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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休谟-人性论-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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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如果同意想像的每一个浅薄的提示,那么这些提示除了往往是互相反对之外,还使我们陷于那样的错误.荒谬和模糊之中,使我们最后对自己的轻信感到惭愧。最可以危害理性,并在哲学家们中间引起最多错误的,就是想像的飞跃。想像焕发的人在这一方面或许可以比作圣经上所说拿翅膀掩住自己眼睛的那些天使。这一点已有那样多的例子加以阐明,我们就可以不必再费心去详细论究了。
但在另一方面,如果考虑到了这些例子,使我们决心排斥想像的一切浅薄的提示,而牢牢地守住知性,即想像的比较一般的、比较确立的那些特性:那么,即使这个决心能够稳固地贯彻下去,那也是危险的,并且会带来十分有害的结果。因为我已经指出,知性在依照它的最一般的原则单独活动时,就完全推翻了自己,不论在哲学或日常生活的任何命题中都不留下任何最低的证信程度。我们只是借着想像的那种独特的和似乎浅薄的特性,才把自己从这种彻底的怀疑主义中挽救出来,因为由于这种特性,我们就难以观察事物的远景,而且对于那些事物的远景也不像对于较容易、较自然的事物那样,能够发生明显的印象。那么,我们是否可以立下一条普遍原理说:任何精微或细致的推理都不应当接受么,应当仔细考究一下这样一个原则的结果。要是这样,你就完全断绝了一切科学和哲学;你既然根据想像的一个特性进行推理,根据公平的理由你就必须接受它的全部性质:这样你分明是自相矛盾了;因为这个原理必然建立在前面的推理上面,而前面的推理巳可以被认为是足够精细的和思辨的了。那么,我们处在这些困难之中,该选择哪一方面呢,如果我们信从这个原则,摒弃一切精微的推理,那么我们就陷于最明显的谬误。如果我们排斥这个原则,而接受这些推理,那么,我们就完全推翻了人类的知性。因此,我们就只剩下一个虚伪的理性,否则便是毫无理性,再无其他选择余地。就我来说,我在现在情形下,不知如何是好。我只能遵照平常人的所为;那就是,这种困难很少或从来不被想到;即使这个困难一度出现于心中,马上也就被遗忘了,仅仅留下一个模糊的印象。十分精微的反省对我们的影响很小;可是我们并不、而且也不能、立下一条规则说,这些反省不应该有任何影响;这种说法包含一种明显的矛盾。
不过我所说十分精微的、形而上学的反省对我们的影响很小或竟是没有,那是什么意思呢,根据我现在的感觉和经验,我不能不取消和摈弃这个意见。对人类理性中这些重重矛盾和缺陷的强烈观点深深地影响了我,刺激了我的头脑,因此我准备抛弃一切信仰和推理,甚至无法把任何意见看作比其他意见较为可靠或更为可能一些。我在什么地方,我是什么样的人,我由什么原因获得我的存在,我将来会返回到什么状态,我应该追求谁的恩惠,惧怕谁的愤怒,四周有什么存在物环绕着我,我对谁有任何影响,或者说,谁对我有任何影响,我被所有这类问题迷惑了,开始想像自己处于最可怜的情况中,四围漆黑一团,我完全被剥夺了每一个肢体和每一种官能的运用能力。
最幸运的是,理性虽然不能驱散这些疑云,可是自然本身却足以达到那个目的,把我的哲学的忧郁症和昏迷治愈了,或者是通过松散这种心灵倾向,或者是通过某种事务和我的感官的生动印象,消灭了所有这些幻想。我就餐,我玩双六,我谈话,并和我的朋友们谈笑;在经过三、四个钟头的娱乐以后,我再返回来看这一类思辨时,就觉得这些思辨那样冷酷、牵强、可笑,因而发现自己无心再继续进行这类思辨了。
因此,我在这里发现自己绝对而必然地决心要生活、谈话、行动,正如日常生活中的其他人们一样。不过我这种自然的倾向、以及我的精力和情感的趋向,虽然使我回到对世人的一般原理的懒散的信仰,可是我觉得先前的那种心情仍然存留着,以致我准备把我的全部书籍和论文都扔到火里,决心不再为了推理和哲学而放弃人生的快乐。现在怒气笼罩着我,使我发生了这些感想。如果服从我的感官和知性,那末我就会、而且也必然顺从自然的倾向:在这样的盲目服从中我就赤裸裸地表明了我的怀疑主义的心情和原则。不过我是否因此就必须竭力反抗使我懒散和行乐的自然倾向呢,我是否必须在某种程度上断绝那样愉快的人和人之间的交往,而且我必须绞尽脑汁去从事玄思和诡辩呢,虽然在同时对于那样一种辛苦的勤劳究竟是否合理,我也不能得到解答,而且又没有借此达到真理和确实性的任何相当大的希望。我有什么义务非把时间这样浪费不可呢,这样做能够达到什么目的,能够服务于人类的利益、还是我私人的利益呢?不能。正像进行推理或信仰任何事物的一切人都一定是傻瓜那样,如果我一定要做傻瓜的话,那末我的傻气至少要是自然的和愉快的。如果我反抗我的倾向,我也得有反抗的正当理由;我不愿再被导入前面所遭遇到的凄凉的寂境和险恶的路途中去流浪了。
这些就是我的愤怒和懒散的情绪:的确,我必须承认,哲学对这些情绪丝毫提不出什么反对的理由,哲学的胜利的希望只能寄托在愉快的心情的再现,而不能寄托在理性和信念的力量。在人生一切事务中,我们仍然应当保存我们的怀疑主义。如果我们相信,火能生暖,水能提神,那只是因为我们如果作其他的想法,我们就会吃大亏的。如果我们是哲学家的话,那末我们的哲学只应该是根据于怀疑主义的原则,并且是由于我们感觉到一种喜爱从事哲学思想的倾向。不论什么地方理性如果是生动活泼,并与某种倾向混合起来,我们就应当加以同意。理性如果不是这种情形,它便永远不能有影响我们的任何权利。
因此,当我倦于娱乐和交游,而在我的房间中或在河边独自散步时恣意沉思,这时我又感到自己的心灵集中内向,自然地倾向于把我的观点转到我在读书和谈话过程中所遇到的争论得很多的所有那些题材。对于道德上的善恶的原则,对于政府的本:性和基础,对于推动和支配我的那些情感和倾向的原因,我都不禁有一种乐意加以认识的好奇心。我如果不知道我是根据了什么原则,赞许一个对象,而不赞许另一个对象,称一种东西为美,称另一种东西为丑,判断其真实和虚妄,理性和愚蠢:那么我思想起来便觉得不安。现在的学术界在这种种方面都是处于可怜的无知状态,我对此很感关切。我感觉自己雄心勃勃,要想对于人类的教导有所贡献,并借我的发明和发现获得声名。这些感想在我现在的心情中自然而然地涌现起来,我如果转到其他事情或娱乐上去,借以驱除这些感想,那么我觉得就快乐而论我将有所损失。这就是我的哲学的起源。
但是,即使假设这种好奇心和雄心不至于把我带到日常生活范围以外的思辨中去,可是由于我的弱点,我也必然会被导入这一类的探讨之中。确实,迷信在其体系和假设方面,比起哲学来要大胆得多。哲学对于有形世界中出现的种种现象满足于指出它们的新的原因和原则,而迷信却开辟了自己的世界,给我们呈现出完全新的景象,存在物和对象。人类的心灵既然几乎是不可能像动物的心灵一样,停止在构成日常交际和行动的题材的那个狭隘的对象范围以内,所以我们就只应当慎重考虑如何选择我们的向导,并应当选择最稳妥、最惬意的向导。在这一方面,我要大胆地推荐哲学,而且毫不犹豫地选取哲学,舍弃各种各样的迷信。因为迷信既是自然而顺利地由人类的通俗意见发生的,所以就更加有力地把握住人心,而且往往能够搅乱我们对生活和行动的安排。哲学则与此相反,它如果是正确的话,那么就只能以温和与适中的意见提供于我们;如果是虚假而狂妄的话,那末它的意见也只是冷静的、一般的思辨的对象,很少可以达到打断我们自然倾向进程的程度。哲学家中间,只有犬儒学派是一个离奇的例子,只有他们曾由纯粹哲学的推理陷入了极度狂妄的行为,正像世界上曾有的任何侩侣或托钵侩一样。一般说来,宗教中的错误是危险的;哲学中的错误则仅仅是可笑而已。
我也知道,具有这种心理上的优点和心理上的弱点的两类人将包括不了所有的人类,尤其在英国,有许多正直的先生们因为经常从事家庭琐务,或是以通常的消遣自娱,他们的思想很少超出每日呈现于其感官前的那些对象之外。的确,这一类人,我并不想把他们造成哲学家,我也不希望他们成为这些研究中的同道,或这些发现的听众。他们还是留在他们现在的情况中比较好;我不想把他们锻炼成哲学家,我只希望我们能够把这种粗泥土的混合物分一分给我们各派体系的奠基人,因为这正是他们通常所最需要的一种成分,可以缓和组成他们的那些烈焰般的分子。当一种热烈的想像被允许进入了哲学,当各种假设只因为是动人听闻和称心合意而被采纳时,那末我们便永不能有任何稳定的原则,也永不能有任何符合于平常的实践和经验的意见。但是如果这些假设一旦消除去了,那末我们就可以希望建立一个体系或一套意见,这个体系即使不是真实的(因为这一点或许是超过了我们的希望),至少也会使心灵感到满意,而经得起最苛刻批评的考察。如果我们想到,这些间题成为探讨和推理的题材,为时向短,那末我们便不会因为人世间许多空想体系的倏生倏灭,而对达到这个目的表示绝望了。在两千年的时间中,曾经屡次有那样长期的中断,又经过那样大的挫折,所以这段历史只是一段短暂的时间,不可能使科学达到相当完善的程度;也许我们还处在世界的过早的时期,难以发现任何可以经得起最后世代人类的考察的原则。就我而论,我的惟一希望只是:在某些点上使哲学家们的思辨转到另一个方向上去,并向他们比较清楚地指出他们惟一能够希望对之得到证信和信念的那些题目,借此我可以对促进人类知识稍有贡献。人性研究是关于人的惟一科学,可是一向却最被人忽视。我如果能使这门科学稍为流行一些,就心满意足了。这一点希望平息了有时候控制着我的怒气,又把我的心情从有时候控制着我的懒散状态中振奋起来。读者如果觉得自己处于同样轻松的心情,请他随着我进入我后面的思辨中。如果不是这样,那么就请他顺从自己的爱好,等待勤奋精神和高兴心情的再度来临。一个人如果这样轻松愉快地研究哲学,比起另一个感觉自己爱好哲学,而同时却充满了疑虑和犹豫以至完全排斥哲学的人,他的行为就更符合于地道的怀疑主义。一个地道的怀疑主义者,不但怀疑他的哲学的信念,也怀疑他的哲学的怀疑;不论由于怀疑或信念,他都从来不会摈弃他可能自然享到的天真的快乐。
虽然我们有怀疑主义的原则,我们还是不但应当一般地纵容那种爱好从事于最细致的哲学研究的倾向,而且还应当顺从那种使我们在某些特殊点上(依据我们在特殊时刻观察这些特殊点的那些观点)表示肯定而坚决的倾向。我们比较容易制止自己,不去进行一切考察和探讨,而不容易制止自己那样一种自然的倾向,并防止由于精确和详细地观察一个对象总是会发生的那种信念。在这样一种场合下,我们不但容易忘掉我们的怀疑主义,甚至也容易忘掉我们的谦逊,而应用这一类的词语,如显然,确实,不可否认的;我们对于公众如果存着适当的敬意,或许就应当避免这类词语。我也可能曾经照着别人的榜样陷于这种错误之中;不过在这里,我要申请大家不要再提出在这一方面所可以提出的任何驳斥,我在这里声明,这一类词语是由我对于对象的现前观点所逼出来的,并不意味着独断的精神,也不意味着对于我自己的判断的自负的看法;我很知道这一类意见是不适合于任何人的,而对于一个怀疑主义者则更不适合。
第二卷 论情感 第一章 论骄傲与谦卑

当你能够感觉你愿意感觉的东西,能够说出你所感觉到的东西的时候,这是非常幸福的时候。
塔西陀

第一节 题目的划分
正像心灵的一切知觉可以分为印象和观念一样,印象也可以有另外一种分类,即分为原始的和次生的两种。这种印象分类法,也就是我在前面把印象分为感觉印象和反省印象时所用的那种分类法。所谓原始印象或感觉印象。就是不经任何先前的知觉,而由身体的组织、精力、或由对象接触外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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