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二嫁-茶禅一味-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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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你怎么学会逃了？”声音是凉凉的调侃。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能逃当然要逃，不能逃时我就该哭了！再说，天踏下来还有大个子顶着呢，这种场合，还轮不到我上，你上吧！”说完，无心没心没肺地猛一推，将寒山重推入强盗堆中，自己则蹲在地上津津有味地欣赏起来。
寒山重无奈应敌，眼里精光一闪，身上有着隐隐杀气，但他不想在无心面前杀人，几个回合下来，强盗们已经全趴在地上无法动弹。
“老兄，你说你是狗吗？”无心拿出腰间的匕首抵住强盗头的咽喉，这群家伙今天让他跟山重如此难受，一想到山重身上的悲痛，他就气愤不已。黑族人即不打杀又不抢劫，用自己的本事艰难地活在这个世上，居然还要受此鄙视，想想就让他愤怒。
“小兄弟饶命！”强盗头子吓得双目圆睁，肥硕的身子直打颤。
“狗眼看人低！哼！山重，我们走！”说完，足一掏遍他们身上的银子，无心神气地转身直接走人。
“无心，你怎么拿他们的银子？”寒山重跟在他身后，不赞成地提醒。
“他的银子肯定是抢了善良之人的，这银子跟错了主人也会变性的，善良之人的银子怎么能让强盗使用呢，那是叫助纣为孽。给我们用，那才叫匹配。”小脑袋摇头晃脑地说着歪理。
“你！”
“嘿嘿，道上有句话，叫黑吃黑！这群浑蛋，算他们运气不好，谁叫他们挡我们的道，还狗眼看人低！”
“无心，我们不缺银子！”
无心翻翻白眼，这世上还有嫌银子多的吗？才刚进入外界一点点，就已经感觉到黑族人在世人眼中的卑微与歧视了，他们到时就算是想去赚生活费都难，养命要紧。
“这银子你不要是吧？那算我的吧，是我抢的！”无心做势要将银子收好，却被寒山重夺过去，收在他怀里。
“无论你去做什么，无论是当好人还是坏人，我都跟你一起！无心，你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无心怔怔地听着，感动地望着他俊逸的背影消失在拐弯处。
……
寒山重冷凝着俊脸，眼里寒气逼人，飞身来到正躺在地上哀号的强盗面前，走到高壮汉子及满脸横肉的汉子面前，如索魂使者般阴冷的表情使两人肥硕的身体抖个不停。
“你们两个刚才出言玷污无心，该死！”寒山重厉声说完，出手如电，两人瞬间断气，两人直到断气都仍保持着恐惧的神情，他们永远也不会忘记刚才所见，那银色的眼眸里浮现红色，一种嗜人、残忍的血红色。
寒山重回头看看其他强盗，露出残酷不屑的笑容，寒声道：“伤害无心者，死！他们就是例子！你们如果再敢污辱黑族人，先拈量一下自己的脑袋够不够重量。”说完，头也不回地往来路走去，无心该担心他了。
众人心惊胆颤地望着眼前的少年，这是刚才跟那个小鬼有说有笑的温文俊逸的少年吗？现在的他，浑身笼罩着阴冷的气息，但他往前路望去的眼神，是那样清亮、柔和、纯真。有一点他们都知道了，绝对不能伤害那个小鬼，否则，他们什么时候会被索命都不知道。
无心以为寒山重是去方便了，正翘首盼着，看到寒山重的身影出现在拐弯的山角，他露出愉快的笑容。寒山重看着他戴着面具的俊美无双的小脸，露出了温和疼宠笑容，牵起他的小手，继续他们的路程。
第19章 康国苍郡
两人于正午时分来到康国北部最大的城市苍郡，看着那高高的城墙，从城门望进去，城里热闹繁华的街道，两人像未见过世面的乡野村人，愣愣地站在城门外，仰头看着写着雄浑威严的“苍郡”二字的城楼。
不过，两人的表情却不一样。无心是怀念加感动，终于看到像样的城市了，而且还有这么多人，更令人激动的是，古代的城郡，他还没有逛过呢，能不激动吗？寒山重的眼里亦浮现激动，里面更多的则是深思与隐隐霸气，如果族人也能像这城里的人一样，如此轻松又富庶地生活着，不被人瞧不起，那该有多好。
“走吧！”无心拖着寒山重的手，大步迈向城门。
“站住！”一声冷喝伴随一把长枪挡在无心面前，寒山重眼疾手快地拖住他，并将他挡在身后，沉稳应对。
“你们是黑族人？进城有什么事？”一个士兵斜眼看两人一眼，然后嫌恶地转头，手上握的长枪丝毫没有撤退的意思。
寒山重垂下眼帘，也遮挡住眼里的怒气，静默不语，无心不等他开口，微笑着抢道：“经商！”
“经商？就你们黑族人？”明显看不起又不屑的声音。
“嗯！”无心紧握寒山重的大手，要他稍安勿躁。
“哼！如果在城内进行偷抢，小心一点！”
两人终于顺利过关，无心回头，其他人经过时，都没有进行盘问，只有他们两人受到盘问，心里气愤不已，但不想惹太多的事，忍！
很快地，无心被城里热闹的情景给弄得忘记了气愤，他每个摊位都看看、翻翻，忙得不亦乐呼，如果摊主的态度能好一些的话，他会更开心。寒山重则紧跟在他身后，小心护卫着，眼里只有他的身影。
“你到底买不买，不买就别乱碰，被你们黑族人碰过的东西，卖不起好价钱的！”中年摊贩不耐烦地催促，眼里净是希望两人尽快离开的急切。
无心从兴奋中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城里的众人自动跟他们保持距离，他刚才还觉得城里不太拥挤呢，原来是他们自动让道。他们又不是传染病毒，居然这样藐视他们黑族人。
“就你这货色，有钱也不买，我们走！”无心愤怒地扔下东西，这下，连他的心情也被影响了。一路走来，他对于黑族被人看不起的感受，并没有寒山重来得真切与深痛，他似乎还没有当黑族人的自觉。
“你的身上流着黑族人的血！”阎在临走前那晚说过的话，此时想来让他内心震憾不已。他的身上流着黑族人的血，所以，这个桎梏再也无法解脱吗？现在，连他也受到影响了。
“滚开！黑族人！”一个突兀的男声伴随着一阵疼痛袭来，震醒陷入沉思中的无心，寒山重已经抓住准备要逃跑的小鬼，原来是个跟寒山重一般大的少年，此时正怒瞪着寒山重。
无心轻抚肩膀忍痛定睛一瞧，仔细打量他的穿着，看到少年手里拿着的破碗，脏污的黑脸，还有倔犟不屑的黑眸，他心里闪过无名火。
妈的，一路走来，受到各种歧视和被人瞧不起，已经够让他不快的了，居然连一个乞丐都要爬到他们头上，他看到男孩的手里紧拽着什么东西，猛一惊，小包不见了，居然还是个小偷。
“东西还我，还有，道歉！”无心冷眼盯视他，一种无名的压抑使男孩怯望他一眼，但仍倔犟地扭过头，表示死也不会道歉。
“哦……”无心示意寒山重将他抓到一处小巷，然后围着少年转圈子，抢过他手上的小包，故意甜甜地道：“山重哥哥，我们黑族最厉害的毒蝎，我好久没有拿人血养它了，它都饿坏了呢。我藏它的小包刚被他偷拿在手里，用他的血来养它怎样？虽然他的血有点肮脏，我的宝贝可能还不屑吸呢！”
少年越听越瞪大黑眸，脏污的小脸惊恐地瞪着不到他胸口的小恶魔，身子不停地发抖。
寒山重勾起一直紧抿的薄唇，沉默有趣地望着眼前的小人儿表演，他总有无穷无尽的鬼主意，包括整人。不过，听到他叫自己山重哥哥，鸡皮掉一地，何曾见过他这样礼貌乖巧过。
“切，我还以为康国人有多厉害呢，居然怕我的宝贝蝎子。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无心人小鬼大地蓦然双手抱胸，变脸严肃地逼问。
“我……我不知道，大……家叫……我……二娃！”少年已经吓得牙齿打颤。
“扑哧”一声，无心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心里又没心没肺地找到一点平衡感，原来不只是黑族人取名难听而已，寒山重伸出大手拍拍他的背，眼里浮现笑意。
“二娃，我命你取两套康城人的衣服过来，我们要穿，两个时辰之内如果你没有取来衣服，后果自己承担！”
二娃揉着被捏痛的手臂，将信将疑地望着他们，自己并没有感到不适啊。
“你有没有闻到一点香味？”无心转动慧黠的眼瞳，将这几天受的闷气，一股脑全发泄在他身上。
“呃……”二娃点点头，惊惧地望着他。
“再闻闻试试，是不是没有了？”
二娃用鼻子认真闻着，惊恐地点点头。
“这是幻觉的开始！快去快回，不要挑战我的耐心，你如果不在约定时间内赶回来，你会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的！”无心挥挥小手，拒绝他再啰嗦下去。
二娃撒腿就跑，好像后面有人追杀似的，他得尽快去偷几件衣服过来，否则性命难保。
“无心，为什么我们要换衣服？”寒山重看着少年转眼即看不到身影，淡然问道。
“我们黑族人是不是都穿灰色粗布衣服、银色眼睛？”
寒山重点点头。
“如果我们不改换行头，要想再继续旅行下去，不是会被气饱就是会因控制不住情绪而惹下杀身大祸，外面的人都歧视我们。”无心边说边皱眉头。
寒山重皱起剑眉，银眸里闪过深思，温和地注视他，静待下话。
“所以，我们要变装，要掩饰掉这些特征，否则，我们无法溶入他们之中，又怎么能了解他们呢？”
寒山重无语地点点头，将无心的宝贝小包仔细收藏好，一起等着二娃。
一个时辰之后，二娃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袱，一边递出一边伸出手要解药。
无心抢过包袱，打开一看，不错，还注意到了大小，有一套小孩的衣服，看布料就知是平民阶级的，不过，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躲到寒山重背后，迅速将外套套好，然后在寒山重穿衣服时，晃到二娃面前，笑眯眯地道：“二娃，你刚才中的是迷心药，解药呢，你自己已经解了，浑身出个汗就没事了。”
二娃先是愣愣地看着他异常漂亮的可爱笑脸，然后恍然醒悟地瞪着他，这才知道被耍了，但看他后面俊挺的少年，身手如鬼魅般厉害，悻悻然转身走人，只认倒霉。
无心两眼放光地看着换好衣服的寒山重，还是第一次看他穿别的颜色的衣服，一身黑色的衣服将他硕长俊逸的身材表现得淋漓尽致，就算是质地不太好的衣服也难掩他身上儒雅沉稳的气质。无心拖着他来到一个卖斗笠的地方，买了一个戴在寒山重的头上，将边沿往前拉低，正好挡住他惹事的银眸。
“咕噜……”无心的肚子非常不客气地叫起来，然后他可怜兮兮地道：“山重，我们去吃好吃的好不好，用抢来的银子。”
寒山重低头好笑地看着他极欲吃美食的表情，微笑道：“好啊！你来选！”
“好耶！”无心兴奋地拖着他，小脑袋左右看着街道两边的房子，有布庄、酒楼、旅馆还有小贩穿梭其中，好不热闹，他要挑一间入得眼的酒楼，好好大吃一顿。
他仰头看着街道两边的店铺，仔细搜寻着合适的饭馆，突然，他看到某个亮光一闪，咦……好熟悉的亮光，是它……水晶脚链，不过，现在它正被人戴在手上。他准备再仔细瞧清楚时，那人已经走远，只远远看到褐红色的头发，他拔腿迅速跟上。
“无心，你怎么啦？”寒山重疑惑地问道。
“快……快……”无心眼里只有一个目标，使出浑身本领努力跟着，对方好像也发现了他们的跟踪，故意躲闪着他们。
寒山重疑惑地跟着跑，他第一次看到无心这样激动的表情，似乎前面有什么他非常在意的东西。
“回味楼？咦？好像还不错！”无心小短腿蹭蹭蹭地往前跑，他看到那两个人进了这家酒楼，好像还非常不错的样子，当下即决定进去。
可是，麻烦又来了！
“小鬼，这也是你们能来的地方吗？没钱可是要挨打的。”一个看门的壮汉伸手挡住门，不让他们进去，无心紧急刹车，如果不是寒山重拉住他，差点就要撞上壮汉。他瞄到那两个男子已经上了二楼，进了一个独立的房间。
妈的，这是什么世道，如此多的阶级与不公平，当黑族人时受歧视，现在当康国的平民，也要受歧视。
“哟，小兄弟长得还真是俊俏，不会是‘望风楼’里逃出来的小侍官吧？”壮汉在看到无心的相貌时，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肆意嘲笑。
“哈哈哈……”坐在一楼的酒客，纷纷转头哈哈大笑，他们的笑声更让壮汉的表情变得得意万分。
寒山重抬起头冷眼看一眼壮汉，面罩寒霜，壮汉感觉一阵冷风拂面，身体一抖，直盯着寒山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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