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嫡妻 作者:蔷薇晚(潇湘书院vip2013-11-19正文完结)-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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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总算起身,本以为他要走,他却走到桌旁,端起那一碗温热的汤药,一步步朝韶灵走去。
如此温和平静的眼神,仿佛他端着的并非淬毒的药汁,他甚至淡淡笑着,令人如沐春风……韶灵盯着他,心被大力掏空。
那一夜,他也是居高临下地端着一碗药汤,朝着那人从头倒下,冷眼看着一个人死在他的脚边。
她要是醉得彻底就好了!
……。
嫡女初养成 014 七爷关怀
他看她裹紧棉被,双唇发白,眼神摇曳如风中烛火,扬声笑道:“怎么还在发抖?冷成这样?”
“风寒都这样。”韶灵垂下眉眼,低声回应,看来的确有几分无精打采,唯独收在棉被下的双手,已然紧握成拳。
这些日子避而不见,只因她心中清明,把这几年所有想不通透的,都想通透了。
她把云门这个地方,想得太过简单了。
身旁的嗓音隐约有些不快,正是来自这位难得屈尊降贵的七爷。“爷头一回给人端药,这么大架子?”
韶灵微微仰头,他手里端着的汤药,她迟迟不曾接过去,他当然没了好脸色。
“怕爷给你下毒?”他睇着她,言语之内尽是毫无温度的调侃。
她的眼底迎来一片惊痛——缓缓接过这一碗药,在他淡漠的目光中,一口口喝下苦涩的药汁。
她的确是借故不去七爷身旁,并非只是惧怕,而是……当怀疑变成铜墙铁壁般的事实,当她亲眼看到七爷残忍地取人性命,她更觉得七爷这个男人……本性冷酷,阴狠毒辣,她一厢情愿的避风港,无时不刻都在卷起她看不到的血雨腥风,到最后,她当真能够幸免于难?!在找到那个人之前,她可一定要好好活着啊!
“你到底是哪儿病了?看着不像是风寒。”他环顾四周,高傲地端详她简陋屋内的每一件物什,不经意的一句话,却在她的心湖投下巨石。
韶灵凝视着他的背影,淡淡一笑,轻声说。“主上,这些天我都在想,这世上还有几个亲眷,我想去投靠他们,毕竟有血缘之亲……”
七爷转过脸来看她,刹那间,他的眼神淡漠,犀利冷锐。
“你想走?”
他的嗓音冷的像是千年不化的寒冰,三个字而已,却沉重的令她无法喘气。
韶灵平静地看着他,眼神并不闪躲,默默点了头。“我若找到亲眷,亏欠主上的,会一并还清的。”
“你的想法,也是人之常情。”淡淡睇着她,七爷的唇畔勾起一抹诡谲的笑意,每一个字,都说的平静而从容。
她本以为他会不快盛怒,至少也该训斥她一顿!但他却首肯了?!韶灵抿唇微笑,七爷却先她一步,低声询问,万分关切。“你一个人势单力薄,怎么去找亲眷?”
韶灵眉目清明,坚毅果断:“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总会找到的。”
“你仔细想想,把那些个亲眷的名字地址写出来,爷让他们给你一家一户的找……”看她如此坚持,七爷的眼底含笑,纤长指尖轻轻拂过书案上的素白宣纸,不疾不徐说道。“齐元国不过十三城而已,一月之内,势必帮你找到。”
韶灵眼神一沉,双手握的更紧,他——欺人太甚!
她是记得几个并不经常往来的远亲,形同虚设,自然寄人篱下看人眼色不会好过,但总比留在这么个杀人窟中安稳,即便到头来无人愿意收留,她亦可独自生活,绝不会没有半点出路。七爷说的如此可亲,可他真会帮她好心寻找?!即便找到了,然后呢?他会告知她,送她走?他的威胁,藏得很深,可这一回她又能装作听不懂吗?
“何时把单子写好了,亲自来交给爷。”
男人笑颜对她,丢下这么一句话,最终拂袖而去。
待他离开许久,韶灵独自坐在书案前一个时辰,面前是那纯白如雪的宣纸,她手边的墨笔,终究不能写下一个字。
韶灵最终还是改了主意。
那张宣纸,在她手中被揉成一团,她紧紧攥着,像是捏着许多人的脆弱性命。
……
最近,七爷的心情很好,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玄冰宫的几个头头接二连三地消失在世上,渐渐的,玄冰宫三个字,淡出在世人眼前。
七爷才二十岁,如此年轻,云门却暗中取代玄冰宫,成为武林上三足鼎立的门派之一,一时间,江湖上的有识之士,纷纷前往投靠云门。
每一日,云门的声势都在大涨。
韶灵懒洋洋依靠在后门,淡淡望向不远处的后山,红唇勾起一抹讥诮笑意。
后山的鬼故事……都是真的吧。
黄业安月初便不再来教导她,说她可以出师了,这三年来,她通过了他每一次的考试,治一些并不稀奇的毛病,早已游刃有余。她不知是否该怀疑,这是七爷的授意,自从那回她提起要离开云门,他们之间显然疏远不少。
“让我好找!又想偷溜出去?”马伯一脸阴沉,气冲冲地朝着后门走来,指着她又是一顿训斥。“快牵两头马出去,陪七爷去狩猎!别让七爷等!”
每回马伯都是冷着脸指责她,她却并不厌恶,从不往心里去。她不是圣人,没想过要人人喜欢,七爷的那种不太分明的眼神,才是最令她最不安的。
她不怒反笑:“马伯,我上回给你做的茶包你喝了吗?”
马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并不客气。“喝了喝了!这天底下什么样的好茶我没喝过!”
韶灵走入马厩,选了两匹马,笑着越过他,唤了声:“马伯——”
“又干什么!”快六十岁的老人皱着眉头,面色冷沉地喝了一声,怒气腾腾。
“马伯的脸色比以前好看多了,茶一定要继续喝,虽不名贵,但我给马伯加了些药材,对改善气血有点用处。”韶灵抚了抚马背上的鬃毛,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浅,轻声开口。
“学了点皮毛就来献宝!”马伯冷哼一声,眼底的怒气却消散了几分:“还不如花点心思把七爷伺候好了!”
韶灵展唇一笑,脚踩马蹬,意气风发地跨坐上马背,双指往唇畔一吹,清亮的哨声划破天空,另一匹马踏着碎步,紧随其后。
马伯久久望着韶灵的身影,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严厉的脸上不再有丝毫怒意。
这就是当年那个快没气的孩子?!
她成长的比他意料当中还要出色,七爷……从一开始就料到了吗?!
韶灵望着身下的骏马,七爷素爱华丽,马鞍缰绳全是上等的,云门马厩中有百余头强壮骏马,颜色品种不一,七爷却惟独中意其中的几匹。这些马中翘首的脖颈上围着鲜明的红缨,缀着一颗拳头大小的金色铃铛,踏着铃声而走,威风八面。
她挑选的这两匹骏马也是如此,在马厩中一眼就能认得出来,它们一身华彩,骄傲地昂首,不可一世。
扬了扬手腕上的金铃,她冷冷一笑,原来不只是庆贺她重生的礼物,而是……宣誓他所有权的贵重锁链啊。
韶灵俯下身,趴在骏马耳畔,眼神愈发幽暗,低低说道。“我们是一样的,对吗?”
马儿嘶鸣一声,歪了歪脖子,像是听懂了她的话。
她笑着轻轻拍了拍马首,抬起头来,安安静静地望着前方的院落,四月天,整片桃林弥漫着粉色光彩,湖畔幽然沉寂,又一个春季悄无声息地来了。
……。
------题外话------
亲们觉得七爷咋样,留个言呗…。
嫡女初养成 015 一箭射杀
眸子一转,她在偌大庭院中找到那人,他今日着紫色劲装,双手套着黑色护袖,玉冠束发,比起往日更坚毅俊美。
指了指他面前桌上一字排开的几把弓,七爷扬唇一笑,潇洒恣意:“来,挑一个。”
她低头细看,这几年自己用的弓箭都是最寻常的,而摆放在她眼下的这几把弓成色形态各有千秋,是个中精品。有的精巧雅致,一看就是女子用的轻弓,有的形状粗豪,洒脱跋扈,浑然天成,是男子惯用的弓。
她的指尖,停在其中一个刻着飞鹰的银弓之上,握在手中,分量不轻,暗暗摩挲,却更是爱不释手。
七爷但笑不语,自顾自拿了箭筒和弓上马,韶灵跟在他的马后,不远不近,始终保持三五步的距离。
在路口跟七爷分道扬镳,约好半个时辰后,再来清点各自的猎物。山林中草长莺飞,野兽众多,她却无心分出胜负,好几回对着远处的飞禽走兽抬了弓,最终不曾拔箭。
天气转暖,她手心发汗,握着银弓更觉沉重,在丛林中觅得一处水潭,她俯身掬水,若有所思。
马伯看的紧,她根本不能踏出云门一步,今日能跟七爷单独出来,是千载难得的机会。
半个时辰……快些的话,她能到幽明城的城门,只要一出城门,她就自由了!
事不宜迟!
她朝着水中的倒影笑了笑,果断起身,刚一回头,一抹寒光刺伤她的眼,她措不及防地伸手遮挡。
她半眯着眼,透过指缝的空隙定神去看,胸口微震——二十步之外,七爷坐在白色骏马上,手中的金色弓箭对着她,发着刺眼的光。
金铜色的箭头,磨得锋利尖锐,箭在弦上,弓拉到最大,蓄势待发。
周遭的空气全部凝固。
韶灵甚至听得到自己的呼吸。
她盯着七爷身下的马脖子,他不知何时解了金铃,她才不曾听到身后的动静!
那张天人般的俊美面孔上,只剩下淡淡的神情,他的眼底仿佛看不到水边的韶灵,没有一分动摇,蓦然松了手。
那一支箭朝着韶灵飞快射去!
她来不及闭眼。
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
七爷低沉淡漠的嗓音传来,不疾不徐。“还不收拾猎物?”
转过头去,水边一只野鹿已经倒下,弓箭没入它的脖颈,只留有箭尾,它挣扎了两下就断了气。
她心中一寒,面色冷如冰霜,手中的银弓握得很紧。难道今日他假借狩猎之名,实则试探她是否有背弃之心?!如果被他发觉她有私逃异心,他会一箭要了她的命?!
七爷不曾看她,缓慢至极地摸了摸自己的弓,傲兀而讥诮:“没本事猎到猎物,看来要空手而返。”
韶灵翻身上马,从背后箭筒拔出一支箭,架上银弓,她面无表情地拉弓,蓦地转身,弓箭指向七爷的方向。
他微微抬了抬眼皮,神色未变,侧脸一片阴沉晦暗,缓缓扬唇,眼底平静的毫无波澜。
她眯起眼,紧抿红唇,箭飞了出去,从慕容烨的护袖旁斜斜擦过,射入一旁的草丛中去。双腿一夹马背,骏马奔去前方,伸手一捞,将一只黑色野兔丢入马上麻袋。越过七爷的那一刹那,韶灵双手勒住缰绳,眼底凛然分明:“胜负未分,主上。”
男人闻言,低笑出声,仿佛根本不在意,她的大逆不道,以下犯上。
韶灵策马而去,血色尽失,紧握缰绳。他们开始渐渐暴露彼此的真面目,数年和睦的假象,居然抵不过这数月的腐蚀。
他不纯良,她亦不无邪。
缓缓放下银弓,韶灵垂下右手,藏在衣袖中的五指不自觉地轻轻抖动,这把弓看似精巧,分量不小,她频繁射箭,终究是太勉强自己了。
耳畔突地传来一阵春雷声,她仰着头望向天际,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打在她的身上,落入她的眼里。
“去山洞躲雨!”七爷从她身后奔驰而来,语气仓促霸道,一股子命令人的神气。
两人将骏马拴在山林中,找了个树枝遮蔽的山洞口,一场仓惶的大雨,堵住了他们回去的路。
她一言不发地起身找了些枯叶枝桠,在洞口生了火,这一场雷雨,说下就下,兴许一时半刻,也停不了。韶灵盯着那团细微的火焰,她自认并不胆小,在水边的那一幕,她却惊魂未定。
蹲在洞口,她将野鹿收拾干净,雨水冲刷了鹿肉,血水从她的指缝中溜走,突地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几乎是在她身旁打下一个惊雷,她的手一抖,半响怔然,最终才不动声色地起身。
“你当真以为,爷会射杀你?”七爷坐在篝火旁,眼底晦暗晦明,嗓音很低。
一想起她在水边回转身来的面若死灰,她的腰挺得青松般耿直,睁着眼忍耐靠近的死亡,指节紧紧握住银弓,指节白的泛着森然的光……他的心一刻刺痛,措不及防,像是摸着一匹美丽的丝绸,却被残留的一根细针刺伤了手。
韶灵抬眼看他,凝望着他许久,她早已在心中默念他的名字一千遍,一万遍。
慕容烨,若何时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