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鲁门传-第1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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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要小。据罗说——是詹姆斯？韦布告诉他的——杜鲁门把它放在办公桌最 下面的那个抽屉里，“偶尔地”读一读。但其他人则坚持认为这份备忘录如
果说给杜鲁门造成了什么印象，那也是很有限的，因为他已经知道了其中有 价值的内容中的绝大部分。《纽约先驱论坛报》的罗伯特？多诺万回忆说：
“对于哈里？杜鲁门这样一个经验丰富、足智多谋的政治家来说，这份‘著 名的政治备忘录’不过是一份初级读物。”无论如何，杜鲁门都会根据他自
己的想法、自己的政治直觉，以他自己的方式来参加竞选。
随着形势的发展，约翰斯顿参议员对杰斐逊—杰克逊纪念日招待会的抵 制仅仅成了南部愤怒的温和的前奏。国会 52 名南方民主党人发誓要与民主党
纲领中的任何民权计划斗争到底，言外之意，也就是要与倡导这种可恶的自 由主义思想的任何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斗争到底。还有威胁说要举行南方白人
向华盛顿的进军，而且南卡罗来纳州长 J？斯特罗姆？瑟蒙德代表一个南部 州长委员会发表讲话，发誓要捍卫白人至上的理论，并警告民主党领导层：
南方不再是“十拿九稳”的了。密西西比州民主党委员会说，它将退出全国 代表大会，除非“反南方的法律”被拒绝。
对于所有这些情况，杜鲁门表现得极其平静。然后，3 月 8 日，在没有 热闹的喇叭声的情况下，接替鲍勃？汉纳根任民主党全国委员会主席的 J？霍
华德？麦格拉思正式宣布，总统参加竟选连任，并且补充说，总统在民权问 题上的立场没有变化。
亚拉巴马州的利斯特？希尔和约翰？斯帕克曼两位南方的国会参议员并 国会中自由主义色彩最浓的两位议员，也是哈里？杜鲁门的两位老友，他们
立即要求他退出竞选，并且宣布在全国代表大会上不会支持他。显然，一个 包括了大部分人在内的南方反叛已经开始。
与此同时，一种性质全然不同的麻烦也在困扰着杜鲁门，虽然这些麻烦 并不大，甚至微不足道，但却同样引人注目和耗费时日。
当他宣布计划在白宫南面门廊上加一个新阳台，与他楼上的椭圆形书房 相连，以便他和他的家庭能够享受点儿不受外界打扰的室外“呼吸空间”时，
反对和奚落——报界的义愤、笑话、漫画——所汇成的巨大骚动爆发了。它 意味着自安德鲁？杰克逊时代（当时增加了北阳台）以来这座官邸的首次大 变化。
这个阳台计划是杜鲁门本人的主意，也使他感到格外烦恼，它不仅遭到 美术委员会的立即反对，而且也遭到大部分报纸的反对。他被称作“后门廊
哈里”，并被指责为乱摆弄一座既不属于他、又不大可能让他再居住下去的 建筑物。共和党人喜出望外，因为“杜鲁门阳台”一夜之间成了一条引起轰
动的新闻。杜鲁门来了脾气，他坚持自己的立场，争辩说杰斐逊本人在其位
于弗吉尼亚大学的带圆柱的建筑物中就是使用了这种楼上眺台或阳台的（《华 盛顿明星晚报》表示感谢说，幸亏总统从未见过泰姬陵和缅甸毛淡棉的古塔，
否则，他会产生甚至更令人无法接受的想法）。杜鲁门坚持认为，这个阳台 会使白宫“显得更完善”。有了它就不再需要在夏天用那些不雅观的遮篷来
遮挡这座官邸南部楼下房间的阳光了。“你会记得，这些遮篷被连接在那些 漂亮柱子的上半部，看起来总好像是它们已经把这个城市的污垢和灰尘都吸
纳过来了似的。”他写给他妹妹的信中说，“每年还必须（花 780 美元来） 更新，一年的维修保养费是 2000 美元。在 8
年中，遮篷的费用就够付这个门 廊的费用了，而且从南面看，白宫也会显得更得体。”在清晨散步时，每当
走近白宫南面，他都憎恶看到那些肮脏的遮篷及其“与那漂亮的廊柱极不相 称的”安置方式。因此，他将坚持他的阳台计划，没什么可说的。
白宫侍者总管豪厄尔？克里姆慎重地告诉他，白宫二楼正处于坍塌的紧 急危险中，这更加重了他对这所旧房子的担心。经过仔细检查，一位工程师
告诉杜鲁门：大宴会厅的天花板之所以没掉下来，主要是由于“惯态的力量” 的缘故。
由于哈里？沃恩坚持自己向新闻界发布消息的做法，查利？罗斯对此极 为愤怒。这位说话温柔、很有思想的新闻秘书和那位福斯泰夫式的军事助手
之间已经越来越相互厌恶。埃本？艾尔斯记载说，罗斯“极度地心烦意乱”， 警告说不得不最后摊牌，“有沃恩就没有我”。
总统的医生华莱士？格雷厄姆被指责说，在总统已经谴责农产品投机是 促动通货膨胀的一个因素的关键时刻仍参与谷物期货的赌博，这项指责的潜
台词是格雷厄姆依靠内部消息获利。虽然开始时格雷厄姆坚持说他在市场上 已经“损失了自己的存款”，但最后他承认用 5700 美元的投资赢得了 6000
美元的利润。然而，像哈里？沃恩一样，他仍留在了白宫的岗位上，新闻界 越是悲叹他们的存在，杜鲁门就越是坚持自己的立场。
罗斯沮丧地对艾尔斯说：“你能躲过敌人的阴谋，却防不住朋友的愚蠢。” 与此同时，亨利？华莱士却在全国上下展开了征讨，并吸引了大批群众。
他的追随者中包括热情的年轻自由派人士、工人、黑人，更引人注目的是， 还有美共党员。华莱士抨击民主党和共和党内部的“腐败”，提议把美国的
核武器转交给联合国，并要求实行一项由美国资助的大规模的苏联重建计 划。他否定马歇尔计划的权威性，说它是一个元帅的计划。他谈到使这个国
家的煤矿和铁路国有化。杜鲁门的政治战略顾问们担心华莱士运动对民主党 忠诚分子所造成的效果可能会比南方的反叛更具危害性。
不过，比所有这些问题更使杜鲁门感到困扰的是应在巴勒斯坦问题上采 取什么行动这个紧急问题。很久以后，玛格丽特？杜鲁门在回忆她父亲的白
宫岁月时曾把这个问题称作在相当大的程度上是他所遇到的所有问题中最难 对付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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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极其复杂、令人迷惑、也牵动感情，如杜鲁门所说，“具有爆 炸性”，并且在选举年的热烈气氛中也格外敏感。它在人道方面的后果——
对犹太人、阿拉伯巴勒斯坦人，以及对中东关系的影响——显然是重大的、 极其深远的。
杜鲁门感到受到了几个不同方向的拉力。像大多数美国人一样，他想要 做那些对于成千上万的欧洲犹太人有益处的事情，他们是大屠杀的幸存者，
曾经历过那种难以想象的恐怖。他对他们的同情是发自内心而且由来已久 的。任参议员时，在 1943 年芝加哥的一次群众集会上，他曾说必须尽一切“人
可能做出”的努力来为纳粹罪行下的犹太人幸存者提供一个天堂。作为参议 员，他私下经常向犹太复国主义领袖保证，他会为在巴勒斯坦建立犹太人的
家园而斗争。任总统后，1945 年夏季被派去调查欧洲难民营状况并了解犹太 人幸存者情况的一位密使所写的报告进一步加深了他对这个问题的印象。宾
夕法尼亚大学法学院院长、前美国移民局局长厄尔？G？哈里森曾向杜鲁门提 供了一份描述这种悲惨状况的极其令人感动的文件，正如杜鲁门所说，这种
状况“不能被允许继续下去”。这份文件也增强了他自己的信念：巴勒斯坦 是解决问题的答案。哈里森报告说，巴勒斯坦是欧洲犹太人幸存者“肯定而
又出色”的选择。只有在巴勒斯坦，“他们才会受到欢迎，找到和平与安宁， 并获得生存与工作的机会。因此，从在德国、奥地利以及其他地方经历过集
中营恐怖的犹太人的观点来看，没有其他任何一个问题像处理巴勒斯坦问题 这样重要”。
在白宫班子中，两位犹太人事业的热情支持者是克拉克？克利福德和杜 鲁门的少数民族事务特别助理戴维？K？奈尔斯。奈尔斯是罗斯福班子中留任
的人员，本人也是犹太人，他从杜鲁门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在罗斯福身上从未 感受到的对犹太人困境的根本同情。奈尔斯后来说，如果罗斯福活着，事情
就不会是后来这样的结果。
奈尔斯身材矮小、皮肤浅黑、圆脸、近视，前顶正在谢发——外表不如 克利福德那么引人注目——是一个极其精明、老成的解决政治麻烦的能手，
与全国各地的犹太人领袖均保持着长期的联系。对白宫记者以及白宫班子的 其他成员来说，他似乎有点古怪、不易接近，甚至神秘，总爱在纽约和戏剧
界人士一起、或在家乡波士顿度过长长的周末。这是奈尔斯自己培养起来的 名声。他对“匿名的爱好”近乎于一种狂热。他平静地坚持说：“我是个微
不足道的人。”在隔壁旧国务院办公楼的二层楼上他那狭小而拥挤不堪的办 公室里，他把大部分时间都用在打电话上。奈尔斯和克利福德几乎在每一个
阶段上都保持使主要的犹太复国主义者知道华盛顿和白宫内部正在做什么事 情。
两人都极想与巴勒斯坦问题的政治相协调，尽管克利福德当时和后来都 断然拒绝任何如下的指责：11 月选举是这个问题的真正核心；它是获得犹太
人选票的“正确策略”。
当然，支持建立一个犹太人家园是 1948 年的一项极好的策略，在诸如宾 夕法尼亚或伊利诺伊这样的大州中，特别是在拥有 250 万犹太人的纽约州
中，它可能具有决定性的意义。对于贫穷的民主党来说，比犹太人选票甚至 更重要的也许是犹太人的竞选捐款。毫无疑问，共和党人也准备为了同样的
原因而尽其所能去支持犹太人的事业。不过，除了所谓的“犹太人选票”之 外，公众对建立犹太人家园的支持是占压倒多数的。有时人们似乎忘记了，
对犹太人的新国家这种前景感到激动的并非只是美国的犹太人，而且包括大 多数美国人。
政治、人道主义的考虑以及对外政策都紧密而无法改变地纠缠在一起。 而对杜鲁门来说，毫无疑问，人道主义方面的考虑是占第一位的。他的同情
自然是在受迫害者一边，此外，对古代历史终生的喜爱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影 响，他本人对“肥沃新月”全部复杂的编年史有着令人惊异的了解。对杜鲁
门来说，巴勒斯坦决不仅仅是地图上的某个地方。
他本人对古代史和《圣经》的见解使得他成了一个在巴勒斯坦 建立犹太人家园这种思想的支持者（克利福德回忆说），即使在其
他同情犹太人遭遇的人们谈论把他们送往诸如巴西这样的地区时， 他仍坚持自己的想法。他无须犹太复国主义者来说服。事实上，他
不得不努力避免造成屈服于犹太复国主义者压力的印象？？我记得 有一次他谈到难民问题。他说：“任何被从其国家驱逐的其他人都
有地方可去，但犹太人却无处可去。”
对杜鲁门来说，正如他自己所写，这是“一个基本的人道问题”。当国 防部长福雷斯特尔提醒他，一旦爆发战争，对沙特阿拉伯石油的需求将是决
定性的；杜鲁门回答说，他处理这个问题所依据的是正义的原则，而不是石 油。
福雷斯特尔及国务院的官员们暗示说他有点儿看不出此中包含着的复杂 性，对此杜鲁门极为不满。作为总统，他不可能看不到急剧增长的中东石油
储备对美国和欧洲所具有的战略和经济意义。像大多数美国人一样，他对阿 拉伯人及其文化的了解相对较少，但同时他却不希望损害与阿拉伯人的关
系，阿拉伯人对于在他们中间建立一个犹太国家所存的敌意似乎很难平息。 迄今为止，美国与阿拉伯国家的关系一直很好，而参谋长联席会议像福雷斯
特尔一样担心爆发一场“缺乏石油”的战争，因此极力强调保持这种关系的 重要性。对阿拉伯人来说，他们似乎正被迫为希特勒的罪行付出代价。
在巴勒斯坦，大量的流血冲突已经发生。阿拉伯人的组织攻击了犹太人 定居点。犹太恐怖主义分子则袭击了英国军队。犹太复国主义领袖被投进监 狱。1946
年夏天，犹太恐怖主义组织伊尔贡爆炸那路撒冷的大卫王饭店，炸 死 91 人。而杜鲁门仍对巴勒斯坦犹太人的要求保持着同情，并且知道已有
60 多万犹太人居住在那里，他也知道阿拉伯人在人数上占有的压倒优势。他 多次说过，他不希望派美国军队去保护这个新犹太国家的生存，尽管他所得
到的建议说这正是需要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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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发现，犹太人组织对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