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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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生命就这样渡过吗?这难道不是浪费光阴吗?
我的心中蓦然升起深深的自责。怎么能这样呢?”不行,无论如何也得做些什么,无论做些什么都比现在这样有意义得多呀。”我心想。
于是,我推开门,跑步去了。
跑在路上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关节全部都锈掉了,居然会嘎嘎作响。结果跑了不到二十分钟,我跑到了一间食堂前,于是停了下来,拐进去吃东西了。
我点了一份米粉坐在食堂的桌子上吃了起来。身边是一个男生,正在那里专心致志的看着电视。电视里播放的是全国人民欢度元旦的镜头。
“新世纪了哦。”桌旁的那个男人说。
“哦,是啊。”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激动。
“怎么一个人?没有人陪你吗?”他问。
“你呢?不也是一个人吗?”我反问他。
“呵,是啊。”他笑笑说。
“你看,烟花!”他突然激动地跑出食堂门口去,指着天上惊喜的说。
“真漂亮!”他赞叹道。
我没有说什么,喝了一杯牛奶就走了。电视上显示这一晚这个城市注定是睡不着了。
尽管我走路都隐约可以感觉到人们的笑声与喝彩在震动大地。然而学校倒是很安静。我这时才发现一路走来,居然一个人也没有遇见。
我回到寝室后,发现整栋宿舍安静的不象话。我再抬头看看四周,整层人都不见了,走廊上静悄悄的。这帮家伙简直视考试如无物。我本来是想读读书的,但是现在这样模样,我也就没有什么心情了,于是一个人爬到了床上。
在床上,偶尔,我会看到有一两束烟花飞上天。
我这才开始觉察到,呵,原来一千年就这样过去了。不简单啊,是整整一千年啊。历史的沧桑感在我的心里缓缓呈现。同时,我想起了楚玲。她是不期然的自动跳出来的。我微微一笑,又将她从我的脑海中轻轻抹去。
在这千年一遇的时间里,我曾经想过她。我不知道,她要是知道了这样一个消息,是不是会感到激动或骄傲。
然而,这种感慨并没有维持太久。其实只不过是地球微微颤抖了一下,时针轻轻走了一圈而已,有什么值得激动呢。其实,说到底不过是人们编造出一个理由而让成天沉浸在烦闷无聊的生活的人们有理由狂欢一晚;让内疚过去的人有理由和昨天划清界限,发誓从此洗心革面,从头来过;让被悲哀与绝望缠绕的人们一个理由鼓起勇气来相信飘渺无形的希望。
想到这里,我不禁心灰意冷,于是昏昏沉沉的睡去了,第二天旷课三节。
日子一天一天考下去。正在大家都担心不知道该怎么考试时。转眼间,考试却糊里糊涂的已经过去了。接着,就该是寒假了。宿舍楼一夜之间几乎空无一人,仿佛被外星人洗劫了一般。
我没有回家去的打算。但是我又不愿意跟着留校的那些人一起去打工。我觉得那样被人剥削,很伤尊严。于是只能孤魂野鬼一样在宿舍楼里消耗着时光。
有时候看看莫名其妙的书,有时候听听音乐,心情好的时候找张三级片来看。但我做得最多的还是睡觉。就那么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然后昏昏的睡去。每次醒来都难免会有一阵深深的内疚。然而,虽然如此,每天还是照睡不误。
就这样过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父亲给我来电话了。他一个劲得催我回家过年。我没有办法,只好依了他。
碰巧有个留校的家伙也要回家,于是我们约了一起回去。
过了一天,他得意洋洋的到我宿舍来,摇着手中的票对我说:“过年居然被我买到比平时还便宜一半的票。”
听他这么一说,我当时心里就有些不塌实。在中国这地方,还有便宜可捡吗?但是听到他的声音那样激动,也不好去打击他。
第三天,我带着行李按照约好的时间来到他的房间。他早已准备好了,正在等我呢。见我来了就提起行李出门了。
但是他带我去的,并不是我们平时坐火车的地方。想起那晚的担忧,我的心中不由得忐忑起来。但是老乡的脸色一直都保持那么自信,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等到我们来到坐车的地方时,老乡目瞪口呆,而我则深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到这里,我才真正感受到什么叫人山人海啊。除此之外,我还看到几个拖着小树桩那么粗的铁棍的人在人群中走来走去,大概是维持秩序。
第十五章
“呵,比平时还便宜一半的票价哦。”我歪过头看着老乡。
“我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夸张啊。”老乡一边尴尬的摇头,一边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人群。
我开始郑重考虑是不是应该上这辆车。老乡放下行李,深深提起一口气。
“这可不是开玩笑,你看仔细了,真的会死人的。”我见他这样,于是说。
“别人能上,我也能!”老乡说着,抱着行李冲进人群。
“死也就这一回了。”我暗一咬牙,也毅然的迎向人群冲了过去。
好不容易,把半条人命搭进去,才冲进了站。可是火车却不开门,连窗户都是紧紧关闭的,里面也没有灯光,昏暗无比。上千人在车下游弋,不能上车,站在车下骂娘。我们四处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这辆车在上一站就已经上满人了。
“有没有搞错!”无数个人在大喊。
“比平时还便宜一半的票价啊!”我有些恼火,于是朝着老乡大声嚷嚷起来。
“我也不知道会这样的啊。”老乡很狼狈的辩解道。
但是当时那种情况下,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只能等着车站想办法了。
过了将近半个小时,事情还是没有什么得到解决的迹象。
人群终于开始骚动了,不止是乘客,连工作人员也开始骚动起来。他们挨着每个门,每个窗,劝说里面的人打开窗。但是那些人置若罔闻,一圈下来毫无效果。
这时候,我看见一个拖着铁棍的人走到我身边的一个头头模样的人身边,轻声问:“能不能敲?”
那人略一思索,“反正是一年才用一次的烂车,敲他娘!”
“那我们可真敲了?”
“敲!”斩钉截铁的一句。
于是,拿着铁棍的人走到每个车窗下,都问一声:“开不开窗?”
里面没人答应。
“不开窗就人让开!”说完,“嘭”的一声铁棍就敲在了玻璃上,玻璃渣四处飞溅。然后,人群就疯了一般的像蚂蚁一样往破开的洞里钻。
我和老乡都看得目瞪口呆,这样都行?
“你不会告诉我,我们也这样进去吧。那是真的真的会……”我转过头望向老乡,但是此时我已经看不见他了。而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身后的人群冲到了车窗下面。
“我不上!”我大声喊了一声。
“吵什么,上了车就是到家了!”一个人一边在后面推我,一边低沉的说。
真是激励人心的一句话。结果我硬生生被人挤上车。我一上车踩到的全是软绵绵的东西。脚下一阵尖叫与哀鸣,吓得我忙抽回脚。但是已经抽不回了,因为我已经被人踩进人堆里去了。之后,我就觉得呼吸十分困难,几乎昏厥过去。于是整个人就在半昏迷状态中脚不粘地的被人群拖来带去。
好一阵之后,车居然开动了!它居然还开得动!
“你怎么样?没什么事吧。”朦胧中,我听见老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没事,只是离死不远了。”我说。
老乡大概是觉得羞愧难当,没有再说什么。车一边开着,我一边脱衣服,开一阵脱一件,最后,只剩下一件贴身的衣服,湿乎乎的粘在身上,此时正值寒冬啊。
我惊叹中国人的潜力真的是永无止境。十几个小时之后,车厢里大部分的人,包括我和老乡,居然都站着彼此依靠着睡着了。要是照下相片,该是一副多么动人的场面。
一般只需要十几个小时的路程,这辆破车摇摇晃晃,摇摇晃晃的用了二十几个小时,才把我们送到目的地。
但是,我和不敢抱怨什么,赶忙连滚带爬的跑出车厢。是啊,还能抱怨什么呢?能到家就已经几乎是奇迹了!
下车第一件事就是深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然后我检查行李,真是见鬼,居然一件都没有丢!
一回到家,看到那女人的一张脸,我就深感后悔。我何苦呢?打生打死回来,就是为了看到这张脸吗?
寒假中,曾经有高中同学打电话来说大家要聚会。但是我没有去,骗他们说我病了。之后,就再也没有电话找我。我于是几乎没有出过门。整天躲在家里拖地,洗碗,看肥皂剧,睡觉。
寒假过后,新的学期又开始了。
我们这些新生经过了一个学期的洗礼,已经完全没有了初进学校的忐忑不安,都嚣张了起来。师兄师姐们在背后都在说我们太没有礼貌。不过,他们的师兄师姐何尝不是说他们太没有礼貌?
期中考试前后的一天晚上,正当我抱着英文书正要睡去的时候,一个同学红光满面的冲进我的寝室,“白杨,一起去喝酒吧。”
“干什么?有什么喜事吗?”看他这模样,我问。
“是啊,秦凯失恋了。”他依然一脸阳光的说。
“你还真够禽兽的!”我在心里暗暗骂了他一句。不过我还是把英文书扔下,跟他去了。
我到小酒馆的时候,已经来了差不多有近十个人在那里了。
刚开始时,秦凯不说话,脸色阴沉的坐在那里喝啤酒。大家于是也不敢说话,只是一脸痛苦的陪着灌啤酒。我心想:“不用自己付钱,也不用喝得这么拼命吧?”
我也一口气连灌了好几杯,然后就停下,不敢再喝了。虽然觉得很遗憾,但是还是忍住不敢喝醉。醉的感觉实在是太可怕了,曾经试过一次,几乎把胃都要呕出来。
看来,秦凯真的是很受伤害。他狂喝了很多酒,喝得脸都发绿。看上去,八成是喝醉了。人一醉,话也就多了。
秦凯终于开始讲述他悲伤的失恋故事,断断续续的讲了很久。但总结起来就是——他追了两年才到手的女朋友,他只到广州去了三天就被人抢走了,是个日本留学生。
“你是主人,人家是客人,你就胸襟广一点啦。”由于喝了酒,头有点晕乎乎的,所以我没有办法分别究竟是哪个说得这话。但我猜这家伙一定是醉得比秦凯还厉害。
“客人?”陈文大叫了出来。“我操!哪有客人跑到我家来,将我女朋友抢走的道理?”
“钓鱼岛还……还喂不饱,还……还要抢我女朋友,真他妈的……不知足的混蛋。”秦凯的舌头开始打结了。
“来,别说了,为打倒日本帝国主义而干杯!”不知是哪位大声喊出这样神圣的口号。我不由得惊叹民族主义的用处着实是到处可见。
“来,来,来,大家都来,为了……中国抢回钓鱼岛,为了……秦凯能够抢回女朋友,干他日本娘的杯!”一位仁兄摇摇晃晃的端着杯子站了起来。
虽然一时间我们都找不到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但是,我们还是都很义气的站起来。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几个杯子碰在了一起。
“够……够义气!我……我秦凯有……有你们这帮朋友,死……死又何妨!”秦凯说完,带着十万分的感动睡去了。
其他的人也一个个趴在桌子上睡去了。我没有,虽然头有点晕,但是还不是醉得很厉害。我自信我还能走回宿舍楼,甚至还能翻进三楼睡觉。
正当我站起身想回去的时候,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我的腿,吓得我半死。
“哪里走!”是秦凯一声大喝着站了起来,“今天晚上,我们醉了也不归,谁归谁就是乌龟!”
“好!谁归谁就是乌龟!”秦凯把所有的人都惊醒了,众人于是齐声应道。
“走!”秦凯买完单,大手一挥。
于是我们十几个人在街上荡来荡去。有人撕天裂地地叫啊吼啊,有人当街撒尿。
“我们去哪儿啊?”走了一阵,有人提出这样的疑问。
“是啊,我们去哪儿啊?”有人附议。
“但是,现在这种时候还有什么地方开门?”有人问。
“是啊,连舞厅大概都关门了。”
“我知道,有一个地方不会关门。”说这话的人,说完狡诈地笑了起来。
“哦……,我知道了。”一个反应灵敏的家伙眨眨眼睛,“这个地方还就这个时候开门。”
“但是,去这种地方恐怕不好吧。”有个胆小的人说道。
“就是冲着它不好才去!要是好……我还不去呢。”秦凯最后做了决定性的决策。
于是我们来到了一个装着粉红色灯泡的按摩院。看到这里,我想起来初中时候去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