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请留步 作者:懒人自扰(17k2013-08-23完结)-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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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呜咽了几下,又趴回到她的脚边。
“你该回去了,你不能留在这里,你不属于这里。”她摸着它柔软的毛发,宠溺的笑着。
蕝不肯,在地上打了个滚,化作原形,钻进她怀里。
“蕝……”她声音变得严厉起来,“你必须回去。”
瞅着她似乎真的生气了,蕝也就不再撒娇,看着她的满是伤痕,低靡的往回走去。
一片静寂,带着布谷鸟的轻合声,类宛倾在草丛里坐着。
月沧桀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的一切有些突然,良久,他才想到刚才的巨兽已经把类宛倾的轮椅弄坏了。
路还有些远,他费劲的背着类宛倾,在崎岖的路上行走。
颠了颠,感觉她轻的可怜。
“应该再多吃些的,养胖了就好了。”
“哪有。”她笑着,“你不是也很瘦吗?”
她下巴放在他的肩上,感觉到骨骼的清晰。
忽然间想起鸾雪的话,她冲着身下的人问道:“月沧桀,如果我是个妖,你还会不会愿意和我做朋友。”
他笑了,“妖?是妖又如何,你本也没有什么可贪图的,不是吗?”
☆、第七十二章 莫轻别离
后来大概有半个月过去了,没想到她倒是恢复的很快,如今已经拆了纱布。
虽然走道还是不太利索,怎么也是比之前只能坐在轮椅上的状态要好了很多。这些日子,也不见阮淚痕再来过,只是一直由月沧桀照顾着她,恐怕也耽误了他不少工夫。
脚步有些拖沓,类宛倾拄着棍子在院里走来走去,额上已满是汗水,她不知道已经走来走去多长时间,她只知道这样会让她早些养好身体,也就不必在麻烦月沧桀了,毕竟他是一城之主,而不是像阮淚痕那样无所事事的闲人。
想要抬手擦去快流到眼睛的汗水,却不想脚下一滑,重重摔倒在地上。那一刹那,她仿佛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
强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发现只是妄想而已,无论她怎样努力,都站不起来。
心里一团乱麻,她愤恨的用棍子敲打双腿,以疼痛来换取安慰。
眼泪流个不停,滴在衣服上,印出点点水迹。
月沧桀终于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连忙跑出来将她扶到石凳上,袖口为她抹去未干的泪水。
他抚了抚她的肩,安慰道:“谁不是从这里走过的,遇见困难不能只知道停在原地,不是吗?”他目光温柔,可是却透不过她的眼睛。
说实在的,类宛倾并没有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打动,而是因为她着实不想再连累着他了。因为不愿连累,所以只好坚强。
柔弱的身子站起,她拄着棍子,继续走了起来,似乎是因为在床上躺了很长时间,人都显得有些消瘦了,还有刚刚愈合的腿,走起路来也有些不舒服。
月沧桀并没有阻止她,是因为他知道那是她唯一的希望。
这段日子,他总是为她做上丰盛的美食,为的就是帮她补补身子,这样才有力气继续坚持下去。
幸好仓颉最近风调雨顺的,没有什么他可担心的,不然类宛倾这个样子,叫他怎么能放心的下让她一个人在这里。
在院子里看了很久才唤她休息一下,斟上满满一杯茶水。
天色突然间转暗,一阵惊雷,看起来要下雨的样子,类宛倾仰起头,似乎能感觉到雨水的气息带着危险。
“进屋吧,要下雨了。”月沧桀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说道。
她点点头,心里却觉得有些奇怪。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失去了双眼之后,觉得什么都很危险,不过是一场雨罢了,能有什么危险,摇摇头,驱赶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
雨滴溅落到她身上,带着泥土的芳香,淋湿了她的长发,有些狼狈的样子。
月沧桀扶着她,慢慢往回走去。
突然间,一道惊雷闪过,劈在她脚下,吓得连连后退,她大口喘着粗气。月沧桀向上看去,乌云之中,渐露身形,嘴巴像是乌鸦的人站立在乌云上,冷漠至极。
死死咬紧嘴唇,月沧桀不敢再动。
“怎么了?”类宛倾问道。
“没什么,有个老朋友来了,我要去见见。”他回答的轻松。
“不要”就算是再迟钝的女子也会觉得奇怪,她毫不犹豫的拽住他的衣袖,带着恳求的语气。
“葡萄”他像是在责怪,声音中却是说不清的柔情,“我会回来的,放心好了。”
毅然决然的推开她的手,任由她不停掉落的眼泪。
那人从云雾上走下,落到地面上,看着走过来的月沧桀,勾起唇角,一丝冷笑,“好久不见,你竟然跟这叛徒混到一起了。”
“什么叛徒?”
“诺……”他抬起下巴,冲着屋门前的类宛倾,“放走蕝,放走阮淚痕的叛徒。帝君已经下了逐杀令,你难道要拦着吗?”
“不可能,宛倾她不是这种人,虽然顽皮了些,也绝不至于如此啊。”他连忙为她辩解。
那人冷哼一声,“不可能?有什么不可能,你看看她的样子,不就是因为打断了仙骨吗?”
月沧桀无话可说,想起那日她跟那野兽说的话,顿时明白了几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看见那人已经躲闪到了类宛倾面前,重重一击。
一阵温热的血腥味飘散在空气中,类宛倾感觉到自己被拥入怀中,身子上一股暖气,铁锈之味窜入她的鼻腔。
“月沧桀,你个骗子。”她身体颤抖着。
他笑了,摸摸她的头发,将整个脑袋都搭在她的肩上,“葡萄,其实我这一辈子只骗过你两件事。”
“哪两件?”
“一是,玲珑草是我偷走的,所以才骗你说它不能救人。”
“我知道……”眼泪如脱了线的珍珠,她感觉到自己脸上也已经沾染了他的血液,“另一件呢?”
身子猛地一轻,抱着她的人重重摔倒在地上,口中仍旧呢喃着什么。
“不要,不要,不要。”她哭喊着,拒绝着发生的事情,无力的靠在门边,抽泣声不断。
那人见此,低声咒骂了几句,缓缓走向前去,脚步声在雨地里格外清晰,类宛倾紧紧抱住他冰冷的身体,试图驱散寒冷。
男人意图再次进攻,却没想到被一团黑雾迷住了眼睛,血流不止,他跪下身子,两手捂住眼睛,疼的在地上打滚。
类宛倾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她却感觉的到阮淚痕来了,虽说在雨里,感知的程度会下降,她却异常肯定,是那人的气息。
比世界上最恐怖的野兽都要凶残的气息,她一直能感觉到。就算是在她还没有瞎了的时候,就算是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
那时年幼的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只以为是长期关在里面的戾气,直到她知道他阮淚痕的时候,才突然发觉根本不是那么简单。
半响之后,男人站起身来,想要攻击阮淚痕,却没想到他还没出手,那人的剑就应经搭上了他的脖子。
“没人告诉你,类宛倾是我的人吗?”他笑声肆意,却异常动听。
“阮淚痕!”男人惊了一声,想要跑,只是眨眼之间,阮淚痕已经将他的两条胳膊砍下。
痛的倒在地上,血水和雨水融合在一起,渐渐化为乌有。
阮淚痕半跪在地上,低声说道:“回去告诉苏阡默,从今天开始,类宛倾有我保护,谁要敢碰她一根手指头,我就先挖出他的心,再一块块把他的肉砍下,将他的骨头磨成粉。”
☆、第七十三章 沦陷魔界
他说完之后,转过身子,朝类宛倾走去,将她抱在怀里。
身上湿的厉害,也冷的厉害,对于这刚刚愈合的伤口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事。脸色有些惨白,身体微微颤抖,她一把将她抱起,一个回身,消失在云雾之中。
静寂,空荡的院里只剩下倒在地上的月沧桀和奄奄一息的男子,许久,那人站起身,肩膀上流血不止,他咬牙愤恨道:“阮淚痕,我早晚要亲手了绝了你。”
魔界,目赤阁
类宛倾缓缓睁开眼睛,揉着疼痛不已的额头,仍是一片昏暗,她曾想过有一天睁开眼睛便是一片丛林,一展花开,就算是一室屋台也好,只可惜每次都是昏暗,无光的世界。
突然想到了月沧桀,连忙翻下身来,却忘了自己的伤口才刚刚愈合,“咣当”一声,就摔到了床下。
紧接着就是一阵风声,脚步灵活而轻巧。
“你怎么起来了。”他满是责备,细心的把她搀扶回床上。
她却并不在意这些,反而一把抓住他的衣衫,言语中浓浓的慌乱,“月沧桀……月沧桀呢,你是不是把他带回来了,是不是他还有救。”每一句话都带着哭腔,才说了短短几句,就已经抽泣的不成样子了。
阮淚痕见此,则是更为恼怒,他救了她,理当应该是她跪在地上谢他的救命之恩才对,哪里还有这样责骂他的,实在是不知道她脑袋里装的是什么。
狠狠扯开她的手,手掌捏上她的下颚,“类宛倾,我告诉你,是我救了你,你难道就是用这种语气跟恩人说话的吗?”
似乎也感觉到有些不合常理,也顾不得眼前的人是谁,她连忙道歉,“对不起,刚刚失礼了,那请问,月沧桀他……”
这女人,张口闭口就是那个仓颉的城主,他有些不耐烦了,一下子捂住她的嘴,“我没带他回来,等我到的时候他已经断气了,要不是我派人在那里盯着,连你我都救不会来了。”
“胡说,你本可以救他的。”眼泪流个不止,她想到或许只要那盯着的人出来挡一下,月沧桀可能就不会死了,心里的怒火一下发到他身上,“你就是个混蛋,天下最狠毒的魔鬼。”
手成拳状,重重打在他的身上,仿佛这样她心里的难过就会少上一些。
“够了。”他攥住她的手,“没错,我就是不想去救他,更没有这个义务救他。”
“那你还没有这个义务救我呢!”她毫不示弱。
“错,你对我还有用。”他笑了笑,指尖轻点她的鼻头,“小东西,想去报仇就留下你这条命,好好休息。”
笑声尖锐,刺痛了耳尖,他感觉到一阵清风吹过,那人的气息就再也不见了。
的确,阮淚痕的话没有错,他没有义务,没有任何义务,当时上了当的是自己,害了月沧桀的也是自己,所以她只有不断努力,努力到能与阮淚痕抵抗的时候,才足够强大。
长发被吹起,她这才发现身上已经没了黏腻的感觉,在这半个多月里,月沧桀怕是触及到伤口,也只是帮她擦了擦脸和手脚罢了,这下子突然洗了个澡,还真是舒服。
衣服也被换成了的新的,长发也被梳理的柔顺,她躺倒在床上,眼眸低垂,想着月沧桀。
到临死他也没能和慕盼溪在一起,连句实话都没有说,实在可惜。
不一会儿就听见了一阵脚步声,夹杂着男子的求饶声。
一下子踹开了她的门,把类宛倾吓了一跳,“阮淚痕,你疯了吧,想干什么啊?”
那人不吭声,只是把绑起来的男子往她床边一扔。
“他是?”
“我派去盯着你们的人。”他坐在凳子上,慢悠悠的答道。
“你把他拉来做什么?”
他起身,走到她面前,“你不是觉得他有错吗,我这不就给你带来,让你消消火吗。”
说的这般理所应当,类宛倾登时一愣,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倒以为是自己的错。
“怎么?想饶了他?”回转之音带着嘲讽。
“没有。”她低下头。
空气顿时凝集,阮淚痕脸上露出玩味的一笑。
鲜血猛地溅到脸上,吓的她差点跳了起来,紧接着则是满满的惊愕,温热的触感提醒着她,同时也是一种警告。
心跳的厉害,脖子覆上一层汗珠,她迟迟不开口,只是大口的喘着气。
眼前男子的可怕,并不如她想象中那般轻易,恐怕若是哪天自己真的招惹上他,就真的完了吧。
低眉顺眼的样子万分好看,格外的讨人喜爱,顾不得自己的手上还沾着鲜血,阮淚痕将指尖埋入她微张的唇中,镀上一层鲜红。
他挑眉道:“这样子很好看,我要的就是这种态度。”
随风而来,随风而去,他就像是一团雾,令看不清方向,却偶尔的一笑,令人以为那就是他本来的样子。
屋门并没有关上,血腥味依旧在房间内充斥着,风来回穿荡,却仍是带不走丝毫气味,她感受到凉意,所在薄被之中,瑟瑟发抖。
不知是福是祸,她从遇见阮淚痕开始就没有什么好事发生,可那人却偏偏又救了她的命。莫非,她此生真的就逃不开了吗,就真的要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成为他手下一枚棋子吗,这样注定代表了她与苏阡默的隔岸而战。哼,阮淚痕他无心,无心也罢,就不用顾虑的那么多了。
似乎只要抬起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