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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卡夫卡作品集-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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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紧身,白色的尖领带有细小的网眼,左手靠车身,平平地支撑着她,她右手的伞立在第二个台阶上。她的脸是棕色的。鼻翼压力小,形成蒜头鼻。她有丰满的棕色的头发,细小的发稍在右边的颧骨上摇曳着,因为我站得离她很近,我看到她的耳朵很紧凑,我也看到了她的右耳涡的整个背面,以及耳根的影子。
  我问自己,为什么她对此并不惊奇,并且闭着嘴啥也不说。
(陆增荣 译) 



 
 
衣 服

  我经常看到有许多配有褶边和饰物的服装,穿在匀称的身材上,显得很是漂亮。然后我想,这样精致的衣服保持了不多久,要起皱纹,要招尘土,不再平整,服饰变的粗糙,而且去不掉。然而并没有人为此发愁,并且也不以此为可笑。每天早上照样穿着同样昂贵的衣服到晚上才脱掉。
  然而,我看见过一些姑娘,她们真是漂亮,肌理骨肉都是很美的,皮肤结实,细发丰满,可成天裹在带头罩的衣服里亮相,她们露出的脸总是手掌大,在她们的镜子里反射出来。
  有时候,她们从晚会上很晚回来,在镜子里她们的衣服显得破旧、膨胀,几乎不能再穿了,然而就是穿着这身衣服被晚会上所有的人都看见了。
(陆增荣 译) 


 
 
拒 绝

  当我碰到一个漂亮姑娘时,我求着对她说:〃请跟我来吧。〃而她默默地走着,又扔出了如下的话:
  〃你不是有名的公爵,又不是具有印第安人身材的、大度的美国人,他们具有平直、安静的眼睛,他们的皮肤是由草原和水乡气候滋润成的,你没有去他们的大湖旅行过,我也不知道何处可以找到,好了,我求你别傻了,我这样一个漂亮的姑娘为什么要跟你走呢?〃
  〃你忘了,你没有屁股后面冒烟的汽车载你在胡同里晃悠,那些先生们,作为你的追随者的像片紧藏在你的衣服里,我没有见到,他们或许在整整半个县里,紧跟着你的屁股,口中念念有词,为你祝福。这些人我也没见到。平心而论,你的胸衣很不错。但你的大腿和臀部只是那种守戒节欲的一种补偿。你的衣服是带有皱痕的琥珀织物,像去年秋天一样给我们大家带来了乐趣。你可还笑。生死攸关在于身子当然不是任何时候都这样。〃
  〃我们二人各有理由,就每人保留自己的吧,我们最好还是各自回家去,对吗?〃
(陆增荣 译) 


 
 
骑手的沉思

  其实没有什么,不过,如果想想,在骑手竞赛中,跑个第一倒是很有诱惑力的,作为全国最好的骑手,得到承认时,乐队进行演奏,这时荣誉达到了顶峰,以致第二天要为之追悔。
  对手、阴谋家和相当有影响的人物,这些人的嫉妒使我们在欢迎拥挤的庆贺队伍中感到心痛,我们骑马通过队伍朝着一马平川之地进发,这块平地很快就空荡荡的了,只有几个超前的骑手正在向天边疾驰。我们的一些朋友急着取出彩票,他们从远远的窗口得意地向我们发出欢呼的叫喊,不过,我们那些最好的朋友不将赌注押在我们的马上。因为他们担心,押在我们的马上可能遭到损失,他们就会生我们的气,然而我们的马跑了个第一。而他们什么也没有赢到,当我们过来时,他们转过身子,这时我们最好朝看台望去。
  参加竞赛的人往回走,牢牢地坐在马鞍上,试图看看他们遇到的不幸和竞赛中不公平的事情,无论如何,他们是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他们具有活泼的外表,好像刚才不过是一场儿童游戏,必然要开始一幕新的骑手竞赛。
  胜利者对太太们微笑,因为他自负。他确实不善于那些无休止的握手敬礼鞠躬和向远处致意。失败者则闭着双唇,漫不经心地拍打着他们大部分正在嘶鸣的马的颈脖。
  终于,变得阴暗的天空开始下雨了。
(陆增荣 译) 



 
 
临街的窗

  有的人生活寂寞,到处找闲人聊天。他们留心白天的长短,气候的变化,关注职业和诸如此类情况的发展,他们见到随便什么人,都毫不犹豫地拉着他们的胳膊聊起来。
  他们多半在临街的窗前进行这些活动;没这临街的窗,他们呆不了多久。他们似乎一无所求,只是疲倦地将眼睛在天上人间上下转悠,朝他们的窗墙走去。他们不愿意,而且事实上也很少往后看,下面的马车和马车的喧闹来了,才终于将他们拉入人类的和谐之中。
(陆增荣 译) 


 
 
不 幸

  已经变得不可忍受了十一月,一个晚上,我像进入跑道一样,走过我房间狭长的地毯,看看灯火透明的街道,我惊住了。我又转过身来回到房间的深处,在镜子下面我发现了新的目标,为了让人听到喊声,我突然急促地叫了。没有回答,毫无反应。有人上来了,谁也阻挡不了,即令他沉默不语。墙上的门开了,开得如此匆忙,匆忙也是必要的,因为连楼下石板路面上拦车的马犹如沙场上发恶的战马也立起来了。
  上来的是鬼!鬼是一个小孩。从尚未点灯的,完全黑暗的走廊出来,用脚尖停留在摇晃不太明显的楼板顶梁上。黄昏的回光使得房间里立刻变得明亮起来。小鬼将脸迅速地用手捂住,放心地,但突然地将目光对着窗户,窗棂外街灯上面的雾气,依旧笼罩着黑暗的上空。敞开的房门前,小鬼用右肘笔直地支撑在房墙旁边,并让过堂风轻拂着他的关节、脖子和太阳穴。
  我向前看去,然后说:〃您好!〃并从炉子顶板上取了我的衣服,因为我不愿意半裸着站在那儿。有一小会我张着嘴,以便释放出我的恐惧,我的口水很脏,在脸上我的眼睫毛抖动着。总之,我没有什么不舒服,好像小鬼的到来倒是意料中的事。
  这个脸颊红红的小孩,还是靠墙站在原来的地方。他的右手在墙上挤压着,粉白的墙上出现了凹凸不平。虽然如此,他依旧这样干,他的指尖还在摩擦墙面,我说:〃您真是到我这儿来的吗?没有搞错吗?在这么大的房子里容易搞错啊!我叫肃索,住四楼,我就是您要找的人吗?〃
  〃安静、安静!〃小孩不无轻蔑地说,〃一切都是正确的。〃
  〃那您进到房里来,过来些,我要关门。〃
  〃门我会关好的,您不必劳驾了,您就安静点吧!〃
  〃您不要说'劳驾'二字,在这个楼道里住着很多人,都是我的熟人,他们中大部分人从商店回来,如果他们听到我们说话,那他们就认为他们有权打开门,并查看发生什么事。那我们怎办呢?曾经有过这种事情,这些人每天都有工作。在这偶尔一个晚上的空闲时间里他们会听谁的呢?再说,您也知道。还是让我把门关上吧。〃
  〃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有事吗?随便您吧,其实整个房子哪里都可以进来。再说一次,我已经把门关好了。您认为,只有您能关门吗?我甚至都用钥匙把门锁上了。〃〃那就好了,我没有别的意思。用这把钥匙您可能锁不住门吧。现在您就舒服地呆在这里吧,如果您在我这里呆着,您就是我的客人。您完全相信我吧,您要沉住气,不要害怕。我既不强您留下来,也不会赶走您。我得先讲清楚吗?您很不了解我吧?〃
  〃您真不必讲这些,还有,您真不应该讲这些。我是一个小孩,为什么我有这么多麻烦呢?〃
  〃没有这么糟,当然您是个小孩,但也不太小了。您已经长大了。您要是一个女孩,就不可以和我单独留在一个房间里了。〃
  〃这一点倒不必担心,我只想说,我很了解您。〃
  我的自卫能力很差,您就不用费心当面撒谎了。尽管如此,您还是对我礼貌一点罢,别撒谎了。我求您,别撒谎了。补充一句,我并不是无时无地都在了解您,而恰恰是在黑暗的时候。要是您让点灯的话,那就更好了,我总是提醒我自己。您已经对我威胁过了。〃〃什么?我已威胁过您?我请求您,我很高兴您终于留下来了。我说'终于',是说现在已经很晚了。我真不理解,为什么您这么晚才来。我可能在高兴的时候胡说过一些什么,而恰好您又都听懂了,我可以承认十次,我说过的话,是用了您所愿意的方式威胁过您,只要不吵架,我的天哪!您怎么能相信呢?您怎么能这样伤害我的感情呢?像您这样迎面而来的陌生人为什么要极力反对在这里呆一小会呢?〃
  〃我作为一个陌生人,向您迎面走来,靠得如此之近,我认为这是不明智的。我天生就是要远离您的,这您也知道,为什么要忧郁呢?您说说,您要演戏吗?我立刻就走。〃
  〃是这样吗?您也敢于跟我说这些吗?您还是有点儿勇气的。不过,您终归是在我房间里,您用手指发疯似地在我房间的墙壁上搓揉。我的房间,我的墙啊!此外,您还说什么?不仅新鲜,而且可笑。您说,您的天性使您不得不以这种方式和我说话。真的吗?您的天性强迫您吗?这恰好是您可爱的天性。要是我出于天性对您友好,您也不可以恶意相向的啊!〃
  〃这就是友好吗?〃
  〃我是讲过去。〃
  〃您知道我以后会怎么样吗?〃
  〃我不知道。〃
  我走向放着点心的桌子,我把桌子上的蜡烛点燃,当时我房间里既无煤汽灯也无电灯,然后我在桌子旁边坐了一会,虽然如此,我还是有一点累。我拿上大衣,从长沙发上取了帽子,把蜡烛吹灭。在出去时,我却被沙发腿绊倒了。
  在楼梯上我遇到了同一层楼上的房客,〃您又要出去吗?您这个流浪汉!〃这个房客的腿有楼梯的两个阶梯那么长,他站着安详地问我,〃那我应该干什么呢?〃我说,〃我房间里现在有一个鬼。〃〃您说话也是这样怒气冲天,好像要找岔子啦?〃
  〃您开玩笑,可您得注意,鬼就是鬼。〃〃一点不错,可要是人家不相信,又怎么样呢?〃〃您是说,我不信鬼,可这种不迷信也帮不了我的忙。〃〃很简单,要是鬼上门了,您不用害怕。〃
  〃对,但这是一种不足挂齿的害怕,害怕表面现象的本质,这才是真正的害怕。这种害怕是存在的。我现在害怕得厉害的就是这一招。〃
  我似乎有点神经质,我在每一个衣服口袋里进行搜索。
  〃因为您不害怕表面现象,那您就可以安心地探究这种本质。〃
  〃您还从未公开地和鬼们谈过话,从他们那里您永远也得不到一个明确的答案。这是一种永无休止的徒劳,鬼的存在和我们自己的存在比起来,似乎更值得怀疑。顺便说一句,鬼论的消亡是不足为怪的。〃
  〃我听说过,人们可以供养它。〃
  〃说得倒好,是可以供养,但谁干呢?〃
  〃为什么不干呢?例如它是女鬼的话。〃
  他说着已上了更高的台阶。
  〃原来这样,〃我说,〃不过,谁也不敢担保。〃
  我在思考,我的熟人正上到很高的台阶了,为了看着我,他不得不在楼梯上面的拱顶下低了头。
  〃尽管如此,〃我叫喊着,〃如果你把上面的鬼带走了,那我们的关系就完了,永远完了。〃
  〃不过这只是一个玩笑,〃他说,将头回过来。
  〃那就好了,〃我说。我本可以心安理得地去散步,但我感到无聊,我上楼去睡觉了。
(陆增荣 译) 


 
 
判 决

  那是一个美好的春天,星期日上午,乔治·贝登曼,这个年青的商人坐在他家二楼的房间里,这座低矮的房子是属于简易建筑。这些简易房子沿着河道向前伸展,模式一样,只是在高度和颜色方面有所区别。乔治·贝登曼正写完了一封信,这封信是他写给在国外的年青时代的朋友的,他好玩似的,磨磨蹭蹭地封好了信,然后他将肘关节搁在桌子上,看着窗外的河流,桥梁和对岸的高地,岸上已显示出一种嫩绿的颜色。他回想起他的这位朋友,当时是如何不满意留在家里发展,几年前就逃离家庭,合法地前往俄国。他在彼得堡开了一家商店,开始好过一段时间,但接着很长时间以来似乎不景气。如同他的这位朋友在越来越少的拜访中向贝登曼诉说的那样。这样,他在国外的一切辛苦均属徒劳了。
  他朋友的脸自孩提时代起他就是很熟悉的,不过朋友的外国式的络腮胡子并没有将他的面部衬托出一种美感来,他的黄皮肤似乎透露出他正在发展的病情。如他所述,他跟同胞们在那里的居住区没有一种正常的联系,和当地的居民也没有社交上的往来,以致如今还是一个单身。
  对这样一个人写信,应该写些什么呢?
  像他这样一个公开固执的人,一个令人惋惜的人,一个使人无法帮助的人,应该劝他重返故里,恢复一切旧交那是不成问题的以取得朋友们的帮助吗?这样做,越是出于爱护他的好心,越是伤害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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