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见浮生不若梦 by:水天-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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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笑:“色狼就是色狼,我都变得这样难看了,还不肯放过我——可不是恶有恶报,被人逼婚
了罢?”
司徒飞恨恨地拧了一下我的腰,我笑着闪开,却被他搂得更紧,哼了一声:“谁说你变难
看了?脸上这些伤有什么打紧?随便找家医院就能去掉,你要不要现在就去?”不等我回答,
唇已凑到了我耳边,悄声道,“其实你的腰比以前细了很多,腿也结实了些,性感得要命,做
起来一定更爽……”
我又好气又好笑,一掌推开他的脸:“你要结婚倒底是真是假?再胡说,我可不奉陪了。”
提到结婚二字,司徒飞的面色立刻黯淡起来,撇了撇唇:“这两年你过得开心,我们可为
你吃了多少苦——明里,我们要联手压制格雷的企业,将他的势力逼回意大利;暗里,我们要
肃清这边的黑道,打通官方,不然,你以为你什么都没有,就能平安住到现在?浮生,你这绝
顶聪明的人,竟也有糊涂的时候,或者,你是根本在逃避,不愿去想?”
当然是后者。我承认我是怕了他们的纠缠,潜意识中想都不愿往这上面想。不过这话不能
说。突然心中一动,我盯住司徒飞的眼睛,缓缓问道:“你——该不会是为了接管这边的黑道,
答应娶路德维希罢?”
“当然不是。”司徒飞淡淡一笑,神情闪过一丝阴冷,“我最讨厌被人威胁。路德维希他
要和我联姻,要我娶他的妹妹,不然就要与格雷联手将我剿灭,好,可以,当天我就带人住了
进去。”
“然后?”我谨慎地措词,隐约觉出了杀气。
“然后没了。”司徒飞耸耸肩,不肯再说下去,“总而言之,那天晚上,路德维希的四肢
被我废掉了,也算给你出了口气。”
说一半留一半,这是吊我胃口么?我凝视司徒飞的双眼:“所以你就良心发现,决定娶他?
我倒不知道本年度还有这种笑话。”
司徒飞苦笑:“你为什么一定要问?这种血腥的事,你听了没好处。”
“我也不想听。”我一叹,窗外的雨好大,原来我还生活在风暴中,从来不曾真正平静,
“只是我不喜欢欠人情,更不喜欢欠人情而不自知。说吧,就算我还不起,至少让我知道欠了
什么。”
司徒飞蓦然笑起来,笑得邪气:“我就在等你说这句话呢。浮生,你记住,我从不做亏本
买卖,你欠了我的,一辈子都要想法还过来,还要加上利息。”
“快说吧。”我不理他的话。
“那晚我先找上路德维希的妹妹——为了增进感情,她的房间就在我隔壁,方便下手的很,
本来我只想问她路德维希住在哪里,她居然对我投怀送抱,这种事,我自然不会客气,”见我
怀疑地看着他,司徒飞不由有些尴尬,“呃,做得她糊涂时才好问嘛。”
“美男计。”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下次记得要随身携带安全用品,以防染病——问
出了什么?”
“正做到一半,还没来得及问,路德维希就冲进来了。”司徒飞神情有些古怪,说话也顿
了一顿,“他拿枪指着我,那个,要我……”
“要你和他做?”我强忍住笑意。我早就疑心路德维希对司徒飞有不正之念,一而再再而
三地要除我而后快,却想不到激烈至此,竟连自已的亲生妹妹也不容许。
司徒飞这头色狼的脸也居然红了一红:“他将他妹妹赶走,用领带将我绑了起来,之后…
…我用尽全部本事,好不容易才做得他要死要活,防备稍松……想那领带怎么能绑得住我,我
看准机会,迅速夺过枪,什么话都没说先断了他两只手。哼,他竟然敢逼我……再想到你的事
十有九也是他所为,我心中恨极,偏不肯给他痛快,又断了他两条腿,然后问他想怎么死。”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大为摇头,“他建起这么大基业,怎会没有保命的法子……
至少也可拉得你同归于尽。”
司徒飞叹了一声:“不是和我同归于尽,是和我还有你,三个人一起死。他在城堡里布下
自毁炸药,那也没什么稀罕,要命的是路德维希在你身边也暗布了杀手,专为了防我,只要路
德维希一死,你立刻也会被杀。”
我默然半晌:“这才是你会娶他的原因?你不是最讨厌被人威胁的么?”
“算起来是我赚,名义上娶路德维希的妹妹,实际上是娶他,外带接管他的一部分地盘,”
司徒飞目光炯然,“等我架空了他的势力,婚姻不婚姻,还不是都由我说了算?”
但愿如此。我微微一笑:“是,世上原没有什么能羁绊住你。”
第三部第三章
一夕长谈,竟从黄昏直谈到午夜。
茶是早就凉透了,司徒飞看了看表,不胜惋惜:“我三点要去接批货,该动身了。”
我站起身,送他出门,门外雨势已小,风依旧狂肆,立在台阶上,屋内灯光闪烁,照出两
人的双眼,俱不知是何滋味。
“枪弹无眼,你小心。”我简短地说了一句。
“枪弹无眼……”司徒飞笑了一笑,声音在风里有些飘摇,“若不是为了这四个字,我怎
会轻易放手……”
最后几个字我没听清,因司徒飞已将我拉近,温热的唇压上了我的。察觉到他吻中的离别
之意,我也未曾挣扎,反而与之回应。司徒飞似是震了一震,唇舌辗转得更深,依恋缠绵,竟
不肯给我呼吸的机会。
我又一次领教了色狼的看家本事,差点没在他怀中窒息,正昏沉之际,身子突然被人大力
拉开,耳畔一个声音挟着十万怒火,没头没脑倾了过来:“你们……你们两个大男人,这是在
外面干什么?”
我愕然,好不容易才定下神,看清那是曾做过我侄子的贝克,不由脸一沉:“我做什么用
得着你来管教?我就是喜欢男人,你若是瞧不起,现在我就搬走。”
“不是!”贝克大吼一声,脸涨得通红,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司徒飞冷眼旁观,笑了笑,也不去理他,俯首在我耳边道:“浮生,别再躲起来骗小孩了。
你可知柳五为了争取到石氏企业的助力,现在正兼职石磊的私人秘书?你两年的自由,可全是
别人委屈了自已换回来的啊。”
柳五——我心中一阵绞痛。当真如此么?我所谓的自由,竟全是旁人不动声色,暗里为我
撑起一片天地?
不过片刻,司徒飞的身影已消失在茫茫雨夜中,我犹自怔怔出神,身体被人粗暴一拉,拉
回了门内:“人都走了还看什么,小心又着凉感冒。”
我心乱如麻,挣开贝克的手,往里走去。虽知贝克定然极想问缘故,却还是装作没看见,
将自已深深关进了卧室。
一夜未眠。第二日近午时,贝克终于忍不住来敲门。我懒懒地出去应门,门刚开,贝克就
差点被满屋的烟气熏倒,自然免不了又是一番习惯性地数落。我情绪低落,什么话也不回,倒
令得贝克也疑惑着,不再多说,最后欲言又止,默默地端了午餐上桌。
不觉又是近夜。风雨稍息,点点灯光在黑暗里折射出璀璨五彩,映着水色,望之有如幻梦。
贝克知道我心情不好,不敢再提参加酒会之事,七点刚过,我却自动走出房间,衣服也应
景地换成了我平素不喜的礼服,淡淡道:“走吧。不管怎么样,该做的还是要去做。”
或许我是有预感,但这份预感并不强烈。否则,我自已都不能肯定,没作好心理准备之前,
我是否愿意遇见他。
酒会在一家饭店里举行,规格中等,场地和布景都尚算不错。我第一次在正式场合露面,
自然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目光中情绪纷纭,有同情,有惋惜,有原来如此的轻视,有幸灾乐
祸的诅咒,我都淡然一笑,全不放在心上。
我的外貌我深知,却乐得如此。做一个叫人害怕的男子,总好过让所有人惊艳。
司仪在遥遥前台上用德文说了几句话。贝克推了推我:“你去吧,对方总裁要代表公司向
我们一年来的努力致谢。”
这是见惯的形式,贝克存心要让我在今夜出尽风头,把台前的事都留给了我,我眉头一皱,
虽然并不喜欢,仍是平静地走上前去。
越走越近,心突然莫名地悸动起来,好似有什么事正要发生。
司仪身边,一个深色礼服,挺拔利落的身影蓦然转过身,正对着我。今晚我还没见过这个
男人,可毫无疑问,我一眼就认出了他。
台下的噪杂声都化作了静默的背景,耀眼的灯光中江上天向我走近,似乎说了些什么,声
音极轻,有若耳语,却一字字都清晰地传到我心上:“你可知,为了这一天,为了能和你以同
伴身份,并肩站在这里的一天,我已苦等了多少个日夜。”
我与面前的男人对视,岁月如雾纱一般,在我们的目光里缓缓退去,千言万语同时涌上心
头,最终,却什么也说不出。
时光在我身上刻下的是沧桑,到他身上却成了更内敛的成熟。江上天,这男人过了两年,
竟还是那般的魅惑英俊。我终于微微一笑,云淡风清伸出手:“江总,我们又见面了,你好。”
如果说我的语声有些不稳,江上天的反应只有较我更甚。他颤抖着抬起手,似是想抚摸我
右面上的伤痕,半途又放下,张开双臂,紧紧地拥抱住我。
这个礼节的时间未免稍长。然而江上天不在乎,我也差点忘记,直到司仪咳嗽着过来提醒
:“两位,是不是该发表讲话了?”
江上天象任何一个男人会对亲密同伴做的那样,搭住我的肩,笑着看向台下:“我很高兴
我能在两年前及时买下荷氏股权,这将是我一生中最正确的决定。能与王合作,是我最大的荣
幸。”
台下发出了轻微的嗡嗡声,惊讶、怀疑、羡慕……种种视线纷纭而来,俱集中到我身上。
我只有苦笑。若是当年全盛时,这样的话我自可傲然受之,但在眼下——“江总对于合作
伙伴的热情,我代敝公司表示感谢。希望能以此作为良好开端,与在座各位有更多的合作机会。”
一句话轻轻一转,化解去江上天对我的过誉,不卑不亢,赢得一阵礼貌掌声,也赢得江上
天爱慕一瞥。
不出所料,江上天出席这个酒会的目的只是为了我。开始不多一会儿,江上天就借故商谈
公事,将我拉离了人群,来到楼上的某个房间。
“让我好生看看你。”一关起门,江上天便急切地抬起我的脸,目不转睛地凝视,“浮生,
你瘦了。”
我唇上浮起了一丝安祥的笑意:“最大的改变只怕不是这个。”
江上天的指尖轻抚过我面上的伤处,低声道:“这个么?勇士的伤口是他的勋章,浮生,
你的勇气,我很敬佩。”
“谢谢。”我压住他的手腕,不欲令这暧味的气氛继续,含笑道,“你也变了。要在早年
间,你就算心服谁,也不会放在嘴上说出来。”
“我已经错过了一次机会,不能再错第二次。”江上天索性将我拉到怀里,眼神中有一丝
压抑的震颤,“早就被你吸引,却死要面子不肯承认,等到想承认时却已来不及,浮生,”喑
哑着凑近我的脸,“直到你跳下水去那瞬间,我才真正明白,若没了你,我今后再不会开心。”
这算告白么?我虽也有些感动,却委实不习惯这种场面,身体稍稍后移:“这两年你一直
在看着我,是么?为什么选在这时出现?”
“再不出现,等司徒飞先将你抢走么?”江上天哼了一声,“这家伙操行太坏,结婚说不
定只是个幌子,不可不防。”
果然是好友,江上天对司徒飞的了解不可谓不深。我淡淡一笑,反问:“那就是你要先抢
了?”
“是啊,我抢,”江上天明亮的目中盈满情意,调侃道,“我要抢走你的心,成不成?”
才走掉一匹色狼,又来个能说会道、巧舌如簧的花花公子,我实是有点哭笑不得,本想挣
开他,身子才一动,便被江上天反射似地紧紧抱住:“别走,浮生,不要再离开我……”话还
未说完,他的唇已习惯性地压了过来,熟练地寻到我的,诱惑似地试探。
不似早先那般强硬,若一定要用力推开,并无疑问,我会成功。然而无意中眼光过处,江
上天目中似有什么阻住了我的抗拒。是恐惧抑或惶惑?那样深,深到近似绝望,细心地埋藏在
寻常调笑之下,一闪而没,却无端地令我胸口也跟着一窒。
一迟疑,便被这精明的男人趁虚而入,轻松占据了我的唇舌,积蓄了两年多的如火情潮,
漫天席卷而来,令立在岸上的我都几乎要晕眩得站不住足。
我们都是极警醒的人,但这不知多久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