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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神秘的索南才旦 傅子奎-第10节

小说: 神秘的索南才旦 傅子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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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赫忙压低声音解释道:
  “老爷,不是烧光了,是叫共军气象小分队给扑灭了!”
  “共军气象小分队到啦?”沙拉瞪直了小眼睛。
  “来得这么快呀!”饶措伸长了细干脖儿。
  “背水的女奴中还有跟共军说话的呢!”巴赫的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还有这等事情?”沙拉扔掉鼻烟盒,恶狠狠地举起右手,两指凌空一夹。
  深受主子信用的巴赫,对沙拉这个习惯动作心领神会。
  两指凌空一夹,就该对奴隶动鞭子了。他忙一弯腰,“嘎”一声退了出去。
  饶措变得忧心忡忡地叹息起来:
  “共军气象小分队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谁说来得不是时候?”
  门外有人接应上了饶措的话。饶措、沙拉忙朝门外望去,只见一位身穿丝绸料子藏袍的人出现在门口。那人大摇大摆地朝里走来,显得风度翩翩。他一撩藏袍,在沙发上坐卞来,有韵有味地说道:
  “放火的是‘共军’,救火的还是共军,就叫洛桑那个老东西去猜吧!”
  饶措静心一想,觉得这话言之有理,立即转忧为喜: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戏够热闹的了!”
  沙拉刚才还满怀愁绪,这下也脸呈喜色,连声赞许:“刘副官,别看你年纪不大,干这种事真不愧是一把老手!”
  饶措也倍加称赞:
  “刘副官,你不光是一个才华横溢的智囊谋士,还是一个艺高胆大的勇士呵,实在令人钦佩,钦佩之至呀!”
  刘非由于激动,左脸上那条伤疤象充血似地显得红亮亮的;一双眼睛总是捉摸不定地闪烁着。他立即对饶措和沙拉的夸奖作出了必要的反应:
  “这区区小事,看你们过奖了。”
  “这回,老洛桑不烧清醒也该烧胡涂了。”沙拉大解心恨地吐了口气。
  “这把火比你们磨嘴皮灵多了。”刘非自鸣得意地说,“共军气象小分队就别想在索南才旦立脚了。他们的飞机就是长上十对八对翅膀,也休想飞过索南才旦山。”
  饶措用讨好的目光望着刘非:
  “刘副官,我也得告诉你一个大快人心的好消息!”
  “比火烧索南才旦寺还精来吗?”沙拉问着。
  “自然是的。”饶措一仰头说道。
  “那快说。”沙拉催促他。
  饶措神气活现地说:
  “昨天晚上,我向PB报告了共军气象小分队进驻索南才旦一事,PB今天一早来电说,决定在最近采取一项非常行动。”
  “什么非常行动?”沙拉迫不及待地问道。
  刘非倒是不急不慌地问着。
  “能略加披露吗?”
  饶措故弄玄虚,有意露出一脸机密相:
  “现在不是时候。”
  刘非对此极为不满。他斜视饶措一眼:
  “请饶措活佛别忘了,我们中华民国政府去年夏天就入了股的呵!”
  饶措淡然一笑,酸言酸语地说:
  “入股,凭什么?去年说得好好的,用飞机给PB送一位气象学家。都一年了,连人影也没有见到。”
  沙拉最怕他们争执。饶措也好,刘非也好,对他来说都是得罪不起的座上宾。每每这个时候,他只能出来左右圆场,免得伤了和气,误了大局。他想了想,有意引开话题道:
  “看我多大意,刘副官马到成功,凯旋而归,怎么就这么干坐着呢!”
  随即,他朝门外大声喊道:
  “上茶!”
  很快,家奴巴索弯腰埋头,手托茶盘来到刘非跟前。刘非端过茶,巴索才退着朝门外走去。巴索刚退至门边,不料一屁股撞在一个年轻女人的身上。本是那女人有眼不看路,只顾往里瞅人自个儿找的,她反倒动手打了巴索一耳光,无理取闹地骂道:
  “你这个奴才,眼睛为啥不往屁股上长?”
  巴索睁着冤屈的两眼,忍气吞声地走开了  那女人转过身,眼疾脚快地朝刘非那儿走去。
  那女人正是沙拉的妻子,饶措的妹妹兰戛。她穿着色彩绚丽的孔雀毛衣,头上戴满了珍珠翡翠,走起路来飞红闪绿,叫人满眼生花。她摇着轻俏的腰身,一到刘非面前,便脸露媚态,浪声浪气地说:
  “刘副官劳苦功高,让我来犒劳犒劳你。”
  兰戛说着,眼儿、眉儿、嘴儿都笑得非同寻常。她了解刘非还没有养成西藏人吸鼻烟的习惯,便将一支哈德门香烟送到他嘴上。
  刘非一看到兰戛,就象在沙漠中看到了绿洲一样,直乐得心花怒放。他趁举手夹烟的一刹那,动作敏捷地在兰戛那白皮嫩肉的手脖儿上轻不轻、重不重地捏了一把。
  沙拉见到这一切,心里象打翻了陈醋缸一样,酸溜溜的不是滋味儿。但再酸也得往肚里咽,只当没看见一样地强忍着。唉,有什么法子呢?老汉难拴少妇心哪!
  兰戛举止轻狂,行为放荡,但又从不避嫌。常言道:草配草,花配花,西葫芦配老冬瓜。年轻漂亮的兰戛居然嫁给这个猪似的老头子,的确是有点荒诞无稽。其实,弄清根由,也就不足为怪了。不同的人总有不同的生活哲理嘛。想当初,她觉得自己一个青春正旺的女子,无论从哪方面讲,都不需要沙拉这样的老树疙瘩作自己的丈夫。还是她二哥饶措从国外捎回信来,她才豁然心窍开通。饶措在信中给她讲了十七八岁的少女嫁给六七十岁的老头子,十七八岁的年轻小伙子娶六七十岁的老太婆为妻的故事。这样荒唐的婚配,并非他们之间有什么感情,只因那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和那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婆有钱的缘故。他们还有几年的活头呢?人一死,不就可以妻子或丈夫的身份名正言顺地获得一笔可观的财产吗?所以,兰戛才应允了这桩不称心的婚事。婚后,她盼沙拉早死盼得心里痒痒的。谁知这老头子越活越精神,没有一点死的兆头。她跟刘非早就眉来眼去,频送秋波。这点沙拉早有觉察,但象今天这样放肆地跟刘非调情还是头一回发现。沙拉窝火透了,吃醋不敢喊酸,心头有气不敢出。
  他只能故意干咳两声,算是暗示暗示吧。刘非敏感,马上有所收敛地把目光转向沙拉,故意没话找话地问道:
  “沙拉土司,共军去年就控制了内地,这哈德门香烟是从哪里弄来的?”
  沙拉哭相伴着笑脸,不敢怠慢这位曾经使自己遇难呈祥的少校,赶忙支吾道:
  “几年前的存货啦。”
  兰戛不管这些,毫无顾忌地在刘非面前献着殷勤。她取出火柴划燃送到刘非嘴边。刘非轻轻挡住她的手,将火吹灭,说道:
  “不用,不用。”
  饶措在一旁说道:
  “刘副官有打火机嘛!”
  “是呀,一个带响的打火机。”刘非看着饶措,“还是饶措活佛带回来送给我的。”
  “哈哈哈!那是你眼尖识货呀。”饶措说。
  刘非得意洋洋地把烟叼在嘴上,站起来一撩藏袍,在身上摸索起来,可好一阵也不见他摸出打火机来。忽然,刘非嘴一哆嗦,香烟滑落下地,随即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脸色陡然变得白煞煞的。
  刘非这突变的神态,使在座的人都吃惊不小。饶措问道:
  “刘副官,怎么啦?”
  刘非软瘫瘫地靠在沙发上,神色慌乱地说不上话来。
  兰戛心疼地瞅着刘非:
  “是不是累的呀?”
  “快回林卡休息一会吧。”沙拉不愿意看到自己老婆在野汉子面前卖弄风情,想趁机把刘非打发走。
  “来,我扶你回林卡。”
  哪知兰戛不理解沙拉在吃醋品酸,边说边伸手扶着刘非晃晃悠悠地走出大厅堂。沙拉看到兰戛对刘非那个亲热劲儿,心里气得鼓鼓的。但又一转念,这也好,眼不见心不烦嘛。
  刘非回到林卡那貌似凉亭的卧室。这个林卡自从住进刘非以后,除了沙拉、饶措、兰戛能自由出入,其余人是不得入内的。林卡里有各种花草树木。与前面那经常传来皮鞭、铁链、镣铐声和奴隶们受刑发出惨叫声的庄院相比,这儿就显得分外幽雅、静谧。
  刘非已按照西藏人的习惯,不睡床,而是临窗铺设着软绵绵的地铺。此刻,他象一个酩酊大醉的酒鬼一样,一头倒在了地铺上。
  风姿招展的兰戛倒别上门,扭身走到刘非铺前,慢慢坐下,相伴着他。兰戛轻轻晃着刘非的肩膀,双目柔情脉脉地望着他,声调娓婉地问道:
  “我的刘副官,你说说,到底怎么啦?”
  刘非仰卧铺上,两眼盯着天花板愣神发呆。兰戛见他没应声,又猜疑多端地问道:
  “是不是担心我那个老不死的东西?”
  “兰戛!”
  刘非突然抓住兰戛的手,但很快又松开,显得心有苦衷地摇了摇头。
  兰戛撇嘴一笑,扭扭那柔软的腰身:
  “哼,他呀,吃醋酸牙干瞪眼!”
  要在平时,不用兰戛单独在他身旁,就是看上她一眼,刘非的心就浪打浪地荡起来了。的确,在这与世隔绝的荒凉之地,有这么个花儿忽梢的野娘们儿伴陪他,倒也替他消了不少愁,解了不少闷。可今日,任兰戛百般调情,千般逗趣,刘非总是木木呆呆地提不起一点精神。兰戛静神细心地想了想,忽然有所发现地问道:
  “你抽烟,那个带响的打火机呢?”
  这一问,刘非全身颤抖起来。他一扬手对兰戛说:
  “兰戛,你,你先回去!”
  兰戛看出刘非有难言之苦,便知趣地退出了刘非的卧室。
  兰戛走后,刘非心里咕咕嘟嘟象开了锅的滚水一样,翻腾开了。他原以为今天这一手干得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自信经过一番乔装打扮,特别是戴上了一副遮相墨镜,那个只见过自己一面的洛桑是认不出自己来的。
  一个多月前,在沙拉为饶措举行的那次宴会上,刘非以拉萨商人和沙拉至交的身份,头一次抛头露面,见到了索南才旦各位僧俗头人。在那个宴会上,饶措为了拢络人心,对众头人大施恩惠。他叫他的大管家巴乌拎来两口大皮箱,一打开,里面装的全是在索南才旦没有见到过的奇货异物。有成匹成匹的呢绒绸缎,有成串成串的珍珠项链,有成袋成袋的奶粉和巧克力,有成卷成卷的毛线,有成筒成筒的三炮台香烟,有驰名世界的威士忌酒,还有双箭牌匕首和三星牌手枪。真是五光十色,满屋生辉。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头人,直看得眼花缭乱,啧啧有声。饶措手一摊,招呼各位任选一样,算作见面礼物。于是,那些小头目们蜂拥而上,争先恐后地挑选那些大个儿的和能吃能喝的。刘非等众头人拿完,才随便从箱中捡起一个不甚惹人眼目的小方盒来。饶措当众指着刘非手中的小方盒,赞赏他道:“还是这位拉萨客商有眼识货呵!别看这玩艺儿小,它可是无价之宝!”饶措从刘非手中拿过小方盒,大拇指轻轻一按,顿时,小方盒亮起一束火光,同时响起一阵叮叮咚咚的乐曲。顷刻间,大厅堂里一片哗然。刘非谢过饶措,象一个比赛获胜者一样,把这个带响的打火机朝空中举了举,然后十分珍惜地揣进自己的衣袋里。那个宴会,洛桑可是参加了的呵!想到这里,刘非从头到脚一身冰凉,背脊也酥酥地冒出冷汗。他竭力在脑子里搜索着,这个打火机掉在哪里了呢?如果要是叫洛桑捡着了,事情就会败露无余,糟糕透顶。他怀着侥幸的心理,希望这个带响的打火机不是掉在洛桑的寺庙里,而是掉在别的什么地方。
  大厅堂里,饶措和沙拉对索南才旦的形势正作出种种设想和估计的时候,只见巴赫又一次来到大厅堂,禀报:
  “老爷,共军到!”
  沙拉、饶措一听,象两只炸窝的鸡,都腾腾地从沙发上立起来,如临大敌,瞠目相觑。
  沙拉目光惶然地问巴赫:
  “在哪里?”
  “就在大门前。”
  沙拉胆战心寒地又问:
  “来了多少人?”
  “两个。”
  “就两个啊!”
  沙拉、饶措同时松了口气,心头的紧张顿然消逝。沙拉揩了把额头上的汗珠:
  “他们来干什么?”
  “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见老爷。
  “不见!”沙拉不加思索地一挥手。
  “嘎!”
  大管家巴赫刚要走,饶措一摆手道:
  “慢!”
  巴赫忙转向饶措:
  “活佛老爷,有何吩咐?”
  饶措果断地说:
  “见!”
  “见?”沙拉显然不明白饶措打的什么鬼主意。
  “对,见!”
  “人家是来摸我们虚实的,不能见。”
  “我们不也正要摸摸他们的虚实吗,应该见。”沙拉同意了饶措的主张。但又问道:
  “谁见?”
  “当然是你。”饶措十分肯定地说,“只有你这位索南才旦独一无二的土司最合适。”
  “那你呢?”
  饶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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