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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

夫贵妻荣只是传说_派派小说-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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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此,裘世达脸上的笑容又重新涌上:“说的也是,难得出门,既你家奶奶许了你,就在这里多坐一时也无妨。”
  见他说的恳切,香叶的心又软了,当日自己被卖,却也知道这事怪不得裘世达身上,张妈妈那等厉害,姑娘对她言听计从,不是听说的姑娘和姑爷也和离了?不定就是张妈妈在背后挑唆着小姐做的。
  想到这里,香叶的脚往裘世达那边挪一挪,腿也弯一弯打算行礼,早被裘世达一把搀住:“香叶,当日你服侍我那么尽心,当时偏生我又救不得你,实在是。”
  说着就挤两滴泪出来,香叶更加心软,忙道:“说来也是奴婢命薄,怪不得姑爷头上。”裘世达长叹一声:“罢了,今日还说那些别的什么话,就往小店一叙。”
  香叶随他进了店里,见香叶手里还是紧紧握住那包糖不放,裘世达吩咐伙计倒茶来,笑问道:“你家奶奶却是哪位?怎么爱吃这七文钱一包的桂花糖?”
  香叶把东西放下,握着茶笑道:“这奶奶姑爷还识得,她就是当日楚氏,桂花糖到处都有,她偏要到这邻县大街上这家店来买,说只有这家店的糖才好。”
  楚氏?桃姑,这事情也真巧,怎么香叶就到了桃姑身边?买的是桂花糖,电光火石之间,裘世达猛然想起当日初出来做生意时,那年过年,身上只有十文钱,没法置办年货,只得买了这七文钱一包的桂花糖回去。
  桃姑接着,那欢天喜地的样子,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这糖粘牙,难道说是?裘世达的眼不由亮了,桃姑对自己果然还有情意,这么多年,还记得桂花糖的味道,他的心乱跳几下,香叶已经喝完茶站起笑道:“奴婢这就告辞。”
  裘世达已经打好主意,笑道:“香叶,你在桃姑身边服侍,可要尽心。”这话说的没头没脑,香叶只是应了就拿起那包糖走了,裘世达看着她上了车,真是天助,竟把香叶送到自己面前来。
  裘世达顿感神清气爽,笑着走向后,确是该赁处宅子来住着,不然不像话。
  香叶回到桃姑那里,已经有喜娘来帮忙了,围着桃姑只赞她长的好,有福气,桃姑听着这睁眼说瞎话的话,差点笑破肚皮却也由她们说去,香叶进来行礼,接着把糖送上,桃姑打开拿出一块,咬了一点赞道:“你的差事做的不错。”
  香叶脸微红一红:“谢奶奶。”桃姑低头看看盖头上绣的鸳鸯,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今日去时,可遇到什么人?”香叶的眼陡然睁大,难道说奶奶的确还念着姑爷?不然怎么会问这个?
  想一想香叶方道:“不过遇到旧主人罢了。”说着盯着桃姑看,见桃姑脸上似乎有叹息之色,只一闪就不见,挥袖示意她下去。
  见香叶的事完了,两个喜娘这才又重新上前,笑着问道:“这姐姐长的也真漂亮,有旧主人,想是被主母不容。”桃姑淡淡一笑:“她原本就是县里江家的丫鬟,陪江姑娘出嫁的。”
  哦,原来如此,听到这个,一个正在梳头的喜娘道:“江家姑娘?听说不是和离了吗?江家现在正在重新给她择婿,虽说嫁过一遭,腰里还有三四千银子,再嫁也不是难事,只是不知道她那个女婿,过什么日子。”
  讲起这些,是人都感兴趣的,另一个喜娘接口道:“就是,听的还是个穷汉,也不知什么蒙了心,偏要和离,这一和离,一文钱都捞不到,只怕要去喝西北风。”
  桃姑听着她们议论,看着镜中自己慢慢变的明艳的脸,那块咬了一口的桂花糖已被扔掉,喝西北风?迟早的事情。
  二月初六,大吉,午时一顶彩轿到了桃姑门前,吹吹打打,百子炮在门前炸响,两个喜娘扶着桃姑上了轿。四人抬的彩轿,陈家私用的小十番,彩轿之后跟着四乘小轿,懂行的人都知道那是新娘的陪嫁下人,之后才是一抬抬的嫁妆。
  那些嫁妆一概结着红缎,蒙着红绸,有人已经啧啧赞叹:“从来只有姑娘家出门才这么大排场,没想到一个再嫁之女也能如此排场。”
  有人哼了一声:“又不是寡妇再嫁,自然可以排场些。”议论纷纷的人中自然不知道旁边站着裘世达,他双手紧握成拳,今日这样风光出嫁,到时定要卷够陈家的钱回来。
  一乘小轿里,香叶掀起一角往外看,正好见到裘世达,不由微微一愣放下轿帘,脸有些红了,裘世达见到她,却是另一种心肠,有了香叶,事情就好办多了。
  陈家今日大开中门,红地毡一直铺到门口,新娘下轿,讲究的是脚不沾灰,陈家大富,陈知隆又有心夸耀,那地毡竟是从门口一直铺到行礼的堂前。
  有人把一截红绸递进轿来,桃姑接住,从此后就此执手,再无旁骛,下轿,一路随着红绸那一头的人走,桃姑只觉得心开始从平静无波到慢慢跳的快速,原来并不是只有头一次出嫁的人才会那等迫切。
  到了堂前站定时候,桃姑已经觉得自己的脸是火辣辣一片,从盖头下低头望下去,只能望到陈知隆的脚,能看到他随着别人的号令下跪起身。
  一圈礼行完,被送到洞房,揭开盖头,桃姑的眼对上了陈知隆的,看见是她,陈知隆似乎松了口气的样子,房里除了他们还有伺候的人,桃姑不忍取笑他,只是接过了合卺杯,喝过合卺酒,从此后就是陈家妇,再不得反悔。
  喜娘们念的吉利话桃姑也没听进去,左不过就是那些套子,重要的是身边这个人,悄悄的,陈知隆的手握住了桃姑的手,焦虑了两个来月,心上人终于嫁了进来,从此后再不须受相思煎熬,旁人啰嗦。
  饮过酒,撒过帐,坐过床,喜娘笑道:“还请新郎出去外面陪了客人,新娘子有小的们在陪。”陈知隆只是嗯了一声,眼没有离开桃姑的脸,似乎有些舍不得放开握住的手,小声的道:“我去去再来。”
  虽然嫁过了一遭,可桃姑的脸还是热了,看着他的背影离去,喜娘上前笑道:“瞧爷和奶奶这恩爱劲,直是让人羡慕。”
  恩爱,桃姑觉得心头又是一甜,堂堂正正的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竟这般甜蜜。

  新婚

  桃姑觉得有些气闷,却不舍得直起身来,这一夜几乎没有睡着,只是望着帐外不停跳跃的蜡烛,听着枕边人传来的呼吸,却半点不觉得疲累。这样宁静美好的日子,以前只在书上看过,戏文里听过,谁知道竟会轮到自己?
  一只手捏上她的肩膀,接着是陈知隆含糊不清的声音:“天亮了吧?”是亮了,透过层层帐幔,都能看到外面的光透进来,帐内还是混沌一片。
  桃姑转身,对上的是陈知隆的眼,眼神清明,神采奕奕,看不出劳累了那么几日,桃姑不由伸手摸上他的眼,取笑道:“昨日你揭开盖头时候,是不是怕有人调了包?”
  陈知隆的下巴靠到了她的颈窝,语气有些含糊:“我真怕。”没想到无所不能的他也有怕的时候,桃姑刚想取笑他一句,心底却柔情泛起,手轻柔的摸着他的脸:“别怕,我在这里,从此后再不分开。”
  再不分开?陈知隆笑了,把她抱紧一些,帐内的气氛渐渐又变的迷离,有人轻轻推开门,但没走进来,只是扬声问道:“大爷大奶奶该起了,二爷二奶奶已经遣人来过,说族里的长辈们都过来了。”
  陈知隆直起身子,用一支手掀起帐子:“知道了,进来伺候吧。”说着把脸转向桃姑:“在家天明既起,没有在外面自在。”桃姑对他微微一笑,丫鬟已经走了进来,却没掀开帐子。
  陈知隆和桃姑着了里衣这才推被起来,鱼贯而入的四个丫鬟两个伺候桃姑,两个服侍陈知隆,动作整齐有序,桃姑不见绿岚,不由问道:“怎么不见绿岚?”
  一个年纪稍大点的丫鬟忙道:“绿岚年纪还轻,二奶奶的意思,前些日子去伺候奶奶不过是权宜之计,今日奶奶过了门,就挑奴婢们来近身服侍。”
  陈知隆张着双手由丫鬟们给自己整衣,听到这话,皱一皱眉道:“你奶奶既已用惯了绿岚,依旧还是由她服侍。”丫鬟听了应是,门口站着的婆子听到陈知隆这样说,往外叫了一声,绿岚就走了进来。
  原来她还在外面,只是不能进来罢了,看见她眼圈似乎有些红,想来心里还是觉得委屈的,这深宅大院的,事情定比自己当日在裘家时候多,可是想那么多做什么,自己过不了几月就和陈知隆出海远行,别人要争,由他们去争。
  想到这里,桃姑抬头看陈知隆一眼,陈知隆也正好在看着她,两人相对一笑,自是无尽的柔情蜜意。
  正在服侍的丫鬟们看见,心都凉了半截,一时梳洗完毕,用了早饭,这才往前面来。在屋里还不觉得,出了门才见日头都已升了三丈高了,今日委实是起晚了些。
  到了前面大厅,陈二爷陈二奶奶都迎了出来,陈二爷想是在家养尊处优,和陈知隆相比,身材要肥胖些,唇边留有一撮小胡子,瞧见他,桃姑顿时想起当日初来陈家时候,若不是陈二爷多了句嘴,自己今日也不会如此。
  陈二奶奶衣着打扮,首饰妆容,桃姑倒觉得从前见过一样,只是当日自己虽在陈家住了几日,内眷是没见过的,怎么有熟识之感?
  陈二奶奶见桃姑望向自己,微微一笑道:“恕做小婶的说一句放肆的话,进陈家这么多年,可盼到有个妯娌来了。”她这一说话桃姑倒想起来了,她的动作举止都和林大奶奶有些像,不是说长的像,而是那种似乎是一个人教出来的对人对事的处置。
  厅上已经坐了几个族里的长辈,陈家父母早已去世,上座放的不过是他们两人的灵位。
  夫妻双双跪下参拜过了灵位之后,才依次给那么长辈们行礼敬茶,因是不太亲的,鞋袜都免了。
  头一个就是三叔公,他接过茶却没有喝,只是笑道:“瞧这侄孙媳妇举止,任是谁也想不到会不认哥嫂。”
  桃姑没想到新婚头一日就被这人刁难,陈知隆眼神一变,三叔公已经喝了一口茶,从袖子里取出一个荷包:“三叔公人老了,就是爱说点胡话,莫怪莫怪。”
  他这样说,陈知隆也难发火,只是暗暗的握了下桃姑的手以示安抚,桃姑微微一笑,谢过三叔公接过荷包。
  三叔公见桃姑面上神色连变都没变,眉紧紧皱起来,这个女子,原先不是说的是个普通村妇?瞧她那大嫂,那前夫那样也出不了什么聪明人,怎么全不一样?
  接下来的长辈们倒是一来没有三叔公辈分高,二来也不像三叔公想的那么多,顺顺利利敬过茶,给过礼,已经预备下酒席,长辈们就由陈氏兄弟陪着在外面喝酒。
  里面摆下一桌,陈二奶奶和两个族里的妯娌陪着桃姑享用,陈二奶奶不光人看起来和气,相处起来也是如此,说话时时带笑,照顾人唯恐不周到,那两个妯娌不过偶尔帮衬一句而已。
  只是桃姑看着那两个妯娌偶尔看了自己又看向陈二奶奶之后会对视而笑,心里已经明白,陈二奶奶嫁到陈家十多年,也是当家作主,生儿育女,后院里面坤道独断,陈家兄弟又没分家,现在自己嫁了进来,只怕族里多的是有人想瞧笑话的。
  想到这里,桃姑微微一笑,她们爱争的抢的,自己全不稀罕,那些事,就由那些爱争抢看人笑话的人烦恼,自己日后和陈知隆两人海阔天空,理这些做甚?
  陈二奶奶又倒了一巡酒,被称做三嫂的人拉着她坐下:“二婶总是这么劳碌,现在大婶进了门,可以分分二婶的辛劳了。”
  另一个五弟妹也笑了:“三嫂说的是,二嫂盼了十几年的大嫂进了门,以后二嫂大不必这么辛苦。”
  这话说的陈二奶奶的脸变了变色,又怕心事被人瞧出来,毕竟谁家都是长子当家,心里不由有些恨自己丈夫没在公公去时就提议分家,刚要张口说话桃姑已经笑道:“三嫂说的实在羞惭我也,家里的事全仗着二婶能干,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又怎能替二婶分忧?”
  这番话说的三嫂有些急了,她本以为能被人休了,又出海的女子搭上陈知隆定是极有手段的,谁知却是这样的?
  桃姑说完已经斟了杯酒递给陈二奶奶:“这杯酒还要多谢二婶操办婚事,二来家里事体,我也不懂,还要二婶休嫌我偷懒,不肯帮忙。”
  这话让陈二奶奶放了心,况且又是当着众人的面说的,反悔也不成,忙笑吟吟站起接过酒:“大嫂说什么呢?做弟妹的,这样事体本该帮忙,况且大嫂为长,难道我还要越过大嫂不成?”
  几番谦和,桃姑终是不肯吐口说出要协助管家的话,妯娌两个亲亲热热,倒让那两个想瞧热闹的没了可瞧的,只得也从旁说几句冠冕话,桃姑肚内冷笑,只是不语。
  桃姑酒量不好,饮了几杯陈二奶奶见她面上飞红,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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