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鲁门传-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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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纳斯问杜鲁门当他告诉报界不想要副总统提名时是否是认真的，杜 鲁门回答道确实是认真的。他不是候选人。贝尔纳斯说罗斯福已给他开了“绿
灯”，最好由杜鲁门在芝加哥为他发表提名讲话，杜鲁门爽快地答应下来， 说他很高兴并将尽力组好密苏里代表团。显然他此时也已确信贝尔纳斯既是
总统的备选对象也是最好的人选。杜鲁门这么自信，其消息来源一定是从鲍 勃？汉尼根那儿得来的。否则他不会毫不犹豫地作出如此肯定的回答。
又是根据杜鲁门的回忆，他刚放下电话，铃声又响起来了，这次是阿尔 本？巴克利想请杜鲁门在芝加哥为他发表提名讲话。杜鲁门以说声对不起回
绝了，而他刚答应了吉米？贝尔纳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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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加哥党代会在副总统问题上完全陷入一片混乱，而且似乎永远不会有 必然的结果。人们的野心太大，欺骗、施计、玩弄感情的机会太多，富兰克
林？罗斯福的指令太不确定，反复无常，那里甚至给人一种像是走在小路上 随时会遭遇不测的感觉。会上几经出现的情况本来可以不是那样的，并产生
具有最深远影响的结果。正如阿尔本？巴克利所写的，在芝加哥演出的所有 以前曾在华盛顿演出过的情节中，其发展的最后阶段是一部令人着迷的政治
剧。它是赌注最高的政治，最要小心对待的政治，是那年夏季两次全国代表 大会中任何一次的唯一真正的戏剧性事件。
几周前当共和党人住满了同一些旅馆，在同一个热气腾腾的大厅里挑选 他们的被提名者时，并没有什么竞争和惊奇之事。托马斯？E？杜威在第一轮
投票时就顺利通过提名，票数接近的唯一竞争者参议员约翰？W？布里克被挑 选为他的竞选伙伴。现在集中在一起的民主党人甚至连见他们的旗手和英雄
的机会都没有，他们的领导人完全同意连任又一届总统已是预料之中的事 情。罗斯福谢绝在党代会上露面，因为他说他的职责是总司令，正如他把战
时当个“好战士”视为他的职责而同意再次竞选一样。他接受竞选的演讲须 由联播电台从西海岸某处不公开的地方播出。
但是正如会聚在芝加哥代表大会上的许多民主党人所了解的那样，这次 挑选副总统任务的重要性非同一般。他们共同而现实的、不言自明的观点是
他们在那儿不是挑选一位而是两位总统，而且即使第一位已明确是谁，第二 位是谁也还是不清楚的。
如果在代表们到饭店办理登记手续时进行一次民意测验的话，多数人的 选择可能是亨利？华莱士。I？F？斯通在《民族》周刊中写道，根据他的内
部消息他可以肯定地报道说将会是华莱士。然而，著名的电台评论员 H？V？卡 膝伯恩实际已宣布阿尔本？巴克利获得提名，而《纽约时报》的阿瑟？克罗
克则称排在华莱士后面的主要竞争者的顺序是贝尔纳斯、巴克利和道格拉 斯，未提哈里？杜鲁门。代表民主党全国委员会讲话的乔治？艾伦认为有可
能是杜鲁门但他没有把握。与此同时，该委员会中最有影响的汉尼根和凯利 市长两人则断定是贝尔纳斯。
但是，当然，由于这个问题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富兰克林？罗斯福，所 以没人真正知道，而且也正如乔治？艾伦说得很恰当的那样：“当然了，罗
斯福可以提名任何人。”
直到很久以后，社鲁门才私下对人说他认为会是华莱士。阿尔本？巴克
利在回顾过去发生的一切时称，他在这件事情上太幼稚了。从政近 40 年，此 次是他第 11 次参加全国代表大会，但他从未见过任何像这次所发生的那样的
事情。
7 月 15 日星期六离代表大会正式召开还有 4 天，杜鲁门从堪萨斯城驱车 前往芝加哥，同一天，总统乘坐的西行专列打破原定计划停在了芝加哥。
据后来透露的消息，罗斯福当时是在去圣迭戈的途中，那儿的一艘巡洋 舰将把他送到夏威夷去会见道格拉斯？麦克阿瑟将军。但那天下午 3 点他的
火车被调到侧线上，鲍勃？汉尼根因此得以上车，在“费迪南德？麦哲伦” 号总统新的私人装甲列车车厢里同他私下交谈，该列车是战争引起的又一新
发明。他们在一起大约谈了半小时。”这次会谈期间总统专列一直停在芝加 哥车场内，我们谁都未对外露面。”总统秘书格雷斯？塔利写道。虽然罗斯
福和汉尼根的谈话内容几乎全部保密，但是罗斯福的一个要求可能成为党代 会最为人知晓的路线。总统说不管决定什么事情汉尼根必须首先“征得西德
尼的同意”，意思由西德尼？希尔曼最后拍板。希尔曼现负责产业工会联合 会的富有的政治行动委员会，该会是美国政界中的一种新生事物。
汉尼根带着一封信下了火车，信是写在白宫信笺上的，汉尼根没有把它 放在公文包里，而是夹在一本《全国地理杂志》中。信中填迟的日期为 7 月
19 日：
亲爱的鲍勃： 你已将哈里？杜鲁门和比尔？道格拉斯的情况信告于我。我当然非常高兴与他
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位参加竞选，并相信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位都会给候进人名单增添 实力。
始终忠诚的 富兰克林？罗斯福
这封信到底是在华盛顿预先写好的还是那天奉命写就的不清楚。但格雷 斯？塔利说，汉尼根从总统的起居室出来时手里拿着一封信，上面写着两位
可以接受的竞选伙伴的姓名，威廉？O？道格拉斯写在前，哈里？杜鲁门写在 后，汉尼根告诉她，总统要求在为此信重新打字时，把两个名字的顺序颠倒
一下。对她来说，颠倒顺序的理由似乎显而易见。“把杜鲁门的提名放在前， 不言而喻他是总统考虑的优先人选。”汉尼根后来否认作过顺序上的变动，
由于第一封信已被另一位实际打字的秘书扔掉了，已无法证实或反驳事情的 原委。埃德？波利声称汉尼根去见总统时他一直和汉尼根在一起，他后来说，
汉尼根回到饭店后才吃惊地发现甚至提到了道格拉斯。而且，罗斯福手中注 明日期为 7 月 19 日的便条以及写在白宫信笺上的便条的打字复印件还在，都
表明杜鲁门的名字放在前面。但是大家知道格雷斯？塔利从不捏造事实，在 此事上她也没有任何理由这么干。
无论如何，端庄而爱交际的汉尼根——大家都记得的大忙人鲍勃先生， 在他第一次参加的全国代表大会上就大耍欺骗花招，这可能是遵照罗斯福的
指示做的，也可能不是。因为他的下一步是给华盛顿的吉米？贝尔纳斯挂电 话，对于贝尔纳斯来说这是他当天接到的第二个电话。第一个电话是埃德？凯
利市长早上打来的，告诉贝尔纳斯他和汉尼根不再担心如果贝尔纳斯提上候 选人名单会失去黑人选票，以及汉尼根将在总统专列抵达后把此话转告总
统。现在在第二个电话中，汉尼根告诉贝尔纳斯副总统人选已定，就是贝尔 纳斯。“总统已给我们开了支持你的绿灯，他希望你来芝加哥一趟。”
贝尔纳斯立刻离开华盛顿到芝加哥去，他在火车上见到汤姆？康纳利， 扬扬得意地透露说他已被提名。罗斯福亲自传达的命令。“哈里？杜鲁门将
提我的名。”贝尔纳斯说。
贝尔纳斯于 16 日星期日早晨抵达芝加哥，一辆鲜红色的消防局局长的轿 车和司机已在站台恭候他，这是凯利市长的好意。他被直接送到位于湖滨大
道的市长公寓，与凯利和汉尼根共进早餐，他们肯定了他是被选中的人，并 引用罗斯福指示的话说：“这个么，你们知道从一开始吉米就是我的选择，
干吧，就提他吧。”过了一会儿，凯利也告诉了阿尔本？巴克利：“提名吉 米十拿九稳了。”
汉尼根一伙人当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和贝尔纳斯一起制定战略。汉尼根甚 至下令印制“罗斯福和贝尔纳斯”的招贴画。到下午晚些时候，此话已经在
饭店大厅里转来转去的代表和记者中间传开了。
罗斯福给汉尼根的信一直保密。汉尼根后来说，因信上提到道格拉斯所 以他没给任何人看。显然还没有人对参议员杜鲁门说过此事，他现在已经完
全准备好提名贝尔纳斯的讲话稿了。
那天晚上在饭店房间里，杜鲁门坐在窗边与圣路易斯的一名记者长谈， 窗户敞开着，远处蓝灰色坦荡的密歇根湖的全景映入眼帘。双方已谈妥，杜
鲁门所谈的大部分内容不得发表。尽管贝丝和玛格丽特定于星期三从丹佛抵 达这里，住在莫里森饭店，参议员还是住在史蒂文斯饭店的一个套间里，即
在历史悠久的“黑石”饭店的街对面，这样他“从事的政治活动”就不会打 搅她们的睡眠。他的候选人吉米？贝尔纳斯也住在史蒂文斯饭店第 23 层豪华
的皇家航道套间里，比他高 6 层，几周前托马斯？E？杜威曾经住过这些房间。
杜鲁门说他决心不参加竞选。他知道自己的彭德格斯特背景问题还会拖 累，他对此不抱希望。他工作过于卖力，未能在参议院享有好名声。记者说
他做了副总统就有可能“继任王位”。杜鲁门摇头说：“扯淡，我不想当总 统。”然后他从约翰？泰勒起叙述了每一位继任最高职位的副总统所经历的
失败与嘲弄，而西奥多？罗斯福这一最明显的相反例子却忽略未提。
同天晚上，杜鲁门向另一位记者重复讲了大致相同的话。那些接替去世 总统职位的人在任职期间遭到奚落，伤透了心，完全丧失了往日的尊严。“我
不希望这种情况在我身上发生。”
似乎没人回避罗斯福的健康和副总统的提名真正意味着什么这个中心问 题。杜鲁门在堪萨斯城的朋友汤姆？埃文斯后来称，杜鲁门深知罗斯福的日
子屈指可数了，而这恰恰是他为什么不愿当候选人的原因。“我对我现在的 位置很满意。”埃文斯记得他说过，“只是这么一点儿的心跳，”杜鲁门说
着用食指和大拇指比划出一条很小的缝隙，“把副总统和总统分开了。”
他自从到芝加哥后，晚上一直难以入睡。他对企图刺探他家庭隐私的做 法感到愤恨，担心如被搞得声名狼藉会对处于她生命中一个重要阶段的玛格
丽特产生影响。他担心家丑外扬，并告诉埃文斯，贝丝已列进华盛顿在职人 员的工资单和报界会怎么对待这件事情。数年后玛格丽特写道，他最害怕的
是戴维？华莱士自杀一事的披露和复述会使贝丝和她的母亲受到什么样的打 击。
埃文斯是位年老的彭德格斯特的忠实追随者，靠着开连锁杂货店大量销
售彭德格斯特啤酒和威士忌致富。他应杜鲁门的请求来到芝加哥，其目的大 概是像埃迪？麦金和约翰？斯奈德所做的那样，帮他挡开提名。愁眉苦脸、
笨手笨脚的弗雷德？坎菲尔也在旁边担任一般打杂的角色。一位记者注意到，
“他看起来好像能在三次中有两次搬倒一头公牛”（坎菲尔后来抱怨他没有 看到代表大会会场上的大部分戏，“因为有人要喝酒，我得帮他”，然而他
们所有的人似乎大部分时间都在大声谈论杜鲁门是位理想的人选——麦金喜 欢说这是个命运问题，并试图说服杜鲁门改变主意。
能喝酒的胖子罗伊？罗伯兹身为堪萨斯城《明星报》固执己见的编辑， 共和党人，是杜鲁门讨厌的人。他也大汗淋漓地跑上跑下，表现得像是能左
右选择候选人的要人一样，令杜鲁门大为恼火。
大家全都看到一点，即总统职位的确处在危急中。如麦金所记得的那样， 他们“把杜鲁门拉进一间房间，？？向他说明形势”。谈了很久之后，麦金
对他说：“我认为，参议员，你去干吧。”杜鲁门厉声质问是什么使他产生 这种想法的？麦金说：“因为在密苏里州的格兰德维厄有位 90 岁矮小的老妈
妈想看到他儿子成为美国总统。”杜鲁门脚步沉重地含泪走出了房间。
贝丝、玛格丽特、米尔德里德？德赖登等杜鲁门在密苏里的一小帮朋友， 以及他的第一次来芝加哥参加全国党代会的兄弟维维安，他们都相信他不想
被提名，他们后来都强调由于压力的增加他变得极端固执。只有仍不为人所 关注却在一边观察的维克？梅萨尔想的不同。梅萨尔称杜鲁门在政治上一直
雄心勃勃。“我相信他想当副总统。但他不得不装出他不想当的样子。”
约翰？斯奈德几年后在回顾杜鲁门的心情时说，并不全是杜鲁门不想当 总统，而是他不想接替富兰克林？罗斯福，情况是不同的。
在杜鲁门的记忆中，芝加哥党代会期间总是“那么痛苦”，是他一生中 最恼火的经历。杜鲁门的一位有经验的观察员马奎斯？蔡尔兹形容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