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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飞龙奇缘-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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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鸿翊正想接着问,门外传来一阵喧哗。他好奇心起,打开门向外看。
  几个辽人和几个汉人正在吵架,鸿翊仔细听,倒也听出个大概:辽人投宿时已没有空房,他们要把宋人赶出去。鸿翊皱起眉头,走出门外,对辽人说:“你们也太不讲理了吧!人家先来的,你们凭什么赶人家?”
  “理?在这里,老子就是理,你知道老子是谁吗?”领头一人气势汹汹的说。
  鸿翊一脸笑:“你都不知道你老子是谁,我又怎么会知道?痴呆。”
  “你说老子痴呆?”
  “有人捡钱,还有人捡骂,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鸿翊在一边冷嘲热讽。
  领头人终于按耐不住冲上前去,鸿翊三拳两脚就把他打倒,余下人一拥而上,也很快倒地。鸿翊拍拍手,对屋里喊:“雁雪,收拾这种人的时候,我的工夫还不错吧!”
  领头人勉强爬起,一边向外跑一边说:“我爹是县令,你等着,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店中伙计吓得浑身发抖,看着鸿翊,生怕他走了领头之人拿店里出气。几个汉人来向鸿翊道谢,鸿翊道:“罢了。汉人在辽饱受欺辱,在下身为辽人,实在羞愧。”
  卖药的那个伙计站在门口,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愣愣站着。鸿翊把他买的衣服拿过来,大声道:“还不快点去煎药!”
  鸿翊拿着干净衣服进屋,找来一条毛巾,在床边发愣。雁雪脸上一红:“皇上,你把衣服放那里吧。我自己换就行了。”
  鸿翊背过身去,用最快的速度自己换了衣服,闭上眼睛瞪雁雪换好。他很努力的控制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但是脑中不自禁浮现绮丽的想象。他暗中骂着自己,自己本来以超强的定力而自傲,在宫中这么多年从未有过控制不了自己欲望的时候,怎么面对雁雪,却像是十岁出头不解人事的少年。
  也许,因为心境是不同的。自己一向不重情欲,临幸妃子也是几日甚至十几日一次,因为不想与自己不喜欢的人有太亲密的接触。对这方面,自己算是满有洁癖的。即使当初还算喜欢那个汉女,破例经常宠幸她,也是能够保持清醒。而雁雪入宫以后自己几乎每日都睡在霁雪阁,虽然说的光明磊落,其实每天晚上几乎都在挣扎中度过。因为自己爱她,想拥有她的心自是不同于单纯为了纡解欲望的发泄。但也是因为爱她,转而有一种敬畏的心理,怕她游离的心,会把一切都当成是交易。所以,即使希望把她抱在怀中,给她一切,让她永远不离开自己,却还是希望能在她动心的情况下拥有她。
  只是苦了自己啊,像现在这样听着衣服淅淅落落的声音,真的是一种煎熬。
  “客官,药煎好了,我给您送进来?”小二在门外说道。
  “你快送进来……不对!你站在门口,不要开门!我出去拿……等等,你放在门口吧。”鸿翊想起雁雪在换衣服,床还是正对着门口的,急忙改口。
  雁雪扑哧一声笑了:“我换完衣服了,送进来吧!”
  小二第一次看到雁雪时就愣了半天,这次又呆呆盯着她。鸿翊道:“这没你的事了,出去吧!”他坐到床边,亲自给雁雪喂药。
  鸿翊身为九五之尊,什么时候给别人喂过药?他小心的舀起一勺药,放到嘴边吹凉,再小心翼翼的送到雁雪嘴边。雁雪轻轻张开嘴,颇为笨拙的喝着,药水溢出了勺子。鸿翊不仅笑道:“药都洒出来了,你喝东西怎么这么笨啊?没让人喂过吗?”
  雁雪苍白的脸被水汽蒸出了一些红晕,使她看起来没有平时的冷淡坚强,反而显得脆弱无依,她答道:“没有人喂过我吃药,十几年来,从没有人照顾过我。”
  鸿翊心生怜意,不知为何,对这个完美无缺,无论何时都坚强无比的雁雪,他的愿望是去保护她。当然也许不是身体上的保护,而是精神上的。雁雪十余年的生命中从来没有快乐过,她为了龙族奉献了所有,鸿翊希望自己能打开她的心防,让她真正的快乐起来。
  门外一阵喧哗,鸿翊笑道:“找麻烦的来了。”雁雪抓住他衣襟:“让他们把我们抓起来好了。”
  鸿翊笑道:“朕也这么想。只是你这么虚弱,最好是能坐轿,朕叫他们县令奚满来接咱们吧。”
  门被打开,几名官兵闯进来。鸿翊好整以暇的说:“叫奚满来见我。”
  “大胆!竟敢直呼县令大人名字!”官兵显是目中无人惯了,问也不问就将二人绑起,推到店外。鸿以本来还在对雁雪做鬼脸,一到外面可乐了:“不错啊,竟然派了囚车,这下就没问题了。”
  县令府中,公堂之上灯火通明。
  “大胆刁民!看了本县竟不下跪!”县令奚满喝道。
  鸿翊对雁雪笑道:“这个奚满不是老年痴呆,就是眼睛有毛病,朝中无人啊!”
  奚满一拍惊堂木:“放肆,给我拖下去……”忽然看清鸿翊的脸,连滚带爬从堂上下来,伏倒磕头:“臣奚满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奚族为八部之一,奚满官职虽小却也见过鸿翊。
  鸿翊沉着脸:“你可知罪?”
  奚满面如土色,满头大汗:“臣知罪,请皇上发落。”
  “朕微服私访,却被你子败了兴致。有子若此,你平日有多强横可想而知。朕要肃清贪吏,定以你为首!”
  奚满连连磕头,鸿翊道:“既然你已经‘请’朕过来,朕今晚就在此歇息,你不会不同意吧?”
  奚满忙说:“此乃臣之荣幸。”吩咐下人去准备房间。
  二人被引至客房,只见屋中华丽非凡。鸿翊皱眉,雁雪道:“此人寡智无谋,但为人奸猾,不可不防。”
  鸿翊冷笑一声:“难道他还敢轼君不成?”脸色忽然一变:“他好像是驭风的人,搞不好真的会……”
  雁雪道:“皇上,你去门外叫两个人过来,别让其他人看到。”
  鸿翊依言照办,雁雪点了那两人的穴道,和他们交换了衣服。然后让鸿翊抱着自己偷偷溜出客房,两人躲在公堂屏风之后。
  二人刚躲好,客房内火起。鸿翊冷笑:“朕要将他抄家灭族!”
  堂上传来声音:“三王爷,臣已将皇上留宿的屋子烧掉了,龙妃身负重伤,他二人必死无疑。”
  驭风道:“那你可立了大功,待我当上皇帝,一定好好……”他忽然拔出剑,正刺奚满心脏,奚满一声未吭满面惊恐倒下,驭风续道,“追封你。”
  他一阵冷笑:“一点脑子都没有的家伙,轼君之罪就交给你担负了。”转身离去,吩咐手下把守县令府门,继续放火将县衙烧尽,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鸿翊与雁雪相视而笑:“总不会逃到这里还要死吧?”雁雪忽道:“刚才我好像看到花园中有条小河。”
  鸿翊立刻领悟:“我背你,你指路。”
  二人跳入水中,鸿翊抱着雁雪,雁雪的脸被火映得通红,她笑道:“正好我很冷,三王爷这是替我生火呢!”鸿翊闻言将雁雪抱得更紧,感觉她全身在发抖,心下不知有多怜惜,将自己的臂紧紧环住她后背,希望能把自己的温度传给她。他四下望去,找到两根苇草,递给雁雪一根:“一会儿他们一定会着活口,到时你与朕就潜下水底,用这个呼吸。”
  雁雪嫣然一笑:“这大概是皇上小时与人玩耍用的花招。”
  鸿翊忽然脸色黯然:“朕小时常用它来唬驭风,他一直想不通朕怎能在水中呆那么长时间。”
  二人潜下水底有半盏茶时间,雁雪仔细听了听:“上面没有人了,上去吧!”
  两人上岸,走出县衙。此时离黎明还有一段时间,但余火未尽,看得还很清楚。有几匹惊马在附近疾驰。鸿翊看准一匹,跑过去翻身上马。
  马感到有人上去,一惊更甚。鸿翊按辔控马,经过雁雪身边探下身去把雁雪抱上马。
  鸿翊紧紧抱着雁雪,另一只手握住缰绳。忽然眼前出现一个身影:耶律驭风!
  雁学在鸿翊身边轻道:“没事,他挡不住我们。”从怀中摸出一个东西放在手中。
  耶律驭风停在原地,右手一抬,不知什么东西直向二人射来。雁雪伸手接下,只听驭风声音传来:“我终于知道你是怎么能躲到水里那么久的了。”
  雁雪摊开手,手心中竟是一枝芦苇!
  此时马已跑远,雁雪回视鸿翊,轻轻一笑:“皇上,看来三王爷对你,绝不简单是恨意。爱深恨切啊!”
  鸿翊俊面一红:“别这么说,听着怪怪的。”
  雁雪道:“我没说错吧?”
  鸿翊按着眉心,道:“也许。小时我们一起玩耍,感情很好。在驭风眼中,朕一直是他崇拜的大哥,无欲无求,也不与他争太子之位。直到父皇封朕为太子的时候他才明白朕的‘不争’只是另一种形式的‘争’,朕不是不想当太子,只是装出一副谦逊的样子,以博得父皇的赏识。从此他便对朕恨之入骨。”
  雁雪静默一会儿,道:“因为你骗了他,他无法忍受被最相信的人背叛。在他心中,你是最重要的。”
  鸿翊无语,二人一骑就这样跑向上京。
  到皇宫时天已大亮,鸿翊自知已过上朝时间,麒生必会以“皇上染病”为由罢朝。他想起韩道开,不仅暗叹一声。韩道开多历磨难,虽常逆来顺受,却练出一身傲气。希望他不会因此次罢朝挥袖而走才好。
  鸿翊与雁雪从侧门回到宫中,二人不欲张扬,沿小径摸回霁雪阁。一进屋,二人都愣住了。屋中不仅有龙环、麒生和群立,甚至连从不在霁雪阁附近出现的曲寒也在。人人面色凝重,见鸿翊连忙拜倒。
  鸿翊暗自心惊,将雁雪交给龙环,让她扶雁雪到内屋更衣躺下,问:“是茗雯出了什么事吗?”
  几人惊讶的看着他,鸿翊道:“朕是猜到的,连曲寒都在却没有茗雯,未免有些不寻常。”
  麒生道:“皇兄,你先换一身衣服再出来说话,小心着凉。”
  鸿翊近另一间屋子更衣,然后出来询问。
  麒生面色凝重的说:“茗雯被人劫走了!”
  鸿翊、麒生、群立和曲寒来到雁雪屋中,鸿翊坐在雁雪床边,其余人散坐。鸿翊道:“曲寒,你先说说事情经过。”
  曲寒答道:“是。昨日早晨皇上下朝不久,臣发现有人影在一处屋檐掠过,臣连忙追去,但此人轻功甚高,一时追不上。臣想宫中有龙妃在一定不会出事,就一边追踪一边布置侍卫,远远看到那人闯进了弘庆殿。臣大惊追去却已晚了一步,那人点了公主的穴道挟持公主。臣等不敢妄动,唯有任那人离去。那人出宫后臣派人追踪,但那人轻功实在太高,又一直青巾覆面,臣无法查知此人去处及公主下落,臣惭愧,但臣实不知武林中还有如此一号人物,唯有请龙妃指点。”
  雁雪神色一变:“此人是不是很矮,轻功虽高武功却一般,声音高亢响亮,听来不过二十余岁?”
  曲寒道:“正是。龙妃知道此人?”
  雁雪环视屋中诸人,道:“各位不必担心,雁雪向各位保证,最迟今晚,那人定会将公主完好无损的送回宫中。若不是雁雪实在无力奔波,今天白天就可以接公主回来。”
  鸿翊问道:“你认识那人?”
  雁雪一笑:“他是我师兄,此次闯宫,怕是为我而来。只是刚好我不在,他怕被人抓到我脱不了干系,于是大胆劫走公主,望皇上恕罪。”
  “师兄?”鸿翊问,“你的武功不是学自于天吗?”
  “同为天授,他大雁雪七岁,是为师兄。”
  “噢,”鸿翊点头,“那他叫什么?”
  “……”雁雪略一迟疑,眼光扫视一周,道:“杨承文!”
  “杨承文?”茗雯看着眼前这个将自己劫出宫、身高几乎与自己平齐的“侏儒”——尽管很英俊——叫了出来,她想起刚才看到奏章中的纸条,道:“你不会就是那个威震边关的宋将杨益吧?不可能,只是重名对吧?”
  杨承文浓眉一挑,他虽为宋人,长相也是俊秀一类,神态却豪放一如辽人,答道:“我就是杨益,有什么不对吗?”
  “好大的胆子!”茗雯沉下脸,“身为宋将竟敢入契丹闯辽宫,还劫持本公主,你是不是活够了?”
  “哦,原来你是公主啊!我说他们怎么不敢追过来呢!我可不是为了劫你闯宫的。”承文笑着答道,问:“你认识龙雁雪吗?听说你哥封她为妃,是吗?”
  “龙姐姐?”茗雯叫了出来,“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杨承文侧脸凝思片刻,道:“该算师徒吧,但她不肯让我叫她师父,只好算师兄妹了。我们的关系有点复杂,说不清楚。”
  茗雯敌意立消,笑道:“我皇兄很宠龙姐姐的,龙姐姐母亲病危还是他陪龙姐姐去的。”
  “雁雪的母亲?”承文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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