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 今夏绵长-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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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当她的眼睛瞟到坐在一边一直笑着看他们的厨师时,就不怎么自然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推他:“有什么好想的?放开啦。”
叶行安无语地放开她,摇头叹气,点点她的鼻子:“这张嘴总是不老实。”
安期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拿眼角瞄他一眼,看他满脸哀怨的样子,犹豫了下,伸手过去执起他的手,手指在他的掌心轻轻地、一笔一划地写字。
叶行安一直微笑着注视着她。
等她写完,手掌合起来,把她的手拢在手心,笑道:“好了,饶了你。”小丫头一向口不对心,还好行为够诚实。
安期抬头,对上他的眼。盈盈笑意溢满眉眼之间。
忽然“砰”地一声,两人都吓了一跳,终于能从对视中回过神来,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厨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手中的刀再用力一砍,鸡翅从鸡身上分离,他抬起下巴示意:“你们,要不要换个地方谈情说爱?”厨房里又是油又是烟,还有他那么大个电灯泡在一边,也难为他们两个还能这么浓情蜜意。
安期吐吐舌头,推着叶行安往另外一间屋走去:“快走,快走,招人厌了。”
耳朵听到院子里有人很惊讶地问:“咦,叶局呢?”
安期急忙转个方向,把叶行安从厨房里直接推了出去,然后自己缩了回来,看着叶行安转过眼来好笑地瞥了她一眼,像赶苍蝇似地挥手:“快出去啊。”
叶行安见她那么迫不及待地推开他,忽地又起坏心眼,回身挡住院子里的人的视线,抓住她的肩膀,俯下身,吻上她的唇。
而且不是一触即走,虽然很短暂,但他确实辗转吸吮,只差叩关直入了。
安期在他撤身而出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脸顿时红如朝阳,天,强盗啊他,一语不发地就亲过来。
回头看到厨师拼命一脸想笑又拼命忍笑的样子,她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她的形象啊,在十几分钟之内毁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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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区畜牧局这一来,周志深便不得不放弃在屋里吃饭的想法,叫丁薇把桌子全部搬到院子里面,三个单位的人都在院子里吃饭,美其名曰“沟通了解”。
安期小心翼翼地坐在离叶行远很远的位置上,埋头吃饭,一语不发。
刘利和有些奇怪:“小安,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平时一起吃饭,她可都是叽叽喳喳的,不过他们到是很喜欢安期的这份活力,让饭桌上气氛不是那么沉闷单调。
安期只能尴尬地笑笑。
周志深意味深长地笑睇了安期一眼:“是啊,她这么安静的时候,还真是少呢。”
安期连回话的能力都没有,灰溜溜地埋头,继续埋头研究桌上的菜色,嗯,不错,不错,今天点的都是自己特别喜欢的菜,决定了,一定要吃到撑死为止。
刚吃了几口,区法院那边便有人端着酒杯过来敬酒,满桌的人便不得不站起身来。
安期十分庆幸,自己在外一直宣称不能饮酒。也幸好大家都看她年纪轻轻一姑娘,也不太为难她。
礼尚往来,这边的人也只能端着酒杯过去敬酒,区法院的人又去区畜牧局那边敬。
结果,到最后就成了一团乱的敬酒局面。
安期往往是刚刚坐下,扒拉了一口饭,就又不得不端着杯子站起来,真是累啊,到最后,什么都没吃到。
不由得翻个白眼,还说吃到撑死呢。满桌的菜都浪费了,丁薇来收桌子的时候笑道:“早知道你们这么浪费,就不给你们做这么多菜了。”
安期笑笑地道歉:“对不起,丁薇姐。下次,我们一次吃到一点都不剩。”
“去。”丁薇白了她一眼。
安期做个鬼脸,向车边走去。
本来如果没碰到区法院和区畜牧局的人,也许他们下午就呆在这里玩了,反正丁薇这里麻桨扑克都是齐的,户外的空气又好,想想都觉得挺舒服的。
不过,现在嘛,吃完饭动物检疫所的人便全面撤退了。
“安期。”叶行安叫住她,然后安期发现无数道目光射过来,心里直翻白眼,真是的。
“怎么?”小声问,一面用力地瞪向叶行安。
叶行安忍住笑意,虽然他是故意的,但是还是要装出无辜样:“五一七天假,我想去附近的景点玩,跟我一起去?”
“不行耶,”安期皱眉,“我想回去看奶奶。”这是她不久前才下的决定。
看奶奶?叶行安眨眨眼,马上改变主意:“我要跟你一起去。”
一起去看奶奶?他们交往这么短时间就见家人?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安期猛摇头。
“你确定吗?”叶行安看她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由得很是遗憾地摊摊手,向旁边虽然站得远远地,却一直看着他们两个的众人瞄了眼。
安期咬牙。这个无赖,威胁她。
真是不甘心,但是也知道,如果真不妥协的话,他是绝对不介意当众上演一出好戏的。
“好,你说什么就什么,局长大人。”
临去狠狠地剜他一眼。气死她了!
安爷爷安奶奶住在山里,村庄有个很美丽的名字叫“及落花”。当然在政府的编册中,村庄的名字乏味可陈,叫做“五村”。
但无论是村民还是偶尔路过的人,更喜欢“及落花”这个名字。
安期从小住在这里,渐渐长大后自然对这个名字发生过兴趣,曾问过奶奶“及落花”的来历。
安奶奶只是微笑:“那是一个传说。”
安期仰头,认真听着。
“所有的传说开始都很美丽,结局却往往悲伤。”安奶奶一边洗菜一边说,脸上有奇异的笑意,“所以这个传说至今已经失传,人们不愿意一再重复提起这样的故事。”
安期愣住。这叫什么传说?
奶奶拍拍她的头:“这个传说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知道,‘及落花’这个名字是一个很美丽却也很悲伤的传说。”
那个时候安期还小,对奶奶的话完全不能理解。很多年后,她才开始慢慢领悟奶奶的这些话。然后她开始对自己的奶奶感起兴趣来。问过父亲,父亲笑着:“你奶奶早年研究过各种宗教学说,对事物自有自己的一套看法。”
这番话是在前往“及落花”的路上,安期讲给叶行安听的。
村里唯一的一班公车是早上五点开出,他们两个都起不了那么早,所以吃过午饭才出发。
有小型的客运车可以上山,但是需要再步行上半个小时以上才能到达。
来的前一天山上好像下过雨,所以山里的空气清新之中带着湿气,土路也还多有泥泞。
安期知道山里有时候会突然下起雨来,所以穿着防水的运动鞋,这时把牛仔裤的裤腿向上一挽,既避免了裤子惨遭泥水洗涤的命运,又让自己看起来一点也不狼狈。
叶行安就不同了。虽然平日里非常沉稳大方,但想到要见安期的爷爷奶奶,还是有些忐忑的,于是穿得非常地得体,西装皮鞋。可是这身穿着现在却成就了他的狼狈。
西裤的质地很好,所以无论挽几次,极短的时间内便滑下来了,与泥路再做一次亲密接触。皮鞋也一直踩在泥里,面目全非。
他有些哭笑不得,抬眼看向安期:“你事先都不提醒我。”
安期忍不住想笑,急忙伸手掩口:“老天爷考验你的诚心呢。你别介意啊。”眼睛斜睇着他,充分传达出“谁让你硬要跟着我来”的意思。
叶行安无声地叹口气。好吧,他自找的。他认。
幸好一路行来,并没有人多看他一眼,所以他虽然落得满身狼狈,但还能气定神闲。
“爷爷奶奶住在这么偏的地方,应该很不方便吧?”叶行安随口问了一句。
安期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叫得还真顺口。
“吃的都是自己种的,家具什么的,爷爷自己会木工活,生活很简单,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有什么特别需要的东西,我们会买了送回来。”
叶行安深深地吸了口气:“这里空气很好。”
“那当然,还没被污染嘛。晚上我们可以一起看星星。”安期微笑,望向天空。昨天下过雨,所以天空看起来非常清澈,清澈得仿佛只要一伸手,便能透进去,抓住一朵白云。
叶行安一直走在她前面,听到她的话回过身来,看着她唇角浮起笑花,眼神闪亮,不由得也笑起来,伸出手去:“安期。”
安期笑睇他一眼,伸手让他牵住,一起向前走去。
微风吹过,零星飘落几句。
“你的手好大。”
“才温暖啊。”
“切,脸皮真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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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爷爷安奶奶住的还是五六十年代建成的土砖房。房后有一大片的果树和竹子,风轻轻吹过,竹叶沙沙细响,从小径穿过,便是房子的后门。
安期没有叩门,只大声叫了起来:“爷爷,奶奶。”
叫了几次后,远远地听到有人应着:“来了,来了。”
安期回头向叶行安笑着解释:“他们一般都在前院,听不到后面的敲门声。”
满面笑容来应门的是一个精神很好的银发老奶奶。
安期顿时扑了上去,抱住老奶奶:“奶奶,我好想你。”
安奶奶笑着拍拍安期的头:“小期,回来看我们啦。”眼睛却一直瞟向叶行安,仔细地打量再三,笑意盎然。
叶行安立刻很乖巧地叫了一声:“奶奶好。”
安奶奶笑得很是慈祥:“你好。”好一个斯文有礼的孩子。
又向安期说:“小期,你没介绍客人。”
安期有些别扭地吐吐舌头:“叶行安。我的……男朋友。”
“哦。”奶奶笑着看了安期一眼。到是少见啊,她承认事情从来不会承认得这么痛快,看起来遇到克星了啊。
安期自然知道奶奶在笑什么,不由得脸红了一下,掩饰地叫:“进去了,进去了。”一边推着奶奶往屋里走。
叶行安提着行李跟着走进去,穿过厨房,来到厅堂,两扇桃木门大开,向外望去,院子里种着一株金桂,两株梨树,枝叶繁茂,绿意幽幽,梨树下面种着月季,绕着梨树围成一个半圆,非常漂亮的玫瑰红,花朵正盛,错落有致。
他不禁长长地舒口气,叹道:“好漂亮。”
苍老却有力的声音从旁传来:“小伙子认得这树?”
叶行安转头一看,一位老人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头发也已经斑白了,眼神却活力十足。
他立刻叫了一声:“爷爷好。”
安爷爷微笑着,又问了一次:“你认得这树?”他伸手指向那株金桂。
叶行安点头:“是。读大学的时候曾经对植物非常感兴趣,研究过一段时间。金桂现在是越来越少见了。爷爷你居然有这么大一株?”
这株金桂已经长得十分高了,开枝散叶,甚至将旁边用竹子搭建的一间屋子遮住了大半。
安爷爷非常喜欢叶行安说话的语气,不由得也笑:“是啊。曾经有园艺公司的人要买,我拒绝了。我还要留着它给旁边的兔窝遮荫呢。”
叶行安呆了几秒,然后失笑。
他这才明白安期那句“生活很简单”是什么意思。
这株金桂依他看来,价格不下万,而园艺公司购买后一转手不知道能赚多少,老爷子居然用这么一个理由打发了,那自然是因为金钱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
安期将行李放置好之后,走出来笑着搂着爷爷的脖子:“爷爷,又在夸奖你的金桂了。”
安爷爷笑眯了眼,指指叶行安:“小期,你男朋友很识货啊。”
安期调皮地笑了笑,转头向叶行安道:“带你去屋外转转,好不好?”
“当然好。”叶行安笑着跟在她身后。
安爷爷安奶奶养着很多兔子,就在桂树旁边的竹屋里。有母兔刚刚生过小兔,比小老鼠还小,全身毛都还没长全,眼睛也都还闭着,团团挤在母兔的怀里。
叶行安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景,不禁很是惊奇。
出了院门,右手边是两大株枇杷树,看起来已经很有些年头了。左边像一个小型的枇杷林,树都还很小,也种得很密,外围用竹栏拦住,里面养着鸡,一只毛色非常漂亮的红公鸡见叶行安和安期从旁边走过,很是威武地抬起头来,打量他们半晌,才非常不屑地抬脚昂首阔步地走开。
叶行安目瞪口呆,指着那只红公鸡:“这鸡……”
安期笑道:“它是这样的啦,除了爷爷奶奶以外,根本不屑任何人。”
叶行安忽然听到狗叫声,转眼一看,一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白狗亲热地往安期身上扑。
安期急忙叫:“小白,不行,不行。下过雨,你的脚脏。”连着叫了几声,白狗才停下来,兴奋地冲安期直摇尾巴,安期伸手去摸它的头:“小白,你乖哦。”!
回头向叶行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