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水浒全传-荡寇志[70回本续]-第107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身冲冒矢石,仍出黄云北口,抢闹鱼湾。正撞着李宗汤,迎住战斗。不数合,李宗汤刀起,斩童猛于水中。韦扬隐已进了十字渡。这里黄云西港枪炮动地,呐喊震天,须臾间,一队战船杀进黄云荡,风飘旗号,正是第十九队官军。那俞寿并三千水军,都了结在笋尖港口。第二十队也由笋尖港登岸,进黄云荡。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第五、第六、第十一、第十二、第十三、第十四、第十五、第十六、第十六、第十八、第十九、第二十,共十六队水陆军马,都陆续向闹鱼湾进发。此时黄云荡以外,一片茫茫新烧白地,大港、小港、长港、断港一一清出,一望都是官军旗号。第二十三队、第二十四队守住东港内陈家港,第二十五队、第二十六队守住西大港内二港、分叉港,第二十七队、第二十八队已陆续进东港口,第二十九队、第三十队也衔接进了西大港。其余诸队亦纷纷拔动。黄云荡外,贼人已尽。李宗汤也到了十字渡。
正值卢俊义率领徐宁、燕青、燕顺、郑天寿四万人马,在十字渡,与韦扬隐大队兵马,就水上交锋大战,崩雷骇电 ,震海翻江,一片喊杀之声,天摇地动。李宗汤兵到,就岸上枪炮助战。但见洪涛中,两边战船摆列,旗帜飞扬,枪炮矢石织梭,船来往喊呼不绝。岸上李宗汤督率大队陆军,一片大炮、鸟枪、佛狼机、子母炮,乒乒兵乓,卷着浓烟黑雾,齐向战船轰打。足足战了两个时辰,不分胜负。火器已尽,长枪接战。韦扬隐挺枪在船头,与卢俊义切近厮杀。徐宁挥两路水军杀出,乃是罗富、彭贵。原来这二人是守闹鱼湾的,官军进湾时,兵势浩大,将他冲退,所以在徐宁队里。当时领着水军,直抄在官军前面夹击,十分勇锐。韦扬隐左旁飞出第十一队队长,乃是曹州府左标提辖,邀住罗富;右旁飞出第十三队队长,乃是曹州府右标提辖,邀住彭贵,各各奋勇大斗。李宗汤正在岸上督战,忽见了罗富,便挂了刀,抽弓搭箭,飕的射去,喝一声着,罗富贯项而倒。贼人皆惊。卢俊义蓦然记起李宗汤弓箭利害,不觉一个寒噤,险些被韦扬隐一枪刺着。燕青大惊,急来相助。贼兵早已大乱,卢俊义连忙押齐各船,不许乱伍,徐徐向后而退。
韦扬隐正待追逐,只听得背后朴通通九个号炮。韦扬隐晓得本官令到,便领所属水军,呐喊一声,进左边藏龙港 ,杀向天王渡、长枪埠去了。背后一队大军杀到,坐船上一枝大纛,写着“钦加总管衔曹州府正堂徐”十一个大字,正是第二十一队曹州府中营水路官军。飞起一个号炮,李宗汤率领所属陆军,呐喊一声,向右边伏雷港,沿岸进去。徐宁大惊,忙教彭贵领三十号战船去追截。李宗汤大怒,率众在岸上尽力打击。李宗汤霍的跳到彭贵船上,一刀砍彭贵于水中。官兵一齐登船,杀尽贼兵,就把那船搭作浮桥,渡到对岸小王港,填塞蘑菇港,杀向大刀坪去了。卢俊义大惊道:“不好了!”忙令燕顺领八千人去堵御长枪埠,郑天寿领八千人去堵御大刀坪。二人领令,分头而去。
卢俊义对众人道:“这里既是这徐官儿亲到,我与众兄弟协力进去擒他来。好在他两员勇将自己遣开了,这个机会是天与我。”众人一齐答应,呐喊追去。只见对面官军掌起号筒,纷纷退后 ,贼军奋呼前追。岸上一个号炮,第二十二队官军一字排齐,枪炮齐下,卢俊义忙收住了前军。只见官军一声号炮,第三十一队水军杀出,贼军慌忙迎敌,第三十三队水军也到。两队官军,一齐迎战。忽听阵后鸣金,两队都退了。卢俊义又率众追进,只见左岸排列第三十二队,右岸排列第三十四队,枪炮一齐卷下。原来卢俊义人马虽多,俱已战乏,怎当这几队生力军。当时策众努力前攻,忽水上又杀到第三十五队,岸上又杀到第三十六队,卢俊义失惊道:“这官儿人马共三十六队,此地不见到齐,莫非是留着几队去抢我别路也?”说未了,忽报燕顺已大败也。
原来韦扬隐到了长枪埠,迎着燕顺厮杀。这燕顺本敌不过韦扬隐,正在死命相争,不防二十七、二十八两队兵马,由桃花港掘通了藕梢港 ,领着二十三、二十四两队,上东滩头,抄转背后。韦扬隐领众登岸,奋勇前杀,前后夹攻,是以燕顺大败。卢俊义闻报大惊,惊犹未了,忽报郑天寿又大败也。
原来郑天寿截大刀坪,正悉力对付李宗汤,忽得燕顺败信,军心大乱。李宗汤乘势掩杀,是以郑天寿又大败。卢俊义、徐宁、燕青一齐大惊 ,率众急忙退回。徐槐策众军追上,连环枪卷进。卢俊义等逃到金沙渡,纷纷弃舟登岸。徐槐兵马已夺岸杀上,直杀得贼兵尸横遍野。卢俊义、徐宁、燕青率领败残人马,会着燕顺,郑天寿,逃回山寨去了。
徐槐大队登岸,韦扬隐、李宗汤都来率众献功。徐槐传令安营立寨,只见第七队、第八队自西小港到来;第九队、第十队自斜港到来。那第八队的队长提着秋安首级献上,禀称:“小将奉令抄西小港,遇着贼人当路。小将一面放火烧珊瑚港 ,一面乱箭射贼。这秋安用青狐皮挡箭,吃小将一箭射透狐皮,贯脑而死,因此取得首级。”第七队的队长捧上血淋淋的手指一大捧献上,禀称:“小将杀入珊瑚港时,贼人从水中扳船,小将喝令众军乱刀砍去,因此砍得许多手指。”第九队的队长提着一条人手臂献上,禀称:“小将奉令由斜港抄入鹿角港,正欲登岸,不防水里伸出一手来扯小将左腿,小将急抽刀砍下,固此砍得一臂。”第十队的队长提着单康首级献上,禀称:“小将率众登岸,遇这单康在岸上提着一个锄头,十分凶猛。这边军汉,吃他一锄头一个,打死了七个,众人都怕。经小将督领众人一齐上前,乱枪搠死,因此取得首级。”众军士亦各有首级献上。徐槐一一慰劳记功。只见第二十五队、第二十六队、第二十九队、第三十队的队长,共差人来飞禀道:“小将等守扼二港、分叉港,斩贼无数。惟贼将童威,委实凶猛,又有归福、余禄为羽翼,小将进逼断头沟,该贼将潜入水中。小将等在岸上水口团团围住,驱水军入水擒捉,均被杀死。现在无人敢入,只得将断头沟外水口拥土守定,深恐该贼逃走,请令定夺。”徐槐听了,问:“谁去斩这贼来?”韦扬隐道:“小将愿去。”徐槐许可。
韦扬隐便飞也似到了断头沟,先看了一看情形,便吩咐戽水。众军答应,一齐车戽。须臾水干贼现,童威、归福、余禄一齐大惊。原来人怕虎 ,虎怕人。当时童威潜躲水中,本是惧怕官军;今吃官军戽水觅出,无从回避,只得大呼杀出。韦扬隐挺枪迎住,大斗七八合。韦扬隐长枪卷舞,童威一口短刀如何抵敌,一个破绽,吃韦扬隐一枪刺腹而死。归福大惊,退入泥中,众水军一齐上前溯死。余禄逃向西岸,吃西岸上第二十六队、第三十队两队的队长邀住战斗,不上六七合,两矛并下而死。韦扬隐收聚四队人马,齐回金沙渡,到徐槐前献功,徐槐大喜。
当时水泊尽行夺得,三十六队人马齐到金沙滩北岸,按队列寨,次序严明,齐候徐槐号令。徐槐检点军士 ,连死带伤共计不上千名,计斩贼人首级得八千余颗,生擒四千余名,夺器械、船只、马匹不计其数,大获全胜。众人皆喜。徐槐吩咐众军造饭饱餐,一面差人到都省及曹州报捷。这里便与韦扬隐、李宗汤议攻山寨,韦扬隐道:“我军新得胜仗,锐气正旺,不如乘此大队进剿。”徐槐道:“甚是。但我按此地图,梁山头关峻险异常,尚须想一善攻之策。”李宗汤道:“他那半山上断金亭子,地当四山道路之交,我先用全军占住了他,以便四面策应。”徐槐道:“亦是。但本帅得一计在此。当时初临郓城,一见那须知册内地图,便早定这主见;今看了汪恭人所藏地图,此计愈决。”李宗汤、韦扬隐齐问何计,徐槐道:“我按地图,此处有一条坎离谷,进通梁山内地。但一路乱峰怪石,上无蛙步可容;叠莽丛棒,下无只身可过。贼不能守,而我亦不能入。我曾将此地情形,问过那几个贼囚,据他们供称:这坎离谷谷上一无守兵,惟内面北口,却有一枝军马屯守。众口一词,谅必不错。我想此路既不可入,何必内守?现在他既内守,必有可攻之道,不过攻法极难,然大丈夫为其难者。”说到此际,韦扬隐眉飞目舞,立起身来道:“待小将去探看一遭,再定计议。”徐槐许可。
韦扬隐奉了将令,带了十几个伴当、各色登山行头,到那坎离谷去。在山脚下阅视一转,果然峻峰峭壁,怪石嵯峨 ,无路可登。韦扬隐看了半晌,但见半壁已上枯松倒挂,藤萝纠蔓而已。韦扬隐忽吩咐取一把钩镰枪来,伴当献上钩镰枪,又吩咐取条长绳系在枪底。韦扬隐便把那枪,向半壁里直标上去。只见那枝枪冲上四十余丈,枪钩恰搭在一株枯松根上。众人无不称奇。韦扬隐便叫伴当内一个身躯轻小的,缘绳先上。那个伴当上了半壁,便将那枪钩拔出了松根。下面众人便将一条巨绠系在绳端,那半壁上的伴当便收上这根巨绠,把那巨绠紧紧的吊在松树上。韦扬隐便同众人一齐缘绠而上。上了半壁,或缘藤,或系绳,顷刻到了山顶。韦扬隐一见道:“呸!我道什么奇险,你们不看这一片绿茸茸芳草地,屯着二三千军马也不见得挨挤,怎么说跬步不容?可笑这班贼人,久居此山,未曾探到此处也。”便命众人向前寻下山的路,只见暮色苍苍,浓霭已起。众伴当禀称:“天色已晚,昏暗难辨,不如明日再来。”韦扬隐道:“也是。”便与众人转来,重复缘绠下山,径到大营来,将这番情形,禀报徐槐。
徐槐甚喜,当晚传令,把军马分为九队。所有水军共计三万五千余人:曹州府水军一万余人为一队,守水泊南面;菏泽、曹县、城武、定陶四县共七千余人为一队,守水泊东面;郓城、单县、矩野三县及满家营共一万五千余人为一队 ,守水泊西面。这后军三队,守住水泊,以防贼人乘间偷袭。又教他一面相机填港筑堤。计陆军队内,郓城县九千余人,每三千余人为一队:中队乃是郓城中营官军,带南北村乡勇各一千名;左队乃是郓城左营官军,兼北村乡勇;右队乃是郓城右营官军,带南村乡勇,交韦扬隐、李宗汤二将率领。曹州府陆军一万余人为一队;菏泽、曹县、定陶三县陆军共五千余人为一队;城武、单县、矩野三县及满家营陆军共七千余人为一队:这三队徐槐亲自率领。陆军六队,都屯在金沙岸上。所有起先三十六队旗号,尽插在曹州队内。众人遵令。
次日黎明,徐槐教韦扬隐仍去探看坎离谷那面下山之路。只见李宗汤躬身道:“这番何不委小将前去?”徐槐道:“也可。”便命李宗汤前去。李宗汤领了十数名伴当,直到坎离谷,缘绠而上,到了山顶 ,便四边寻觅下山之路。望下去尽是悬崖陡壁,无路可下,又无些毫树根可坠绳索。李宗汤转辗寻觅,数内伴当寻着一个洞口,便道:“这洞不知通不通下面的。”李宗汤看时,只见一座危崖,下放着四五顶桌面大小的一个大洞,里面黑沉沉,其深无底。李宗汤道:“休管他通不通下面,且寻将下去。”众人依命,敲火秉炬而入。里面曲曲折折,转了好几个湾,忽然一派亮光透入,众人叫声惭愧,果然通下面的。李宗汤一看,却又是悬崖陡壁。众人道:“无路可下怎好?”李宗汤细看道:“兀的不是一条石梁!”便命众人系了一条巨索,李宗汤与众人缘绠而下。到了乎地,李宗汤定晴细看,道:“呀,这里原来就是图中所画的幽洞天!”只见远远地一带旌旗,乃是关内夹道摆列之兵;又回头望见远远一队旌旗,乃是坎离谷北口守备之兵。众人都个个心骇色变。李宗汤面不改色,按着佩刀闲闲地四边观看,将四周路径阔狭转折,两旁有无陂塘泥淖,一一细看,一一紧记,却不撞见一个贼人。
李宗汤将情形看得十分仔细,便与众人缘绠而上,转落山头,直回大营,报知徐槐。徐槐大喜道:“仗二位将军探得此路 ,今番破关必矣。那厮只防我从谷下入,不防我从谷上进也。我看地图内,从幽洞天通关内夹道最易。韦将军可将郓城左右两队,从此路下去,多带枪炮火药,轰击那厮夹道后面。”韦扬隐领令。徐槐又道:“李将军可将郓城中队,也从此路下去,多带火箭芦荻,截守那厮夹道中路,见有营房粮草,即便放火。”李宗汤领令。徐槐又道:“二位将军可检点本部人马,有昨夜力战困乏的,拣出另为一队,就教他在那山上举火呐喊,以疑乱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