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秀-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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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宿无书。次日一早,石秀起身,净面梳洗之后,就在家里进了一点饮食,因为今天要把“古董”带进城,不宜到城里茶馆里去吃早茶,以防万一被人发现。吃过之后,先把一口朴刀插在腰间,然后把床肚底下的麻袋拖出来,把钥匙、锁一拿,到了门外,把门一锁,钥匙在身边收好。“啪!”把麻袋往左肩头上一撂,快步如飞,一会工夫已经进了蓟州东门了。石秀的胆真是大极了,千里巷的杀人案子城里到处沸沸扬扬,官府正在派人查找凶手,他这个凶手居然还朝城里跑,而且肩头上还扛个麻袋,麻袋里全是杀人的罪证。石老三丝毫也不怕。在街上遇见熟人,这些人跟他点点头,打打招呼,没得哪一个那么冒失问他麻袋里装的什么东西,当然也不会怀疑到他。石秀走着走着,前面到了州桥的桥爪子了。过了州桥不远就是州衙门。这座桥的两旁边有栏杆。石秀从桥下正往桥上走,这时候从桥顶上迎面来了一个人,哪一个?病关索杨雄。
杨雄杨大爷这次出差回来,万万没有想到家门口出了这么大的祸事。官府特地叫他先到现场去看下子,再到城外去看看死尸,然后对他说,这一案究竟是个什么案子,与你家有关还是无关,你是公门口的马快都头,心里总该有个数。不管案子与你家有关无关,因为人死在你家后门口,血冒在你家门上,这一案要由你来破,限你三天破案!可怜杨雄急坏了。没得办法,老爷吩咐下来了。再说,自己是堂堂的马快都头,即使案子不是出在自家后门口,这种差事也不好推辞。杨雄随即回去问岳丈潘太公,那天夜里可曾听到什么动静?潘太公说没有。接着他又上楼去问潘巧云和迎儿,这两个人异口同声都说一点动静没有听到,回得干干净净。杨大爷心里更着急:一点线索没得,叫我如何破案?况且期限又急,只有三天时间。为找线索,杨雄只好到大街、小巷去转,去访,访到现在还是一点头绪没得。这一刻他垂头丧气,心事重重,两只手背在背后,低着头,一边走毒着,一边想着:这个案子到底是个什么案子?为什么要把人杀在我家后门口?看来这个作案的人是与我杨雄有仇罗。如说有仇,我杨雄在这个地方这么多年了,没有与哪个结过这么大的仇,至于办案当中抓的罪犯,虽然与我有仇,但是有的已经被杀掉了,有的还关在牢房里,在外面很少有什么仇人。那么,这个仇人是哪一个呢?
杨雄走着想着,不知不觉上了州桥了,因为他低着头,没有看见迎面来的石秀。石秀一抬头,看见是杨雄来了,心里好欢喜。我今天把“古董”带来是专为卖给你杨大哥一个人的,我正在这块烦神哩,不晓得你在什么地方,我这一刻背着麻袋,又不好到衙门里去找你,又不好到你家里去找你,好极了,想不到在路上巧遇。石秀见杨雄低着头,晓得他没有看到自己,就用右肩头对准杨雄的右肩头,没有用多大的劲,并不是想把杨雄撞倒了,只不过是想把他拦了站住,看上去像似无意,两个人肩头碰肩头,“啪!”一撞。哪晓得一个是有意,一个是无心,就这一撞,杨雄因为一点准备没得,脚底下一滑,身躯一歪,幸亏旁边有桥栏杆,不然恐怕还能掉下水了。杨雄手扶着桥栏杆。他本来就有一肚子的心事,这时候有人把他一撞,不由来火了,人还没有转身,还没有望见撞他的是个什么人,嘴一张就骂了:“好囚……”他想骂“好囚攘的”,才骂了两个字,掉过脸来一望:“哟!”原来不是旁人,是三兄弟。啊呀!杨大爷心里有话:幸亏没有骂出口啊,如果把底下的话全骂出来,那不是无意间又得罪兄弟了吗?杨雄看到石老三,自觉惭愧,想到上次酒后听了老婆的几句话,把兄弟臭骂了一顿,把兄弟骂走了,今天见了面,好像还有些没趣。石老三把头一抬,故意地问:“囚什么……啊呀!原来是杨大哥!”杨雄听到石秀喊他杨大哥,心里格外觉得难为情:你看,到底是自家弟兄,虽然一拜,情同骨肉,我上次那样的骂他,兄弟并没有记恨我啊,今天见了面,还是先开口请教我杨大哥。“啊呀!三兄弟。”“杨大哥,刚才小弟不知道是你老,冒犯你老啦。”“找话讲了,哥哥也不知道是你兄弟,差一点骂出来。这个不谈了。三兄弟,好久不见了。”“是好久不见了。”“那天都怪哥哥酒吃多了,酒后无德,得罪了你兄弟,望你兄弟多多包涵,不要计较。”“哎,杨大哥,你老讲到哪里去了。那一天的事,过去了就算了,还提它干什么?咱们还是要好的弟兄。”“不过,哥哥想来想去,总觉得对不起你兄弟。”“杨大哥不要这么讲,老实说,小弟还要感激你老哩。”“咦,怎么还感激咱?”“你老不知道啊,多亏那天和你老参商分手,散伙关店,要不然小弟也不会有今天。”“哦?你兄弟现在干什么?还是卖柴吗?”“不,小弟不卖柴了。”“那你现在做什么买卖?”“告诉你老,这也是件巧事,那天和你老分手以后,小弟心里也免不了有点气,第二天一天没有出门,正巧来了两位乡亲,是专做古董生意的,他们和咱谈,要咱帮帮他们的忙,和他们合伙做古董生意。”“嗨嗨嗨,三兄弟,照这么说,你现在做了大本钱的交易啦!哥哥知道,做古董买卖,都是大笔来、大笔去啊!”“不错。”“请问兄弟,宝号开在什么地方?哥哥要备份礼去登门贺喜。”“这个就不用了,小弟没有开店。”“咦?做古董生意怎么能不开店?”“这个你老就不知道了,小弟虽然名义上和他们合伙,但是小弟没有本钱,他们又不常在此地,如果要开一爿店,还要买房子,还要花钱雇伙计,这笔开销就大了。咱们这个合伙做生意,是他们丢一些古董下来,由咱在此地代卖,卖出去了,利钱有咱一份。”“噢。这么说,你的古董放在什么地方卖呢?”“小弟把古董随身带着,大街小巷随时都可以卖。喏,就放在这个麻袋里面。”“什么,放在这个麻袋里面?”“对。”“嗨嗨嗨,你讲笑话了,古董怎么能放在麻袋里面?”“这不妨事,因为这一批古董虽然很值钱,但不是细货,经得起碰撞,放在麻袋里面不要紧。”“噢。不瞒你兄弟讲,哥哥也喜欢赏玩赏玩古董,你能不能让哥哥饱饱眼福,瞧瞧是些什么古董?”说着,杨雄进前一步,就伸手准备来摸麻袋了。石秀左手抓紧麻袋口,身躯一偏,右手一抬:“不要动手。”“哟,为什么?”“咱麻袋里的古董有个特点,放在麻袋里面扛在肩头上,哪怕有点碰碰撞撞,不要紧,打开来看也无妨,但是不能摸,一摸就坏了。”“咦?”杨雄心里有话:玩古董,我虽然是个外行,但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古董能碰、能撞、能看,不能摸。不过,这也难说哩,古董有多种多样,说不定他的古董就是这种稀奇货,不能摸,一摸就坏了。“行啊,那哥哥就不动手。请问兄弟,这个麻袋里面的古董值多少钱?”“杨大哥你要问价钱,告诉你,值十万两银子!”“嗨嗨嗨嗨,三兄弟,你又讲笑话了,这个麻袋里面的东西能值十万两银子?”“这你老就不懂了,古董古董啊,不值钱就不能叫古董,一件古董常常值三万、五万;有的古董虽然不大,但它价值连城,是无价之宝。”“嗯,这话不错。”杨雄点点头,觉得三兄弟这话说得有理,“哥哥明白了。那就给哥哥瞧瞧。”“行。但是有个条件。”“什么条件?”“在人多的地方不能看。”“为什么?”“在人多的地方,咱拿出来给你杨大哥瞧没有关系,如果别人见到这儿有古董,也想瞧瞧,你也来,他也来,都围上来瞧,人多手杂,万一把古董损坏了,小弟可赔偿不起啊!”“嗯,这话不错。在兄弟看,到什么地方瞧比较好?”“有个地方,你老随小弟来。”“好。”
石秀、杨雄一前一后,下了州桥,往东门的方向走。到了东门城门口,石秀没有停步,接着出了东门。杨雄有些不袪疑了:“咦,三兄弟,跑到城外来干什么?”“小弟刚才就跟你老讲过了,人多的地方不能看,城外有一处僻静的地方,到那儿拿出来给你杨大哥一个人瞧。”“只给哥哥一个人瞧?”“对了,因为咱们是要好的弟兄。”“好。”两个人走着走着,过了吊桥;走着走着,拐弯沿护城河堤岸进了大树林了,也就是石秀上次来捞麻袋的地方。“且慢,且慢,三兄弟,你把哥哥要带到什么地方去?”“到了,就是此地。这个地方很好,不会有外人来。”这时候石秀在前面走得比较快,杨雄离他约有二丈远。石秀朝下一站,一转身,把麻袋往手上一托,一悠一晃,嘴里猛然一声招呼:“杨大哥,你要瞧,就接了吧!”“得儿──”把麻袋从半空中撂过来了。杨雄一望:“哟!”赶紧两只手一伸,就来接麻袋。石秀这一着是冒里冒失地来的,杨雄事先一点都不晓得,麻袋撂得又不大准,杨雄连抓带捞,没有接得住麻袋,“轰!”麻袋朝地上一掉。这下子可把杨雄急坏了:“不好了!这一来可不得了啦!三兄弟,你刚才讲,手一摸就坏了,你从那么远的地方撂过来,掉在地上,恐怕里面的古董全掼坏了!”“哈哈,杨大哥,小弟的这些古董还有个特点,用手摸能摸坏了,在地上掼不坏的。”“咦?”杨大爷心里有话:我长到这么大都没有听见说过,古董摸能摸坏了,掼倒不要紧。这倒也是件新闻的事哩。“好,那哥哥就瞧啦?”“你老瞧吧。”杨雄跨马势蹲下来,两只手抓住麻袋口,“咦?”怎么麻袋有些潮洇洇的,“三兄弟,怎么这个麻袋发潮啦?”“不好了。”“怎么着?”“天要变,要下雨了。”“你怎么知道了的”“这是古董告诉咱的。这些古董还有个特点,每逢天要下雨,它就发潮,连外面的麻袋也洇潮了。”“咦?”杨雄心里有话:这真是:“过到老,学不了”,今儿学到的东西真不少。古董嘛,我常到古董店里去看哎,哪晓得三兄弟今天带来的古董,和我看过的所有的古董不同,它除了只能看,不能摸,一摸就坏,放在麻袋里经得起碰碰撞撞,从两丈远的地方掼到地上掼不坏;居然它还能识天时,逢到天要下雨就发潮,真正是了不起的宝贝,怪不道值十万两银子。杨大爷把麻袋口的绳子解开,把麻袋口一扒,手伸进去了。啊咦喂,里头潮洇洇的。“啡!”拖出来一件,一望:“咦?袈裟啊──三兄弟,这是什么古董?”“这是不值多钱的古董,里面还有更值钱的古董。你再瞧。”杨大爷又拖了几件出来,一望:僧袜、僧鞋、竹梆、竹棒。这些也是古董啊?“啡!”又拖出来一件,一望,是一条大红绸裤。接着,从绸裤的裤脚子这个地方,“得儿──得儿──”滚出来两颗人头。杨雄吓了一跳:怎么玩出两颗人头来的?哎哟喂,这两颗人头肆ǎ仍谒镆徽笞优荩缓笥衷诼榇锇诹思柑欤衷谑且恢只野咨戳私腥硕裥摹Q钚墼僖豢矗谜饬娇湃送肥浅黾胰说耐罚蛭飞瞎饣模桓贩⒍济坏谩Q钚垡皇备悴磺宄窃趺椿厥拢吞吠耸阋谎郏斑祝俊敝豢醇阏馐焙虮淞搜恿耍苏驹谀潜撸∽植剑俗纸牛蠼旁谇埃医旁诤螅笫植孀叛耍沂洲嘧诺栋炎印N裁匆诔稣飧奔茏樱渴阈睦镉谢埃貉钚劭吹剿掀诺恼馓醮蠛斐窨悖倏吹秸饬娇藕蜕型罚患貌幌檬窃趺椿厥拢热裟阊钚厶趾霉俑曳常盐业鄙比诵资挚创掷醋ノ遥圆黄穑慵炔蝗剩揖筒灰澹疚移疵墒愕谋玖欤患枚凡还悴」厮餮钚邸N野涯愦秸飧龅胤嚼矗焕词俏吮芸说亩浚淳褪亲急改愀叶值摹!叭值埽闼档木褪钦庑┕哦俊薄岸粤耍褪钦庑┕哦D阍僮邢盖魄疲 薄昂谩!毖钚巯谜饫锩娑ㄓ型嬉铡K粤娇藕蜕型返共⒉淮笞⒁猓钭⒁獾氖钦馓醮蠛斐窨悖蛭馓蹩阕酉袷撬掀排饲稍频摹K樽趴阊鹨徽荆芽阊敝姓飧龅胤椒矗邢傅赝M裁炊鳎客厦嬗忻挥幸桓鲋旌斓暮怕氪磷印5背踉谝碌昀锔饲稍坡蛘馓蹩阕拥氖焙颍籽奂诳阊睦锩娓怯幸桓鲋旌斓暮怕氪磷印Q钚圩邢敢煌挥懈鲋旌齑磷樱液怕攵酝罚得髡馓蹩阕邮抢掀排饲稍频摹T倏纯凑饬娇殴饣暮蜕型罚氲降乖诤竺趴诘牧骄呙煌返乃朗苌砭嗵跆酰凰坎还遥钚凼歉龃厦魅耍幌伦用靼坠戳恕Q畲笠庖黄峭】桑蝗涣潮淞松耍纪分笔壑橥怀觯佣计酥鹄戳耍骸鞍∴郏 卑淹烦鹨惶В攀悖骸斑荆 笔阋煌亨牛靼资窃趺椿厥铝耍雌耍幌檬瞧沂悖故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