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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

智圣东方朔第2卷-第51节

小说: 智圣东方朔第2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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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府衙之前被义纵烹掉的,不,是他自己跳进了沸腾了的油水和屎粪之中。他实现了自己的诺言,生不能配食五鼎,死后五鼎相烹,只不过用不着五只鼎来烹他,一个大鼎就够他受用了!想当初在霸陵的歪脖子树上,在董偃家的地窖子中,自己要是不救他,也许就没有后来那么多可笑可恨、可气可恼的故事……
    “东方大人,你好啊?”义纵的一声问候,使东方朔从沉思中醒了过来。
    “啊,啊,义纵大人。”东方朔见来到了府前,义纵恭敬地在衙前迎接,便急忙下马,与义纵敷衍了一下。
    义纵领着东方朔,一路来到齐王的相国府中。这里到处堆积着箱子,还有一些黄金白银,珠宝玉器,散落在大堂之上,一片狼籍。
    东方朔见到面前这个样子,就知道义纵这阵子没少做事。“义大人,你这是要搬家啊!”
    “哈哈哈哈!东方大人,都是你的那位好友,主父偃干的好事!”义纵话里不无讥讽。
    “义大人,当初你和张汤一道,跟主父偃去强迁天下富豪,还又拿住了郭解,可比我东方朔走得更近啊。”东方朔当然不让他占了便宜。
    “对,对!东方大人,说得好。不过,我义纵是凭皇上的旨意做事,那时皇上要杀郭解,我义纵只能从命;后来皇上又让我来烹主父偃,我也不能不从啊。好在我还讲点道义,把主父偃的妻女留了下来,不然,您的儿子也没法再娶回主父偃给他定下的亲啊。”义纵这个家伙,对东方朔更是一丝不饶。
    东方朔笑了起来。“说得好,说得好!我那个老大啊,生来不想当官,也就是个收拾贪官污吏,行尸走肉的料。不过义大人,这么说来,你老在齐国呆着,可有点不太吉利啊。”
    义纵心里不由得一紧。他知道,再往下扯,东方朔可能会把张汤忌恨自己的事说出来,还可能会把皇上心中忌恨自己的事,把自己的未来和主父偃的臭肉之汤连起来!论耍嘴皮子,我义纵哪是他的对手?他把眼珠儿一转,同时也把话题一转:“东方大人,你这次来临淄,带来这么多车辆,八成是皇上让你把主父偃所敛的财物,统统运回长安?”
    东方朔吃了一惊,便顺着他的话问下去:“义大人,照你这么说,主父偃来齐国一年之际,所敛财物,能装得下两千辆车?你开玩笑吧!”
    “我开玩笑?东方大人,你看哪!这主父偃,到了齐国,先把齐王宫中积聚数百年的好玩之物,一一借来观赏;等到齐王为他逼死,这些宝物居然全归到他的名下!与此同时,他将齐国各地金银财宝,一一索要。据义某统计,他贪污挪用,加上索贿受贿,还有从齐王宫中搬来的东西不计其数,其中仅黄金一项,便多达二百万两!齐国的金子全被他搜光了!白银铜币,更是不计其数,至于丝绸布帛,就够装上几百车的!我看,当年田鼢死后,家中财物可敌国库,而主父偃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东方朔惊呆了。他心里明白,照义纵这么说,齐国可就被主父偃盘剥得只剩地皮了!如今我再来此地筹粮,不等于在齐国六月飞雪的土地上,再洒上一层寒霜么?
    义纵此时得意得很:“东方大人,你看,主父偃单是分给齐国泼皮无赖的黄金,就达五百斤之多,整整五千两啊!如今我让那些人退还,他们说没了。没了哪儿成?吃进去多少,我要他们吐出来多少!吐不出黄金,就让他们吐出黄水来!——东方大人,你看,这些古旧物品,都是那些曾和主父偃狼狈为奸的人,贡献出来的!”
    东方朔看了看满屋子的铜鼎、香炉之类破烂,不解地问:“义纵大人,你要这些东西干啥?”
    “我要这些东西?哈哈哈哈!东方大人,我要它们做什么?义纵生来喜欢这些东西。可这些,我一件也不会要!我要把这些东西运回长安,让皇上看看,让张汤看看,我这一次齐国之行,可不是白来的!”
    原来他是为了邀功!
    东方朔对义纵的心思全然了解,他心里一面为齐国人担忧,一面憎恨义纵心毒手辣。他突然想到,何不利用收粮之举,给齐国人找补一点回去呢?对!我要从蝎子尾巴上刮下点蜂蜜来!
    他不是说,黄金便有二百万两么?
    想到这儿,东方朔比义纵还要兴奋。“义纵大人,实话实说,眼下卫大将军和霍去病与匈奴在西域和北方两头作战,军粮早已不继。皇上让我来齐国,是要调集二十万担军粮,还请大人多多相助。”
    “哈哈!果然你是来调粮的!”义纵冷笑起来。“东方大人,要是张汤来此调粮,义纵以为那还是顺理成章,因为他只管皇上高兴不高兴。可你东方朔,本来就与征税纳粮的事相去甚远,何况你还是齐国人呢?”
    “义大人,此话怎讲?”东方朔装作糊涂。
    “东方大人,人人都说你神,我看你也有不神的时候!这齐国连年大旱,有的地方颗粒无收,再加上主父偃横征暴敛,贪赃枉法,齐国人早是处于水火之中,哪儿还有粮可调?”
    东方朔要的就是这话,他希望义纵把他自己逼迫齐国人上交钱财的事也说出来才好呢!接着义纵的话,他便问:“照义大人你这么说,张汤说齐国有粮,皇上派我前来调集,原来是件不可能的事了?”
    “可不是嘛!那张汤怕我在齐国收拾了主父偃后,功大于他,所以才出此奸计,要我的好看。
    皇上轻信他,也便罢了,东方大人,你怎么也看不透张汤的鬼计?“
    东方朔却高声叫道:“我不管是他诡计多,还是你的鬼点子多,我只知道前方大军急需军粮,若是无粮,恐怕卫将军手下二十万兵马,便成了匈奴人的口中之物了!”
    义纵也不相让:“这个我懂!可是东方大人,据义纵所知,齐国五郡,把仓库掏个底朝天,最多弄出五万担粮食,根本没有二十万担!”
    “要是拿钱买呢?”
    “没有粮食,你买什么?”
    “要是我出十两黄金,买一担粮呢?难道没有人卖?”
    义纵这回犯难了。平时是三两黄金便买一担粮,如今粮价再贵,如果要出五两黄金买一担,可能也会有人弄出粮食来卖。十两黄金买一担,别说齐国了,可能鲁国、燕国,远在南方的吴楚都要来此卖粮了!可他嘴上却还要装硬:“东方大人,这个价要是平时,可买到两倍的粮食,可如今齐国无粮,你几天之内,决买不到!就是能买到,又从哪儿弄来那么多的黄金呢?”
    “哈哈哈哈!”这回是东方朔大笑了。“义大人,你好健忘啊!刚才你还告诉我说,主父偃在齐国贪污挪用、横征暴敛、索贿受贿的财物,仅黄金就有二百万两之多。你的话可从来都是实实在在的,没有半点虚假啊!”
    “什么?东方朔,你要用这些黄金,来购买粮食?”
    “那还有错?多谢义纵义大人先在这儿为我准备,东方朔回到长安,可要在皇上面前,给义纵义大人美言喽!”
    义纵一下子跳了起来!自己在齐国搜了几个月,好不容易才搞到这么多的黄金,本来是要送给皇上,以图从长安执金吾的位置上,往前挪一挪窝的,如今却让他东方朔作为顺水人情,一半还给了齐国的百姓,一半完成了皇上交给他的使命!东方朔啊东方朔,你真行啊!
    东方朔见他不说话,便催促道:“义纵大人,你要是没有意见,那我们就张出榜来,明天就开始买粮?”
    “不行!”义纵跳了起来。“这是主父偃的赃款,只能交给皇上,谁也不能动它一动!”
    “义大人,这军粮也是给皇上筹集的。难道你把黄金献给皇上,再让皇上去用这些黄金买粮?
    到那时候,我边关将士便饿死疆场了,你能担待得起这个罪名吗?“
    “不行!说什么也不行!除非皇上他有诏命,让我义纵这么去做!”
    “皇上让我来临淄,便命我见机行事,只要我能弄够二十万担粮食,我什么事都做得了主。”
    东方朔冷冷地说。
    “那皇上有旨么?我要看到皇上的诏书!”义纵火了起来。
    东方朔也火了:“这就是皇上的旨意,就是皇上的诏书!”他把怀中揣着的武帝的黄丝腰带,连同张汤给他的绳子,一块儿甩了出来。
    义纵惊呆了。皇上的黄丝腰带,别的人可是没有的!那根绳子,又是什么意思?
    东方朔知道,此时不拿住义纵,我就什么也干不成。只见他捡起绳子,把义纵往殿中柱子旁一推,手中的绳子“刷刷”绕上几个道道,转眼之间,便把义纵给绑了起来,绑得个结结实实!
    义纵本来就不会武功,被东方朔这么一绑,吓得浑身都是冷汗。他看了看周围的卫兵,卫兵们居然没有一个敢上前来解救自己的。是啊,东方朔的本事谁不知道?公孙敖都打他不过,郭大侠也只是与他战个平手,就凭他三下五除二地捆了义纵,这两把刷子,刷到谁的头上,都是要命的事!
    东方朔将武帝的黄丝腰带拿过来,把义纵和柱子又围上一道。这时他已不再生气。他笑着对义纵,也是故意说给周围卫兵听的:“义纵义大人,你可真有福气。东方朔怀揣着皇上的腰带好多天,也不敢在腰上比划一下。你倒好!上来就勒了一回!”他一边勒,嘴里一边感叹:“要不怎么说当今皇上是千古一帝呢,你们都来看看,皇上的一根腰带,居然能套得下一个执金吾,还有一根大柱子!”
    义纵的卫兵们刚才是傻了眼,这回是开了眼。有皇上的腰带在,谁敢动一下手指头?
    义纵知道,这回可是大事不好。在东方朔面前丢点面子事小,可自己的心血白费了,还不知要被绑在这儿呆几天!他心中一急,便叫道:“东方大人,东方朔!你不要胡来好不好?义纵听你的吩咐!”
    东方朔笑了起来。“义纵大人,你勒着皇上的腰带,还嫌委屈不成?你想多勒几天,没门儿!
    等我用这二百万两黄金,将二十万担粮食买齐了,还得把这腰带,拿回去还给皇上呢!“
    义纵大叫起来:“东方朔,东方大人!你放了我,我总得拉屎撒尿吧!”
    东方朔笑了起来。他向众卫兵说:“你们听好了,这天呢,已经是深秋,有点冷。你们一不能让义大人冻着,二不能让义大人饿着,三还不能让义大人吃多了,喝多了。不然,他要是在这儿拉出屎尿来,弄脏了皇上的御腰带,你们的脑袋可就要统统搬家的!”
    众士兵只能在一旁呆着,想乐,却不敢出声。
    可是那些来自长安的运粮士兵,一个个咧着大嘴,傻笑了起来。
    东方朔转眼间一脸的严肃:“你们都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还不快点张出榜来,告诉齐国百姓,要领会皇上圣意,此次筹粮,便能免掉齐国两年赋税!再者,是让他们卖粮,十两黄金一担粮,先把自己吃的拿出来卖!过了这两天,可就再没这个价啦!”
    焉支山下,白草惊风。
    霍去病坐在大帐中,焦急地看着被冻得浑身是伤的霍光。
    那天晚上,他和辛苦子从冥泽赶回居延泽,正看到休屠王将刀向庄助砍下。他与辛苦子飞马上前,解救了庄助,却让休屠王逃脱掉了。他无心再去追赶匈奴残兵,因为他心中挂牵着霍光。霍光虽然不是自己的亲弟弟,可霍去病觉得他比亲弟弟还要亲,他毕竟是个十八岁的孩子,可自己竟让霍光和庄助一起留守大营,不是太草率,太粗心了么?
    辛苦子等人叫来随军医士,当时给庄助止住了血。庄助的左边胳臂虽被砍掉,但却保住了生命。霍去病让辛苦子照顾庄助,自己在黑夜中到处寻找霍光。他听到弓箭手说,霍光一直在指挥他们用车阵阻挡匈奴兵马,还让士兵放火烧车。从那以后,士兵们都跳上了战马,再也没有人看到霍光。又过一会儿霍光所骑的那匹马,带着一身血污回到了营中,霍去病强忍着眼泪,不让泪水流下来——他深信,霍光不会死在阵中!
    天快亮了,有人报告说,湖边好像还有一辆大车没被烧毁。霍去病顶着晨曦的寒风,率众来到车前,竟然发现霍光躺在车下,身体已被湖边沙漠上的冷风吹得僵硬!
    霍去病抱起霍光,回到大营。他解开自己的衣服,将霍光抱在胸前,一面温暖着他,一面让卫兵将火烧得再大一些,让火光把自己烤出汗水来。
    终于,霍光苏醒了。
    霍光感觉到自己躺在一个人温暖的怀抱里。是姐姐么?霍光自小没了母亲,他是在姐姐怀中长大的,一直到八九岁时,姐姐才不让他冬天再进姐姐的被窝儿!这种温暖,只有姐姐才给他过!当他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躺在霍去病的怀里时,不禁泪水流了出来,面上微微发红。
    “哥——”霍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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