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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神秘的索南才旦 傅子奎-第34节

小说: 神秘的索南才旦 傅子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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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他却怎么也安不下心来。陆小明简直象个“坐探”似的,一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一双忽闪闪的大眼睛,始终不倦地“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这使郝志宇伤透了脑筋。他觉得自己失去了自由,他佯装不快地对陆小明生气道:
  “小明,你再这样‘监视’我,我可要提抗议了!”
  陆小明赶忙向他发表声明道:
  “老郝,我这可不是监视。按耿科长的吩咐,帮你办一些行动不便的事。”
  说起这,郝志宇心里就感到热乎乎的。早晨的洗脸水是陆小明打来的,吃的饭是陆小明送来的,喝的水也是陆小明端来的。自己呢,简直成了个坐享其成的废物。此刻听陆小明这么一说,便借题发挥道:
  “小明,我还有件行动不便的事求你帮忙办一办行吗?”
  陆小明明确自己现在的责任,忙说道:
  “老郝,你快说吧。”
  郝志宇朝门外一指道:
  “怎样,帮忙到观测场看一看今天的风向、风力、温度、湿度。”
  “这个”陆小明有点犯疑地挠着脑袋。因为他已经摸熟了郝志宇的习惯,每天早晨起来,总要亲自去观察这一切,然后记在自己的蓝皮本上。陆小明想到了这一点,早饭前就主动把这些数据从观测场抄来一份递给了他。当时,他还夸陆小明是个机灵鬼,想得真周到!这才不过两小时,怎么又要这些数据了呢?他疑惑地问道:
  “饭前不是去观测过吗?”
  “这可是饭后了。”郝志宇故作惊讶地说,“气象万千,变化无穷嘛,是应该勤观察着一点儿。小明,快去吧!”
  这一说,陆小明只好应承下来,转身到观测场去了。
  陆小明一走,郝志宇便歪着脚走到自己那张别有风味的石头写字台前,一手撑着冰凉的石板,一手打开搁在上面的资料箱,取出蓝皮本来。他翻开蓝色的封皮,扉页上醒目地用钢笔书写着几个大字:索南才旦气象记录。
  多年来,他已经习惯做这样看来十分繁琐的、重复来重复去的记录了。他从不吝惜自己的时间、汗水、心血和力气,严格地要求自己不要有挂一漏万,失之粗疏的时候。他不论在哪里,他每天必不可少地要记录下当地当天的天气阴晴、风力级别、气温高低、湿度大小。这种长期的坚持不懈的磨练,使他成了一个对大自然风云变幻十分敏感的人。当人们到公园里品花赏木,观水看鱼的时候,他却带着研究的眼神,追逐气候变化的蛛丝马迹,观察气候对植物枯荣、动物兴衰的影响。在他的记录本上,记录着一年四季的万千景象,哪一天冰雪消融,哪一天桃花吐蕾,哪一天李花初放,哪一天紫丁香开完最后一朵花,哪一天柳絮飞花,哪一天燕子垒巢,哪一天杜鹃初啼,哪一天青蛙鼓噪,哪一天大雁北去。为了使自己获得更广泛的知识,他不仅收集翻阅了不少国内外名家的气象学术论文,同时,还培养了他对古典诗词的爱好。不过,那绝不是为了单一的欣赏,更不是为了茶余酒后的消遣。翻开他累积的厚厚的一摞子蓝皮记录本,可以看到唐代诗人杜甫“南京犀浦道,四月黄梅雨”的诗句,也可以看到宋代诗人苏轼“三时已断黄梅雨,万里初来棹舶风”的诗句。这些古代诗人的诗句,在他心目中已成了不可多得的研究气候的可贵资料。他从这些写景的诗句里,推测我国古代的气候,同现在作比较,得知气候变化的情况。这些诗句,在他的一些论文里,常常被引用,给他的论文增添了不少典雅的文采和诱人的魅力。
  今天,他的心更是闲静不下来。他费了一番心思,总算把那个一片好心的耿维民安在自己身边的“钉子”起走了。
  陆小明就是再回来也无关紧要了,反正摊子铺开,要收摊嘛,就由不得他啦。
  就这样,郝志宇在这张石头写字台前一坐就是一天。当然,陆小明没少于涉过他,可又能把他这个倔强出奇的老头子怎么样呢?
  他象一个胜利归来的探险家,怀着极大的兴趣追索着昨天的经历,循着自己的思路,记录下索南才旦山谷的种种气象特征。当他合上本子的时候,又为自己没有能取到那种生长在腐烂的杜鹃树上的在夕阳照映下闪光发亮的东西而遗憾起来。他接连不断地低声叹息道:“美中不足,美中不足呵!”
  他把希望寄托在今天,寄托在韩喜梅他们身上。
  天暗下来了。他望着临窗的暮霭,忽又想起一件心事。那天晚上向基地发出了第一份天气报告。基地当时未置可否。昨晚联络中也只字未提及此事。他认真仔细地推敲过,觉得那份天气报告是有根有据的。虽然写得简要,但对天黑前那一小时左右的云开雾散的规律却表述得十分明确、清楚。既有珊丹芝玛提供的现象,也有我们观察的结果和理论上的解释,完全是可以信得过的。基地为什么不表态呢?
  郝志宇又陷入了惆怅莫解的境地。他站起身,决意要去钟震山那儿看看,打听打听基地今天有没有个明确的答复。他不用担心会有谁来制止自己的行动,那个扣得紧的耿维民跟严军、周丽她们去珊丹芝玛家了;那个陆小明莫可奈何,对自己早放宽了尺度。于是,他试着一步一歪,一步一咬牙地朝门外慢慢腾腾地挪动着。
  那份天气报告基地没有做出答复,小分队的人们,没有一个不心焦的。
  在紧靠左边的那顶帐篷里,风雨灯的红光正照耀着坐在收发报机旁的钟震山。无论是从观测场回来的陆小明,还是拐着受伤的腿来到的郝志宇,向他打听关于基地有没有回电表态,他都一声不吭。看着这大冷天额上冒汗的钟震山,他们便知道他心里难受,也就不好再多问下去了。
  这时,风尘仆仆的韩喜梅、林青云、许峰从索南才旦山谷回来了。他们一进来,照例显得性急地问钟震山:
  “基地来电了吗?”
  钟震山摇摇头,再也憋不住地问韩喜梅:
  “队长,照这样,咱们的飞机什么时候才能飞过索南才旦山呀?”
  这正是韩喜梅的心病呵。这几天,没有得到基地的答复,她心里想法很多,以至有点怀疑掌握的这个天气规律对试飞到底有什么价值了。试想想,我们的空军刚刚组建,技术力量十分有限。高虹可以说是全基地出类拔萃的飞行员,但也只飞过昼简和昼复两种气象。天黑前那一个小时的云开雾散,简直是太不够用了。从基地起飞,不等飞到这儿,索南才旦山又该被云雾锁起来了;就算卡分卡秒飞到时刚好云开雾散,等飞过索南才旦山空投完再返航时,天也黑尽了。我们的技术力量还不胜任夜间飞行呵!但是,这儿特殊的地理结构所形成的这种特殊的气象结构有什么办法能改变得了呢。要想大白天有开晴的时候,按珊丹芝玛讲的,那就得等来年春天了。等,这可是叫人说不出口,想起来就揪心的字眼啊!也许,就在这个时候,地面向西行进的队伍里,有多少双战友急切渴望的眼睛在仰望着天空,在盼着自己的飞机飞来呵!她懂得钟震山的感情,但她无法回答钟震山的问题。她只能用连自己也觉得缺少力量的话安慰钟震山说:
  “别急,咱们还是再等等吧!”
  韩喜梅话音刚落,从珊丹芝玛家刚刚回来的耿维民、严军和周丽也过来了。一进帐篷,他们就看见钟震山瞪着一双着火似的大眼,听见他发出雷鸣般的声音:
  “再等等,西藏什么时候才能和平解放呵?”
  韩喜梅接上钟震山的话说道:“我们空中这份力量要能使上,地面部队就会大踏步向西挺进。向拉萨逼近一步,对西藏地方政府中那些幻想独立的分裂主义分子的军事压力就会加大一分。”说到这里,她停了停,从挎包里取出两块巴掌大的带着斑斑锈点的铝片来,朝上举了举,“从这个意义上来一个全天候的飞行员,应飞四种气候,即昼间简单和昼间复杂,夜间简单和夜间复杂气象。
  说,我们的工作也是在创造世界纪录!”
  耿维民凑近一步问道:
  “小梅,你手上拿的是啥?”
  “飞机残骇!”
  大家感到意外地把惊奇的目光集中到了韩喜梅摊在手心的碎片上。
  耿维民又问道:
  “是今天进山捡到的吗?”
  “嗯。”韩喜梅点点头。
  陆小明为好奇心所驱使,上前抓过碎片,看了又看,突然有所发现地嚷叫起来:
  “这两个碎片上都有外国字呀!”
  郝志宇略显歪跛地走到陆小明面前,要过碎片,说:
  “给我看看。”
  陆小明问道:“都是哪个国家的字呀?曲里拐弯的!”
  郝志宇把碎片送到灯光亮处,用考究的眼神看了一阵,举起一个说:
  “这个碎片上刻的是U·S·A,它是美国飞机的残骇。”。
  人们面面相觑,轻声地议论着:
  “哦,是美国货!”
  陆小明指着另一个碎片,问道:
  “那是哪个国家的呢?”
  郝志宇把两个碎片举起来,碰了碰,用嘲弄的口吻说道:
  “它俩是一对双!England,这是英国飞机的残骇。”立时,帐篷里爆发出一阵揶揄的笑声,十分开心地嚷嚷起来:
  “哈哈,一对双,一样的下场!’
  “一对难兄难弟,都碰到索南才旦山了!”
  韩喜梅很快想起肖政委给自己看过的那份中美航空公司的可悲的记录,说道:
  “难怪他们惊呼西藏高原是空中禁区!”
  钟震山大气磅礴地说:
  “禁得了它们,禁不了我们。我们就是要争这口气,非创这个世界记录不可!”
  郝志宇瞅着托在自己手里的美英两个帝国主义的飞机碎片,听着人们这铿锵有力的声音,他的情绪也受到了很大的鼓舞。他神情庄重,语气坚定地说:
  “这个世界记录,我们一定能创造!”
  耿维民说:“突破空中禁区,创造世界记录,关键在我们这里,看我们提供的气象情况准确不准确。”
  郝志宇说:“没有走过的路,咱不敢说它有弯没弯;没来索南才旦之前,咱不敢对这儿的天气妄加评说。前几天发到基地的第一份气象报告,我可以担保是准确的。”随即,郝志宇又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地问着自己,“可基地为什么不答复我们呢?”
  韩喜梅说道:
  “基地不表态,可这儿的怪事倒不少!”
  人们的神情变得紧张起来。耿维民问道    “出什么事了?”
  韩喜梅对站在林青云身边的许峰说:
  “许峰,快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许峰把一个黑乎乎的、乍看象显微镜一样的物体交给韩喜梅。韩喜梅指点着说道:
  “这上面也有外国字。”
  人们伸头探脑地挤到韩喜梅身边,想要看看她手里拿的到底是什么货色。韩喜梅将这个显微镜似的物体递给郝志宇,请他鉴别。
  宇细细地端详着。当目光移到那排外国字上时,他不由得惊得目瞪口呆,很快又闭土眼睛,象是沉入一种耗神费心的回忆中一样。他的身子也象有些站不住似的,歪了歪,忙扶住钟震山装电台的木箱。
  陆小明忙关心地问道:
  “老郝,是腿站不住了吧?”
  郝志宇仍然闭着双目,轻轻地摇了摇头。
  人们无不惊讶,弄不清郝志宇的情绪为什么变得这样快。刚才还谈吐风趣,怎么一接过这个显微镜似的物体就突然哑口无言,陷入沉思了呢?
  耿维民也感到茫然莫解地问道:
  “老郝,是哪里不舒服吗?”
  郝志宇慢慢睁开眼,但仍然用无声的摇头代替他的回答。
  郝志宇从眼睛闭上到睁开,这只不过是分把钟的短暂时光,但他却象经历了一场噩梦似的。就是这排外国字,搅乱了他的思想,使他的感情变得复杂起来。他的心被一种莫名的痛楚折磨着,他的背脊骨上也嗖嗖地冒出一层冷汗。他指点着手中的物体问韩喜梅道:
  “这玩艺儿是从哪儿弄来的?”
  韩喜梅介绍道:“就在云开雾散那阵,索南、才旦二峰间飘来一个气球。许峰开枪把它打爆炸了。这玩艺儿就是吊在气球下面的。”
  “卑鄙!”郝志宇用劲地攥住手中的物体,好象要把它捏碎才解恨似的。他愤愤然地骂道,“真卑鄙呀!”
  “这到底是啥?”陆小明问道。
  郝志宇说:“这玩艺儿是侦察天气的仪器。它可以通过无线电把接受到的天气实况,随时发回去。”
  耿维民费思费解地自语着:
  “这个气球是从哪儿飘来的呢?”
  郝志宇气得颤微微的,用手连连点着那上面的外国字,一字一顿地说:
  “这个气球是PB气象公司的!”
  “PB气象公司?”
  耿维民、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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