娘打扮出来的新娘子哪有不漂亮的。”
胡娘子笑着道:“你个小丫头懂什么,哪个新嫁娘都是这么打扮的,到时候粉都上完了就好了。”
林妙妙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可别到时候等着根子叔叔掀盖头的时候吓了跳,新婚之夜的美妙形象就全完了。
林妙妙小跑着过去,拉着三丫的手道:“三姨,妙妙还是喜欢你平时的样子,那个粉粉太白了,弄上去太难看了,那个红红的还行,少弄一点,一定能好看。”
三丫也不大喜欢这些东西,原不过就是想着大家都如此,她也就随着大流了,这会听了林妙妙的话,觉得小丫头说的也有些道理就笑着对胡娘子道:“三娘娘,就按照妙妙说的吧,我也不大喜欢那个白白的粉,瞧着那香味就呛人。”
胡娘子瞧着三丫的脸原本就白皙,点了点头道:“行,你这脸蛋底子好,不打也没事。”
黄昏将近的时候,根子穿了一件展新的长袍,嘴都要咧到耳根子了,在一帮平日交好的兄弟们的簇拥下到了冯家门口,冯家大门被挡的严严实实,里面林妙妙就瞧着冯大妈请了几个本家的姑娘在门口堵着冲着外面要红包,一时外面男人们的叫声此起彼伏,里面姑娘们还想着各种为难人的花样,冯铁柱做为大舅哥,一马当先的哄着堵门的姑娘道:“行了,快别堵了,再堵着吉时都要过了。”
外面就有那平日交好的小子哄笑道:“大舅哥心疼妹夫喽,给开道喽。”
冯大妈和冯老爹坐在屋里听着外面的动静,一时也忍不住对笑开来,洛氏笑着道:“平日瞧着是个精的,这会到是憨起来了。”农村都有一种习俗,姑娘越难请,出嫁了男人才会对着越好。
二丫听了笑道:“只怕大哥再不去开路,这帮姑娘们真得闹到大晚上去,到时候三丫还不得心疼。”
冯大妈也笑道:“行啊,闹闹就成,不过是添个热闹,可别真把吉时给误了。”
外面看热闹的林妙妙这会也跑到了三丫的房间,见三丫自己蒙着个红盖头坐在了炕边,林妙妙看不到三丫的脸,不过还是笑着跑了过去道:“三姨,三姨父来接你了。”
三丫头微微抬了起来,摸了摸林妙妙的头道:“一会人多,你别瞎跑,看撞到你。”
林妙妙恩了一声,才道:“三姨,你一定要幸福噢。”说完就如同机灵鬼一样的跑开了。
盖头下的三丫忍不住失笑,几岁的丫头懂得什么叫幸福与不幸福的,不过想着那个人,自己应该能幸福吧。
根子进了院子撒了一大把铜钱,惹来一群小孩子的哄抢,带头的山子、海子、还有冯天明,都大笑着叫道:“三姨父(姑父)真大方!”
山子回头见别的孩子也来跟着抢,自家妹妹还躲在一旁看热闹,忙叫道:“妙妙,快过来,捡了铜板买糖吃。”
林妙妙避在一边摇了摇头,心道:“我才不过去呢,这么乱,还有这些小孩子,虽然铜板很好,可每人拣到手的也不过三、五文钱,虽然她也缺钱,可是万一被踩踏就不好了。”
她贴着人流,看着根子叔叔给姥娘和姥爷磕了头,姥爷和姥娘都笑着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这边刚起来,就见大舅舅背着三姨从屋里出来了,早前就给姥爷和姥娘磕过头了,这会就该哭嫁了,林妙妙也不懂这些,现代的婚礼都是极其西方化的,这种很传统的婚礼以前只听过没见过,还是上午她见三姥娘给三姨上完头,之后才叮嘱的,那个时候她就好奇的问了她娘,为什么要哭嫁啊,嫁人不应该高高兴兴的吗?
二丫笑着抱着她道:“傻孩子,嫁人就要成为别人家的人了,父母生你养你一场,你却不能在父母的跟前尽孝,自然要哭上一哭,表示不愿离开生身父母,去到一个陌生的家中生活。同时,也含有惜别做姑娘时候的亲友的心情。”
林妙妙皱着眉道:“那要是哭坏了怎么办啊?”
胡娘子当时一边上着头一边笑着道:“这丫头,想这问题还真是个古怪的,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全福人,还从没见哪个丫头问问为什么哭嫁,只有父母临行前告诉别哭的太伤了,大喜的日子,总不能伤了身子,要么就有那爹娘就直接告诉假哭两声就得了,反正不过是个习俗。不过丫头你放心吧,别人你三姥娘也许不知道,你三姨这啊,准保哭两声应应景就歇了,咱们村啊有个别样的习俗,姑娘出门要唱哭嫁歌呢,而且你三姨这嫁的进,有啥好哭的,想回来就回来了,一会呀,把这哭嫁歌唱全了才是要紧的。”
林妙妙从来都不知道哭嫁还要唱歌,看着胡娘子问道:“三姥娘,哭嫁歌是干吗的?”
这事二丫虽然知道,可是她成亲那会大部分都是从俭的,哭嫁歌她娘也没教她,这会也是带着好奇的看着胡娘子。
胡娘子到是年岁大,经的多,这些东西她都知道些,笑着道:“这《哭嫁歌》可要比那些简单的哭两声来的正规多喽,能更深切的唱出对自己亲人的眷恋不舍之情,等根子来迎亲的时候,你们听听三丫咋唱的,咱们三丫可是有一副好嗓子呢,这里面细细的品着,就能体会出一个姑娘如何泣诉自己的命运、哭唱祖宗、父母的养育恩情、兄嫂姐妹的情谊。”
林妙妙看着根子叔叔,以后就该叫三姨父了,那眼里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一般,再有那身上的绿绸与三姨的嫁衣,竟是异常的鲜艳,这种大红大绿的极端颜色似乎只有在古代的婚礼上才能看到搭配,林妙妙好奇的看着大舅舅把三姨背到大门口的时候,三姨就哭了几声,虽然不是那种放声大哭,可是那种压抑的低泣更能牵动人心,林妙妙这一刻才感觉到三姨这是真的嫁人了,古代的女人嫁人了就是别人家的人了,从此以后,三姨的名字前面就会贯上别一个姓氏,于冯氏。
根子好像有些心疼的上前轻轻的拍了拍三丫的背道:“别哭了,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
话音刚落,那围观的小伙子们就跟着起哄道:“新郎官心疼新娘子喽,新郎官心疼新娘子喽。”
林妙妙站在院边就看着根子刹时就红了脸,然后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帮起哄的人,不过显然效果不佳,那些小伙子也知道今儿是好日子,竟是可着劲的闹腾,又哄笑道:“根子不好意思喽,新郎官害羞喽。”
在这般笑闹声中,三丫的哭声也止住了,根子牵了头扎着红绸的毛驴上前,冯铁柱把身子一转,三丫就坐在了毛驴上,林妙妙有些纳闷,不都说古代迎亲是轿子的吗,不过看着周围姑娘们羡慕的目光,仿似再说这样用毛驴也是很了不起的样子时,林妙妙失笑的摇了摇头,耳边大傻媳妇的声音羡慕道:“这样出色的小伙子,就是走着去,只怕三丫也是愿意的。”
毛驴掉转身的时候,三丫哭嫁的歌声就响了起来:天上星多月不明,爹娘为我苦费心,
爹娘恩情说不尽,提起话头言难尽。一怕我们受饥饿,二怕我们生疾病;三怕穿戴比人丑,披星戴月费苦心。四怕我们无文化,送进学堂把书念,把你女儿养成人,花钱费米恩情深。
一尺五寸把女盘,只差拿来口中衔;艰苦岁月费时日,挨冻受饿费心肠!女儿错为菜子命,枉自父母费苦心;我今离别父母去,内心难过泪淋淋!为女不得孝双亲,难把父母到终身;
水里点灯灯不明,空来世间枉为人!
毛驴走的很慢,似乎为了应喝三丫的歌声,还时不时的要叫上两声,林妙妙看着站在屋檐下的姥娘和姥爷,还有自己的娘,大舅母,都红了眼睛,难怪人家说养儿防老,古代穷人家的女儿不值钱,不仅是给别人家养的,还得附送上一副嫁妆,那歌里的意思竟是平日还是费了米粮的。
待歌声消尽的时候,那边就响起了热热闹闹的鞭炮声,娘家人不送嫁,冯老爹、冯大妈、二丫、冯铁柱、洛氏,就那样伫立在廊檐下听着那边的热闹,抚慰着自己的心酸。
林妙妙是小孩子,这会正在院门外站着,三丫到了于家门口,就让根子从小毛驴身上抱了下来,然后直接跨了火盆,又一路领着进了正屋,有那喜娘正等在屋里,见二人进来了,忙让周围的人让让,上方正坐着于大娘与根子爹,两人都是一脸的喜意,二槐更是一脸高兴的叫道:“哥哥跟嫂子进门喽。”
那喜婆笑看着二人走到了地中央,才叫道:“好了,吉时到了,一对新人要拜堂喽。”
周围来喝喜酒的人就跟着哄道:“拜堂!拜堂!拜堂。”
三丫有些紧张的攥了攥手,似乎感受到了三丫的紧张,隔着宽大的衣袖,根子的手从底下就伸了过来,狠力的握了一下,那一手的汗似乎瞬间就湿濡了他的一颗心。而给予三丫的却是一种力量。
喜婆朝着众人挥了挥手,笑着道:“一对新人,两侧分开。”见三丫和根子都往两侧站了站,才接着道:“一拜天地。”
三丫和根子朝着后边拜了下去,待起身时,喜婆又喊道:“二拜高堂。”
三丫和根子都转了个身,朝着屋里的椅子方向拜了过去。
喜婆这才接着道:“夫妻对拜。”
这一拜既郑重,且神圣,两人都是认认真真的朝着彼此深鞠一躬。最后喜婆高喊道:“送入洞房。”这会刚刚有些肃穆的场面瞬时就乱了起来,大家都哄笑着新郎官道:“根子,你可不能掉进洞房不出来啊,兄弟们还等着你喝酒呢。”
根子咧着嘴看着众位笑闹着的小子们,道:“行了,一会你们都多喝点,喝醉了回家找自己媳妇去。”
于大娘和根子爹更是热情的起身招呼着亲朋友故友的一起入了席面。待进了洞房,喜婆就让根子扶着三丫在铺好的床上坐好,见屋里跟进来的几个小子,还有些冯家的长辈,胡娘子也赫然在里,笑着道:“老嫂子一会还得陪陪新娘子才好哟。”
胡娘子一听扬声道:“你这个好偷懒的,怕是惦记着堂屋里的酒呢吧,行了,快点把这仪式过了,到时候你去喝个够去。”
喜婆也是村子里的人,常跟胡娘子打交道。两人熟稔多了,这些玩笑自然无伤大雅。见三丫在床边坐好了,才用托盘端来一个秤杆递给根子道:“来吧,新郎官,把新娘子的盖头挑起来。”
根子拿起喜娘递过来了秤杆,微微踌躇了一下,他的手微微地抖着。他低头看着那攥紧了双手坐在床边的女子,心里一暖,鼓起勇气慢慢的把秤杆往上移,来到了三丫的盖头底下,用力一挑,只见盖头下那张略带紧张的眼很快的撩起看了他一眼,又飞快的落下,脸上煞时飞起了红晕。
根子只觉得一阵粉香往他的鼻端扑来,趁着众人不注意他又偷偷地看了三丫一眼,他的心怦怦地跳动,想不到等了好几年的人儿此刻就这样明正言顺的坐在了她的身前,只觉得刚才那偷描的一眼竟是什么都没有看清楚,他的眼前只有一个摇晃的绒花和一张粉脸。
屋里陪着坐的妇人们还有那些小子们都看到了两人刚才那些小动作,一时都跟着起哄般的乐了起来,喜娘更是笑着上前让两人在床上坐了,拿了剪子在两人的耳后各剪了一缕头发,然后放到一个花开并蒂的荷包里,压在了床上的枕头下,然后笑着道:“结发夫妻结发同心、爱情永恒、生死相依,永不分离。”
这会喜婆的任务就完成了,剩下的交杯酒要等新郎官回来的时候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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