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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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推开盘子,端著杯子喝饮料时,他心想,清水,就是那广告上的女孩吧……
把眼光再投出窗外去的时候,流川的神情又是冷郁的了。
十月份,日本的树木已是窘态尽露了,秋雨几场后,彩妆卸落,不免惹来悲秋之士一番感怀。
“唉,又是秋天啦……”越野煞有介事地叹道。
“过冬的食物都备好了?”仙道在一旁淡淡地问。
越野斜眼一乜,冷笑:“你自身难保,还管我?”
“?”
“呐,来了。”
仙道扭过脸,看见清水正朝自己的方向走来。
完美(十三)
正篇 之 圣诞愿
日子一天天地过,流川与宫岛的一对一仍在继续,甚至有点成瘾。
一个下午练完球,宫岛不知哪变出来一瓶蓝蓝的东西,很随意啪地一声打开。不料流川却一把扔下手中的毛巾,夺过他的饮料,大口大口地灌进嘴里,直到流得前襟湿透,呛得自己猛咳嗽。
“你没事儿吧流川?”宫岛一边拍著流川的后背一边关切地问。
“口渴罢了。”还在咳,脸也涨红了。
“啊?”
“那东西不好喝,以后别买了。”流川双眼死死地瞪著空瓶,然后将它生硬地丢进废物箱。
“不过是瓶宝矿力么,怎么仇深似海的?你最近好像状况不佳呀……”与流川接触多了,明白“有话直说好处多多”的道理。
“……”流川瞥眼看宫岛,却又触电般扳回目光。糟透,脑中那握著蓝瓶子的人影挥之不去。
“打球压力太大了?”
“不是。”流川不满。
“我猜也不是。”宫岛把手搭在流川肩上,先知先觉道。
“白……痴。”
“我还猜你以前也经常这么骂人。”
对,骂那只红毛猴子和……
“需要的话,”宫岛顺势扳过流川的肩头,直视他长长的双眸,“来找我吧。”
为什么,在那些瞬间,会将他认错?将他们混淆?自己的视力……要模糊了……
只留下流川一个人伫立的校园小径上,入冬的风在散乱无定向地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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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静静的茶室里,人与茶一样沉默。
长发女孩把手围起来,用杯子暖著手。
白色粗线毛衫的男孩用手指轻轻敲著桌面,眼神不停跳跃在窗内和窗外。
“抱歉,我不能再推掉这个圣诞节。”
“你还在在意上个暑假的事?”清水不看仙道,唇边的笑说不清是惊讶还是嘲讽。
“我十分感谢你的好意,但……这个圣诞节不行。”仙道的语气很礼貌,微笑很和善。这种的姿态与距离,合适。
“唉,有牵有挂的,就是不一样呀。”清水转著眼珠,轻轻叹道,“我回美国的时候。。。见过他了,流川枫。”
“我说过,你是个很有趣的人。”仙道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清水嘴角一挑,一声哼笑:“他,果然是个惹人眼光的家伙啊……”说著,先前的那抹笑意在姣美的脸上渐渐凝固。
仙道也放弃了挂善的念头:“我宁愿你直说。”
“你觉得,宫岛葵那个人怎么样?就是在泡沫吧前面碰到的那个……”
仙道手一抖,让瓷杯盘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击声。
面对清水玩赏的神情,他先啜一口茶,一抿嘴,然后享受似的说:“我倒觉得……他很像我。对么,清水小姐?”
虽然对面的人把目光飞快地旋去,但仙道还是如意料中地抓住了其中的一缕怨恨和敌意。
“你知道么,我一直奇怪为什么神会在那时助我成为SWIRL的代言人,现在我倒比较踏实了。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女孩,但别过火了。”此时仙道脸上已寻不出半点言笑之色,他面沉似水,让人觉得无比压迫。
“你似乎很不满喽?”清水有些按捺不住嗓底的愠气。
“谈不上满意不满意吧。”
“仙道彰,我到底是害了你还是帮了你,你自己清楚。”小姐终于愤然而起,抓起皮包离开时,甩出了这么句话。
急急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口之后,仙道一皱眉,好像是茶凉了,胃有点痛。
良久,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吧,这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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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尽量’?”流川摔下电话,低声地吼著。
本来说定圣诞节要来美国一起过,那撂爪就忘的混蛋现在竟然挖出这个词来搪塞!
在离流川千万里之外的地方,仙道到底在想什么,做什么……
只可惜,都在北半球,所以那根摇摇晃晃的电话线两端所连接的,都是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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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盼右盼,人们千呼万唤的圣诞节终于款步而来了。今年的气氛煞是浓烈呢,经济不错,气候也好,虽然没有雪,却也没有恼人的风。橱窗里塞满了礼品盒和圣诞树,大街上飘著MERRY XMAS的歌曲,在晚上的时候,街灯如霓裳般艳丽灿烂……这城市全身心地沉浸在节日里了。
某电视台的演播间里,'时尚流彩'的主持人正兴致勃勃地采访SWIRL春、夏秋和冬季的三位代言人。
“刚刚明泽已经谈过自己的想法了,那么仙道你在圣诞节有什么计划呢?”
仙道未开口,先幽然一笑:“我要搭今晚9:15的班机到美国见个人,跟他过个有点迟到的圣诞节。”
“噢?”主持人要发挥她极度灵敏的嗅觉了,“那一定是女朋友吧?”
“不是。”仙道邪邪地一乐,答得倒也坦然。
“那么节日里有什么愿望?”瞧主持人咄咄逼人的架势就知道她嫌词儿套得还不够,
“我的愿望呀……就是……”仙道装腔作势地扶正领带,眯眯笑著,“暂且保密!”
一小时后节目结束,仙道第一个冲出演播室,跳上计程车,直奔机场。
他知道那里有飞往美国的飞机,而美国有他的流川。
心脏扑扑撞著,仙道将头靠在冰冷的玻璃窗上。
我的愿望就是,自己给的,是他想要的。
完美(十四)
正篇 之 冷雨夜
自从上次摔了仙道的电话,流川便几次想将整条电话线都拔掉。
小时候老师总是教导说,没有礼貌的小孩是会受到老天爷的惩罚的。流川遭到的训诫便是,失眠。
是那种彻夜难眠,有点不可思议吧。虽然最近打球状态很差,但请相信篮球是绝对砸不出如此对称的黑眼眶的。
流川枫在失眠,说出去整个神奈川都要颜色大变。这样的日子对他来说,真的,很苦。
冬季的洛杉矶空气不是很冷,雨却特凉。
瞪著雨线在窗子上弯弯曲曲地下滑,模糊了外面的灯火,近乎绝望的流川突然夺门而出,也没披衣也没打伞。不一会儿,他湿著衬衫湿著头发从外面回来,还抱著三瓶酒。
既然有人能喝了睡成那鬼样,自己为什么不行?
说干就干!
流川也不懂得红酒打开后,要先将最表面的液体倒出才不会喝到木塞的屑子,反正就灌下去了,没什么大不了。
酸甜的酒顺著口涌下喉,到胃,渐渐满溢,可能是一下子喝得太猛了,胃好胀,胀到仿佛压迫了心脏,于是,感觉有点,心痛。
就是这么回事儿,心受了压迫,才痛的。
“流川!流川!你怎么样?醒醒!”
来人焦急地摇晃著流川的肩头,看样子要做无用功。
流川回来时忘了锁门,宫岛便推门进屋,见瓶子中间昏睡一颗沉沉的保龄球,这下没咒了,弄不醒,先把他拉到床上躺下吧。
宫岛皱著眉头伸手架起流川,左右为难:不使劲,请不动他;使劲了,又怕扰人幽梦。
好歹搞定了,流川却在这时候不识抬举地启开眼。
盯了眼前人好久,他才沙哑著嗓子问:“我醉了?”
宫岛用手摸了摸流川的额头,又试了试自己的:“至少你在发烧。”
流川自己也摸著前额,闭上眼,不说话。
“衣服都湿的,先脱了睡吧,我待会儿给你找药。”
说完,宫岛等著,却见流川纹丝不动,爱谁谁的姿态。他一摇头,还是犹犹豫豫地伸出了手。
“流川,抬起点儿后背,让我把衣服抽出来。”宫岛耐心地哄著。
病人如言努力做了,却又突然一软,瘫了下去。
“小心!”宫岛忙用手一垫,生怕他碰到窗头。
于是流川便压住了宫岛的手臂,让对方不得不在离自己不到20厘米的地方慌乱地呼吸。
“流川……”宫岛不知所措,无法将自己的目光从流川精细的面庞上移去。从不奢望会有这样的距离、这样的场景,如今突如其来,连眨眼都变成了一种暴殄天物的行径。
怎么也料不到,流川再张开眼时,他的目光是如此无助和悲伤。
“我怎么还不醉……?”他的声音很弱,很倔,也很无奈。
流川望著宫岛,一心一意想从他面上找出答案,而对方给他的却是印在眼睑上的轻吻。
那一刻宫岛著魔似的俯身吻了流川的眼睑,近乎父亲对孩子的疼爱,他拼命用一种无比纯朴的感情来压抑另一种冲动,所以他的唇小心翼翼地选择了流川迷离的眼,蜻蜓点水般轻啄著,只希望让这孩子快些入睡。
然而,是流川仰起脸,用自己的唇寻了上去,代替了眼睫……
以他的常识不能判断,那时候自己的确有点儿醉了。
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时候,流川被电话闹醒。
SHIT!真该拔了它!
流川痛苦万状地伸手去够听筒,却发现几乎没有力气拿住它。
“喂……?”
他的面色缓和了一些。
“是妈啊……”
挂断电话时,手颤得更厉害了。
流川楞楞地靠在床头,甚至懒得呼吸。突然他又弹起来,左寻右找,直到看到摆在桌上手写的服药时刻表和服法用量清单,所发生的一切才得以证实。
紧紧攥著那张纸,流川摇晃著跌倒在沙发上。
节日的脚步声早在两星期前就清晰可闻了,说来这是流川第一次在美国过圣诞呢。那些金发碧眼的人把大街搞得跟他们一样色彩斑斓,学校里的同学也早就商量好要怎么HAPPY了,可是流川不愿与他们搀和,他宁可自己个儿压马路。
若说平安夜那天流川逛荡在已经封为人行道的商业大街上是为了缅怀去年的二人世界,那实属有些矫情,他没有回住处,只是因为无所事事,另外,宫岛说他会到流川那儿搞点儿平安夜的“气氛”,所以便不太想回去,毕竟,宫岛可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看来今晚他又会住下来,自从上次发烧,宫岛便会为了“照顾”流川而留宿,他很乖巧地带来睡衣和毯子,也懂得如何与流川的沙发友爱相处。对于雨夜里的那次无法说清的释放,两个人都忌讳地缄口不言。
一家花店正播著自创的广告:“圣诞节你会和谁在一起?当然是最爱的人……”
流川停下来,望著满屋缤纷的花朵,他轻叹一口气:“是么。”又仰起脸看看渐暗的天空和渐亮的街灯,终于决定,还是回去吧。
正篇 之 重相逢
推门进屋,迎面的是满室烛光,琥珀色的。
流川迟疑了一下,便惊见宫岛跳出来,笑嘻嘻地打招呼:“这边请。”
先白他一眼解解恨吧。
宫岛抓著脑袋:“桌子在这儿耶。”
流川头也不回:“可是卫生间在这儿。”
最后一次核察桌布是否铺平了,蜡烛是否摆正了,酒是否斟上了。宫岛搓著手,眼巴巴地静候著对座的人。
流川从卫生间出来,并没有走向餐桌,而是取道途径床头,一个小动作,宫岛却猜到了:他拔掉了电话线。
“圣诞节快乐!”宫岛什么都没留意到似的,举杯庆祝。
流川也微微端起杯子,一点头,代替了言语。
淳红的酒,荡漾著,暗淡了对面微笑的面孔,流川自顾自地饮著,第一次发觉原来葡萄酒也是有苦味的。
那晚熄灯睡下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三点钟了。
流川在黑暗中睁著眼,又在看窗口的车灯晃过。
这时宫岛的声音从屋那边的沙发上飘来:“流川,还没睡吧?”
“……”
“嗯……你说,爱上一个人,应该为他做些什么呢?”
“……”流川仍不言语。
等了好久,听到宫岛翻身的声响:“好了,睡吧。明早记得找礼物呀。”
再省人事时,时钟已经走过了一圈。
洗漱后,流川在屋子里转悠,不知道宫岛去了哪里,他的睡衣和毯子正恭恭敬敬地趴在沙发一角。
门铃大响,他懒洋洋地拽开门,当即怔住了。
虽然是他从没留过的发型,从未著过的西服,但那唇角的弧线,那周身的气息,是不会错的。
仙道!
一个大大的叹号卡在喉咙,让流川干张口,出不来声。
看著他一副有惊难言的模样,仙道弯著眉目,体贴地安慰:“没错,是我啦。”
算了,在门口干等流川温柔贤淑地接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