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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

智圣东方朔第2卷-第75节

小说: 智圣东方朔第2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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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青说:“那好,你穿上便装,不动声色地走一走。对了,最好跟你干爹一快,出去走走!”
    霍去病一身便装,和辛苦子一道,向辛苦子家中走来。
    霍去病心有余悸地说:“辛苦子,要是干爹骂我,你可要拦住啊!”
    辛苦子却说:“你就放心吧,我爹对你,比对我还好呢!”
    两个时辰以后,他们二人拥着老爹东方朔,来到长安市郊。三人都是布衣,只有东方朔,骑着驴,霍去病和辛苦子二人,徒步跟着走。郊野不仅风光很美,许多事情都让这两个出宫入府的年轻人感到新鲜。
    霍去病说:“干爹,我都好几年没这么走路了。”
    东方朔答道:“是啊,你在高头大马上,可看不到那么多的东西!”
    这时突然有一辆军车,横冲过来。三人急忙躲避,搞得满身尘土。车上的人哈哈大笑,扬长而去。霍去病刚要发怒,东方朔劝阻住他,继续前行。
    他们来到一片小店集中之地。两个头带羽毛的军人,在肉摊上拿过狗肉就吃。卖狗肉的中年人跟他要钱,他拔出剑来。中年人急急跪下求饶。
    霍去病怔怔地说:“干爹,没想到这些兵士这么无赖!”
    东方朔不无讥讽:“大司马,这回你服气了吧!”
    霍去病还要为自己开脱:“可是,干爹,刚才冲撞咱们的那辆车,可不是羽林军的啊!”
    东方朔“哼”地一声:“有你们羽林军带头,哪个军的车都敢这么横冲直撞!”
    路边有个摊子,一个拉面的人手中摆弄着一块面团,两手一扯,拉得好长,然后反复拉扯,竟将那面,拉得细细如线,非常均匀,然后向锅中一抛。
    霍去病和辛苦子两个,看得眼直愣。霍去病情不自禁地说:“真够绝的。”
    东方朔笑了起来。他从身后的背囊里,拿出几块竹简,上面有几行字,递给霍去病。
    霍去病一看那竹简上的字,不禁面红耳赤。
    辛苦子说:“爹,前面有家酒馆,我们何不去坐下来看,再吃点东西?”
    东方朔连声叫好。“对,既然出来了,就开开荤!我被你妈管得都不知酒是什么滋味了。再说,反正有大司马请客,对吧,去病。”
    霍去病收拢竹简,晃了晃钱袋,“干爹,你就直管喝吧。”
    三人走进一家酒馆,坐下来。堂倌献茶。霍去病却把那竹简打开,开始念那上面的字:
    干将、莫邪,天下之利剑也,水断鸿雁,陆断牛马;将以补履,曾不如一钱之锥。骐骥、绿耳、飞鸿、骅骝,天下之良马也,将以捕鼠于深宫之中,曾不如跛猫。
    辛苦子问道:“爹,你给去病哥哥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谁让你不爱读书?连这几句话都不明白,就会打打杀杀!”东方朔明里责怪儿子,实则指霍去病。
    霍去病却不愿被旁敲侧击,他忙说:“干爹,你别小看我啦。你这几句话的意思,我全明白。”
    “明白了好,你说出来,让我听听?”
    “您是说,天下第一流的宝剑,能杀水中飞禽,陆上走兽;可要是用它来补鞋子,肯定不如一铢钱就买到的锥子;这下一句说:人间最好的骏马,日行千里,但要叫他到房中去捉老鼠,保管它还不如一只瘸腿的猫。——您的意思是,这世间的人各有其长处,不能因为自己哪一项出人头地,就飘飘然忘乎所以,把天下人都给看扁了。”
    “好小子,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哪!”东方朔颇为吃惊。
    “不瞒干爹,去病这两年有霍光在身边,还真读了一些书。你刚才说的,霍光他老给我念叨呢。”
    “霍光还教你些什么?”
    “这小书虫子,什么书都读。有一次我说,你别读了,你比我的见识强多了!干爹,您猜他怎么说?”
    “这个霍光,他说什么?”
    “他说,比你见识强,那有什么用?什么时候,我能和皇上比一比,再能和东方干爹比一比,那才叫有本事!”
    东方朔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他没有想到,霍光会有如此大的志向。
    跑堂的端进饭菜,东方朔三人打开酒坛子,痛痛快快地喝了起来。刚喝一会儿,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他的怀中还抱着一把琴。
    拿琴人说:“三位老爷,小人给你唱只曲儿助助兴,好不好?”
    东方朔乐了:“唱曲子?好,你唱吧,好听了,老爷给钱,不好听,老爷可是一个子也不给!”
    拿琴人倒是非常自信:“老爷,你听好了!”
    跑堂的又送上一坛酒。三人边喝酒,边听歌。
    拿琴人拨弄两下琴,唱起了司马相如的《凤求凰》。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通遇无所将,何悟今夕升斯堂……。
    东方朔用筷子敲着桌子:“好啦,好啦,别‘升斯堂’啦!这曲子是老爷我的徒弟自编自唱的,你唱的那个酸劲,让老爷的牙都快倒光了!”
    拿琴人大吃一惊:“老爷!原来你是司马才子的老师?”
    东方朔不理他:“辛苦子,给他点钱,让他走!”
    拿琴人却不愿走:“老爷!小人再唱点别的,您老给点拨点拨?”
    东方朔说:“那就唱点里巷小曲吧。”
    “老爷!小人自小在这条巷子里长大,就是会唱里巷歌谣。老爷爱听,我就给您唱!”
    他拿起琴来,弹了两下,唱道:
    孤儿生,孤儿遇生,命独当苦!
    父母在时,乘坚车,驾驷马。
    父母已去,兄嫂令我行贾。
    南到九江,东到齐与鲁。
    腊月来归,不敢自言苦。
    头上多虮虱,面目多尘土。……
    那拿琴人一边唱着,一边流出泪水来。
    东方朔也为之动情:“这是唱你自己的身世吗?”
    拿琴人哽咽地说:“是的,老爷!”
    “你会唱点别人苦的歌吗?
    “老爷,延年可以给你唱出一百首来!”
    他又弹起琴来,唱道:
    出了东门,不想回归。
    来到家门,满心伤悲。
    罐中没有一升米,架上没有可穿衣。
    拔剑要出东门去,舍中病妻牵衣啼。
    他家富贵让他去,贱妾与君共哺糜。
    上有一片青苍天,下有一群黄口儿,哪个的命都要紧。
    凭什么,天下这么大,就没有我们活着的理?
    东方朔大叫:“好!唱得好!来,刚才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老爷!小人叫延年。”
    “那你姓什么?”
    “小人没姓。哥嫂不让小人跟他们姓。”
    东方朔心里不禁怜悯起他来。自己小的时候,也是没了父母的,可是自己幸运得很,有如同父母一般的哥哥嫂嫂。如果哥嫂也将我逐出家门,岂不和这个叫花子一样,沿街乞讨,卖唱为生?想到这儿,他同情地看了延年一眼。
    霍去病却没想这么多,他一边喝酒,一边对辛苦子说:“辛苦子,他跟你一样,光叫名字不叫姓。”
    自称叫延年的拿琴人见东方朔可怜他,便进一步讨好说:“老爷,您要是愿意指点小人,小人就跟您的姓。”
    东方朔笑了:“哈哈!要跟我的姓?你猜老爷我姓什么?猜出来就让你跟我姓!”
    拿琴人自以为聪明:“老爷您姓‘新’!因为我看这位小哥像是你的儿子,刚才我听那位大哥管这小哥叫‘新裤子’!”
    这句话把东方朔乐的,满口的酒全喷了出来。霍去病也笑得前仰后合。
    辛苦子不干了:“你他妈的还叫旧裤衩呢!”
    拿琴人不知所措,只好指了指霍去病:“小爷,是他刚才叫你‘新裤子’的!”
    “小爷我是‘辛苦子’,不是你娘的新裤子!”辛苦子一边骂,一边说。这辛苦子的脑瓜来得也快,“哎——对啦,你不是要随我家的姓吗?对!我是姓辛!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的姓,改叫辛延年,先跟我学好了艺,再让老爷收你,怎么样?”
    拿琴人一听甚为高兴:“小爷,那小人就拜你为师,小人也跟你姓,从今天起,小人就是辛延年了!”说完又向东方朔跪下:“小人辛延年拜见祖爷!”
    东方朔说:“哎呀!你真的跟着辛苦子姓辛啦!”
    拿琴人说:“小人自幼命苦,用辛苦的辛为姓,正是小人的心愿。”
    东方朔也乐了:“好吧!就冲着这一点,就让我儿子先收下你。能不能当他的徒弟,由他来定。”
    拿琴人说:“辛延年谢过老爷,请老爷放心,一定听话!”
    东方朔转过头来问霍去病他们:“去病,辛苦子,你们听了这些歌,觉得怎么样?”
    辛苦子说:“爹!我小时候在平原老家,听得多了!”
    霍去病也说:“是啊,干爹,我小时候不也和他一样,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不是干爹你把我们接走,现在,说不定跟这辛……辛延年一个样子呢!”
    东方朔打趣地说:“现在你倒有吃的,可我这个当爹的,都快吃了上顿没下顿了!”
    霍去病非常惊讶:“干爹,此话当真?”
    辛苦子说:“那还有假?皇上只要爹当执戟郎,家中还有蟹儿和珠儿!”
    霍去病认真地说:“干爹,都是去病不好,去病只想到云儿姐姐了,从来没想到干爹会……”
    东方朔开心地说:“好啦,好啦!有你大司马这句话,干爹也就高兴啦!”
    辛延年一直在一旁吃惊,他自言自语地说:“大司马?皇上?原来你们是……”
    辛苦子将手放到嘴边:“嘘──不许出声!你小子以后就得听我的!”
    辛延年异常兴奋地:“是!小人听你的!”
    “那好,你这就搬个凳子,坐过来,陪老爷喝一杯!”
    那个辛延年可真够馋的,上来就把桌上的酒菜吃个一干二净。霍去病觉得很好玩,便又叫来许多,让他索性吃个够。四人有的吃,有的看,各得其所。
    突然,门前一阵骚乱,连店小二也纷纷跑出去看热闹。那个辛延年,虽说没往外跑,可是脖子伸得长而又长,让东方朔他们三个,觉得莫名其妙。
    “哎,哎”,辛苦子叫道:“我说徒儿,有什么好看的,连你的师傅和老爷都不顾了?”
    “师傅,老爷!你们可不知道,这条街里有个秦老头,人长得像个驴粪蛋蛋,可他却娶了个姓胡的老婆,特美!这还不算,那胡氏帮他开了个酒楼,生意兴隆着呢!胡氏还给他生了一个女儿,那个美哟,和天仙差不多!街上的人都说,真是两朵鲜花,全部插在牛粪上!”
    “什么驴粪牛粪的,在老爷面前,不能这么说话!”辛苦子呵叱道。
    “是,是,小的不那么说了。不过,师傅,你和这位小爷要是还没娶媳妇,不妨跟着去看看。
    秦家这女儿啊,就爱喂蚕采桑。她一出去采桑,屁股后头就跟出一大串的人。这不是?她刚才从这门前走过去,一条街的人,魂全被她勾走了!“
    “桑园离这儿远么?”辛苦子问。
    “不远,不远,前头转个弯就是。”
    “爹,我们也看看去吧。”辛苦子有些动心。
    要是平常,东方朔肯定不让去。可是今天,不知是他的酒喝得多了,还是想看儿子有没有缘分,竟然点点头,跟着两个年轻人,在辛延年的带领下,牵着毛驴,一路直奔桑园去了。第二十一章    陌 上 桑天上的云彩很多,却又很薄,白白的如同片片棉絮,连缀在一起。日光偶尔从棉絮的缝隙中伸出脚来,洒下几道黑白相间且带有棱角的光柱,让人看了心旷神怡。
    然而此刻,没有人去观赏太阳光线与云彩的合作。在一片浓绿的桑园之中,几朵游动的花朵攫走了所有人的目光。一阵歌声从这游动的花朵中传来:
    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
    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
    罗敷喜蚕桑,采桑城南隅。
    青丝为笼系,桂枝为笼头。
    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
    缃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
    东方朔和霍去病、辛苦子三人,随着辛延年来到桑园,首先他们被这美丽的歌声迷住了。随着距离的缩小,他们看到绿园中的几朵花变成了五个美丽的少女,都在十六、七岁的年龄,她们身穿薄薄的缃绮所织之裙,个个身材苗条,阿娜多姿。四个身着紫红的,分布在身着朱红色衣裳的姑娘的周围,显然歌中唱到的罗敷姑娘,便是那个朱红色的亮点。
    他们再向前行,渐渐地可以看到姑娘们的面孔。然而令他们吃惊的还不是姑娘们如何,而是在姑娘们周围的旁观者。桑园边上有几个耕地的人,他们或举着鞭子,或靠着犁耙,或坐在地上,都不再耕作,任着他们的牛儿吃地里的庄稼;正在锄地的两兄弟,一人把锄头高高举起,不知落下,另一个把锄倚在腋下,都是两眼傻傻地看着罗敷。……而从酒店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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