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请留步 作者:简小扇(晋江2012-09-01完结)-第38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车轮转动,我坐在马车内,思索着阿君出人意外的做法,不过还没想出个所以然,皇宫已经到了,我被宫女领着去了一处宫殿,交代我今晚在此歇息,明日一早出发。
我这次很听话的没有乱跑,在屋内呆了一下午加一晚上。唐尘说过,皇宫里面,一步踏错,身首异处。这是个很有用的威胁。
第二日一早,有宫女进屋内叫醒了尚在梦中的我,梳洗打扮的时候我一直眯着眼,出门的时候才发现雪停了,天上难得出现了艳艳的太阳,只是空气依旧刺骨的寒。
宫女将我领上了一架马车,我抱着暖炉躺在里面睡回笼觉,晃动起来的时候我知道是銮驾行进了,翻了个身继续梦周公。
一觉醒来目的地依旧没到达,我掀了窗帘朝外看,除了侍卫就是宫女,和银装素裹的群山,了无生趣,于是我坐回马车抱着暖炉思考人生。
我想,这样大规模的皇室围猎,沈婪他,该是在的吧。
想着沈婪时间就过的特别快,下车的时候天边是橙红的夕阳,映在晶莹的冰雪上,像从地底燃起来的火,美得晃人眼。
“姑娘,这边请。”
宫女在前面引路,我打个哈欠,迈步跟上,左弯右拐,终于踏进了一座帐篷。
本来以为这是我这几天住的地方,不想进去第一眼看见的便是高坐首位的阿君,以及两侧不认识的朝臣。
我愣了一下,不冷不热的朝他行了礼,然后被宫女引到左侧的空位坐下。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在我身上,这种情形下,我很佩服自己还能淡定的端起杯子一饮而尽,然后尽数喷出。
姑娘的,好烈的酒!
在所有人震惊茫然的神情下,我继续淡定的用袖子抹干嘴角的酒水,朝着阿君开口,“不知道是烈酒,不好意思。”
阿君笑着摆摆手,不知道那眉目间的亲近是假的还是装的。
“不碍事,朕原是想寒冬腊月喝些烈酒暖暖身子,谁知叶儿不善饮酒,来人,换热茶来。”
我垂下眼睑,不再参与周围的任何言语,自顾自的吃喝玩乐,如此的处惊不变,连我自己都佩服不已。
之后似乎是有人说了什么让阿君高兴的话,阿君挥手赏了他一支纯金镶钻珠的利箭,那人跪在堂前热泪盈眶感恩戴德,似乎阿君赏的是他儿子一样。
我朝那利箭瞟了一眼,暗骂了句“奢侈”,便听见阿君带着笑意的声音,“叶儿也喜欢这个吗?”
我抬眼,看见他嘴角一如既往人畜无害的笑,恨不得上去撕下他的伪装,可是我不能,他是皇上,一句话能要任何人的命。我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其他人想。
“这是父皇命人打造的金玉箭,一共二十支,朕从不曾用过它,叶儿若是喜欢,拿一支去也是无妨的。”
他继续笑着说,我抿了抿唇,恨极了他那副恩泽众人的模样。
“皇上若是真想赏赐我,何不将剩下的十九支都赏了我,这样的赏赐,才是独一无二的不是吗?”
我嘴角挂着冷笑,全然不顾周围射在我身上的各色视线。阿君静静看着我,好半天笑着点头。
“好。”
我以为我听错了,可是当侍卫捧着装着十九支金玉箭的箭筒放在了我面前,我终于有些茫然了。
阿君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散席之后,宫女领着我回了我居住的帐篷,我捧着箭筒久久失神。
第二日一早,宫女便给我穿上了围猎时专用的服饰,那十九支金玉箭被我背在背上,好不威风。
沈婪曾经教过我骑马,此时我堪堪可以骑在上面不掉下来,但若是想要坐在马背上拉弓射猎,那是想都别想了,除非我想死在马蹄下。
一整天我都跟在围猎部队后面,慢腾腾的骑着马当是在散心,他们一会儿跑一会儿停,我倒没有跟丢,中午在树林架火烤了猎取的猎物来吃,我只吃了一只兔腿。
想来唐尘说的没错,雪狐已经绝种了。
下午时分围猎继续,我摇摇晃晃坐在马背上哼着小曲自娱自乐,于是一整天便这么过去了,雪狐毛都没看见一根。除了屁股火辣辣的疼,我什么事也没干。
回去的路上,前面的队伍突然停了下来,我愣了一下,片刻便看见阿君勒马走了回来,在我面前停下。
“叶儿觉得无聊吗?”
“一般般吧。”
“那明日,朕专程陪你一个人吧。”
他笑眯眯的说道,对着身后众人吩咐,“明日朕要和叶儿一同射猎,其余人等不必跟随。”
说完,又勒马跑了回去,我有些迷糊的走回了帐篷,越来越猜不透他的想法。晚上用了饭,我将帐篷内候着的宫女都赶了出去,一个人趴在床上自怨自艾。
沈婪没有来,唐南荣没有来,唐尘没有来,我不知道该去问谁,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难不成,阿君是想和我重修旧好?
可是,若真不想失去我这个姐姐,为何当初那般残忍的对我?
夜色渐深,我在床上昏昏欲睡,想着明日一定要同阿君讲清楚问清楚,就在此时,门帘突然被掀开,有人走了进来。
我抬眼望去,是个宫女打扮的女子,低着头看不见她的面貌。
“有事吗?”
我才问了一句,那宫女突然疾步冲了过来,我吓得一个激灵,正要大叫,却在听见她声音时愣住。
“夫人……主子……主子他……”
是阿竹的声音,带着强烈的颤抖的哭音,沙哑的几乎能让人感觉到她喉咙间的血腥。她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红肿的厉害,惨白的面容,干裂的嘴唇,和绝望充满死气的眼睛。
一瞬间睡意全无,我抓住她的手腕,一字一句的开口,“沈婪,沈婪怎么了?”
我努力保持着镇定,甚至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她却顷刻眼泪喷涌涌而出,伏在了我的肩上,我听见她绝望凄厉的声音,带着无比的恨意和悲痛。
“皇上今日一杯毒酒送至府上,赐死主子,以夫人的性命为威胁……主子他,午时时分,饮下毒酒,去了……”
毒酒,赐死。
好像是血液一下子被抽干,心脏一下子被挖出,身体一下子被刺穿,那一瞬间,我仿佛历经了全天下所有的最痛的痛,脑袋却比任何时候都来的清明。
我能清楚的听见阿竹压抑的哭声,帐外寒风呼啸声,和自己一下一下,缓缓的,呼吸声心跳声。
我还活着,你为什么死了。沈婪?
我竟然没有晕过去,竟然没有眼泪,竟然平静的连自己都感到害怕。我缓缓抬起手,箍住阿竹的双肩,逼她与我对视。
“沈婪,死了吗?”
“是……”
“毒发身亡?”
“是……”
“阿君赐的毒酒?”
“是……”
“用我来威胁他,如果不死就杀了我?”
“是……”
我笑出声,那诡异的声音似乎吓着了阿竹,让她身子一软瘫坐在了对面,然后我对她说,让我睡一觉吧。
是宫女叫醒了我,阿竹已经不在了,她有条不紊的替我梳洗更衣,我看着她一如既往的不替我化妆,笑着开口,“替我上妆吧!”
宫女有些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大抵是因为我曾经从不让她给我上妆的原因。
“就像,新娘出嫁时那样的妆容,很漂亮的那种。”
我比划着解释,宫女虽然不明白我的用意,却依旧点了头,在我脸上描画起来。看着铜镜里艳丽的面容,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然后背上弓箭走了出去。
阿君已经等在那里,看见我之后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抹诧异,随后笑道:“叶儿今日很好看。”
我低着头,嘴角挂着笑没有答话。他勒马前行,我跟在他后面,渐渐进入了围猎范围,跟随的侍卫都留守在外围,整个林子只有马踏碎雪的声音。
然后我勒住了马,翻身而下,等阿君听见我的动静下马回身的时候,我已经搭上了弓箭,金玉箭头直直对着他的心脏。
我们那么近,不过十步路的距离,我可以看见他脸上的震惊与惊疑。
“就算你拆散我和沈婪,就算你想把我嫁给唐南荣,就算你利用我伤害我,我只是讨厌你而已。”
“姐姐……”
他慌慌叫了一声,似乎想动,我晃了一下弓箭,他僵在原地。
“可是你为什么要杀他呢?”我扯了扯嘴角,眼睛涩涩的疼,“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呢?”
“姐姐,你在说什么……”
他瞪着眼睛,满脸的震惊,似乎想动又不敢动,我冷笑了一声,拉紧了弓弦,“将我带在身边蒙在鼓里,用我威胁沈婪取他性命,阿君,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
“我没有!我没有!姐姐你听我说……”
他嘶吼一声,再不顾我的弓箭抬步便朝我跑来,手指颤抖,这一刻,我竟然下不去手!明明知道是他,明明已经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可我竟然下不去手!
转眼,他已经距我不过五步远,我闭上眼,手指怎么也松不开。然后,我听见利箭划破空气的声音和阿君的闷哼声。
飞溅的鲜血迎面而来,像是那日阿君为我挡剑那次一样的灼烫,我手中的弓箭仍在,阿君的胸口处却直直插着一根一模一样的金玉箭,他倒在地面,张着嘴似乎想要说什么,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眼泪从两侧滑下,而我,却迈不开脚走近。
就像被施了定身咒,动不了一丝一毫,连表情都不曾有过变化,似乎世间万物都在这一刻被定格。
直到身后传来飞驰的马蹄声和嘈杂的人声,直到马匹由远及近有人飞奔而来抱起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阿君,直到有人惊怒的喊着什么将我绑了起来,我才回过神,然后,看见我面前的人。
面无表情,冷漠疏离。
他是沈婪。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王爷完蛋了。。
我知道你们会骂死他的。。。
恩。。。。骂他就好了,千万不要骂我!!!
第三卷完,马上进入下一卷…浮生若梦
☆、朝审堂内,前尘往事
朝审堂并没有传言中的那么阴森恐怖,有小小的木床和温暖的棉被,木桌上燃着纱罩灯,灯光虽弱却也算有了一丝光明,不至于让人觉得坠入深渊再无出头之日。
我托腮看着狱卒来回无声走动,他们看我的眼神总是复杂的奇怪,有时候我能看见他们驻布在某间牢狱前和关押的犯人交谈,但是从没有一个人和我说过话。
每日送进来的饭菜有我最爱的圆子和鸡腿,香味布满了整间牢房,往往会引来某些人的不满,每当我抱着鸡腿啃得欢喜的时候,总能听见有人沙哑着嗓子吼,“凭什么给她吃得那么好!”
这时狱卒会抽着鞭子骂他,“你如果也有镇国将军和两位王爷当后台,待遇也能这么好。”
我低着头啃鸡腿,眼泪大滴大滴滴在雪白的米饭内,转瞬消失,所以我的米饭吃起来都是涩涩的,一直苦到心坎里。
不知道过了几日,终于有人来提审我,手脚都被捆上了铁链,走起路来哗啦啦的响,狱卒押着我离开牢狱的时候,我听见提审官在一旁低声交代,“上面吩咐过不可动刑,万万记得。”
许久没有见到阳光,眼睛蓦地接触到光线让我有些接受不了,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狱卒将我扶起来,紧紧抓着我的胳膊,几乎是拽着我到了堂审的地方。
垂着头跪下,我没心思去打量审问我的人到底是谁,更没有心思去听他们说了些什么,就那么一直沉默着跪着,好像四周只有我一个人一样。
直到惊堂木敲响,像一个惊雷在前方炸响,我才不得已抬头看过去,然后我听见一个久违的声音,像是冬日里的冰雪,寒到骨子里。
“李大人,轻一点,人吓着了你赔不起。”
唐南荣面无表情的坐在堂下,和其他几位面生的官员坐在一起,他话虽是对着主审官说,眼睛却直直看着我,我只看了一眼便转了视线,继续沉默。
“大胆逆贼,你到底认不认罪!”
主审官威严的声音比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