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博饭家常事 作者:人生江月(晋江vip2014-08-28完结)-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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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没有多余的棉衣,这两天我就给你赶一件,你喜欢哪一种颜色?”银花分别举着一块靛蓝色、一块青灰色布料问道。
站在银花面前的孩子今年六岁,身上虽然穿着村里人见都没见过的绸缎面料的衣服却明显不合身,而且已经到了冬季连件厚实的衣服都没有加在里面,冻得面色青紫,小小年纪就总是面无表情,偶尔抬眼看你一眼,那眼神能叫大人都渗起来。
这就是何家骏带回来的第二样顶顶重要的东西——一个孩子。
这孩子叫文年安,明显就是取得希望孩子“年年平安”之意,可惜他周岁上头死了娘,三岁又没了疼她+的+奶奶,新进门的后娘有了亲儿子后就请了一位据说是有名的游僧过来给这孩子算了个孤煞的命,说他命中(四声)孤星,合该一辈子孤寡,身边的人都可能叫他碍着,唯有送到一个无人认识、无血缘的地方寄养着、而且将来若有了大造化才能破了这命。
文年安的爹是个不大不小的布商,自家开了作坊染布卖,也各处收了手艺好的私家织的布专卖,他倒还算有点儿情谊,即使僧人这样说了,仍费了心思找了一个看着忠厚的读书人,偷偷把自己攒的二十两银子给了何家俊,叫他把孩子捎回了大田村,说是教养到十八岁再送回来。
他后娘为了面子好看,也跟何家俊说叫明年来赶考的时候可以借住在她家,顺便也带孩子回来见一面。
“子不语怪力乱神,花儿,你、你……”何家骏吞吞吐吐的说道。
“你是读书人,见识自然比我们高,你说没事我都是信的!”银花笑着说道。
前世偏远的山村里本来是有许多人信鬼神的,但是后来山村不知打哪儿去了一个跛脚的医生,治好了好几个请了“跳大神”也没用的小孩子,又回给牲畜看病,原本固若金汤的封建迷信很快就被冲击到了角落,银花刚辍学的一两年最喜欢的就是呆在医生那间不大的诊所里,即使是个药瓶子上的字也会看上许久……
何家骏也笑了起来,“你放心,我一定会叫你们过好日子!”
银花故意翻了翻眼睛,出去想办法安置文年安……
有了银钱,银花现就把借的里正的钱还了,只说是今年卖莲藕得的钱与何家俊剩下的。
里正推辞不肯要,“明年家骏还不得再去赶考,留着你们周转也是好的。”
“您可别这样说,平日里我们能有什么开销,吃穿用都是地里刨出来的,明年他爹打算正式办个学堂,多少也能挣一点儿,一笔归一笔,到时候若真真困难,少不得再找您!”银花坚持说道。
里正才接了,“咱们大田村能有个学堂也是好的,不指望能出个举人老爷,能让小子们都懂事明理些,那束脩家骏打算怎样收?”
先时何家俊只能说识几个字,自然不好正经收束脩,现在好歹是童生,教导乡间的小子是够了。
“每个月十个铜板儿,他爹会准备笔墨纸砚,每日上午一个时辰、下午一个时辰教正经东西,中午每日还是在村头给不愿意正经念书的小子讲算术。”
里正捻着下颌上稀疏的胡须连连点头……
文年安直愣愣的看着前方也不知道听到了没有。
银花半蹲下来,与这孩子眼睛对视,“文安,你能听懂婶婶的话,是吗?”
银花早先帮他收拾的时候就发现,除了他爹给何家骏的二十两银子,他身上还另带了一个五两重的银锭并几个碎银子,脖子上挂着一个值钱的金锁,还有腰带上一块翠绿的玉环,银花当着他的面都摘下来收在一个包裹里又还给了他,“这些东西不能在别人面前露出来,不然会引来坏人的,婶婶帮你拿下来包好,你自己收好,行吗?”
那包袱被放在炕头的一个专门腾给他用的柜子里,用一把小锁锁上。
文年安眼睛闪了一下。
银花看他有反应,又把两块布料举起来,“喜欢哪个?”
他没说话,在两块布上扫了一眼后,脸上还是没变化,却在靛蓝色布料上停了一会儿。
银花就明白了,赶了两天功,用两斤多上好的棉花给他缝了一件厚厚的棉袍子。
文年安在银花的帮助下换上后,好一会儿才有些惊讶的抬手摸了摸身上的新衣服。
“暖和了没有?”银花笑着问道。
“暖!”
好一会儿,才听到文年安到这里后的第一个字。
“那就好,不要弄脏了啊!爱惜新衣服。”银花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出去忙活起来,
大宝对文年安一向是绕着走的,连最喜欢的专属“L”型炕的那一段都让了出来。这会儿看到文年安有新衣服穿,终于忍不住闹了起来。
“呜呜,我也要新衣服!我要新衣服……娘给别人做新衣服不给我做……”
坐在炕上自己玩自己脚丫子的麦子也跟着哭了起来。
文年安正摸着新衣服的手就放了下去,眼神又变得直直的。
银花把麦子抱起来轻轻摇晃着,小的哭声很快小了下去,“大宝,我数三声,一、二——!”
大宝猛地止住了哭声,不停的抹眼泪。
“好了没有,可以听娘说话了吗?”
大宝点点头,抽噎了一下。
“来,到娘这里来坐。”银花拍了拍自己另一边大+腿。
大宝跑过去爬上去坐好,抱着银花的脖子又有要抽抽搭搭的趋势。
“你看,大山哥哥好不好?”银花单手扶着麦子,另一只手搂着何传礼问道。
大山忠厚老实,对下面的弟弟们都十分照顾。
“好!”何传礼点头说道。
麦子跟着“啊”了一声,用小手好奇的在跟自己一起躺在娘怀里的哥哥身上拍打起来。
“你对弟弟好不好?”
何传礼扭头看着长得白白胖胖的麦子一眼,“我最喜欢弟弟了。”
“大山哥哥是大伯家的,你想不想自己有个小哥哥呢?”银花引导着问道。
“可是、可是他都不理我!”何传礼已经完全从哭泣中脱离了,偷偷看了坐在不远处的文年安一眼,嘟着嘴说道。
“小哥哥家里有人对他不好,他心里不高兴哩,你好好跟小哥哥多说话就好了。”
“我也想要新衣服!”
“娘又没说不给你做新衣裳,小哥哥没厚衣服穿,冷的出不了门,娘就先给小哥哥做了,等过冬再帮你做,你看你事情没搞清楚就吵闹,多不好。”
何传礼就不好意思的把脸埋在银花脖子上。
“去跟小哥哥说说话,你这样小哥哥都不好受。”银花拍了拍何传礼说道。
何传礼慢吞吞的从银花腿上爬下来,围在文年安身边逗他说起了话儿。
何家骏在门口听到银花教子,心里不止一次庆幸自己得了这样一个好妻子!
村里人自然好奇文年安的身份,有些眼红见识短的再难听的话都私下偷偷说过。
何家骏称是友人之子过来跟着自己念书才送来借住,大面上是没人质疑的。
银花扶着麦子在炕上玩了会儿,逗得小家伙“哈哈”笑起来后,直到文年安开始用单音节搭理何传礼的童言童语才稍稍放下心来。
“看着弟弟啊,你们两个,娘去外头做事情!”
外头菜园子还有一点儿菜没收完。
何传礼欢快的应了,“小哥哥,快来,这是我弟弟,可好了!”
文年安仿佛慢了半怕一般,好一会儿才靠过去,站在炕下看着麦子不放,双眼有了几丝神采……
冬日如期来临,今年风调雨顺,去年受了灾的人家总算缓了过来。
银花已经早早的把给偏厦茅草屋添了几层茅草确保不漏风,地上也铺了干草,把鸡都关在茅草屋里,省的弄得偏屋一屋子鸡臊味儿,一个春都散不完。
“开春我们找找里正,跟村里人说一声,多给我们划半块房基地,我想在东边再起一排屋子就建一间大的,窗户修大些,正经给你开学堂。”银花一边做着针线活儿一边说道。
文年安与何传礼在堂屋的炕上玩儿。
堂屋的炕请了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不过两天就修好了,还非都不肯要工钱。银花好说歹说才各端了一碗肉菜回去。
新砌的炕太潮+湿不能睡人,需要烧几天才能用。
这里的砖也都是黏土烧出来的,混着泥巴砌的炕越烧越结实。今天白日,银花说炕烧透后,两个小家伙立马兴高采烈的搬了出去,一人分了两个坑头的小柜子把自己的小东西都藏了进去,谁都不许动。
“好,把偏房再往边上扩一间,以后麦子也长大了总不能老在堂屋睡,厨房也好好修一修,不然夏热冬冷的可遭罪。”何家骏应道。
外面又开始飘起了鹅毛团般的大雪,地上不一会儿就积了厚厚的一层,即使在夜里也映的屋里有亮光。
何家骏泡过脚,把洗脚水端出去倒在门外,顺便叮嘱两个小的快睡,进屋“哧溜”一下缩到褥子里。
银花把睡着的麦子抱到炕尾的拐角处,用栏杆围好才倒头睡过来。
何家骏凑了过去,“花儿,今天没人碍着……”
“你急什么,两个小家伙还没睡……”
“那你小声点儿!”
“嗯、唔,你、你说的简单,你试、试……”
“那你让我试试么……”何家骏缩到褥子里,整个人都埋到了银花身上……
……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春衫的弟弟妹妹
……
猫冬的日子若不刻意去留心,甚至觉察不到时间的流逝。
银花怕委屈了文年安,这次过冬准备了足够多的肉和骨头,隔几日就炖一次,入冬不过十来天,一家人都吃的红光满面。
何家骏除了自己读书外就是教两个大些的孩子,因来年要开学堂,遂今冬就没教学生。
银花仔细的把荷包上的线头剪掉,放在篓子里,小篓子中已经有了十多个各色花式和形状的荷包了。现在,银花也就冬日还得闲做几个荷包。
“先生!先生……”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喊声。
“是春衫。”银花皱起了眉头,“出什么事儿了!”
“我去!”何家骏披上棉袍子,出去开门。
银花看到春衫的样子,大吃一惊,“这是怎么了?”
春衫满头满脸的血,半天话都说不完整。
“我先去看看,你弄碗热水给他喝,再找一件厚衣服给他。”何家骏换上厚实的长筒棉靴,外面再套上草鞋匆匆走了出去。
春衫爹是长子,当初分家就是老房子,春衫几个小孩子自然不会想到修葺祖屋,这几天下了几天的雪,正屋陈旧的房梁直接被压垮了。
春衫恰好在偏厦抱柴跑得快才没有被压住,倒塌的房屋很快就又被冰雪覆盖,先时还能听到他弟弟妹妹们的哭声,春衫在村子里一家一户的求人帮忙,有几个心善的去帮忙搬了两下,因实在太冷,叫了也无人应,竟都又回去了。
银花心猛地就提了起来,交代了何传礼与文年安几句,把何家骏的旧棉衣拿出来给春衫裹着,收拾了一番,带着春衫一路跑了出去。
春衫不是大田村的人,他们是邻村的,说是邻村,其实跟大田村还隔了一个山包。
银花带着春衫紧赶慢赶,一路跌了无数个跟头,足足半个时辰才到春衫家。
何家骏作为几个村子里唯一一名童生,自有一股威望,他直接找了村里的里正和春衫的小叔叔,叫了村子里身强力壮的汉子把倒塌的屋顶挖开。
因为这日子几乎是滴水成冰,瘫倒在地上的房屋已经结了冰,大家必须先把冰敲开,再把碎块搬走。
银花组织了几个有厚实衣服的妇人在旁边生火烧热水,要是冷的受不住了,就赶紧喝一碗烫烫的糖水。
大家伙儿一边挖一边叫着三个小孩儿的名字。
“哥哥!哥哥……”
下面突然传来一阵哭喊声。
人群猛地传出一阵议论声,士气就高涨起来。
几个孩子都在里屋的炕上,屋子塌下来的时候刚好有半根梁斜倒在了墙上,撑起了一个小空间,就春衫大妹妹受了点儿擦伤,两个小的都没事,只从屋子倒下去到现在已经两个时辰了,炕里的火早就熄尽了,三个孩子都冻得够呛。
春衫搂着弟弟妹妹们给村里帮忙挖的汉子们磕头。
“谢谢各位叔叔伯伯们帮忙,以后、以后若我春衫能立起来,绝对不会忘了各位叔叔伯伯的大恩大德……”
“快起来,甭提什么恩不恩的,你爹娘在的时候,也没少给大家帮忙!”
“是啊!是啊!今儿也是我们一时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