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鲁门传-第18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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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出生后,我称他为“爷爷”。如果可能,我宁愿什么也不叫。如 果叫他“爸爸”,会让我们都感到不自在,对于他那一代和我这一
代人来说,称他“哈里”是不可想象的。我尽可能地多使用“先生” 的称呼。
1961 年夏,杜鲁门开始投入后来成为有关总统制的一个电视系列片的制 作工作,不过这部片子是以他在白宫的年代为主。正如他的《回忆录》和杜
鲁门图书馆一样,这仍是一项意在教育全国、特别是年轻的美国人的努力。 他常说:“我对孩子们最感兴趣。”这部电视片将由戴维?萨斯坎德和他的
公司、天才联合公司出资制作。这项计划的作者和总的“组织者”是默尔?米 勒,他是《扬基报》的前记者和一名小说家,选中他来执行这项计划不仅是
为了增添一点“有创造力的火花”,而且是因为他被认为与这位前总统有许 多共同之处。米勒也成长于中西部,也曾是一个戴着眼镜酷爱读书的孩子,
并在早年怀有光荣的梦想。不过,比这部最终完成的电视片更重要、也更有 影响的,是米勒在他的一部根据保存的录音编辑而成的题为《朴实的话》的
著作中,对杜鲁门所作的生动描述——这部著作在 12 年以后才出版。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米勒由于其背景,并不期望能喜欢杜鲁门,想象着 他与自己所认识的、成长于艾奥瓦马歇尔镇的人们可能极不相像。米勒回忆
说:“我曾认为他没有我们想在一位总统身上要看到的那些东西。我想,我 们在一位总统身上想要看到某种具有帝王尊严式的东西??”
然而,他回忆说,这里却是
一位极其睿智、见多识广的人。 如果我有一位聪明的父亲、如果我有一位读书的父亲,或是如
果我有一位懂得如何与人民融洽相处的父亲??那么这人就是 他??我怎么能不喜欢他!他是这样一个关心、真正地关心你的幸
福的举止得体的人。“喂,你好啊?”“你住的旅馆怎么样?”“饭 莱怎么样?”??他想让你感到无拘无束,而他也确使你感到了无
拘无束。和他在一起,我从未感到过不舒服,直到最后都显然没有 一点做作的成分。
和杜鲁门在一起,米勒觉得:“你总能感到某个人在那儿。有一个人在
那里!??他为了你而存在于那里。” 被指派担任这部电视系列片制片人的罗伯特?艾伦?奥瑟发现杜鲁门活
泼而固执己见;在一次早晨拍摄时,奥瑟认为,杜鲁门喝的波旁酒可能超过 了医生迄今所规定的量。
杜鲁门一直对他们说:“别想把我塑造成一个演员!”这天,拍摄安排 在堪萨斯州莱文沃思堡的陆军司令部和总参谋部学院。杜鲁门要和一群选择
来的军官坐在一起讨论朝鲜问题。每一个人都希望杜鲁门在这种场合能有最 佳表现,免得重拍。然而,他的表现却“糟透了”,罗伯特?奥瑟回忆说。
杜鲁门被告知说他的表现如何好,可他显然知道实际效果如何。“你们把我 搞成了一个演员??它不会好的。”
米勒和奥瑟用一个录音机,花了很多小时——最终花了几天——来采访 杜鲁门。他讲的故事,他那精辟的评论有如泉涌。听了他讲的这些事,默尔?米
勒感到杜鲁门被那些协助他撰写《回忆录》的人搞糟了。“我认为那些人, 其中尤其是诺伊斯和希尔曼,想要把他塑造成他根本就不是的那种特别呆板 的样子。”
杜鲁门精彩地并带有一种感人的乐趣讲着他的故事。但他也有夸大、甚 至虚构的倾向。这使米勒回想起了赫克?芬恩对马克?吐温的评价:“他讲
的主要是真实的事情。也有被他夸大了的事情,不过总的来看他讲的是真实 的东西。”
杜鲁门描述了过去在隆杰克举行的民主党野餐会和旧时政治家们的演说 风格,尤其是克里斯普上校曾说过的“该死的目击者,他总是把一个好故事
给搅坏了”。他也讲到曾在堪萨斯市看见威廉?詹宁斯?布赖恩坐在那里吃 午餐,桌上是一个装满了生小萝卜的大碗和一盘子黄油。“他坐在那儿用小
萝卜抹着黄油吃,把这一碗小萝卜全都吃光了。”
当米勒问道,在他成长过程中,他是否曾“认同”过赫克?芬恩或认同 过汤姆?索耶,杜鲁门答称:“没有,我不是那种人,在我成长过程中,我
是一种有女孩子气的男孩。”他说,“戴眼镜”使一个孩子变得孤独,因此 他不得不为了他想要得到的一切东西而奋斗。■,天哪,你必须比其他人更
聪明,或者付出比他们更多的劳动??不过,你必须特别小心,别对那些你 已经打败了的人称王称霸。”
他谈到了政治首领的问题。(“除非大多数人和他在一起,否则,首领 就不成其为首领。”)他谈到了富兰克林?罗斯福(“他有些地方像布赖恩。
他能使人民相信他所做的事情是正确的”)。他讲述了 1944 年芝加哥大会的 事情,回忆了当他在鲍勃?汉纳根的办公室中与罗斯福通完话后放下电话时
的感觉,并讲述了办公室中其他人等着听他说些什么时的那种表情(“我在 房间里来回走了约 5 分钟,你可以看到其他那些家伙们的脸!他们都担心到
了极点”)。他描述了 1944 年竞选期间,他是如何威胁着要把乔?肯尼迪从 波士顿莉兹——卡尔顿饭店的窗户中扔出去的情景,当时肯尼迪一直在中伤
罗斯福。“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不过,接着他就警告米勒不要 使用这个故事,“因为他儿子现在是美国总统,而他是一个高尚的孩子。”
一个乐观主义者就是认为事情能够去做的人。悲观主义者从未给这个世 界做任何事情。比利?格雷厄姆说世界的未日正在来临,可杜鲁门却不相信。
谦恭有礼对他来说是极其重要的。他曾听到有关一位汽油站的服务员拒绝给 汤姆?杜威的油箱加油的故事,杜鲁门对此极不赞成。后来他曾责备新闻界
把第一夫人称作“杰基”。 他说,罗马共和国的伟人都不是军人。哈德良是最伟大的;然而,他本
人最喜欢的是马可?奥勒利乌斯,后者总是想着他的人民的福利。 这盘长长的磁带的后面部分听起来极其困难,因为它充满了静电干扰,
充满了杜鲁门办公室中的其他杂音、如人们进出的声音。他本人的声音很大,
比他在讲台上演讲的声音低一些,但也更有感染力。人们通常会忍俊不禁地 大笑。气氛是一种很愉快、关系也很融洽的气氛,杜鲁门显然在这种气氛中 非常喜悦。
不像那天在莱文沃思堡,有些拍摄的场次进行得极为顺利。罗伯特?奥 瑟回忆起在纽约的一次特别成功的拍摄说,他的回答“恢复了细节上的丰富,
又有了这个人曾有过的全部鲜明的权威。有二三次,是杜鲁门先生要求再试 一次,说他能做得更好”。当时,有一次杜鲁门对总统是否戴的是前几次在
独立城拍摄时的同样的领带表示了关注,他问道这是否确实很重要。“因为 如果在我正谈论朝鲜问题时,人们却在相互谈论我的领带,在我看来,这样
我们可就遇到了一大堆麻烦。”
在米勒和奥瑟看来,他似乎格外机敏和健康。米勒回忆说,他的第一个 印象就是“我的天哪,他一点儿都不老!”但事实上,杜鲁门已经开始体力
下降,甚至健康状况有点儿不好。在那些曾与他一起在白宫工作过的人,以 及那些在独立城和堪萨斯市早就认识他的人看来,他与他以前已明显不同
了。他的行动上少了权威,他的听力也有点儿困难。在回答问题时,他经常 愿意用一句快速的生硬的回答、一句老人的俏皮话来加强效果。在近几年中,
他曾多次被问到同样的问题,因此他也就发展起了一套事先准备好了的答 复,这听起来绝不比现成的答案更好。有时,他回答起问题来好像是在引述
他自己的著作或过去的演讲。另外一些时候,并且在仅有男人的圈子里,他 使用比过去更多的亵读的语言。在保持着那出了名的微笑,令人愉快、风度
翩翩的举止的同时,他所表现出来的对某些人和当时的潮流的个人轻蔑也比 以前更多了。他恨青年男子留长发的这种时髦,尤其不喜欢被人称作“老年
公民”。在被问到他认为是否会进行一次月球探险的时候,他回答说,也许 会,可他无法想象为什么要这样做。
私下里,他偶尔会回到随便说话的老习惯上去,似乎他没有意识到自己 在说些什么。有一次他评论说:“独立城的人一点儿都他妈的没变。”他告
诉米勒说,他并不反对摩门教徒,他们都是些特别勤奋的人。但是,这个城 市中的许多守旧的人却“像以往那么强烈地仇恨他们”,杜鲁门说,并且“由
于这同样的原因,某些人恨与一个黑鬼坐在同一张桌旁吃饭”。他说,这是 偏见。
他对不断增长的国债和“我们的这个可怜的破了产的政府”表示担忧。 他强烈地反对由于电视而使他看到的发生在政治上的那些东西。“我不喜欢
假冒品,而广播和电视却从这些政治家身上制造假冒品。”
他厌恶看到这座城市被大片的房屋、广告牌、汽车加油站和拥挤的车辆 所吞噬。但可笑而又可悲的是,正是汽车和公路这两件他生活中的心爱之物
导致了这些变化。如今,大多数早晨他都不得不停下来捡抛进他前院的那些 丢弃物——啤酒简和糖纸。
他对麦克阿瑟将军那绵延不断的愤怒似乎太多了。默尔?米勒回忆说:
“有好多次你都想对他说:‘喂,你知道,你已经有了定论。让这些话躺在
你的胜利中睡大觉吧。’” 对艾森豪威尔,他几乎无法不说不带脏字的话。 但另一方面,他认为肯尼迪似乎和艾森豪威尔一样被误导了。杜鲁门对
猪湾的惨败感到特别震惊,艾奇逊也是如此。 艾奇逊写信给杜鲁门说,在肯尼迪的白宫中,有一种不幸的对“形象”
的全神贯注。
这是一个可怕的弱点。它使得人们考虑自己而不是考虑问题。 我怎么能照看着守住这个击向游击手的急速的平直球?这可是一个
完全让人接不住球的好方法。我吃惊地回想起你与这种状况的距离 有多么遥远。我不记得你曾有过任何一次停下来考虑一项对外政策
上的决定对你命运——或就此而言对党的命运——究竟有何影响。
杜鲁门答复说:“继续写,它鼓起了我的士气——如果我还有什么士气 的话。”
在另一封信中,他告诉艾奇逊:“你必须记住,我们国家的首脑还年轻, 经验不足,但很有希望。让我们期待着有希望的作为吧!”
听到民主党在肯尼迪的建议下准备举办一个每位客人 1000 美元一份正 餐的宴会的消息后,杜鲁门震惊了。“如果或者当此事发生时,我们就完全 成了带有小写
d 字头的民主党人。”在这件事上,无人与他商量过。“让那 些在领导地位上的百万富翁们见鬼去罢。”
对司法部长罗伯特?肯尼迪,他说:“我只是不喜欢那个孩子,并且永 远也不会喜欢。”1960 年 5 月,马特?康内利因偷漏所得税而开始进监狱服
刑。社鲁门相信康内利是无辜的,并且像其他人一样,相信康内利正成为共 和党仇杀的牺牲品,因此他做了一切他所能做的事情,包括帮助筹款以支持
康内利的诉讼费用。1961 年 3 月,他写信给鲍比?肯尼迪,敦促赦免康内利, 当时康内利己假释出狱。但肯尼迪只是答复说他正在研究这个问题。5 月份,
杜鲁门再次写信,并提供了更详细的背景材料,而肯尼迪再次保证说他个人 关注这个问题。可是此后便没有了下文,到 1962 年初,愤怒的杜鲁门用普通
手写体亲笔给这位司法部长写了一封信:
正如我在原先的信中告诉你的那样,马特?康内利受到了污辱 和虐待。我想让他得到赦免并恢复他的全部权利。此事我从未对你
哥哥说过,我也不打算这样做。但是,如果你认为我欣赏我最好的 雇员之一被虐待和受到不公正的待遇,那你就错了。所以,别想再
讥笑我,除非你给马特?康内利以公正,这才是正确的东西——— 项完全的赦免。
1962 年 11 月,康内利被肯尼迪总统赦免,而杜鲁门也给总统发去了他 的感谢信。
贝丝的膝部和手部的关节炎越来越严重,并且在乳房部位发现了一个肿 块。尽管它被诊断为良性的,但它却侵袭到了淋巴结,华莱士?格雷厄姆为
她做了一个乳房切除手术。
杜鲁门也一直受着痛苦的折磨,他于 1963 年 1 月被送进了医院,动了一
个肠疝手术——他称它为一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