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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母仪天下 by 宁江尘-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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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辉退至一定距离之外。 
 
那人转过身来,神色不怒而威,须发虽夹有白色,却丝毫不显老态。一双锐利双目直射过来,令人感觉在那双眼睛下无所遁形。 
 
沈灿若不闪不避,静立回视。 
 
“果然不愧为赫连皇族的血脉!”沈重方捋须道,眼光中闪现一丝赞许。 
 
沈灿若心知,眼前这个身为他父亲的男人找他来不会是为了那从来不曾存在的父子之情,他在等待对方说出真正的目的。 
 
“你知道我当初为何要救你的母亲吗?” 
 
他这句话令沈灿若有点意外,沈重方并没有等他回答,而是自己接了下去,“一片血泊里,你的母亲捧著赫连皇帝的头颅,空洞的眼睛里没有任何存在,就像人世间最精美的布娃娃。当我抱起她的时候,我就在她耳边发誓,我一定会把赫连氏的一切交还她手上。现在该我履行那时的誓言了。” 
 
他上前几步,单膝跪下,举手右手双指,“我沈重方对天起誓,扶助赫连皇族第十四代皇子重登大宝,鞠躬尽粹,死而後已,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沈灿若被他此一举动惊得无法动弹,他想了许多种情形,但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沈重方立起身,道:“灿若,你应该希望战争平息吧?眼前就有一条捷径。朝廷中已经布署好,只待你以赫连氏的名义下道密令,就会立刻收兵假降李鉴。到时,只须除掉李鉴,你就可将赫连先祖迎回太庙。” 
 
沈灿若听到“除掉李鉴”四字,心神一颤,大呼道:“不可!” 
 
沈重方见他如此,暗叹声“孽缘”,道:“灿若,难道你要为一之私情而坏大业,难道你真甘心一辈子都雌伏於李鉴身下,当永康王妃吗?你别傻了,你们都是男子,败坏伦常,天地不容。对李鉴来说你现在还有利用的价值,但一旦他当上皇帝,以你的身份他绝对不可能再容你,自古兔死狗烹,你休要再执迷不悟了!” 
 
沈灿若频频摇头,“我从来没想过能与他相守一世,只等战事停歇,他自当他的皇帝,我会离开──” 
 
“你怎可离开!”沈重方斥道,“李鉴不过借事而起,他可以,你也可以。古有鲜卑慕容氏不拘一时之事,创出不世基业。你难道没有这种勇气吗?还是你已经因十六年的女子装扮而不复豪情壮志了?” 
 
“我没有!” 
 
“你没有?那你为何委委缩缩,不敢接下你身为皇子的责任?”沈重方道,“灿若,你母亲这个决定是为了保全你的性命,否则你早已死於乱刀之下,皇帝怎麽容前朝孽子存於世间。她千方百计保存皇族最後的血脉,你怎可令她失望?” 
 
沈灿若退後一步,他的眼睛因这一连串的质问而变得茫然。他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沈重方自是知晓母亲在他心中的份量,句句中的,字字如针。 
 
 
 
 
 
(四十二) 
 
“我……从未忘记母亲的养育之恩。”他深吸口气,昂首朗声道,“不瞒父亲,这些话语已是我第三次听到。第一次是位手执武林中人生杀大权的人,他说只要我应下,无数的江湖人就会潮涌而来为我效命。第二次是面对祖先亡臣的怨灵,他们呼喊著,命我立下重誓一定会让天下血债血偿。而今父亲再一次对我说这些话,我只能说,多谢你们的厚爱,我心领了。世人各有天命,我生於国亡之後,也许天生与皇位无缘,是个百姓的命。请父亲大人不必说了。” 
 
“你──”沈重方指著他,气得身体发颤,陡然地,他一个巴掌扇过去。 
 
沈灿若没有躲避,生生受了,唇边溢血,脸上更是肿了起来。他挺直腰杆,对其对峙著。 
 
“借口,都是借口!你就是贪图一时安逸,不思进取,还被那逆贼的甜言蜜语糊住了双眼。你愧对赫连祖先,愧对天下!” 
 
沈灿若垂下双眼,“我自认无错,苍天可鉴,父亲自有自己的想法,我无法改变您,但您也同样动摇不了我。” 
 
“那好!”沈重方一声吼,怒发冲冠,“那你就看著南北军队数十万人打得尸横遍野,一人不存。你既然将江山拱手让人,我也不会让李鉴那小子得到,大家拼个玉石俱焚。” 
 
“父亲──”沈灿若双膝落地,跪到他面前,“父亲三思!” 
 
沈重方索性不再看他,拂袖转身。 
 
沈灿若扯住他的衣襟,“父亲,那些将士都有父母兄弟,难道父亲就没有一点怜悯之心?” 
 
“自古江山都是由白骨堆成,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些妇人之仁要来何用!” 
 
沈灿若神色一黯,声音低下来,“父亲,难道身处高位的人都是如此轻贱他人的性命吗?” 
 
沈重方冷哼道:“若是都如你一般束手束脚,谁能坐得稳皇位。” 
 
沈灿若松开手,他心道:为了当上皇帝,就要如此绝情绝义,就是真正坐上了又有什麽意义。父亲心意坚决,已不如令其回心转意。我唯有冒险一试了。思虑待定,他缓缓站起来。 
 
沈重方背立,没有看到他的动作,忽觉颈边一凉,一截剑锋由侧面横於近前,飕飕寒气从脚底升起。他怒目回视:“你──” 远处见此情景的沈从辉亦飞身近前,寒霜笼面。 
 
沈灿若将剑退离些许,仍在危险的距离内,“请您不要轻举妄动,刀剑无眼。” 
 
沈重方惨然大笑道:“哈哈哈……没想到我沈重方纵横一世,临老却被雁儿啄了眼,竟没有看出你是如此心狠手辣之辈。” 
 
沈从辉怒声斥道:“沈灿若,难道你忘记身上流著是何人的血液,竟要轼父不成?” 
 
沈灿若沈声道:“你们不必担心,我只要沈大人一诺。若您答应,我自会自刎於前以偿逆行;若您不允,我也会随你於地下向你请罪。”他音调平稳,更衬那凛然容颜,一时之间,令两人无法出语。 
 
许久,沈重方问道:“你要我答应什麽?” 
 
“休兵和战。” 
 
“你休想!” 
 
“父亲!”沈从辉大喊一声,焦急地注视著两人。 
 
沈重方道:“你杀了我,还有从辉,还有亦煌,还有朝廷的多位将领,就算你把他们杀光,这场战争还是会进行下去,你以为你可以阻止吗?哼,笑话!” 
 
沈灿若怔然,剑垂下来,他喃喃道:“是啊……我还是没有办法……” 
 
沈重方见他如此,面露得色。 
 
沈灿若陷入情绪之中,没有注意周转的异动,忽然,他感觉胸口一阵钝痛,望著前方的人,“二弟……” 
 
沈从辉猛地将剑抽出,带出一片血雨,他面露狰狞之色,“既然你背弃沈家,留你何用?” 
 
沈灿若捂著伤口,血不断地沿著指缝流下来,染红了衣服。 
 
沈重方一掌将沈从辉打翻在地,“你干什麽?!” 
 
沈灿若无法支撑身体,向地下跌,被沈重方扶住。他轻声唤道:“父亲,我没有想过要伤你。” 
 
沈重方道:“我知道,你对不认识的人的生死都如此关心,怎会杀我?” 
 
沈灿若微微一笑,道:“父亲,这是你第一次抱我。小的时候我一直想让您抱抱我,但您从来不看我一眼。” 
 
沈重方疾点他胸前几处穴道止住流血,从怀中掏出一瓶东西,往他伤口上撒。 
 
沈灿若抓紧他的衣襟,“父亲,我让您失望了。”他深吸一口气,脸色因失血而变得煞白,“可是……可是灿若不是只顾与……那人的感情,若对苍生有益,就算再难,我也会咬牙舍了。但永康北军中亦如朝廷,杀了主帅,只会引起更大的纷争,天下会再次陷入永无休止的征战之中。灿若不愿为了复国而再起战火。” 
 
他望著天空,“母亲说过,国亦如家,家和万事兴。百姓终日营生,求的也不过是碗安乐茶饭。我从小习得四书五经,虽有向往桃源的避世之心,但没忘记治国济世的志愿。赫连氏的血,是一份承担,一份责任,一份债,祖先欠的,我须还了,才能无愧母亲和这个姓氏。” 
 
沈重方沈默著,良久道:“灿若,我可以答应你,计划成功之後不杀李鉴。”他止住沈灿若欲出口的话,“你先听我说完。李鉴的为人,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他不会容一支降军永远存在,如果他登上皇位,沈家和许多南军臣民就会成为李氏王朝开国的祭品,你为他想,但也请为南军诸人想想。” 
 
沈灿若不语,沈重方绪道:“等到南军投降之後,你就制住李鉴,以你的身手和你们的关系应是不难,然後你再让他下旨,让位於你。如此既可和平复国,又不会有一兵一卒的损伤。灿若,你好好想一想。” 
 
沈重方站开,让他静思,他望向沈从辉,略一点头。 
 
在沈灿若脑中,有几股势力在斗争,这种方法在目前来说是最好的解决之道。然而如此一来,他与李鉴势必变成敌人……他咬紧下唇,心道:自己怎可再儿女情长,难道还分不清孰轻孰重,要犯下无法弥补的错误再来追悔莫及吗? 
 
他再次抬头,“父亲,我答应你。” 
 
“好!”沈重方面露喜色,伸出手来,“我们击掌为誓!” 
 
沈灿若举起手,三声脆响,沈重方道:“你先回北军营中静候消息,听我密令行事,我父子再次相见之时,便是赫连氏复国之日。” 
 
沈灿若目送两人离去,翻身上马,好像要将许多思绪抛开一般,喝声“驾”,扬鞭而去。 
 
北军在他离去之後便停止进攻,他径入偏帐,也注意房中情形,直到一身影立於面前方察觉抬首,“李……李兄。” 
 
“你怎麽伤成这样?谁伤你的?”李鉴向外喊道,“快传军医!” 
 
沈灿若拉住他,“我没事的……” 
 
“怎麽会没事,都流了这麽多血──” 
 
沈灿若突然扑进他怀里,“李兄,你会不会怪我?” 
 
李鉴道:“我早知沈从辉不是那麽好说话的人,你回来就好了,看我如何在战场上把他打个落花流水,让你消气。” 
 
沈灿若收紧手,千方万语说不出口。李鉴越对他如此,他越是於心难安。 
 
“康王,军医来了──”清笙刚探进一个脑袋,又连忙缩回去。 
 
李鉴道:“这次他倒来的快。”他抱起沈灿若,放在床上,“你好好躺著,其它的交给军医和清笙,我待会来看你。” 
 
沈灿若抓住他的手不放,李鉴低下头,在他额头一吻,“我很快就回来。”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沈灿若偏头向床内,闭上眼。李兄,请原谅灿若的背叛。 
 
 
 
 
 
(四十三) 
 
清笙习惯性地将视线停在那抹愈见消瘦的身影上,眉头皱起来。他心道:公子自那日从战场回来,有什麽东西似乎就变了。虽然以前他的话就不多,但是并不像现在这般由内散发抗拒的气息。除了康王在的时候,他几乎感觉不到公子的情绪。 
 
“灿若!”说曹操,曹操就到,“我带了一个人来,你看是谁?” 
 
沈灿若由倚靠在床的姿势坐起,见到来人微怔住。 
 
“小……小姐!”寒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跪倒在床边。 
 
沈灿若仔细看了,除了神色略带疲意,她没有受伤,他伸手示意,“寒烟,你先起来。” 
 
寒烟站起身,抹著眼角的泪,注意到沈灿若的装扮,疑问道:“小姐,你为什麽穿男装,是军中的规矩吗?” 
 
沈灿若微微一笑,道:“我本来就是男子,自然要装男装。” 
 
寒烟张口愣住了,好半天才醒过神来,她认真地看著主子,道:“不管是男是女,寒烟都只认你是我的主人。小……公子,请你不要再扔下寒烟了。无论是多麽危险的地方我都会跟随在你身边,服待你,我是你的丫鬟啊。” 
 
沈灿若点头,“好,我答应你。” 
 
“还有我,灿若也不能扔下我。”李鉴语含酸意,目光炯炯地盯著他。 
 
沈灿若侧过脸,耳跟已红了,“李兄又说笑了。” 
 
李鉴知他不喜在人前谈笑,轻咳一声,清笙拉起寒烟向外疾走:“这军营实在是大,你初来乍大,我带你四下逛逛,别以後迷了路才好……” 
 
声音渐小,李鉴在他身边坐下,拿起他的手握著,“我在逃避兵祸的百姓中看到她时也很吃惊,後来才知道她为了找你,好不容易从京城逃出来。我想你看到她应该会高兴,而且她从小服侍你惯了,有了她照顾你的起居,我也安心一些。” 
 
沈灿若道:“我的确一直担心著,现在见她平安无事,也就放心了。” 
 
李鉴吃味道:“你怎麽可以把别人挂在心里?快些忘掉!” 
 
沈灿若失笑道:“她只是下人,你吃的什麽醋?” 
 
“这可难说,以前她把你当小姐,现在你成了公子,说不定她会想个法子当少夫人……”李鉴本是开玩笑,说著说著还真担心起来,“灿若,你要小心一点──” 
 
“李兄!”沈灿若一脸无奈,“你有空在此说著无聊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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