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春风[梁凤仪]-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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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事件,极其量只是自己人一时冲动,公报私仇所致,只要快手向市场买回来填数便成。况且,经过国际企业一役,谁还会敢在今日非法抬价,一样会被控告的。”
倪森想想,也觉司徒震所言有理。事不宜迟,立即在市场扫货。
然,真的不出倪森所料,事件内另有乾坤,根本挂了买入牌之后很久,完全没有反应。
这种情况显示,手上持有君度认股权证的人不肯出让。还有更惊心动魄的是,除非市场内的认股权证全部操于一人之手,才会如此的一面倒,因为如果认股权证是分散在若干经纪手上的话,断不可能联成一气,拒绝出让。
倪森以他在市场内的资历与人面,都无法查知,究竟哪撮人在控制着大局。只好以此回报司徒震。
“震少,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向劳先生或史先生探一探口气,他们既已收购君度,多少有认股权证在手上,就向他们讲一讲价钱,买过来应付了当前即要成交之数,再徐图后算吧!”
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在还没有找劳子均商议之前,司徒震走过司徒巽的办公室去,把这件事告诉她。
“为什么要放过江华?”司徒巽怒不可遏:“既是他闯的祸,应该要他负责。你不是不知道的,少了一股,在市场上买不到,揸家可以随便向你要求一亿元,你也得买下来填补。”
“江华怎么负责呢?他身无一文,此其一。他硬说我嘱咐他出货,这真是罗生门故事,口跟鼻驳,无证无据,此其二。”
“现今怎好算了?”
“你名下的认股权证呢,有多少?先卖给我凑货吧!”
“大哥!”司徒巽哑然。
“怎么?连你都不肯帮?”
“不,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已出售手上所有的君度认股权证了。这样吧,我们分头想办法,我问问司徒菊,她手上还会有一些吧。此外,我跟买我那些认股权证的经纪商量,买回来;你自去凑其他的数吧。”
司徒震原本约好了晚上跟史俊文到赤柱去吃饭的。但,他摇给劳子均的电话,一直没有回应,直候至六点过外,劳子均才回他电话。
劳子均的语气相当轻松,问:
“对不起,刚回到办公室来才收到你的口讯,这么巧,我也有要事跟你磋商。”
“什么时候有空见个面?”
“今晚吧!”
“今晚?”司徒震有点迟疑。
“怎么?佳人有约吗?”劳子均在电话筒里传来咯咯的笑声:“老弟,你为这位佳人牺牲得也够多了,就放弃今儿个晚上的约会吧,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
“好。在哪儿见面?”
“不要在外头商议大事了,到府上去,你有令寿堂在,或许不便,就劳你的驾,到舍下走一遭好不好?”
“就这样吧!”
“对了,请代给俊文一个口讯,她要找的那些相片,我已替她找到了,如果她愿意,就今晚让你带回去给她吧!当然,这并非说我现在就不欢迎她回家来捡拾东西了,或许俊文是个古老而守足规矩的女人,她并不愿意在你不在场时,出现劳家。趁这个便,她要跟你一同来,我们谈生意,她收拾东西,也未尝不是一个好安排,无任欢迎。”
“我给她转告一声吧!”
史俊文听到司徒震的建议,歪着头想了一会,说:
“他竟也能洞悉我的心意。”
“劳子均是个绝顶聪明的家伙。”
“所以,震,你跟他交手做生意,万事要小心。”
“我知道。今晚,要不要跟我走这一趟。”
“好。很多儿时的相片都搁在劳家,什么都可以遗失,可不能没有了这些纪念品,那个旧相簿里头,有爸爸抱着我的照片,还未满周岁,胖嘟嘟的,靠着爸爸的扶持,站在他腿上吮指头,有趣得不得了。”
“将来,我也要拍这样的一副照片!”
史俊文略一思索,才会意过来,叹气道:
“将来的事,谁知呢?”
“不是大局已定了吗?”
“本城的所有事都瞬息万变,未完成最后一步,我总没有安全感。”
司徒震笑:
“那最后一步是指什么阶段了?是你我娶儿媳妇的时候呢?抑或要等到孙儿呱呱坠地时,你才安得下心,肯定我们可以白头偕老?”
“你倒轻松?”
其实,司徒震并不轻松,他的忧虑不表现出来,只为史俊文不是在公事上分忧的材料,说了也是白说。
来到劳家大门口,史俊文竟有点紧张,忽然说:
“震,究竟有什么公事不可以在办公室内解决,要这样子相见了?我们还是别进去吧。”
“为什么呢?”司徒震有点失笑。“你忽然觉得跟我一同来这儿会尴尬?”
“不,不,我有个很不舒服的感觉,有点像……”史俊文很艰辛才圆了一句,说:“大难临头。”
司徒震也微微一愕,随而镇静下来,说:
“别傻!我们要谈的是要紧公事,只一会儿工夫就可以走了,你快去收拾,回头还来得及到赤柱去吃宵夜呢。”
女佣开了大门,轻声地向史俊文叫了一声“太太”,然后俊文往睡房走,女佣就把司徒震带到劳子均的书房去。
劳子均的书房,设有个小酒吧,他招呼司徒震说:
“要杯什么饮品?”
“不!”司徒震摆摆手:“不客气,我只要茶。”
劳子均笑笑,自斟自饮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拔兰地。那棕褐色的液体贮在水晶杯内,荡来荡去,竟有一份出奇明亮的吸引。司徒震看着劳子均手上的酒杯,一时间出了神。
劳子均微微呷了一口酒,说:
“我相信你找我,跟我找你的原因是相同的,都是为了君度大酒店的认股权证。”
司徒震愕然,抬起头来,看牢劳子均,只见他眉毛频频向上扬,皮笑肉不笑地继续问:
“是不是?”
“你为什么找我?”
“因为我奇怪,你怎么可以在市场上抛售比你手上持有的股数多出一半的君度认股权证?”
“那是一个人为不小心所导致的错误。”
“绝不能成为推卸责任的借口。”
“故此,我来,是想谋求补救的办法。”
“很好,你找对人了,我相信市场上也只有我一个人才能替你想办法。”
劳子均转了个身,再替自己添酒。
司徒震仍然未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他还以为困扰已露曙光,立即说:
“你手上,或者史家手上持有君度认股权证?”
“毫无疑问。”
“可以卖给我?”
“价高者得,事在必然。”
“你请开价!”
“司徒家的身家有多少?”
司徒震愕然,不晓得答,稍一会儿,他才说:
“这不是说笑的时候。”
“当然不。”劳子均答。
“那么,何出此言?”
“顺理成章而已,抛空认股权证,如果肯定你无法凑数,就可以予取予携。”
“不会凑不够数,极其量是张罗奔波一点而已。”
“此言差矣。你不是不知道的,每间公司发行过的认股权证数目是人人皆知的,如果我手上持有大部分,确定市面剩下的极少,这极少的数目,即使尽入你手,也不足以填补你抛空了的数目,你看,我是不是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司徒震霍然而起,震惊得牙关打颤。
“你有预谋?”
“既有预谋,又有意外。前者,大概不用我多解释了;后者呢,是你和你的宝贝史俊文双手奉送的。老兄,常言有道,朋友之妻不可窥,你是不是太看不起我劳某人了。通奸呢,在今时今日,中小户人家或许是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但在我们这个社会阶层内,可不是一件小事。最低限度可以成为整个企业财经界内半年轻松惹笑的话题。这个侮辱,已经值得我问你要半副身家作赔偿!”
司徒震原本苍白的面上变了颜色,额上的青筋尽现,他从不提高声浪说话,这次是例外:
“你已白白获得我名下百分之十五君度股权,那就是代价。”
“我告诉你一千万能买下成间香港银行,你都信,幼稚!物与价不成正比,就不会是真的。司徒震,你从小食爷饭、着毑衣,太不知道世界艰难了。”
“我且不知人心阴险!”
“谁说不是呢?司徒震,我对人们的谩骂、欺负、诅咒,是太熟识、太习惯了!我完全无动于衷,只有一件事我会动心,财富权力之外,别无他人他物了!”
“你以为我会屈服?”
“当然,你有选择吗?”
“乘机抬高股价一样是有罪的。”
“跟我共同承担这个罪名的也是史家人!”
“史俊杰!”
劳子均笑:
“你还算有点小聪明。事件闹大了,你和你的史俊文,甚至司徒家及史家会有什么后果?我劳子均在整件事中是个穿针引线的人,也是个缸瓦角色而已,跟你们矜贵的瓷器身份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司徒震绝对的手足无措,心神把持不定,只觉头部胀痛欲裂,且眼花缭乱。他咆哮道:
“你要我司徒家的身家,也不是要胁到我一个人,就能到手的。”
“司徒震,我明白你的意思。大部分产权仍在宋圣瑜之手,是不是?她断断不忍独子身败名裂呢?只送那么一半之数给我还多的是翻身机会。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
“你即管跟她商量去。我绝对不相信以母亲的情面,不可以跟史云龙讨一个情,而任你妄作胡为。”
“唧唧唧!”劳子均从牙缝中发出鄙夷之声:“姓司徒与姓史的男女关系,怎么两代都一团糟?今时今日,还需劳动令寿堂去跟旧情人讨个人情,算不算太委屈了?请别忘记,史云龙跟我的关系,在史俊文跳上你司徒大少爷的床上去时,已经完结。只有他欠我的,没有我欠他的,他还要讨什么情?”
司徒震激动得胡乱向小几上一抓,把个小花瓶握在手上,向几上一敲,截为两半。
“劳子均,你欺人太甚!”
“哈哈哈!”劳子均半点惊惶失措的神色也没有,他只是哈哈笑:“这一着倒是我始料不及的。我以为斯文人家出的身,必是有教养的,只会临急不乱,处变不惊,真没想到我在跟个粗莽之徒谈大生意。我是不是欺人太甚?是的,因为本城的金科玉律,是你如若不欺人,人家就踩到你头上来。”
劳子均向着司徒震走去,简直狰狞地笑着说:
“来吧!一把将破花瓶往我胸上腹上刺过去,你就能泄气了?不过,请想清楚,商业罪案再加谋杀伤人,你半辈子没法子重见天日。”
一边说,一边迫近司徒震说:
“你们这一个个世家子弟,无才、无谋、无智、无勇、无能,只一味的是运好命正。根本就配不上有这么好的际遇!司徒震,你现今只有两个选择,认股权证必须连连成交,司徒家调动十亿现金再加十亿不动产,绝对不是问题。然后你跟史俊文连连远离我视程之内,别给我见着,有污眼目。第二条路,至为简单,你只要大喊一声冲过来,就可以将我解决掉。”
劳子均把胸膛挺得笔直,完全的盛气凌人,目空一切。
他心想,这么多年来,泡在这金融名城之内,出尽八宝,费尽心机,仍然是不敌商场内的汹涌波涛,横风横雨,自己手上已所余无几,千载一时的机会,岂容在苦心部署之后轻易放弃?
不是猛龙不过江。现今在本城内混一口威煌饭吃的外地人,比比皆是。谁不是在法律缝隙之间耍手腕、见工夫,继续铤而走险,狼狈为奸。有几多个人需要身败名裂、锒铛入狱去?本城有史以来最心狠手辣,弄出几条人命的商业罪案调查,拖至今时今日,仍未有了局。当事人岂止逍遥法外,且还照样通过各式手下,继续活跃商场。
他,劳子均耍一耍这种手段,又算得了什么?在乞儿砵内抓一把饭吃,才罪无可恕,拔司徒家几根毛发,只不过算是对司徒震这初出道的公子哥儿一个教训而已。况且,劳子均心里连连冷笑。就算往九龙塘宵魂一夜,也都要童叟无欺,付足代价。风流货式既非等闲之辈,哪来双手奉送的便宜?
他看通司徒震跟史俊文,都不是适应目下大都会生活的材料。他们在温室中成人长大,太受庇荫、太不知外头世界的风雨、太天真、太幼稚,连匹夫之勇,根本都欠奉。
言语上对之尽情侮辱,也好稍泄那口因史俊文跟司徒震通奸的龌龊气。
劳子均额上一样青筋尽现,司徒震若不是有大把身家在手,可供他作置一笔的话,那敲碎了花瓶,撩动起诛对方而后快的人,怕是劳子均自己了。
越想越激动,差一点点,就算司徒震不冲向劳子均,劳子均也会一个箭步,扑上前,跟对方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