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见浮生不若梦 by:水天-第5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手指却沿着我的脸庞游走起来,划过颧骨,面颊,在唇角旁微一停留,又继续向下,经
由咽喉滑向衬衣衣领,再一转,竟然解起我的衣衫扣子来。
靠,堂堂大总裁,说话不算话啊。明明我已遵约跳下了海,为何还耿耿于怀,非要看回来?
男人这般小气,真正是无可救药。
“拜托讲点信用。”我忍耐,提醒他。
手指停了一下,又继续动作,或是海风吹多了,江上天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湿衣服
不脱下会感冒,拧干再穿吧。”
我冷笑,江上天,你几时又会如此好心了?从一开始,你提拔我,给我加薪,扔无数的事
给我做,不都是为了满足你江大少高高在上观察人生的好奇么?可惜还没到最后一步我便已先
辞职,很抱歉,你看不到赶我出去,沦落街头的那幕了。
“放手!”两个字我说来已隐带怒气。
“不放你又能怎样?”江氏语法,熟识的不可一世,无所顾忌,为所欲为。
我深吸口气,突然发难。左手格绕过他右肘臂,右手托住胁腰,双膝抵住他的髂髋,顺势
一转一翻,一连串的动作迅捷无伦,转眼间,已将江上天四肢反制,面朝下紧压在沙滩上。为
防他的异动,我的右肘更卡在他的颈间,令他连呼吸都有些艰难。
相信就算是李小龙在世,被这样的手法擒住,也只有认输的份。
我不想杀他。
所以接下来,我只是一脚将他的身子踢出去,直接滚落下海。
拾起地上的衣物,我径直向江上天的轿车走去,完全不理背后传来的浪花翻腾声。
“站住……你为什么会武术?!”江上天夹在波涛里的声音,分不清是沮丧还是吃惊。
“我不会武。”想到就要离开这个令人头痛的家伙,我的心情不由大好。决定了,开他的
车回去,立即收拾细软开路,另寻地方谋生。
“不会武怎可能制得住我?”
听出他语声中的愤怒、不解,以及还有一些分辨不清的复杂情绪,我大笑,第一次在他面
前笑得如此开怀,如此爽快。拉开他的轿车车门,我回过身,斜睨着数丈外,犹在水中的男人
:“我只会三招。三招从国术必杀技里化出的防身术。”
想起那个定要我将这三招练到滚瓜烂熟的人,我的笑容不由带了些苦涩:“对不起,江先
生,游戏已然落幕,你的前猎物要先走一步,再见。”
“你以为你真能走得了么?”
江上天从水里站了起来,浑身都已湿透,却仍掩不住那股阴鸷的眼神。一瞬间,他微月下
的身影,竟是如水怪般森冷而慑人。
我弯了弯唇角,从容坐进车中,关上车门。
钥匙就插在车上,银色小巧,倒省去我扯开线板的麻烦。
却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以江上天滴水不漏的行事风格,又怎会如此大意。
踩下离合器,打火。
果然不响。确定操作无误,再试。仍静默。
试到第三次的时候,我长叹一声,放开手。江上天的身影已带着迫人的威势,沉沉地映在
车窗上。
“能知道原因吗?”
“指纹。”江上天打开车门,一手撑住,答得简洁,“在厂家定制时,多装了个指纹鉴别
器。”
刚才应该打昏他,采集指纹的。我原已够小心,却还是低估了他。
我苦笑,让出座位,向另一边车门跨下:“抱歉,将你车弄脏。”
一只有力的手抓住我的上臂:“你要去哪里?”
他不肯就此放过我,早在意料之中。我抬眼望去,那高大男人的眸子在月色里炯然发亮,
头发衣物虽湿,威仪却不曾稍损,反倒因那紧贴身线的湿衣,更衬出男儿三分魅惑。
此时若换我是女子,只怕仅这一眼,便已可心跳身软,行动不得。
可惜,我只是一只试验用的白鼠,空辜负了这月光。
“你想怎样,说吧。”既打不过,又逃不脱,连唯命是从的伪装都已撕破,我索性放松了,
随意靠进坐椅深处。天意弄人,我为俎肉你为屠刀,请便吧。
江上天沉默了一下,坐进车内,盯着我,眼神复杂难懂:“你是谁?”充满威慑感的面庞
迫近了几分,手指缓缓挑起我的额发,“你的头发是故意留长的,”再跳到我的唇上,指尖轻
摩唇线,“胡子也是。”一手托起我的脸,“为什么?”
气氛有些怪异,主题也已全然偏离。
我同样平静地回瞧着他,眼神未有退让:“我记得,法律保护个人隐私权。”
“我要你说。”江上天固执地道,惯用的命令式口气又一次展露无遗。
“如果不是太了解你的专横,我会觉得,你是爱上了我。”我紧紧地盯着江上天的眼睛,
突然轻笑,“只有爱上一个人,才会对他的一切感兴趣,不是吗?”
手指突然收回,灼热的呼吸也已远离。江上天坐正身子,恢复了冷冰冰的语气:“我只是
在为我日后的安全担心。”
“哦?”我心中暗自好笑,越是骄傲自负的男人,越怕被人说及爱,江上天果然也不例外。
面上却仍淡淡的,“你会安全的,我对你的命没兴趣。”
“以后就会有了。你身手不错,我要你做我24小时的贴身保镖。”
不容置疑的口气令我失笑:“我拒绝。”
“薪水由你开。”
好诱人的条件。我似乎看见无数的钞票在面前飞舞,美好得几乎教人无法拒绝。
可惜这世上的事,越是十全完好的,越容易是圈套。正如最美的花,总是有毒。
我长长地呼了一口气,闭起眼,叹道:“让我怎么忍心拒绝……可还是要拒绝。”
“你倒底要什么?”江上天的声音里已带了一丝怒气,“我甚至已不再计较你刚才的冒犯,
你还在跟我讨价还价?”
和这样的人沟通真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我喃喃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你说什么?”江上天没听清,瞪着我问道。
“没什么。”我再次叹了口气,觉得这种对话费心费力,且无趣到底,“我怕死。保镖比
保安可危险的多。”
“你不用现在急着答我。”江上天恢复商人谈判本能,“我给你一个月时间,你慢慢考虑。
在这一个月中间,你还暂当你的保安,换取一日三餐。”
“……好吧。”我很累,很倦,海水腻在身上,说不出的腥咸刺涩,只想早早结束这场悲
喜莫名的闹剧。
黑色轿车再次如弦般射出,不过这次去处,却是那灯火阑珊的城市。东方天渐发白,红日
将升未升,又是一天来临。
第一部第五章
如果祈祷有用,我希望生活就可以这样延续,一直到老。
忙碌单调的工作,不算太差的薪水,平静无波的心情。每个人都有他的天堂,而这是我的。
PUDEL 仍时不时缠住我,有时下班后,柳五会邀我去喝两杯,男人之间的友情,酒精是最
好的催化剂,渐渐地,连石磊对我也再不如以往般冷峻。
偶尔会在他们常去的酒吧遇上江上天,但都只是微一点头,互不言语,擦身而过。那个月
夜的冲突,似乎便是一场梦,从来不曾发生。
从第二天起,江上天便在刻意避开我。我感觉得到。至于原因,我知道,却不愿去深究。
这场游戏,不再在他掌控之中,他对我,已然有些心动。
这份暧昩情绪,纵容下去,未必不会成为爱,然而爱,却也会变成强悍如他这般人的弱点
和伤害。一个理智骄傲、高高在上的主宰者,又怎肯容忍自已因一时的软弱,向对方交出身心
主控权。
换作我是他,我也会一般无二,手起刀落,及时斩断危险。
悬崖勒马,这样的收梢,原是最好。
时钟打到十一点。今晚,是我的夜班。
僵硬地在转椅里活动了一下身体,不满地看着那两个一脸舒服的家伙。PUDEL 有自带的沙
发,也就算了,可恨那柳五,为何放着众多酒吧套房不去,偏也学PUDEL 常挤了来。我欠了他
那么多酒帐,怎好意思跟他争躺椅,只得每次都谦恭让位,自去屏幕前的硬椅坐,一来二去,
柳五睡躺椅的动作竟是越来越大方,直似那已成了他的专座一样。
奇怪,就算今天石磊没空陪PUDEL ,柳随风不是第一特助么,难道都不用加班?倒有闲情
在这小小保安室把酒混天明。
“你和他最近究竟怎么了?”
PUDEL 静不到五分钟,又开始三姑六婆。
“谁是他?”我端详着屏幕,稍作调整。
“还要装,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谁。”PUDEL 扔开手中的美容杂志,趴在沙发上,歪着脑
袋看我,“他好象总在躲你耶。”
“他欠了我很多钱。”
PUDEL 丢过来一个抱枕表示愤怒,我轻松地接住,顺手垫到了身下,笑道谢谢。
“说真的,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一向不参与这类话题的柳五竟也端着酒,若有所思看向
我,“他这两天心情异常烦躁,会不会和你有关?”
我瞧了柳五一眼,他冲我微笑举了举杯,面色平和,看不出是玩笑抑或认真。
“对呀对呀,你就说说嘛!”PUDEL 一见有人支持,更是来了精神,大有不缠死你誓不休
的架势。
我苦笑,看了看屏幕,突然问:“你们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王浮生!不要又转开话题!”PUDEL 忍无可忍地大叫。
“你呢?告诉我。”我不理他,正色看向柳五。
柳五目光闪动了一下,含笑道:“也许有,可是我没亲见,所以,不信。”
“如果我说,我们这栋楼里有鬼,你们信不信?”
“不信,你一定是故意吓我们。”PUDEL 嘴上说不信,身体却怕冷般地瑟缩了一下。
“真的。”我长叹一声,压低了声音,“这么阴暗寂寞的地方,怎么能不闹鬼……我可是
亲眼见到的,而且,已经一连出现了好几天。”
“不……不可能,”见我说得郑重,PUDEL 的语声已有些颤抖,却还是嘴硬,“我常和你
在一起,都没看见过。”
“那是你没注意。你要是想看,今晚我可以指给你瞧。”
PUDEL 无措地看看我,再看看柳五,柳五微笑着避开他的目光,PUDEL 不知如何是好,犹
豫着,向沙发里缩了一缩。
不得不承认,看他这般娇弱可怜的模样,确实很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我唇边露出一丝笑意,看了看墙上的钟:“还有三分钟便十二点正。PUDEL ,你若是想见,
就到我身边来,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PUDEL 既不敢,又想看,最终还是好奇心战胜了一切,战战兢兢来到我身边。
我含笑瞧向柳五:“你呢,来不来?”
柳五凝视着我,缓缓地漾起了一个动人的笑容:“来。”
我站在一排闪烁的监视屏前,仔细瞧着,PUDEL 挨在我身边,柳五在另一侧与我并肩而立。
我的手,指住其中右上角一格静止画面:“注意看这里。”
PUDEL 胆怯地伸头瞧了瞧:“那不是电梯门吗……关着,什么也没有。”
“现在当然没有。要等到十二点。夜半十二点,不是传说中阴气最盛的时刻么?所有的冤
魂厉鬼,都喜欢在这时出现。”我抬手看了看表,“还有半分钟,你不要眨眼,瞧着电梯口。”
“会……会有……那东西……从里面出来吗?”PUDEL 显然已是心惊胆战,悄悄地拉住了
我的衣角。
我微笑不语,从萤光屏隐约的反射上,见到柳五也已凝神。
还剩数秒。空气都仿佛死气沉沉起来。嘀哒的秒声,一步步滑向午夜深渊。
十二点正。
屏幕一闪。
原先空无一物的电梯口,突如其来地出现了一盆花。不大,是客房常用作观赏的那种,花
瓣艳红妩媚,原极美丽,只是此刻看来,却是说不出地如血可怖。
电梯门没有开。四周悄然无声,不要说人影,连只老鼠都没有。
PUDEL 已经颤抖成一团,头埋在我衣服上,死死地抱住了我。
柳五身子略略前倾,专注地瞧着那盆平空出现的鬼花。
十二点零二分。
屏幕又一闪。
小小红花蓦地消失,速度之快,有如来时一般。
“瞧见没有?那大概是哪个枉死鬼在找替身呢,PUDEL 你以后晚上可要小心,千万别从那
里走哦。”
我拍拍PUDEL 肩背,柔声安慰。谁知不说还好,一说之下,PUDEL 立时哇地哭了出来,小
小的身体也用力挤进了我的怀抱。
“唉,你啊……”柳五看着含笑抱住男孩的我,摇了摇头,“你何苦吓他?”
我眨眨眼睛,知道瞒不过他,笑了起来:“你不知道么?鬼故事的最大好处,就是可以让
美人主动投怀送抱,而且抱得特别紧……可惜,我原先还预备一手一个来着。”
柳五却没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