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之雪舞尘飞-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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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河抱着锦叶沉默不语,他如何看不出锦叶对天机的心思,但是,他们,怎么可能?他抚慰不了妹妹的心,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这样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其实有时候他真的那样期待着,如果三人还是当初天真无邪的孩子,还是生活在那一片白芒芒的雪山之巅,没有烦恼,没有哭泣,没有争斗,那该多好,那该多好啊!
章三十四
天机带着玖通过暗殿的内门进入‘蕴灵池’,天空依然蓝的剔透,池水依然清澈见底,只是少了那亭中孤寂的身影,或许,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掠过池水落在阁楼顶上,天机仔细的观察着脚下由四个凉亭与中间的阁楼组成的法阵。纵横交错的乳白色光芒以阁楼为中心辐射出去形成一个圆形,圆形中又包含着数百个独立的阵法,阵法与阵法重叠相交,变幻不定,其中一个阵形的损害会立刻被另一个阵形所替代,所以即使能够解了其中一个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会引起阵力的反弹,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同一时间将阵给毁了。对这一点天机倒是很有信心,但天羽族如此大费周折的用阵封印,藏在下面的东西肯定非同一般,如果真将阵毁了恐怕爹爹会很头疼啊。
结果还是要慢慢的找阵眼吗?但是真的很麻烦啊!
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天机举目朝四周看了看,忽然脑中灵光一现,想到了个好主意,他静静的闭上眼,像在感应着什么一般侧耳倾听,然后双手在空中缓缓滑动,带起淡金的光芒,逐渐组成一个玄妙的阵形。
一直站在凉亭中看着的玖敏锐的感觉到空气中灵气的流动速度忽然间变快,随着天机身前金色阵形的完成,眼前由灵力汇聚而成的薄雾似乎在缓慢的挪动着,渐渐的显出人的形体,大约能看出男女,甚至还有孩子。他们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般呆滞的在空中慢慢的飘荡。忽然,天机手中的阵光芒大胜,那些灵体像受到了召唤一般快速的朝天机聚拢而去。
天机收回双手,看了看眼前近百名的灵体,手指着下面的阵型说道。
“看到这个阵了吗?你们每一人负责一个小阵,一柱香之内给我将阵眼找出来,明白了吗?”
灵体们听话的点了点头,纷纷朝下方的阵而去。
天机纵身一跃落在凉亭上,玖疑惑的看着那些在天空中划出白色弧线然后没入阵中的灵体:“他们是……”
“历任死在这儿的‘圣童’,死后灵魂便被这池水同化,我不过是唤出他们残留的意识让他们最后再做点事而已。”
“最后?”
天机俯在围栏上看着池上的倒影,表情莫测:“只有进入阵眼的那个灵能够平安回来,其他的,都会被阵给吞噬掉化为它自身守护的力量。”
玖的唇角动了动,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是好是坏,是善是恶,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评论?原本,他的手,也不是干净的!
两人都不再说话,整个亭子里再没有一丝声响,静的让人觉得如此的寂寞。
约半柱香后一个灵体慢悠悠的飘到天机眼前,天机直起身子,细细的聆听着对方的话,不时的还问上几句,但其实玖除了天机的话外什么都没有听到。
似乎已经知道了阵眼的所在,天机一挥袖将那半空的阵给撤了,没有阵力的支持,那灵体也渐渐消失,融入到灵雾中去。
“玖,你觉得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天机没有看玖,仿佛是在询问,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那些被护阵吞噬的灵体是真的从这世上消失的无影无踪,再没有转世的可能,但他们却能够结束那漫长的时间也无法抹去的悲伤,痛苦与寂寞。刚才的灵逃过了被吞噬的命运,却还要在这已经停滞了的时间中不断的回忆过去的孤独,不断的折磨着自己。或许……”天机忽然扭过头,露出极浅极淡的笑容,“他其实宁愿自己是那些已经消失了的灵体吧。”
那一瞬间,玖却觉得他似乎在那笑容中看到了无可奈何的同情与无处而去的悲伤。只是他不明白,缘何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会露出那样沧桑的表情,就仿佛是经历了太多太多,多到心都承载不了,蓦然回首间,已是沧海桑田。
“若少君有这个能力,何不给他个解脱?”
“解脱?他已被这儿的灵气同化,若想让他解脱唯有散去所有的灵气。”天机看着玖嘲讽的挑起眉,“你愿意?”
玖无言以对,他确实不可能因为同情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而毁了全族的未来。
“走吧。我们去看看这池水下到底藏了什么。”
这阵法的阵眼在阁楼地一层的东南位,天机走过去然后唤出‘舒和’剑将剑直直的插入阵眼,以剑身为中心弥散出金色的光线顺着阵型而走,片刻后,整个阵都暗淡下去直止消失,阵眼前方的地板发出‘嘎嘎’的声响,朝两边分开,露出一条暗道。天机探头朝里面看了看,发现似乎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率先走了下去。玖跟在天机身后,有些惊讶的看着那把金光流转的剑。
那个……该不会是……神剑‘舒和’吧……
这暗道初时很狭窄,越往里头走就越宽敞,天机原本以为这条暗道会很长,但没走多久就到头了,结果,里面什么都没有!
天机郁闷的看着眼前的密室,整个密室都用大理石砌成,上面用硕大的东珠描绘出羽族的御印,中间的剑台则是用完整的黑曜石雕成,中间有一个凹口看样子是用来插剑的。但就是这样一个华丽的不能再华丽的暗室里竟然什么都没有,要说有什么隐阵的话他的双眼也应该能看到。难道说羽族这么大费周折的在外头设了那个庞大的阵就是为了耍人吗?
天机双臂环胸沉思着,忽然脑中灵光一现,嘴角诡桀的挑起,看着那空荡荡的剑台嘲弄道。
“怎么?感觉到‘舒和’的波动知道是我来了所以不敢现身吗?哼!离殇,你知道我的耐性向来不好,再不现身可别怪我不客气!”
玖奇怪的看着天机对着虚空喃喃自语,感觉到空气似乎在微微震动,眼前空无一物的剑台附近的空气慢慢扭曲,一点一点现出形体。
竟是一把通体黑色的长剑。
剑身上没有任何的装饰物或花纹,只是纯黑一色,但玖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将目光从这把剑上挪开。那仿佛能将四周的空气都染黑的纯粹,那闪着青森光芒的剑锋,那从剑身上散发出的无一物的霸烈,那只看一眼就能让人觉得心寒的狂煞之气,一切的一切都证明着眼前的剑绝非凡品。
如果说‘舒和’是神剑的话,那这把剑就是魔剑!
天机吊着眉稍看着眼前的‘离殇’,心口开始隐隐作痛。当年被一剑穿胸的痛楚似乎再次复苏,他慢慢的走上前,每一步都仿佛朝过去近了一些,那血流成河的焦黄大地,那痛哭流泣的无辜百姓,那死不瞑目的铁骨英魂,心里渐渐的涌起无处宣泄的痛苦,仿佛潮水一般掩去他的理智,撕裂了他的心,染红了他的眼,灵魂深处有谁在嘶吼,在痛哭,想要扬眉挥剑,彻底的毁了这一切!
“少君!”
突如其来的呼唤让天机猛的一顿,那不断外放的杀气仿佛失了根源,渐渐散去。天机闭了闭眼,压下心中血腥的残暴,重新看着眼前的剑。
魔剑离殇!
他一直都很奇怪为什么子萧的佩剑没有跟随在他的转世身边,却原来一直都被封印在了天羽族。想来那‘蕴灵池’的作用不仅能起到改变羽族婴儿的体质的作用,也是为了封住这把剑。
说来也真是讽刺呢,堂堂四神之首的佩剑竟是把魔剑。他记得九玄曾问过子萧,子萧当时却只是笑了笑回了句不清不楚的话。
——神与魔,不过一线之隔,有什么区别吗?——
确实没有什么区别!
直到九玄与那四人决裂之时他才知道,所谓的神,无情之时可以比魔还残忍,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双手都沾满了鲜血,除了神性之外,他们和魔没有任何区别!
“真是可怜!”天机垂下眼又抬起,眼里已没有了那染了血似的戾气,倒是透着几分顽皮,“被主人抛弃的滋味如何?”
若不是子萧自己将其封印,没有人可以动得了这把剑。
离殇的剑身颤了颤,发出低低的轰鸣声,似乎对天机的话极其不满。
“啧,啧,生气了?哼,有本事你再来刺我一剑,来啊!来啊!”
看着刚才还一脸杀气的少君如今却像个斗气的孩子一般朝那把剑做着鬼脸,玖的嘴角抽了抽,忍着笑别过眼去。
“哈哈!离殇,你也有今天啊!想想以前舒和可没少被你欺负,今天不好好嘲笑你一下还真对不起他呢!”
离殇剑身颤的越来越厉害,一道黑色剑芒猛的呈圆弧形朝天机而去,玖飞快的挡在天机身前筑起风墙,然而那剑芒并没有伤到两人,而是越过两人朝外辐射而去,接着两人脚下的大理石就开始剧烈震动,等静下来时天机除了狠狠的瞪那把臭剑外没其他事可以做了,因为他正被玖拖着朝外狂奔。
这一震动必定会波及到整个羽族,他们这可是偷偷摸摸的过来的啊!
好你个离殇!你等着!我非把你拆成十八份拿去烧火!
当然,虽然天机已经在心里用各种方法将离殇拆了个希巴烂了,但还是无法阻止苍瞑领着大长老和一众族人急匆匆的跑来将他们堵了个正着!
“少君!”
墨笙很惊讶的看着一脸尴尬的天机,他感觉到浮宫的震动以为是有外人侵入了禁地,却没想到竟是天机。想到那天天机问他那池水下藏了什么,他一直以为不过是个巧合,却没想到这位少君竟真的能看到池上的阵并且能进入阵中然后毫发无伤的出来!
这种力量……实在是超过了他的想象,也超过了一个四羽应该有的力量!
少君……到底是什么人?
天机搔了搔头,视线从墨笙惊讶的表情上掠过落在苍瞑脸上,心不禁狠狠的跳了一下!因为现在苍瞑的表情可谓严厉,甚至是愤怒,他从未看过苍瞑对他露出这种表情,即使是在他杀了六长老之后。
“爹爹……”天机小心翼翼的蹭过去,低低的唤。
“天机,你现在就给我回房去面壁思过!这三天不准你踏出房门一步!”
“爹爹!”天机简直不敢相信他听到的话,爹爹竟然要罚他!竟然要为了这种事罚他!
“还不去!” 苍瞑低喝道。
天机咬起唇,眼里泪光鳞鳞,狠狠的瞪了苍瞑一眼,一甩袖走了。
“玖,我让你跟着天机不是让你陪着他胡闹!你现在就去刑堂领罚!”
“是!”玖依然面无表情,领命走了。
“大长老,”苍瞑扭过头看向墨笙,“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以后不准再提。”
“是!”默笙点了点头。其实按私闯禁地的处罚,苍瞑对天机或玖都罚太轻了,但以苍瞑疼爱天机的程度能发这么大火连默笙都觉得惊讶,除了领命外还能再说什么呢?
‘听雨阁’内,因为被天机伤了而躺在床上休息的落瑶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摇动,她抓住床沿,皱着眉探身出去。
“怎么了?”
负责服侍她的侍女打开房门看了看,然后走回来摇了摇头:“不知道啊!奇怪,这浮宫以前从来没震过呢。”
落瑶重又躺回去,接过侍女递过来的热茶放在手中无意识的磨娑着,脑中还在想着刚才的震动。
天羽族的浮宫有灵池的力量支持,若没有强大的力量干扰是不可能震动的,到底是什么呢?
忽然,落瑶的眼猛的睁大,双手一抖将杯中的茶撒了大半。
难道是……离殇……
她自小在暗殿长大,义母又是长老,自然知道那灵池底下封了一把剑,甚至在她百岁时一心想让她继位的义母还曾带她去见过那把剑,并将如何解阵的法子告诉她。
但,到底是谁?竟能进入那密室且触怒了那把剑?长老们不可能,族长更不可能,因为那是只暗殿长老才有资格进入的地方,族长虽然知道却不允许进入。那……到底是谁?
不!不对!谁进入的并不重要!
落瑶猛的直起身子,眼里焯焯有光!
那把剑!我怎么没想到!义母说过除了它的主人外任何被它伤了的人都必死无疑!只要我能将那把剑弄到手……
落瑶一把将身上的锦被掀了,下床激动的走来走去。
拿剑没什么问题!只要能进入灵池我就有十分的把握得到那把剑。但是,拿出来之后呢?我不能出面,那个小鬼根本就不会见我,要谁来做?
对了!
落瑶脸上一喜,脑中浮现出那张清纯的笑容。
那个小狐妖!没错,只要她有欲望,就能为我所用!
落瑶慢慢挑起唇,诡异而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