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楼兰-第5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七章大漠流沙
郭客顶着狂风,大声道:“前辈,你听到了么?竟有人在这里打斗!”
沙尘蔽日,三步难见人影。郭客说完一句话,要喘息良久,衣衫更是簌簌飞舞,沙粒塞满口鼻。
散不已顶风道:“听到了,是琴声!好像有很多人在打!”
郭客又喊道:“那我们怎么办?”
散不已:“别动!等沙暴停了再说……”
过了一会,风中的琴声和打斗呼喝声也停了下来。天地间的狂风依然故我,沙粒层层掠起,打着
旋,演绎着它们那亘古不变的节奏。
如果沙子也有思想,它们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如此盘旋、堆聚,再散落、漂流,就不会厌倦么?
人是不能理解沙子的,就如沙子不能理解人。
当狂风渐渐止歇的时候,方才还在胡杨林前的那个巨大的沙丘已经左移了十多丈远,仿佛有一个
鼎天力士在狂风中把它挪到那里一般。
风小了。
左前方铮铮琴鸣又起。这次没有了风的掩护,那琴音直若重锤,平地上的浮沙随音崩起再溅落,
一圈一圈的沙纹从琴鸣来处扩散过来。
那琴音里似乎包含了无尽的悲愤和哀伤,洪洪荒荒,激扬连绵。偶起高峰,必如海涛一样澎湃起
伏,激起无限的杀机。
草儿蝉儿耳中塞了布团,盘膝守中,面色煞白。
散不已和郭客骇然互望。
过了片刻,那里传来两声惨叫。
琴音陡起高峰。
随即惨叫接连而来,每次都是不同的人所发出。
琴音拔高到了极点,突然一声非常不和谐的颤音,似是琴弦崩断,然后琴音嘎然而止。
怒喝声起,刀剑击在钝物上的蓬蓬闷响相继传来。
郭客和散不已悚然立起,对望了一眼,拉起身形往声音来源处掠去。飞跃过程中,又传来了几声
惨叫。
掠上沙丘,他们看见五十多丈远的地方五个黑衣人成环形围住一个人。被围的那人,乱发破衣,
捧握大琴,正是三个月前独杨客栈的那个文士!
他们周围躺倒了一地尸体,有的被黄沙半埋至胸口,有的刚刚爬出黄沙,有的就倒在文士近前,
除了文士身边的三具尸体外,其它的都是七窍出血而死,竟有二十几人之多!
那文士正在和另外的五人对话。
文士:“佩服,佩服,用徒子徒孙的命来耗我的真气,现在弦也断了,真气也耗得差不多,你们
还不动手么?”他嘴角有血,琴上五弦仅剩两弦。
五个黑衣人不言不动。
文士:“听闻血域门主有四大化身,本人真想知道哪一个是真……”话音未落,他忽然高高弹起,
手中大琴平抚,两道强音带着弧状的紫光射入他身后的地面。
蓬蓬!
沙尘激起老高,沙地被打出两个大坑,两个黑衣人带着漫飞的血花,惨叫着往外翻滚跌落出去。
嗖嗖嗖~!
数道黑色精芒从周围五人立身处往半空中的文士射去,同时五人蹂身上前,五道雪亮刀光辖着厉
啸接踵而至。
文士长啸,手中大琴断开的琴弦如有灵性般弹起,旋转成扇面,五人射来的暗器大半被打回,少
数透过他的弦网,甫一近身,就被一层气劲弹落滑开。
铮铮~!
接连五声尖锐的琴鸣发出,五个黑衣人倒翻回掠,落回原地。
文士缓缓飘落,身子摇了两摇,哇地吐了一口血。
崩!
两根琴弦中又断了一根。
这边沙丘上的郭客,刚要动身下掠,被散不已拦住。
郭客:“前辈!他已经不行了,我们……”
散不已摇头:“还有一根琴弦未断,等等看。”
蝉儿:“爹!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况且他还救过我们!”
散不已:“你懂个什么!老实地呆在这里!”
草儿若有所思道:“他这仅余的一根琴弦似有绝大的奥秘……是不是,爹?”
散不已点头不语。
那一边,文士缓缓转身,对黑衣人中的一个道:“元杰,我已经认出你了。虽然你勉力隐藏实力,
可是血域魔功十二重毕竟与众不同……”
那黑衣人,也就是血域门主元杰,嘿嘿冷笑道:“我真的很佩服你。”
文士:“哦?”
元杰:“虽然你把我血域门人杀得精光光,到现在仅剩了我和手下的四大堂主,可我还是很佩服
你……你是第一个在活着时认出我真面目的人,尽管,你已经活不多久了。”
文士微笑:“不敢,不敢。”
元杰:“你杀我门人也没什么,大不了再花几年时光,血域门又会像以前那般强大……可是你呢?
你放心,我不会浪费你的尸体的,我会把你炼成紫血僵尸。用两百个门人来换一具无敌僵尸,我还赚
了。”
文士微笑:“荣幸,荣幸。”
元杰冷笑:“听闻《苍澜曲》的最强音要用最细的那根弦发出,不知那根弦还在么?”
文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大琴,笑道:“好像还在,真是可惜啊,它还是那般稳固,怎么弹都弹不
断。”
元杰瞳孔缩紧,缓缓道:“本人又听说,这《苍澜曲》是一位盖世高手于东海观潮时突然悟得,
不知是真是假?”
文士面露孺幕之情,低头看着怀中的大琴道:“门主好灵通的消息,确是如此。”
元杰:“可这里是沙漠吧?”
文士稍一愣神。
就在他这一愣神的刹那,沙暴突起,锥状的沙雾厉啸着往他罩来。
瞬间,五道匹练刀光卷往文士。刀光中,元杰的奇形长刀带着重重的血光,如夺命的厉鬼冤魂,
狂涌而至。
铮铮铮铮!
四声尖锐至极的强音从迷乱的沙尘中传出,跟着,四个身影带着惨叫翻滚跌出。
一触琴音,周围的沙粒如暴豆般崩起几尺高。远在五十丈外,郭客的头发都随之起立了四次。
第五声琴鸣也响起,但刚响到一半,就变成了微弱的颤音――琴弦在这要命的时刻断了!
蓬!
一声闷响,大琴裂成漫天的碎片,文士从沙尘中翻滚飞出,吐出大口的鲜血。
沙尘回落。黄沙中,血域门主头发散乱,嘴角含血,奇形长刀斜指地面。
文士落地,气息已无。
“哈哈哈哈……”血域门主仰天长笑,惨厉的笑声传出好远。
嗖嗖!
四道人影落到文士身体旁边。
郭客颤抖着手摸向文士颈侧的脉搏,然后身体剧颤。
脉搏已无!
散不已目光凝重。草儿蝉儿面色苍白。
郭客低着头,缓缓站起。背上的无锋铁剑羽长天锵锵颤动,似欲破鞘飞出。
愤怒。愤怒!!郭客紧握的双拳已经攥得发白,青筋暴起。
散不已按住郭客的肩膀:“孩子,你……”
郭客一把推开散不已的手,目光抬起,那里面充满了骇人的白芒!
一声愤怒的长啸,铁剑出鞘,郭客身体化为一抹白光,电射血域门主。
蓬!
刀剑相击,火花四溅。郭客弹起在半空中,元杰被巨力狠挫了几步,骇然抬首上望。
大吼着,郭客在空中滑了一个半圆,剑气再聚,辖啸而下。
那,是鹰的姿势。
蓬蓬蓬~!
郭客身影起伏不绝,元杰接连后挫,最后他终受不住连番重击,吐血倒跃出去,郭客一计怒斩击
在沙地上,沙粒飞起四五尺高。
郭客缓缓落地,双手握剑高举半空,气劲再度狂凝!
元杰立定,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冷冷道:“羽长天!郭定疆是你什么人?”
郭客:“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到地府后再去问吧!”
元杰:“就凭你?哈哈哈哈……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说大话不怕伤了舌头?”
后面的散不已缓缓抽出长剑,待要跃身而上时,忽然停下了动作。
远处,一团几丈高的巨大沙柱旋转着往这里飞速驰来,仿佛上古的魔神驾临。
那是什么东西?众人骇然。
元杰一见,一闪身往后飞奔而去,嘴里还喊着:“你们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郭客作势要追,被散不已叫住。
那巨大沙柱来到众人身前,沙子旋转渐缓,纷纷落地,露出里面一个白衣蒙面的人来。
竟是一个人操纵着这么高的一个大沙柱!这是什么武功?
一看到那白衣人,郭客飞奔上前,口中喊道:“笔叔!”
正是狂沙剑客笔公笔千秋驾临。
第八章他擎风雨
散不已拱手笑道:“笔兄!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把血域门主给吓跑了,以后再
想有这样的好机会可就难了。”
笔公也拱手:“老散,你这身子骨还没衰哪?呵呵,这个元杰杀不得,他的后台硬着呢,吓唬吓
唬他就够了。”他转首郭客:“小屁孩都长这么大了,还尿床不?”
郭客大窘:“笔叔又说笑话,我哪时尿过床。”
笔公大笑。
蝉儿草儿上前给笔公见了礼。
笔公笑吟吟点头道:“老散生的一双好女儿啊。”
蝉儿:“笔公,你怎么一来那元杰就跑了呐?他要是以后再作恶怎么办?”
笔公笑道:“他啊,曾和我打赌,结果输了我一头羊,怕我要债,所以每次见面就逃。至于以后
嘛,没关系的,再给他个胆也不敢。为什么?偷偷告诉你啊,”笔公神秘地小声说道,“他还和另一
个了不得的大人物打了赌,结果也输了一头羊!他逃跑还来不及呢,哪还有心思经营什么血域门……”
蝉儿草儿早已乐不可支。
笔公来到那文士身边,凝视了片刻,收起笑容,叹了口气。
散不已道:“笔兄,你看……”
笔公:“唉,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样,风云又起啊……”
郭客急道:“笔叔,您在打什么哑谜?他到底怎么样啊?”
笔公:“这也是一个多情种子,和他师父一般无二。想当初他是一个多么潇洒灵透的小伙子,现
在你们看看,才二十六岁,就已经老成了这样子。”
郭客:“笔叔!”
笔公:“臭小子,急什么!他这是过大关时的沉眠,和死是天上地下的两回事!死人脸色有这么
清朗的么?也不动动脑子。”
郭客:“啊?他没死?可他刚才琴弦崩断,还受了几次重击……”
笔公:“你老爹没给你讲过么?《苍澜曲》走的是断字决,讲究九死一生,如大潮般退而复起,
一浪高过一浪。功力达到一定程度时,他就能依次崩断九根天蚕丝,晋入武学的上位境界。他现在正
处于虽死未死、虽生未生的虚无至境,过不许久他就会醒来了。”
蝉儿草儿高兴地跳了起来,郭客长出了一口气。
笔公:“你爹没给你讲过这些事么?”
郭客摇了摇头:“除了传授给我武功外,他从不给我讲江湖上的事,我知道的一点点都是从朋友
处听说来的。”
笔公:“这样啊,定疆是怎么想的?呆天我得问问他。”
散不已指着地下的文士,问道:“笔兄,你知道这孩子的来历?”
笔公:“知道知道,他小时候还在我这待过颇长的一段日子。说起他的师父,你就知道了。”
散不已:“哦?”
笔公:“他师父就是九州剑王萧无极。”
“萧无极?!”散不已叹道,“我说这孩子武功这么好,原来是剑王之徒。”
笔公:“这孩子叫柳清风,是老萧收养的一个孤儿,唉,原来是一个挺好的孩子,现在怎么成了
这个样子?算了算了,我们到客栈里再细说吧。”
玉门关北,有一座白山,山谷里有栋小屋,屋内一老一小正在对灯谈心。
老人:“孩子,你还在生爹的气么?”
他面前的姑娘泪光盈然:“爹,这都是女儿的命,生气又能怎么样?”
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