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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本宫为妃不为后 作者:月半未了(晋江2014-09-22正文完结)-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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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妃这才觉得有些不对,明明是要去给水月微一个下马威的,怎么好似被绕了进去,吃亏的好似是自己。
  “来人!”她呼唤宫人。
  “娘娘有何吩咐?”宫人入内恭敬地问。
  “关睢宫可有人来。”她无力地问。
  “来了两位,就跟着娘娘凤驾回来的,说是昭妃娘娘让她们来拿娘娘答应过的物事,因娘娘凤体不适,真珠让她们候着。”宫人答。
  真珠是她的心腹宫女,自然知道她的心思,要摆脸子让关睢宫的人看呢。
  答应了又怎样,慢慢等着吧,她还不信能硬逼她掏出东西来。
  她面色稍霁,让宫人奉茶来。
  没想到茶还没喝两口,真珠就急匆匆进来了,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徳妃气得手中的茶盏都差点摔了,“她,她真是这样说的?”
  话音未落,又有宫人急匆匆进来,禀道,”关睢宫又派了两个宫人来,说送昭妃娘娘写的单子来,缺的物事都写在上头。”
  “她还真敢!”德妃也不顾得手上是哥窑青的杯子了,狠狠地摔到地上。
  ★☆★
  关睢宫内,水月微翘起脚,正在笑眯眯地盘算。
  “人回来了吗?”她问一位小宫女。
  “回娘娘的话,还没有。”小宫女答。
  “那好,再让两个人去,就说是我的话,换最早去的两个人回来,就说本宫喊她们回来吃饭。”水月微道。
  不想给是吗?当那几声姐姐老娘是白叫的不成,老娘也不爱玩阴的,老娘就爱玩明的。咱宫中也不缺人手,轮班也轮得起,流水介的往德妃宫中派,若有人问起就大大方方地说,路上见人就是不主动问起也要主动地说,到时全宫里的人都知道德妃娘娘说话不算数,答应了的东西又反悔。
  面子这种东西,不需要在乎的时候就不用在乎,看谁的脸皮厚吧。
  水月微越想越开心,看来进宫也挺有趣的,比起对着天师府一堆看不见真面目的人,也许更生动有趣。
  第一回合,关睢宫胜淑和宫。
  水月微喜滋滋地提笔在册子上记着细帐,还不忘问春喜:“这些应该算我的私库吧,不是宫中配给我的,是我自己挣来的,到时可以带走吧?”
  还真会挣呢,春喜虽然没好气,不过她对德妃也没有什么好感,还是哼了一声道:“宫里有上造内制字样的都不能带出去,若是没有,就是你走狗屎运了。”
  德妃这套蓝宝石头面是她哥哥武威大将军送进来的,虽然宫里按例不许私相传递,但德妃如今掌着宫务,皇帝对这些事也不太在意,家中有些资财的都往内送点东西,大伙也只是心照不宣。
  若是德妃今日戴的是宫制的冠饰,就是送给水月微,也是要记入册报内务府的,所有宫内的物品都有账目,记着来龙去脉,是为了防宫人偷拿宫里的东西出去变卖。
  除非皇帝允许,不然后妃也不能私自把宫里的东西赐给家人,更别提拿出去卖。
  今日德妃为了压水月微一头,戴了这套宫账上没有的头面,倒让水月微捡到宝了。
  水月微越想越开心,虽然她也不穷,但是财富这种东西自然是多益善。不过她还未被高兴冲昏了头脑,还记得问春喜,“是哪个宫人可查清楚了?”
  春喜撇嘴,风行堂本就兼着收集刺探消息,以她堂堂一位堂主对这种小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剩下的事便交豆绿去办了。
  水月微冷笑,要不是打探清楚,德妃会以这种方式来恶心她么,埋在身边的钉子,她得好好招待。
  名叫白枫的宫女被拎出密室之后,惨白的面庞和涣散的眼神,令谁看见都有几分惊悚,偏她身上是完完好好,一点伤痕都没有,只是仿佛被抽了魂般。
  还没撑到一盏茶时间就招了,真没劲!水月微有些哀怨,但她也不想想,她这些刑罚连无忧阁的杀手都觉得受不了,何况是一名普通宫女。
  白枫不但招了,还招得很彻底,不但收买人、接头人都有了,连她知道宫里还有什么人与德妃宫中人有交往和据她怀疑的别宫的眼线都招了。
  真没想到哇,水月微很兴奋,还有别人对她有兴趣啊,可不能辜负了人家这片心,总得让人流泪表示感动才好。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女人们,就让你们看看恶魔红月的手段吧!水月微心里的小人在狂笑。
  水月微对宫中生活的热情情高涨起来,让豆绿把后宫妃嫔的底细打听清楚,她得好好想想怎样对付她们。
  可水月微的激情没持续太久,翌日,几位女官奉旨踏进关睢宫,半个时辰后,水月微就开始抓狂了。
  “什么?是皇上下旨要本宫上课?”水月微听到是皇帝的命令,真是惊讶得下巴都快合不上,听说皇帝和景清约摸要一个月后才回来,她原来还想着怎么趁这个月空档,山中无老虎,猴子且好好乐一乐罢。
  皇帝居然会安排人给她上课,究竟存着什么心思啊,嫌她没学识就早说嘛,她还不稀罕做这个劳什子昭妃娘娘呢。
  “本宫虽然出身寒微,可还是识得几个字的,帐本看得懂,书信往来也还凑合,就不劳烦各位了。”水月微虽然恼火,可还记得此刻的身份,尽量温和文雅地和女官们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宫内受教

  “娘娘,不读书则不能辨事非。”年龄最大,走路都颤颤悠悠的古嬷嬷严肃道。
  听她讲话都费力气喘的模样,水月微实在不想与她辩论。
  “不知礼,无以立也。娘娘为一宫之主,又获抚育教导皇子之殊荣,若其身不正,不知礼,何以为六宫典范。”面容刻板的钱嬷嬷道。
  我又不是他/娘的皇后,还六宫典范呢。水月微腹诽。
  “奴婢来教娘娘一些有趣的游戏。”面容姣好的林女官笑盈盈道。
  总算有个知情识趣点的,水月微心情稍好。
  “奴婢教娘娘如何管理宫务。”这位满脸亲切和蔼笑容的宋女官更简单了,水月微总算放松了些。
  “这是娘娘需学的细目,娘娘今日便好生准备一下,明日便开始授课罢,卯正起床,我等便过来侍候,娘娘看可行?”钱嬷嬷道。
  “好吧!”水月微有气无力地哀叹。
  上课第一日,水月微便开始神游太虚。
  “娘娘,子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是为何意?”古嬷嬷问道。
  “啥?”水月微惊回魂,见古嬷嬷满脸失望之色,忙道:“学生鲁钝,一时又忘了,请嬷嬷再解释一番罢。”
  ……上课第二日,水月微偷偷打着哈欠……
  “娘娘,多闻阙疑,慎言其余,则寡尤;多见阙殆,慎行其余,则寡悔。出自何篇?是为何义?”古嬷嬷严肃问。
  春喜一戳水月微,水月微方惊醒过来,睁大眼睛无辜地看着古嬷嬷,讲啥哩?什么什么的,她完全听不懂好不好,不对,是刚才完全没听见。
  “这小婢,你道来。”古嬷嬷一指春喜。
  “是。”春喜恭敬道,“听嬷嬷所教,此出自《为政》,多闻阙疑,就是要多听,有疑问这处且先放下,多听旁人的见解。多见阙殆,是要多看,有疑问这处且先放下,迷惑这处是因为眼界不够……多听多见之后,做事仍要谨慎……”
  “一小婢尚知上进,娘娘如此怠懒,应不应罚?”古嬷嬷严厉道。
  “不该罚。”水月微忿然,老道士让她进宫可没说上课这一项,若是早知道,她才不会进宫做什么劳什子娘娘,这样都要罚,可不是天天都要被罚。
  她双眼望天,摆明不想妥协。
  古嬷嬷点头道:“娘娘就算认为不当罚,老奴也要罚的了。”
  水月微不知道古嬷嬷打算怎样罚她,心中打定主意,看时机不对就跑呗,就是不用轻功撒脚丫子跑也行。
  正在思索着这招的可行性,突然”啪”的一声,古嬷嬷居然自扇了一个嘴巴,然后又是一个嘴巴。
  水月微看得目瞪口呆,只到古嬷嬷自打了五六个嘴巴后才惊醒过来。
  “快拦住她。”水月微大声道,见周遭没人动,只得自己冲上去拉住古嬷嬷的手制止她。
  “嬷嬷,你怎么啦?”水月微抚额,刚才还好端端的,难道是被她气疯的?
  “正人先正已,娘娘听老奴讲课不能专神,想来是老奴讲得不够好,老奴先反省自身,不能令娘娘兼听,是老奴的错,娘娘是千金贵体,不能受损,只能老奴自罚了。”古嬷嬷本来说话就有点费劲,打了几个嘴巴之后更是吐字艰难。
  都什么啊,水月微头都大了,敢情一个头发花白,比她祖母年龄都大的老人家为了她而受罚,可不是逼她过意不去嘛。
  “好了,好了,要罚就罚我吧,只是不要打脸,打手心行不?”水月微苦着脸道,这是她最大的让步了,真是莫名其妙,自己尊老爱幼的作风又犯了。
  她瞧瞧自己白嫩嫩的手,忍痛伸出去,古嬷嬷摇摇头道:“皮肉之痛并不能让人醒悟,娘娘得想明白,是自己要学才是,娘娘不学一日,老奴便自省一日。”
  我为什么要学这些啊!水月微觉得自己要咆哮了,这关老娘屁事!要不是怕会气得古嬷嬷中风,她简直就要拂袖而去。
  “不要说了,我学就是,只是慢些,嬷嬷莫怪,也莫要自虐。”水月微也不知为什么自己就妥协了,她算是怕了这个老嬷嬷。
  千哄万哄的总算提早下堂,让宫女送古嬷嬷去疗伤休憩,还让豆绿派人去请太医来。
  等四下无人时,水月微一拍桌子,对春喜道:“这算什么破事儿,我要去见老道士,今晚就去。”
  “去吧,就知道你不是这块料。”春喜淡淡道。
  “你说我不是什么料?”水月微瞪她。
  春喜自然不会怕她,挑衅地说:“什么料也不是,你就是一无是处的女疯子。”
  两人大眼瞪小眼,相持了一会,水月微嘴角慢慢露出诡异的微笑:“春喜,你是不是妒嫉我?”
  “你有值得我妒嫉的地方么?”春喜傲然回望,“你说,我妒嫉你什么?”
  “我不知道,不过我有感觉,你肯定是有什么事儿是我不知道的。”水月微盯着她,露出深思的表情。
  “你不知道的事儿多了去,你以为你是谁啊。”春喜露出嘲笑的表情,“有些位置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坐的,野鸡就是野鸡,再怎么成不了凤凰,连装也装不变。”春喜难得有这么奚落水月微的时候,见水月微不言不语,更是趁机多说两句,“就直接收拾东西回去吧,不然明日还要继续丢人现眼,倒带累了天师府的名声,连累阁主面上无光。”
  “你那么想我走,我越发相信其中有猫腻,你不想我留在这里,我偏要留,我倒要看看,还有人敢吃了我不成?”水月微似笑非笑道,“现在不过读书而已,我又不是不识字,想难倒老娘,哼,老娘我冰雪聪明,且走着瞧。”
  春喜也没想到她几句话能让水月微改变主意,倒让她有些后悔,在她的认知里水月微面皮厚,从不吃激将法这一套。
  正有些郁闷,水月微却俯身过来,诡秘地说:“其实你想错了,我找老道士不是想回去,更不是罢工不干,我是想对他说,我既然付出变多了,他得加什么好处才是。”
  当晚趁夜静无人时水月微潜回了天师府,至于与天机老道谈了些什么外人就不得而知,春喜只见到水月微满面春风的时候就知道她又得了什么好处了。
  真是无耻的人!春喜心中暗骂。
  既然谈好条件,水月微自然继续上课,虽然古嬷嬷的课是一样的晦涩难懂,她也想到法子,拿着一叠笺纸,上课时用炭条在上面划了许多旁人看不懂的符号或是只看得半懂的文字。
  古嬷嬷因此又发现了她的一项不足,许多字都写得缺横少竖的,有些甚至只写了半边,于是水月微又被加多了一门课,练字。
  水月微无语,遇上这么个爱玩自虐的老太太,她还真的没辙。
  礼仪课的钱嬷嬷看上去刻板,却也不算苛刻,也是水月微对肢体动作的天份颇高,身段又柔软,做得倒是有模有样,只是日后起居能不能按这样来做就难说了,至少目前能唬得住人。
  林女官最可爱,教的东西多且杂,又好玩,什么宫廷和富贵大户人家爱玩的投壶、踘蹴、马球、斗花斗草、行各种酒令,学各种祝酒的吉祥话,玩这种技能水月微简直是触类旁通,一点就会。
  比较难的是林女官让她选一样乐器来学,她在乐器司摸来摸去半天,最终选了鼓。
  嗯,敲来敲去,应该不难吧。
  宋女官最是和蔼,说是教她管理宫务,却只是与她聊天,也不避讳一些内讳隐私、高门大户间的秘闻,听得水月微一惊一咋的,大呼过瘾,一副绝顶八卦的模样,完全无视春喜鄙视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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