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第3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情。
与他的球技较量,十有七八是我占上风,虽然是微弱的上风。但我从来不怀疑我能胜他,一次次挑逗他的好胜心,反倒更澎湃了我的满足感。那种使他满脑满眼只有从容的我的感觉,实在是棒极了。
我是不是够混的?按理说,人家小我一年,经验不足,稚气未脱,略显被动是无可厚非的,但,我竟二百五似的真心为此欣喜著。
也许我早就已经不把他当作一个单纯的球场对手看了,只是一直不自知。
一个多小时后,比赛结果出来了,又是我险胜他三分。
“没办法,”我这次决定有点良心,“谁让我是长者,是前辈呢。”解释完,我等著看他唇形的起伏,结果他却,轻笑一声。
嗯?这可不在我的常识之内。那是什么表情?其实不是没见过他笑,大多数都是在我讲完自己和越野的那些超级糗事丑闻之后,他“感激”似的一笑,意思是:拜托,快住口吧,白痴。
而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呢?
“你笑什么?”我故作镇定。
“……”他把护肘慢慢摘下,见到我固执地在等,便开口:“你让我想起……我父亲。”
一挥手,我“儿”流川枫径直走出了球场。
他一定是嫉妒!嫉妒我打球打得比他棒!人长得比他帅!……一时之间,什么老当益壮,什么老骥伏栎之类的胡乱想法在脑中冲撞著,自己就像个强迫症患者,不停地重复著他刚刚的话:“父亲……”
流川不是个幽默的人,这我远在北海道的爷爷都知道,说我像个四五十岁的男人,简直让人发狂。
可是我不是个好怒跟计较的人呀,但胸口却一直觉得闷闷的。
后来的周日,我们照旧打球,他也“知趣”地没有再戳我的旧伤口。我,却“怀恨在心”。
然而之后有一次,他缺席了。
我犹豫著,拨通了他家的电话。
“生病了?发高烧?”
我把电话放下时,一直琢磨著流川母亲的最后一句话:“你来看看他吧……”
这样便去了,在我勤劳的大脑无事生非之前。
“是小彰吧?”妇人竟熟识般的叫我的名,“里面请。”
第一次踏入流川家,进入他的生活环境,我似乎有种紧张的感觉。
是户普通的人家,从客厅到卧室,没有一点富家豪门之迹。
我只是站在他房间门口,没有进去,看到他熟睡在床上,我退到了客厅。
妇人已经在那里静静地等我了。我坐下来,接过她递来的茶,慢慢地饮。我知道她在端详我,却不像要开口的样子。我咽了口水,终于找到话题,便指著沙发上的护肘说:“流川总喜欢带著它。。。”
“那是他父亲的。”
“父亲”二字入耳,字字铿锵。
“他亲生父亲的。”
我惊异著“亲生”这词,却不敢表露出来。
妇人慢慢笑著,她体谅地看著我,安慰似的眼神告诉我,别尴尬,只是些老故事。
“我们在小枫九岁那年便离婚了,现在的是他的继父。”
我低头喝水。
“小时候他父亲总和他一起打球,那可能是他童年唯一快乐的印象了。”她停了停,“他继父对他不错,但。。。好在我现在的先生做旅游,经常出差,便也相安无事。小枫他其实很早熟的。。。”
“我知道,”自己下意识地接了一句,“他很细腻。”
“也许他是对的……”妇人意味深长地叹著。
“啊?”
“你了解他。虽然他不说。。。但我毕竟是个母亲啊。。。”
真的,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我了解流川?这个念头我连想都没想过。我怎么可能了解流川枫呢?萍水之交,对方又像只有自闭症的刺 。。。
可是妇人的目光让我对自己的态度有种罪恶感。我在逃么?还是仅仅不敢相信?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惊喜?
一直与他通过篮球接触著,从没想过要去有什么深层次的交流,不知不觉中,似乎的确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喜欢留意他的言行,喜欢侦测他的情绪。也许不经意间,真的触到他的那片不为人知的心园了。。。?
流川的那片心园,是什么颜色的,那时,我并不确定。
“上次你说我像你父亲?”后来我装作随意地再提这事。
流川正准备投篮的手顿了一下,破坏了那原本流畅的节奏,但他的语气并无异常:“嗯。”
“哪儿像?”我好奇。
“感觉。”
我本是有些失望于他敷衍般的回答的,但以后慢慢的,我却感激起这两个字来,“感觉”,多难得呀,那便是我们的最初了。
“上次我去看你了。”
“我妈跟我说了……”他又停了停,“谢了。”
我乐了:“你小时候参加过舞蹈班?”
“又是我妈说的?”
“嗯,要不就算我梦到的。”
见流川半天没动静,我有点儿后悔不该提这“灰暗岁月”,会让人觉得自己像个长舌妇。
他这时候却忽然转身,仔细地说:“而且班上其他人都是女生。”
“哈哈哈……”我一把揽住他的脖子,揉著他乌黑的头发,开心地大笑。
管他什么父亲还是大叔,反正,能接近他便是件让人十分快乐的事吧。
完美(五)
正篇 之 强对手
大学篮球馆里人满为患,这是本学年第一场正式的球赛,对手来自UCLA。
高松教练终于结束了他涕泪横流的赛前动员,仙道一个人坐在场边,静静地望向对方休息区。
很显眼,唯一的一个亚裔人。大概跟自己差不多高吧,可能再壮些 ,会是什么位置呢?毕竟一百九十几的个子在对方并不算高的……那么,他呢?应该还会再长吧,赶上自己?说不定下次有机会再较量, 对方队里会有他那张俊俏的脸呢……
一缕微笑悄悄爬上仙道的脸。他猛地摇头,骂自己这种时候不该走神。
一旁的越野瞅准时机,走上来拍了拍仙道的后背:“怎么样,有多少胜算?”
仙道始终注视著人高马大的对方:“尽力而为吧。”
比赛开始。
也是后卫么?仙道暗想。
眼神交错时,仙道习惯性地笑笑,而对方竟用著同样的表情以日文启口:“多指教。”
那一刻,也在场上的越野以为自己看到了两个仙道。
这是场相当激烈的比赛,至少对仙道来说。好像老天作弄,那个人与他死死纠缠40分钟,真仿佛专业斗气选手,仙道终于知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词是为谁造的了。其实,对方也是这么想他的吧。
比分是89:112,虽然教练不说,但大家知道他是基本上满意的。日本与美国的大学篮球水准是明摆著的,这是整体问题。
“不错,老兄!”越野跳过来,拿胳膊肘撞了仙道一下。
“嗯。”
可是越野听出那声音闷闷的。仙道肯定不是为比分计较,他不是那种庸人自扰的个性。顺著他的目光望去,果然另一端是那个家伙。能混在UCLA的校队里,应该算是有两把刷子的,个人技术不错,整体意识也挺好,够棘手的。
“那小子不是吃白饭的,嗯?”越野试探著。
仙道扭过头瞅了越野一眼,思量著什么般走开了。
该不该告诉他呢?难道他也感觉到了?越野在心里捣腾著那句没说出的话:你们两个人很像呀。
正准备离开,眼睛扫过观众席,坐在前排的清水跃入视线,而凭她目光直直的角度,越野轻易便猜出了她所关注的目标。
大家都怎么了?费解著,他追了出去,“仙道,等等我!”
~~~~~~~~~~~~~~~~~~~~~~~
又是在泡沫酒吧?自己高二时有队友过生日就去那里,反正因为个子高,没有人来找你年龄的麻烦。现在地地道道上大二了,竟还躜在这间吧,越野还挺有怀旧情怀的。
仙道两手插兜,不紧不慢地向目的地逛去。再过两条街就可以见到泡沫不大的彩灯招牌了,四年来,它只换过一次,前任还是因为有人K架,中了“流弹”才光荣退役的。就这样,一些关于这附近的旧场景一一在仙道的脑海中登场,比如说修左边的那座天桥时,这里车总堵得水泄不通,民怨也如洪水般高涨;比如说转角那家游戏厅里,仍上高中的自己曾和数学老师撞个正著,事后为了个人的私念,竟双双三缄其口;比如……
仙道此时正打算过最后一条街,他继续著自己的回忆:比如在对面的泡沫吧门口,自己曾亲眼见过一对情侣闹别扭,女的赏了男的一耳光之后,扭动腰肢,万般无辜地朝街这边奔来,男的一楞,跟著也捂著半张如加拿大国旗般的脸追过来,真是滑稽,女人总是很享受在被她欺侮的人面前扮被欺侮的。
仙道叹著气,却又一下怔住了。
昔日重来,竟又有个女人从泡沫的门里冲出,后面跟著她的“受害者”。
“小心!!”仙道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拦在臂里。同时,背后蹿起一声尖厉的煞车声。
又是她?!当仙道低头看这颗鲁莽的飞毛腿时,头皮又乍了起来。
清水凌美挣开仙道的手臂,气鼓鼓地将头甩开。
是他?!抬头看追上来的男人,仙道再觉当头一棒。
“你们认识?”他和那个亚裔人几乎同时问出。
“算……是吧。”仙道勉强著语气。
“多谢你。”男人也勉强一笑,走过去环住清水的肩头。至于她会不会再给他挂面国旗,那就不得而知了,仙道只想赶快逃离这是非地界。
“大英雄来啦?”还没坐稳,众人神色怪异一如他们的口气。
“都看见了?你们说,我活这么大容易么?”
仙道见大家不睬其意,便转向稻草越野。
“噢。”越野努努嘴,让仙道顿感世态炎凉。
这帮狐朋狗友,够烂的!
~~~~~~~~~~~~~~~~~~~~~~
“越野你FINALLY骗到女朋友啦?”仙道的声音大到全市区都听得清。
“SHUT UP!”
“那你拉我来化妆品店干什么?”
“你有何感想?”越野终于在一堆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香水瓶前站定,一使眼色,将仙道的注意力引到墙上的一幅大海报上。
“呃……谁呀?”
“别装傻!”
“真……是她?”
“没错!”越野使劲儿地一点头,然后斜眼睥睨著颇为震惊的仙道。
仙道盯著海报上明艳照人的清纯美女,怎么也无法将她和那天那位勇闯车道的猛士相联系,他甚至还记得她当时微微哭肿的双眼。
“真不敢相信……”半天,他才自言自语道。
“其实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谁让她老爸是大牌广告商呢?包装他亲闺女,何乐而不为?”
“噢,靠老爸呀……”
“可是你不觉得人家天生丽质么?听说中学时就拍过电视广告了,模特公司也找过她。现在这张海报,地铁站里也贴满啦,没想到咱们系出了这么个大姐头。”
“呵,又燃起斗志了?”仙道正讥著越野,突然“哎呀”一声,“死越野,你害死我了!”说完,拔腿便跑。
这个疯子。越野站在原地暗骂。
~~~~~~~~~~~~~~~~~~~
铃铃
当仙道满头大汗奔回宿舍时,正赶上最后一声铃响。
“喂!”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喘著,“流川,对……不起,刚……刚刚赶回来。”
“我正要挂呢。”
“老天真眷顾我!”
“不止你。”
仙道一楞,然后便会心地笑了。
放下电话后,他笑出了声:流川说,寒假回来。
正篇 之 寒假见
“可以借我笔记看一下么?”
“行。”越野一抬手,见来人正是清水。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大明星了,她却并不是如旁人想象般极张扬。总之,她还是她,那份高傲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无论作了流民,还是今日这般聚焦,她的头好像永远都微昂著。
“那张海报真不赖。”越野在接还他的笔记本时随口说。
“谢谢。”
越野以为她会转身走开,抬头却发现她正若有所思地看著地面,然后,她一耸肩:“不过,人物原设计应该是对情人的。”
“?”不明白她说什么。
“Anyway; thanks。”
“你说她是不是够有‘个性’的?”越野把玩著手中的篮球,在仙道身边坐下来。
“挺有的。”仙道把头靠在墙上。
“原设计是对情人,什么意思?”越野别有用意地瞧瞧正在打哈欠的仙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
“喂,你又开始笑得很低能了。”
仙道看了一眼满脸“厌恶”的越野,不以为意。
“他说寒假回来……”
“噢我说呢。不过寒假还挺遥远的呢。”
“可不是么……喂,越野你怎么也笑得跟个弱智似的?”
“现学现卖喽。”
“臭小子!”
其实不管是有人每天度日如年掐指捏算心急如焚,还是有人感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