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密行动-第1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作者:李传思
【作品简介】
解密平静生活表层下面的汹涌暗流,展现一个表面波澜不惊、风平浪静,实则波谲云诡、步步危机的谍报世界;同时,向长期战斗在隐蔽战线上的无名英雄们致以深深的敬意。
涉世未深的叶婉突遭强暴,从此厄运一直伴随着她,不论她走到哪里,总是摆脱不了过去的阴影,最终,沦为W国间谍头目杰克的工具。为查明好友的死因,律师郝雄在我反间谍机关的帮助下打入W国间谍的老巢:一家电子通信公司,与林婉邂逅,两人暗生情愫。郝雄发现通信公司的西院正在进行一项秘密工程,但却无法了解其中内幕。西院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他能得到林婉的协助吗?
【作者简介】
李传思,原国家安全局警官,近年致力于文学创作,发表描写隐蔽战线的特情小说多部。
第一章
1
我是1989年那场著名“风波”以后毕业的大学生。那一年,大学本科毕业的学生基本上去了企业、公司或者基层乡镇工作,进市级以上党政机关特别是政法部门的不说凤毛麟角,也是寥若晨星。我就是其中的一个,而且我去的还是市公安局。
我在南湖大学读的是汉语言文学专业,对未来的憧憬也并不是很高远,只期望能干个编辑、记者之类的活计就足够了。但我却绝未想到,毕业会分配去南湖市公安局当警察。
事后我才知道,当时公安局办公室缺一个写公文的人,就找了市委组织部积极汇报,总算争取了一个指标。而我在学校里就发表过文章,字也写得不错,家里三代是农民,政审没问题。就这样,我被他们作为特例招去了。
办公室的车主任要我先做内勤,也就是整理内务,接待来客,收收发发,数据积累,文字综合,等等。车主任怕我对这样的安排有想法,就对我说,办公室是全局的综合部门,所以在办公室工作的同志比别的部门掌握全面情况要多,熟悉全面情况要快。当然,提拔也快。他掰着指头算了一下,说现在的局党委成员中,9个有5个是办公室主任出身的。而在办公室内部呢,内勤又是最重要的。车主任说,他就是从内勤干起的。
我还算干得不错,一年里,上级机关转发了我局的经验材料8份,这在我局历史上是没有先例的。报纸杂志发表我写的侦探小说和报告文学10万多字,为此我还成了《南湖日报》、《南湖广播电视报》等多家报纸的特约记者。
其实我当时并不想干这个活,我的最大愿望是去干刑侦,搞破案。因为我虽然学的是纯文学,但业余时间也看了不少侦探小说,对柯南道尔、爱伦·坡等心仪已久。那是一个多么男子汉的世界啊。所以,到了局里后不久,我就彻底改变了在学校睡懒觉的毛病,天天拂晓时分起床跑步,天天晚上去局里的练功房拳打脚踢。想想,当时我的体重只有一百斤,哪像个警察啊?
没过多久,我被安排下基层锻炼,到北区公安分局的刑侦队,可算是心愿初偿。临走时,车主任对我说,这是局党委的决定,每一个新分配来的大学生都要去基层工作一段时间。他要我在分局认真学习,好好体会,早点回来。
就是那次下基层,一个缠绵悱恻、神奇浪漫的故事拉开了序幕。
是的,一切都似乎是早已安排好了。
到分局不出一个星期,就碰上了一宗棘手的案件。
那天凌晨,我和冯队长驾一辆尼桑警车在辖区巡逻。天气寒寒的,还飘着毛毛细雨,把挡风玻璃湿得模模糊糊。凌晨4点30分,万籁俱寂。黎明前的天空显得更加黑沉凝重。突然,我的车灯前闪进一个人影,在细细的雨帘中朝我们直晃手,示意停车。我慌忙一个急刹车,正在迷糊的冯队长一下弹了起来:“什么事?”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站在路中间,趋近一看,还是一个挺漂亮的女孩,只是脸色苍白,神情恍惚,年纪在20岁上下。见我们停车,她扑了过来,声音颤抖:“救,救救我,救救我!刚刚有两个男人到我家里,抢走了我的存折和2万元现金。”
2
女孩家的箱箱柜柜几乎全被撬翻过,到处一片狼藉。
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居室。进门是客厅,正对客厅的是姑娘的卧室,也即第一现场;姑娘卧室隔壁是另一间卧室,没放什么东西,只有一张床铺,无翻动痕迹。
女孩叫叶婉,一个人住在这里。其母已故,其父是某化工研究所的高级工程师,肩负援外任务到坦桑尼亚去了。
案情也很简单:大约是凌晨2点,她突然感到一阵胸闷,一个黑影用枕巾死死堵住她的嘴巴和眼睛,另外一个人即大行劫事。然后,他们就跑了。
我做了笔录,又吩咐她不要动现场,等天亮,还要叫刑侦技术人员来仔细勘查。说完,我们即驱车回了分局。此时,我犯了该死的文学想象病。就是这该死的毛病改变了那个女孩的命运。
我在想,这么一个幽静的夜晚,两个豺狼一样的男人和一个柔弱的美丽孤女,难道就仅仅是一种抢与被抢的关系?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冯队长。队长一听,拍了一下脑袋,觉得有理。这抢劫与轮奸抢劫,其性质与罪恶程度就大不相同了。于是,他当即通过对讲机,叫来了一个年纪较大的女民警老方。我们就又驱车去了女孩家。
凄清暗淡的灯光下,女孩更显俊秀。那双大大的眼睛虽然饱含忧郁与痛苦,却水波荡漾,脉脉动人。那挺直的鼻梁昭示出女孩以往的高傲与矜持。我还注意到,女孩的下嘴唇有一块小小的血印。她坐在地上,揪着自己的头发默不作声。
带着问题再去看现场,结果就明显不一样了。我们发现女孩的床铺被移动了大约15度角,不是一般的外力所能达到的;床单多处有精液留下的块印。
老方把叶婉叫到了另一个房间。不愧是训练有素的老民警,仅过了几分钟,老方就出来了。只见她神情严肃地朝冯队长点了点头。同时,我们听到了从屋里传来的姑娘呜呜的哭声,那声音哀婉凄苦,悲凉欲绝。
一会儿,又来了一些民警。人人都在按着自己的职责忙忙碌碌。我和老方在现场显然是插不上手了。分局长指示我们把叶婉带到分局去,并说要好好看管,女孩子一时想不通,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如果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唯我们是问。
叶婉郁郁寡欢,不言不语。吃早饭的时候,老方说她去买早点。于是我和叶婉有了下面的对话。
我用警察经常用的那种口气开头:“小叶,你好糊涂,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竟还想瞒过去,你难道要放纵那两个犯罪分子,让他们继续去糟蹋别的姐妹吗?幸亏我看出这不仅是一起抢劫案,这才弄清案件的全部真相。你差点害人又害己呢。”
“原来是你出的点子。你,你,你是害了我!”她已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嘴唇打着哆嗦,望着我的眼神里明显带着深深的怨恨。
“我害了你?我们为你报仇也错了?”
“你知道什么?你,你懂女孩子吗?这么多警察、警车到我家,明天消息马上会张扬出去。我,我还怎么活下去?”说完,她又哭了。
在以往的破案经历中,那些受害者有哪一个不是感激涕零的?然而在叶婉这里,有的只是诘难和责怨。那一刻,我似乎突然长大了,成熟了。作为一个女孩子,如此大张旗鼓地向人公告她悲屈的失贞场面,无疑是非常残酷和屈辱的。就算是枪毙了那两个小子,又能为她挽回什么呢?她的日子还得过下去呀,她还得恋爱结婚成家啊。想到这儿,我不敢再面对她的眼睛,失却了刚刚那份骄傲与自得。
那一刻,我突然有一种感觉,叶婉今后的生活之路不会轻松,不会平顺,更不会幸福和快乐。
3
案件很快就破了。虽然我对叶婉心怀内疚,但文学爱好者的习惯与执著,还是让我按捺不住写了一篇有关这个案件的通讯,在《南湖日报》“法制与社会”栏目上发表。当然,文中的叶婉用的是化名。
事后才知道,这篇通讯被隐藏在南湖的一个W国间谍看到了。他来南湖已经一年,办了一家独资企业,生意做得不错。按照总部的指示,他来的初期没有情报任务,重点放在基础工作上,包括把企业的名气做大,接触和物色各方面的人,建立搜集情报的渠道,等等。
他发现这个女孩很有利用价值。漂亮,这是其一;在中国这样一种文化传统和伦理环境下,这个女孩以后很难生存立足,这是其二;这个女孩一旦对一个人感恩,她会死心塌地为他服务,这是其三。
由于我在此案中表现突出,上级给我嘉奖一次。我自然很高兴,但也有些不安。我总想着那个受了伤害的美丽的女孩,总想着那双忧郁悲伤的眼睛。我当时有一个感觉,我的荣誉建立在别人痛苦的基础上。不过警方只负责案件的侦破。而且,每天立呀、破呀,循环往复,无穷无尽,这就是我们的生活写照。所以,此后不久,那个美丽的女孩就随着紧紧张张的刑警生活在我的记忆中渐渐淡去。
在分局锻炼了一年后,我回了市局。但那一年的基层实践所积累的生活与体会,足足让我“滋润”了很长时间。在以后的一段岁月里,我写了不少东西,其中一篇纪实作品《天涯追捕》被北京的金盾影视制作中心看中,还拍成了一个四集电视片。虽然没有引起轰动,但对我而言,却是比过年还要快乐。
这时,办公室和局里其他部门就有人开始议论我,说我不务正业,心思没放在工作上。那时我正是入党积极分子。在公安部门,要想有个出息,不入党是不可能的。我心里好烦,就找了车主任汇报思想。车主任说,没关系,任何一个单位都会有这样的情况,公安部门也不是真空。他说,有些人业余时间打牌、跳舞、钓鱼、喝酒、看电视,可以心安理得,你那么辛辛苦苦写东西有错吗?我当时听了很感动,没想到领导这么理解我。
这样有起有伏地又过了一年。一天上午,我收到一张省公安厅的请柬,大意是省厅党委决定成立一个全省性的公安文学艺术协会,鉴于我的“创作成果”,特邀我参加成立大会,并吸收我为第一批会员。局领导都很支持我。当天下午我就去省厅报到了。
次日,成立大会正式召开。厅长亲自到会讲话,讲得热情洋溢,讲得我们热血沸腾。杨理事长下达了任务,年内每人要交一部有分量的作品,最好是纪实的,因为厅里准备在此基础上办一份杂志,叫《警察世界》,需要大量稿件。其实我特别反对带着任务去写作,那样心态就比较浮躁。但我珍惜这个机会。于是我就去找主席——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省厅办公室主任老刘。我说:“刘主席,您能不能给我出个题目?”
他笑笑:“你们不是办过很多强奸案件吗?你想想,那些受害的女人是怎么继续她们的人生的?她们的命运无疑值得人们关注,因而也就有一定的社会意义。但我们的作者有几个做过这样的追踪反映?我只是给你提个醒:真正的创作,功夫在案例之外之后之深处!”
刘主席的这番话令我茅塞顿开。我激动地回到局里,十十足足地有了创作冲动。我思考了好久,决定就写一篇《沉重的十字架——强奸案背后的女人们》,并拟出了基本思路。
我搜寻着阅历中的记忆,许多素材如放电影一般纷至沓来,却不料第一个跳入我脑海的就是她——叶婉。
现在回想起来,如果没有成立什么公安文协,或者成立文协而没有向刘主席请教,我是决不会去写那篇文章的,进而也就不会想到去找叶婉,也许就不会有这个故事了。这,可能就是缘分,就是宿命吧。
那天我赶了个大早,来到了那栋熟悉的宿舍,看到了那排颇觉亲切的芭蕉树。不知怎的,当时警笛喧鸣的场面一下子又闪回在眼前。我找到了她的房门,轻轻地敲了几下,没有回音。我以为她还没有起床,站在门外等了约莫半个小时,又敲,仍无动静。
这时,她的邻居家有人开门,探出一张老太婆的脸,她仔细地打量着我,眼神怪怪的。好一会儿,她许是看我面善,才收了法西斯般的眼光,问:“你找谁?”
我躬躬腰,“我找小叶,叶婉。”
“你是她什么人?”口气像我们搞预审的同行。
“我是公安局的,找她了解点情况。”我扬了扬黑皮工作证。
老太太放心了,“那个姑娘啊,很少回来的,有时回来,就一会儿,又走了,很难碰到的。”
“她现在还上班吗?”
老太太摇摇头:“自从两年前出事,她就在单位待不下去了。听说辞了职。有的说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