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鲁门传-第1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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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想要会会我的朋友吗?” 埃莉诺?罗斯福和伯纳德?巴鲁克公开表示了他们对制造氢弹的支持。
芝加哥大学的哈罗德?尤里,因发现重氢而于 1934 年获得诺贝尔奖的原子能 研究的一位先驱者,在纽约的一次演说中宣称:美国如果输掉军备竞赛,就
不可能不冒丧失自由的危险。
有关行政当局内部激烈对立的谣传、谈论谁支持或谁反对氢弹,成了华 盛顿的一个令人着迷的话题。在国会山,康涅狄格州的民主党参议员、国会
两院原子能联席委员会主席布里恩?麦克马洪据说对不继续研制氢弹的前景
“几乎流下了眼泪”。这位权力很大的参议员向利连撒尔保证说,与俄国人 的战争是不可避免的,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迅速地将他们从地球表面炸掉,
在他们对我们做这同样的事情之前——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在给杜鲁门的 信中,他写道:“如果我们让俄国人首先获得这种超级炸弹,大灾难几乎就
成为肯定的了——如果我们首先得到它,那么就还存在着拯救我们自己的一 线生机。”
参谋长联席会议想要一个“应急计划”。布莱德雷将军写道:“争论一 种武器是否比另一种武器更不道德是愚蠢的。因为,从更广泛的意义上来讲,
战争本身就是不道德的,这种不道德的耻辱必须由创造敌意的国家来承担。” 尽管存在一项谅解、即有关氢弹问题的审议将保持在 Z 委员会内部,但路易
斯?约翰逊仍马上将布莱德雷的备忘录提交给了杜鲁门。
就像一个病人坐在医生的接待室中,而专家们正在讨论他的病 情一样(《时代》周刊写道),美国公众??坐在外面,而总统,
他的军事、科学和外交顾问们正在辩论是否制造??世界上迄今所 能想象的爆炸力最强的武器??但是,由于俄国人也知道了氢弹的
原理,所以拖延是危险的,也许还是致命的。一个明显的事实就是
(尽管这可能让人讨厌),如果俄国人有可能制造一颗氢弹,那么 美国也将不得不制造它。
1950 年 1 月 31 日,当艾奇逊?约翰逊和利连撒尔及他们的几位助手在 国务院老办公楼的 216 室召开 z
委员会的最后一次会议时,是艾奇逊主持会 议。他已做出结论:应该继续进行研制氢弹的工作,并且要提交总统将要发 表的声明的草案。
约翰逊同意,但利连撒尔不喜欢在一种“激动的气氛”中仓促行事。现 在,一个研制氢弹的决定也许会给尚不存在的核武器竞赛开辟一条新的道
路。他认为,国家几乎唯一依赖于这种武器是极不明智的;研制这种武器会 给美国人民一种“错误的和危险的保证??似乎当我们有了这种新的发明
后,与俄国人较量的‘优势就会在我们一边’”。他对这项计划将对国防预 算和外交政策产生的影响表示怀疑。
艾奇逊非常钦佩利连撒尔,后来他描写说,利连撒尔的反对意见表达的
“雄辩而有说服力”,尽管如此,当时他还是说他有两个“棘手的事实”无 法对付:推迟氢弹研制工作并不能推迟俄国人的氢弹研制;同时美国人民完
全无法容忍一项推迟研制的政策。
约翰逊说:“我们必须保护总统。”尽管利连撒尔仍有严重的保留,但
他也同意签署这项声明。 在国家安全委员会执行秘书、海军上将西德尼?w?索尔斯的陪同下,这
3 人朝白宫走去。他们的会议持续了 2 个半小时,他们与总统的会见只用了 7 分钟。
杜鲁门也许早在 10 天前就下了决心,或者至少可以说这是他最亲近的班 子成员们的印象,尽管他什么具体的话也没讲过。艾奇逊明白这一点,显然
他们都知道这一点。利连撒尔写道,总统“在我们进门之前,显然已对他打 算做的事情下了决心”。
在杜鲁门审阅声明的时候,艾奇逊说利连撒尔有些补充意见要表达。 杜鲁门转向利连撤尔,说他一直相信:美国应永远不使用“这些武器”;
和平是“我们的全部目的”。利连撒尔说,尽管他并不过高估计自己判断的 价值,但他感到他必须表达出自己对拟议中的这项方针的严重保留。虽然他
尽力去理解,但他仍无法将它看作是最明智的行动。不论措词如何谨慎,不 论怎么辩护,这项声明只会使一项依靠核武器为国家主要防御手段的基本错
误的政策得以推广。
杜鲁门打断说,国会“以及到处”对此事的议论都太多了。人民“如此 激动”,他看不到自己能有别的选择。
他问在场的人:“俄国人能做这件事吗?”这是他唯一的问题。他们都 点头。
索尔斯海军上将插话说:“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在这种情况下,”杜鲁门说,“我们别无选择。我们将进行下去。” 在签署这项声明时,杜鲁门说他想起了国家安全委员会有关希腊问题的
另一次会议,当时,“每一个人都预言:如果我们进行的话,将意味着世界
的末日;可我们确实进行了,而世界并未走向末日”。他说,“这次的情况” 和上次是“一样的”。
在总统回布莱尔大厦的家里吃午饭时,查利?罗斯又散发了一份油印材 料。
作为武装部队的总司令,确保我们国家能够抵御任何可能的侵 略者,这是我的职责所在。据此,我已命令原子能委员会继续其在
一切形式的原子武器上的研制工作,包括所谓的氢弹或超级炸 弹??
利连撒尔描述说,原子能委员会此后的心绪有如一个送葬的团体。对他 来说,这是一个伤心之夜。他写道:“我希望我错了,或是被某种方式证明
我是错的。我们不得不把许多事情留给上帝??”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在少 有的一次在电视上的露面中,谈到了空气所受到的放射性的毒化,并对“普
通毁灭的召唤”提出了警告。
杜鲁门在多大的程度上挣扎于这个决定中,或者事后又考虑过多久,人 们不得而知。他在著作中没有留下任何说明。艾奇逊对他的影响也无法轻易
地衡量出来,尽管它无疑是相当大的。正如杜鲁门所说,艾奇逊是他所认识 的最会说服人的人。
倘若对整个问题进行更长、更仔细的审查、并且压力再小一些的话,即 便假定杜鲁门可能做出与此没有什么不同的决定,那么肯定会有更好的——
更明智、更审慎的——选择。这个国家就能准备得更充分。就能有时间准备 一份清楚的、解释性强的总统对全国的演说,而不是一份油印的通告。如此
令人不安、如此重大、如此代价高昂的一步本应做得更好。
不管怎样,正如预料的那样,公众和报界对这项决定的赞同是压倒性的
——总统已做出了”正确的和必然的”决定。接着,仅仅在几天之后,恐惧 感因下述的情况而变得更大了:来自伦敦的消息说,一位曾在洛斯阿拉莫斯
供职的前原子科学家克劳斯?雷克斯已供认自己是一名俄国间谍;参议员约 瑟夫?麦卡锡突然宣称,他已掌握了一份国务院雇用的 200 多名已确认是共
产党人的雇员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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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如此多的巨大的、似乎永不平息的坏消息——中国陷落、俄国的原 子弹、阿尔杰?希斯、克劳斯?富克斯的背叛——的冲击,所有这些都是在 不到 6
个月的时间里、在这种喧嚣混乱中突然发生的,使得这个国家处在了 一种可怕的不安的状况中。
印第安纳州的国会参议员霍默?凯普哈特问道:“我们还将被迫接受多 少这种坏消息?”
《生活》杂志用一期中的大部分版面来说明俄国军事力量比美国的军事 力量究竟大多少——它有一支 260 万人的军队,而美国军队为 64 万人,30
个俄国武装师对一个美国师。美国一年生产 1200 架新飞机,而俄国人则生产
7000 架。只有美国的海军处于领先地位,但苏联人已有了一支比上次战争开 始时德国所拥有的更强大的舰队,而且它的潜艇数量是美国的 3 倍。美国国
民收入的 6%用于军事力量,而俄国人则有 25%用于此,等等。《生活》杂 志的标题问道:“战争可能来临;我们要做准备吗?”
当然,这是政府内部的一个头等重要的问题。几个月以来,艾奇逊在非 公开场合一直争辩说,杜鲁门对国防开支的 13O 亿美元的限制已经不现实
了。如今,由于他决定继续研制氢弹,杜鲁门授权对军事政策进行全面的审 查。在国务院和五角大楼,开始着手起草一份新的综合性报告,同时,由于
形势的压力,国务卿与国防部长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紧张。在 3 月份的一次会 议上,路易斯?约翰逊雷霆大发——摔开座椅跳起来,喊出他的反对意见,
用拳头擂着桌子——以致艾奇逊只能得出结论说,约翰逊像福雷斯特尔一 样,在紧张的压力下精神崩溃了。
当艾奇逊把所发生的事情报告杜鲁门时,杜鲁门震惊了。也许正是在这 时,他知道了约翰逊必须离职——一旦时机合适的话。
恐惧支配了华盛顿和整个国家。霍布?布洛克回忆说:“空气中充满了 恐惧,只需一个小火花就能点燃它。”而这个火花就是麦卡锡。当布洛克在
《邮报》上他的另一幅漫画中,把一个溢出沥青的桶标上“麦卡锡主义”时, 另一个新词随着“氢弹”进入了人们的语言中。
直到那年 1 月时,约瑟夫?R?麦卡锡这位威斯康星州的 41 岁的年轻参 议员一直在搜寻一个可以使自己从默默无闻中崛起的争论问题。麦卡锡在参
院几乎没有一个朋友,在最近华盛顿记者的一次民意测验中又被选为最差的 参议员,他似乎代表着毫无希望的失败。一天晚上,在科洛尼餐馆用餐时,
一位天主教的教士、乔治敦大学的埃德蒙?A?沃尔什神父建议他应对政府内
的共产党渗透问题鸣响警钟,而已经对共产党颠覆问题提出了某些大声的、 即使不是引人注目的指责的麦卡锡,似乎立即就意识到自己找到了自己所需
要的东西。一个月后,在西弗吉尼亚州举行的林肯诞辰纪念会的演说中,他 挥动着一张纸,说“在我手中”他有在国务院的 205 名“已确认是共产党人”
的人名单。这个演说基本上没有引起注意。但是,不久后在盐湖城和里诺, 他又提出了基本相同的断言,不过人数被减到了 57 人,而且现在他们被称为
“持有党证的”共产党人。这样,他就上了全国各报的头条新闻。回到参议 院后,他歇斯底里他讲了 5 个小时,声称已穿透了“杜鲁门的秘密铁幕”, 并能举出
81 个人的名字。
这个指责是轻率的、也没有获得支持。麦卡锡提不出任何人的名字,也 提不出任何的新证据。他是一个政治上的喧嚣者,乖僻、鲁莽、酗酒成性;
是自休伊?朗时代以来参院尚未见过的那种蛊惑者,只是他没有朗的那种魅 力或才华。新闻界称他是一个绝望的饶舌者、一个典型的杀手。他对共产党
人的追捕是“严肃而必要的忠诚审查事务中的一出可悲的滑稽剧”。但是, 他既不为自己前后矛盾的说法感到难堪,也不为这些批评而感到烦恼,而他
所说的话报纸上都印了出来,他最轰动的断言经常获得最大号字的标题的待 遇。这个国家越来越多的人认为,即使他可能在某些细节问题上弄错了,但
也许他真的了解某些情况,似乎他揭露这些问题正是时候。
麦卡锡指责说,杜鲁门是“一帮狡猾的知识分子的俘虏”,他们只对他 讲他们想要他知道的事情。他攻击艾奇逊说:“当这个穿着条纹裤、装着英
国腔的自负的外交家对美国人民宣称,橄榄山上的基督赞成共产主义时,这 种对一个神圣的可信赖的人物的严重不忠和背叛、这种亵渎神明的说法是如
此的可恶,以致它唤醒了美国人民沉睡着的义愤。”在麦卡锡继续着他的攻 击时,艾奇逊收到如此多的恐吓信,以致警卫人员不得不通宵在他的房前站 岗。
在他的许多共和党伙伴沉默地悲叹麦卡锡的做法时,其他一些人——布 里奇斯、布鲁斯特、凯普哈特、蒙特、惠里——则开始表示支持。布鲁斯特
说:“我不会背弃乔?麦卡锡。”鼓励也来自塔夫脱参议员,在 1946 年选举 中他曾第一个提出了“对共产主义软弱”的问题,如今,他公开承认他正在
怂恿麦卡锡,他对新闻界说,攻击“要保持下去,如果一场攻击不奏效,就 发动另一场攻击”。塔夫脱这样的共和党人对 1948 年杜鲁门的惊人的翻盘所
感到的全部愤怒和怨恨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的机会。
与此同时,参院的民主党人要求对麦卡锡的指责进行彻底的调查。外交 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