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鲁门传-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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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鲁门派了总统专机去把她们接来。这架绰号“圣牛”的四引擎银白色 C—54 飞机，曾将罗斯福载往卡萨布兰卡、德黑兰和雅尔塔。妈妈从步出机
舱的时候起，就成为轰动华盛顿报界的人物，这使杜鲁门感到欣喜不已。“嗬， 无聊！”看到那么多人出来迎接她，她惊呼道。如果她事先知道会惊动那么
多人，她说她是决不会来的。她个头不高而且驼背，却“像一只百灵鸟那样 喋喋不休”，她身穿深蓝色套装，翻领上戴着一朵大蓝花，头戴一顶蓝色春
草帽，帽檐上饰有栀子花的镶边。
在驶往白宫的途中，玛格丽特在车上逗奶奶，问她是否想睡在林肯用过 的床上。奶奶体内南方联盟的血液直往上涌，说如果那是被选中的东西，她
宁可睡在地板上。杜鲁门以为，安排她住进许多女王曾下榻的玫瑰客房一定
会使她感到十分舒适，但他母亲发现床太高，房间太精致，把它让给了玛 丽？简，自己选择了隔壁一个较小的房间。
她来时正赶上母亲节。她在白宫呆了一周多时间，迷住了周围所有的人。
“嗬，你会情不自禁地喜欢她，”特工人员弗洛伊德？博林还记得，“你知 道她是十分直截了当的。”第二个礼拜天，阳光明媚，碧空万里，国会大厦
的圆顶和华盛顿纪念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杜鲁门带她乘总统游艇到波托马 克河上观光。
贝丝同 J？B？韦斯特和一位堪萨斯城装修工一道，动手改造白宫的私人 住所。房间被油漆粉刷一新，修理了家具，有的则被丢掉了。购置了新家具
（多数为古董复制品）。安上了新的窗帘和帷慢，墙上挂上了从国家美术馆 借来的绘画（主要是山水画）。贝丝的母亲搬进来了，住在北柱廊对面的一
间客房里。来自杜鲁门的参议院办公室的里赛尔？奥德姆将充任贝丝的私人 秘书，并为华莱士夫人做伴，被安排住在华莱士夫人隔壁的一间房间里。
杜鲁门、贝丝和玛格丽特各有自己的房间。杜鲁门在总统卧室中一张古 色古香、挂有罩篷并有四根帐杆的床上就寝。这个房间罗斯福曾经使用过，
就在南侧楼的椭圆形中央大厅后面，杜鲁门也和罗斯福一样，将其用作个人 书房。1801 年元旦，约翰？亚当斯就是在这个椭圆形大厅里举行过白宫的第
一个招待会，不到一年前的 7 月的一个闷热的夜晚，罗斯福也在这里会见鲍 勃？汉尼根、埃德？弗林和其他一些人，决定由谁来出任民主党的第二号候 选人。
贝丝有两个房间——起居室和卧室——与总统的卧室相连，而玛格丽特 就住在楼角的一个房间里，同她母亲是一厅之隔，透过房间窗户可以俯瞰宾
夕法尼亚大街。“我的房间是粉红色的，配有白色仿古家具，深粉色帷馒和 白色窗帘。”玛格丽特高兴地在日记中写道，“房间里还有壁炉和镜子，天 花板很高（25
英尺）。”她是自威尔逊年代以来白宫第一位年轻的居民，此 时她主要关心的是乔治？华盛顿大学的期末考试。
为锻炼身体，杜鲁门开始使用罗斯福在一层修建的游泳池。杜鲁门力图 以方向常变的、自称的侧泳方式游六至八圈，仰头划水以保持他的眼镜不湿，
他希望逐渐达到能游出 1/4 英里的成绩。
晚餐之前，他和贝丝会在所谓的“休息室”里喝杯鸡尾酒放松一下，但 据 J？B？韦斯特回忆，工作人员了解他们的嗜好还颇费了点功夫。
一天晚上，贝丝首次点了威士忌鸡尾酒。主管酒类膳食的男仆领班阿朗 索？菲尔兹，一位夸耀调酒技术高超的酒店侍者，按照通常的做法往冰凉的
玻璃杯中对酒：每杯一盎司波尔旁地区生产的烈性威士忌，橙子片，一小匙 糖，再掺入少许苦味药酒。第二天晚上，她要求不要把饮料弄得太甜，所以
菲尔兹试用了另一种配方。
这一次，她等到次日早晨才向 J？B？韦斯特抱怨。这是她所尝过的最差 的威士忌鸡尾酒。她和总统对那些混合甜饮料都不感兴趣。韦斯特同菲尔兹
谈了话。菲尔兹的自尊心受到伤害。第三个晚上，他给她对了双份的烈性威 士忌，并放冰，当第一夫人品味时，他立在一旁静候反应。
“我们喜欢威士忌鸡尾酒现在这样的调法。”她笑着说。 菲尔兹是位高大、英俊的黑人，他在后来谈起杜鲁门夫人时说，她“容
不得骗子、逃避责任者或拍马屁的人”，获得她认可的唯一途径是尽可能将 你的工作干得出色。“只要做到这一点，你就不想再为更能理解人的人去干
了。” J？B？韦斯特在艾奥瓦州长大，他感到她特别实事求是和具有风度，“仪
态端庄而不刻板”。他喜欢她。“和我所了解的多数中西部妇女一样，她的 价值观念要比那些热衷于打扮的女性深邃得多。”
总统给他的深刻印象是他有自知之明和安之若素。一家三口极为相亲相 爱。“实质上，他们都不喜欢抛头露面，也不在公众场合表现亲热。”韦斯
特写道，“但是他们无论做什么事都在一起——读书，听广播，弹钢琴和多 半相互交谈。”富兰克林和埃莉诺？罗斯福 12 年间从未在白宫单独住过。他
们很少一起用过餐。
主楼的服务人员共有 32 人，有饮食侍者、厨师、女佣、守门人、管工、 木工、电工和花工，其中职位最高者有传达室主任豪厄尔？克里姆、第一夫
人的社交秘书伊迪丝？赫尔姆和上了年纪、头发灰白的老管家亨里埃特？内 斯比特。这位管家是罗斯福夫人所喜欢的人，主管膳食，但因伙食一贯很糟，
他是唯一似乎成为有问题的人。邮政长官艾拉？史密斯最初在 1897 年来工作 时是当通信员。总统的私人通信员塞缪尔？杰克逊是在塔夫脱政府时期开始
任职的，主守门人约翰？梅斯也是如此。
杜鲁门和他们相处得很好。他很快就知道了他们每个人的名字、家庭情 况和在白宫服务的年头儿。当客人来访时，他总是一一介绍服务员的名字，
他们从未见到以前的任何一位总统这样做过。
美联社驻白宫记者梅里曼？史密斯仍记得，“速记员的孩子何时患了感 冒，或白宫的某个服务员何时失去了一位亲属，总统全部知道。”勒罗伊是
白宫负责打扫树叶的杂工，总统认识并喜欢他。总统认为，他在海厄利亚（佛 罗里达州）赛马场冒充重要官员，并被请进了包厢一事是件热闹的趣事。
有一件事情长时间以来一直成为人们谈论的话题。5 月 8 日德国投降的 那天是杜鲁门的生日，晚上，厨师长伊丽莎白？穆尔为他烤了个蛋糕。晚餐
后，杜鲁门走进厨房向她表示感谢。阿朗索？菲尔兹注意到，这是自柯立芝 以来第一次一位总统进白宫的厨房，据说，柯立芝如此频繁地进出厨房，只
因他爱管闲事——为了查看有没有扔掉什么施舍物。
“我总感到他（杜鲁门总统）把我当作一个人而不是一个可以容忍的佣 人来理解。”菲尔兹写道，“我理解他希望我成为一个男子汉？？罗斯福总
统亲切热情，但他使人感到，他和多数贵族一样，确实并不理解人。”
哈里？霍普金斯对杜鲁门讲过，他请求罗斯福内阁继续留任是个错误。 霍普金斯教训说，作为总统，身边应该有自己的人。现在换人开始了。
鲍勃？汉尼根被提名为邮政部长，接替有病的弗兰克？沃尔克，沃尔克 在罗斯福逝世前就提出辞职。这是对一位政党主席的传统报偿，无人感到意
外。杜鲁门的参议院老朋友和亲信刘易斯？施韦伦巴赫将出任新劳工部长， 接替弗朗西丝？珀金斯，她是率先告诉杜鲁门希望引退的。至于农业部长，
在克劳德？威克特辞职后，他挑选了新墨西哥州众议员克林顿？安德森。为 替换罗斯福的来自费城的贵族气十足的司法部长弗朗西斯？比德尔，他任命
了名不见经传的得克萨斯州人汤姆？克拉克，一位曾主管刑事司的副部长出 任司法部长。
上述人事变动公布后几乎没有引起什么轰动。在杜鲁门举行的记者招待 会上，只有人问及克拉克拼写自己名字的后面是否有个字母“e”。杜鲁门对
部分人离任也未表示惋惜。他认为沃尔克是位很正派的人，只是缺乏主意。
虽然珀金斯是位“了不起的女士”，但不懂政治，另外，他也不喜欢内阁中 有位妇女。至于比德尔，杜鲁门对他从来不太在意过。
唯一出了纰漏的是比德尔的卸任问题，杜鲁门对此事处理不当。他无意 解雇人员。“我猜测我天生不善于在切菜板上进行操作。”他曾有一次对贝
丝说过。为了避免与比德尔对抗，他让身边的一位工作人员打电话同比德尔 联系。比德尔深感受辱，说如果总统想让他辞职，总统应该自己向他提出。
这就该是一位内阁官员的最起码的要求。所以，杜鲁门派人去请他来，并承 认他在处理一些事情的方式上有误。他告诉比德尔，他未曾想要蔑视他，然 后请他辞职。
“总统似乎安心了，”比德尔写下了他对此情景的看法，“我站起来， 走到他那儿，拍着他的肩膀，‘你看’，我说，‘这’并不那么困难。”
吉米？贝尔纳斯接替斯退丁纽斯出任国务卿，这最终的宣布使换下来的 部长达到五位，等于内阁成员的一半。老新政派只有三人留任——华莱士、
伊克斯和摩根索——而且预期他们也不会呆得太久。史汀生只打算干到战争 结束，这就使福雷斯特尔成为唯一一位有可能留任的人了。
从表面情况看，新班子是杜鲁门个人的设计。除贝尔纳斯外，所有的人 都来自密西西比河以西。他们中没有锋芒毕露、引人注目或奔走呼号的自由
派。所有的人都是善良可靠的民主党人，是非常稳妥的人选。但最重要的是， 五人中的三位——贝尔纳斯，施韦伦巴赫和安德森——都在国会中任过职。
杜鲁门决心既有一个他可以把大部分责任托付给它的强大内阁，又能同国会 相处得比罗斯福好。甚至选中汤姆？克拉克也主要是根据萨姆？雷伯恩众议 院议长的推荐。
令海军上将李海和其他职业海军军官遗憾的是，杜鲁门还起用了一位预 备役军官做他的海军助理，他是另一位密苏里州人，海军上尉小詹姆斯？K？瓦
达曼，这一任命几乎与哈里？沃恩的任命相等。同沃恩一样，瓦达曼在 1940 年参议院竟选的紧要关头，和杜鲁门站在一起。他和沃恩一样，知道如何使
“头儿”高兴。一次，杜鲁门同沃恩、瓦达曼、乔治？艾伦和约翰？斯奈德 乘总统游艇在波托马克河上巡游并一起玩纸牌之后，在日记中写道，他的两
肋由于大笑而感到疼痛。
然而，另一项任命被认为是杜鲁门表现出真正的政治勇气的第一个迹 象。显然，这不是一个像往常一样的政治事例，也不是罗斯福风格的政治事 例。
随着田纳西流域管理局局长戴维？利连撒尔的任期即将届满，社鲁门受 到保守民主党人的强大压力，要求抛弃他。田纳西州参议员肯尼思？麦凯勒，
人称“老麦克”，是位棱角突出而外表懒散的参议院议长和拨款委员会主席， 正处于“权力的巅峰”，他威胁说，如果社鲁门敢于重新任命自由派人士利
连撒尔，他将领导一场记忆中的最大的批准斗争。他坚持在任命田纳西流域 管理局局长问题上要任人唯贤，不能任人唯亲。罗斯福为避免与麦凯勒产生
麻烦，早已谈到要任命利连撒尔担负别的职务。
利连撒尔是一位坚定的、理想主义的新政派人士，在杜鲁门接替罗斯福 的问题上，颇费思索，几乎病倒。他被召到白宫。杜鲁门的印象是，利连撒
尔的工作一直是第一流的，杜鲁门也这样对他说。然后，他微笑着问利连撒 尔，他是否准备继续在田纳西流域管理局工作。如是，他将会被重新任命。
当然，与麦凯勒会有些麻烦，杜鲁门说，但他以前同麦凯勒较量过。
这就是所发生的一切（利连撒尔表示怀疑地和激动不已地记述着）？？没有谈 论他作为总统要任命我将会承担什么“后果”？？没有谈诸如？？罗斯福总统曾对
我说的那样，如果麦凯勒关于我的意愿没有得到尊重，他会干出些什么来破坏安宁
——没谈这些——情况就是如此。 这种做法令人钦佩。朴实，没有虚伪的夸大之词，没有搞得复杂化，直截了当！
结果，麦凯勒的反对几乎未产生什么影响。5 月 23 日，参议院批准了这 一任命。
早些时候，杜鲁门在见利连撒尔之前，曾面带喜色地对他的工作人员说：
“老麦克会得脑溢血的。”
5 月末的另一个早晨，杜鲁门在 9 点钟的例会上对他的工作人员说，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