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宝鉴-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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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发帅哥被小伙子一顿抢白,又眼看对方人多势众不敢还嘴,自己缩到一边去了。
坐稳以后,马路细细打量围着篝火的这一圈人。这些人看起来就像是在准备野餐,几乎每人手边都有一只鸡。
有几个,正用泥巴往鸡身上糊看来是要做叫化鸡,另一个铁叉穿鸡明显要烤,还有端瓦罐的、持炒勺的,各施奇妙烹饪手段。而壮小伙则抱着一个红色的纸桶,纸桶上印着一个长胡须戴眼镜的老洋鬼子,还有三个大大的英文字母——KFC。
不过,说是野餐又不对,这几十个人虽然大多手上都在烹饪,却个个心不在焉,眼光总是朝远处扫来扫去的张望,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人。
小伙子和马路寒暄几句,也自顾自的不再出声。他抱着肯德基全家桶,每隔一会就打开纸桶拿着盖子乱扇,于是,便有热腾腾的炸鸡香气四溢。
又过一会,大家的鸡都差不多熟了,一阵阵香气缭绕,的确勾引食欲。忽然,有人低声说一句,「来了!」
马路转目寻找,果然,旁边的树林露出一个探头探脑的人影。马路眼尖,远远看那人是个中年乞丐,一张长方脸,微微的胡须,粗手大脚,身上衣服东一块西一块的打满补丁,却洗得干干净净,手上拿着一根绿竹杖,碧莹如玉,背上负朱红大酒葫芦一个。
篝火旁围坐的众人,眼光扫到中年乞丐,个个如临大敌,手上的动作纷纷加快。烧叫化鸡的,剥开干泥露出里面的白净鸡肉;做烤鸡的,拿出调味料拼命猛涂;不用说,炖着鸡炒着鸡的瓦罐和炒勺也都被揭开了盖子。
立刻,空气中的香气更加浓烈。
树林中躲着的中年乞丐脚步迟疑,几次要跨出步子又缩了回去。大家见状,香气送得得更是猛烈,刚刚那个小伙子,也是全家桶大开,冲着乞丐的方向狂搧纸盖。
终于,在猛烈的香气攻势下,中年乞丐再也抵受不住,一个箭步跳将出来,左手一把抓向小伙子手中的全家桶,大声叫道:「分成两份,鸡屁股给我!」。
遇到刚才众人烹鸡的阵势,再看中年乞丐的相貌,马路就有猜测。现在,看到中年乞丐抓向全家桶的左手只有四只手指,一根食指齐掌而缺,马路心中明白,这个中年乞丐一定就是爱吃鸡屁股的北丐洪七公了。
看到洪七公冲向肯德基全家桶,小伙子大喜过望,整桶炸鸡立刻送到洪七公嘴边。其他人看到这样,怎肯落于人后,一瞬间,几十只鸡就堆在了洪七公眼前。
面对大堆美食,洪七公闷声不语,手撕嘴咬,先是风卷残云般将全家桶吃得干干净净,又在其他几十只鸡里面挑拣肥嫩好肉吃得肚满肠圆。
一众人等屏声吸气,目不转睛的看着洪七公吃鸡,如果吃到自己所烹,免不了喜形于色,但如果七公迟迟不碰自己献上的鸡肉,脸色就阴沉不定。
洪七公虽然吃得又猛又快,但是眼前鸡肉实在太多,一道道菜尝过来,足足花了有一个小时。终于,七公吃完,抬起袖子擦擦油汪汪的嘴唇,他一言不发,从怀里丢下一把散碎银子,抬腿就要溜。
但这么一大帮人,处心积虑的在这里守候这么久,难道是为了换两锭银子?
小伙子第一个就跳了起来,「炸鸡是白吃的吗?快,降龙十八掌教两招!」
「见者有份,你也吃我的鸡了!」几十人呼啦啦的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叫嚷着,挡住了洪七公的去路。
侧目瞥了一圈,洪七公暗暗提起丹田真气,左腿微曲,右臂内弯,手掌藏于腰侧蓄劲待发。到底是久历江湖,七公手上运气,口中依旧轻松,七公哈哈大笑道,「想不到,我这个老叫花子……」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听有人大吼一声,「佛山无影脚!」洪七公只觉裆部一热,真气一松几乎倒地。紧接着,脑后生风、屁股剧痛、一片白灰扑面而来。
瞬间,板砖与改锥齐飞,浓硫酸共生石灰一色。数十人窜上跳下,各出阴损手段顿时将洪七公打翻在地。其中,小伙子最为英勇,一招二龙戏珠紧接一招猴子偷桃,一边打还一边大叫,「看你还敢不敢吃霸王餐!」
终于,围殴告一段落,众人停手,洪七公也被打得趴在地上手脚抽搐不休。小伙子蹲下身,在洪七公怀里摸索半天翻出一本书册。
「《降龙十八掌秘籍》,找到了找到了!」小伙子举起书册大喊,「见者有份,回去每人抄一份副本!」众人齐声欢呼,相互击掌庆祝。
「走!一起去桃花岛,拿九阴真经去!」一人提议,大家回应,数十人雀跃着结伴离去,只留下早就看呆的马路和趴在地上的洪七公。
难道,这就是我的对手吗?马路一边感叹,一边拿出穿越宝珠猛吸洪七公身上丝丝缕缕冒出的怨气。黑气浮动,再看,宝珠能量储存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一。
远远不够,马路暗自摇头,伸手去救昏迷中的洪七公。
经受过这一番流氓攻势,洪七公伤势不轻,满脸石灰粉,后脑血肿,屁股上插着一把改锥,其他小伤不计其数。酒葫芦被踩成碎片,一袭百衲衣也被扯得丝丝缕缕,而绿玉杖更是不见影踪。
人中都快被马路掐肿了,洪七公才悠悠醒转。咕噜一声,吐出胸口郁结的恶气,洪七公慢慢睁开双眼,满腹委屈化作两行珠泪滚滚而下,满脸灰土立刻被犁出两道深沟。
「不是我小气,可是,全家桶里面真的没有鸡屁股啊……」七公哽咽着吐出迟到的辩解。
「秘籍乃身外之物,洪老前辈,你就看开一点吧。」眼看一向坚毅不拔的七公成了这个样子,马路也忍不住流下同情的泪水。
马路将洪七公扶到旁边的小树林中,找了一块安静角落,服侍七公运功疗伤。好在七公所受都是皮外之伤,并无大碍,调息一时三刻就可勉力拄杖行走。只不过,心灵上的创伤是任何精妙内功都无法修复的,短短一个上午,洪七公的面容平添三分沧桑,无形之中更增一代宗师的风采。
「话说回来,降龙十八掌不是一向口授秘传吗?您老怎么弄出个手抄本,还带在身上?」对这个细节马路大惑不解,看到七公状况稍微好转,开口问道。
「多事之秋啊,老黄、老欧阳和老灯早就都避世不出,也就只有我还逞强挺了这么久。」晶莹剔透的眼泪在洪七公眼窝中打了半天转,终于被强忍回去,「想想自己还没有徒弟,万一某日我突遭不测,这绝世武学岂不是就此失传?所以我抄录了秘籍,正打算找个隐秘地点藏起来留给有缘人,可万万想不到,今天……」
「肯德基也不是什么健康食品,您老以后就别再迷这口了。」马路关切的嘱咐说。
「唉,这个馋嘴的老毛病恐怕是改不掉了。」洪七公语气沉痛,抬起自己缺了食指的左手凝视良久,摇摇头又说道,「十几年前,我曾因贪恋美食误了大事,因此自残左手食指以为自警。想不到,今天还是做了这种明知故犯的蠢事。。。」
「要不,我帮您把右手食指也剁了?」马路恳切的建议。
「算了,等下次。」斩钉截铁,洪七公否决了马路的这个极富建设性的提案。
又休息了一阵,洪七公的体力有所恢复,便要和马路告别,临行之前,七公再次细细的打量马路。「小伙子,看你其貌不扬,奇装异服,没想到倒是宅心仁厚。」洪七公说道。
马路耐着性子陪洪七公这么久,终于等到此刻了,按照剧情发展逻辑,NPC一旦说出这句台词,下面就该是传秘技送宝物了。
「哪里哪里,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不用报答我。」马路连连摆手。
听到马路的这句回答,洪七公赞许的连连点头。「不但宅心仁厚,而且施恩不图回报,好娃娃!」七公说。
「您老客气。」马路连连拱手。
「细细看来,你骨骼清奇、手长脚长、后脑骨突出,身上闻起来还带着一股莲花清香,倒真是一块练武的大好材料。而且你又善良质朴,乐于助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必成一代大侠宗师。今天你帮了我,咱俩也算有缘,我这个老叫花子身无长物,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说到这里,洪七公沉吟思索。
「嗯嗯……」马路应声,满怀期盼的望着洪七公。
想了片刻,洪七公继续说道:「我这个老叫花子身无长物,也没什么好送你的,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啥都不送你了。」
「哦?」马路一愣。
「不相信你翻,我身上真的啥也没有,武功秘籍被抢了,打狗棒也丢了。你瞧,就连一个破酒葫芦刚才也被踩碎了。再说,你宅心仁厚施恩不图报,将来是注定要做大侠大宗师的,还会贪图我这个老叫花子的破烂么?」洪七公脸色一翻,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大手抖抖身上褴褛的百衲衣。
「咦?」马路有点晕。
「要不,你帮我把秘籍和打狗棒抢回来,之后咱们再商量商量谢礼的事。」洪七公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土。
「啊?」马路很迷惑。
「那就这样?天不早了,我家里还炖着汤,这就回见了。」洪七公冲着马路摆摆手抬腿就走,一溜烟的走出小树林,头也不回,哪里还有刚才身受重伤时的萎顿样子?
直到已经看不见洪七公的背影,马路才慢慢清醒过来。
考验,对,一定是考验!
马路安慰自己说。这也在情理之中,绝世高人要给谁好处,不认真考察一下人品怎么可能?想当初,洪七公教郭靖降龙十八掌之前,也是假作恼怒离开,实际是在暗中观察。对,没错。这是洪七公的老把戏了。
想到这里,马路心情立刻愉快起来。找棵松树靠背,马路席地坐下,提高了音量自言自语地说,「洪七公乃是武林中绝顶的高人,一身武功刚猛绝伦天下无敌不说,老前辈侠肝义胆、嫉恶如仇、见义勇为,更加是五绝里面最令人钦佩的。我今天能够有幸一睹北丐风采,真是三生有幸,再无他求了!」
但是,又过了许久,洪七公始终踪影全无。天色过午,虽有炎炎夏日,但小松林当中阴凉惬意,虫鸣啾啾,空气中又有松针清香,煞是舒适。
马路等得疲倦,不知不觉当中沉沉睡去……
第二章 黑社会MM
恍惚之中,杂念纷扰,金戈铁马无端入梦,彷佛身至战场。在梦中,马路彷佛脚踏虚空,前后左右无数阴影非人非鬼,无声无息各持刀枪相互砍杀,黑血四溅淋漓死伤遍地……
正当马路在梦中踟蹰不前,进退不得,忽见一匹白马载着一名骑士当空掠过,向熔岩深渊猛冲过去。马路想出声喝止,但却四肢瘫软,口舌无力,喊不出一个字来,只好眼睁睁看这一股火红的岩浆将白马骑士吞噬。
霎时,伴随轰隆巨响,深渊当中的火红岩浆朝天空奋勇喷射,四散纷飞,又大滴大滴的溅落在马路脸上,但,这岩浆并非火热,而是彻骨的冰凉……
马路从睡梦中猛然惊醒,立刻发觉天色阴沉,雷声隆隆,已是夜晚。一场雷雨即将来袭,已有不断的雨点从树隙之间落下。
天上电闪雷鸣的,马路急忙爬起来向外跑。但刚刚跑出树林,天空又是数道电光厉闪,一声声焦雷好似好似都轰在头顶一般,滂沱暴雨倾盆而下。
本来天顶乌云一压,马路便看不清四周景物,再加上斜风狂卷,横雨迷离,马路的眼前更是一片模糊,不辨东西。循着记忆,马路尽力在脚下寻找来时的乡间小路,只不过,脚下泥泞,磕磕绊绊走了许久,却一直看不到人迹。
心中焦急,马路也只能尽力前行,没多久,走到了大江岸边。
此刻,雨势少衰,风也小了一些。不知前路何往,马路叹一口气,索性驻足江边看天地之威。只见眼前,大江白浪滔滔,自西向东不绝流转,似是永无止歇。
远处,江水转折,弯处有数峰峥嵘巨石堆立,待马路细看时,发现巨石之处有恍惚黄色火光闪烁,烟雨之中,那火光虽飘摇不定,却始终不灭。
既有火光,就可能有人,马路跨步走向光亮,越走越近,火光愈见清晰,而风雨声当中,又隐约传来断断续续的叮咚琴声。
不一刻,马路已在巨石脚下,走得近了,琴声愈加清晰,看得也愈加分明。这堆巨石之侧,居然有一栋小小石屋。
石屋的木门大开,刚刚那朵飘摇黄光,正是石屋之内一炉烧得旺旺的灶火,而灶火之后,可见有人盘坐,想来就是小屋主人。
有疾风骤雨在身后紧逼,马路几步冲进小屋。
啊的一声惊叫,小屋里的人被不速之客吓了一跳,崩的一声手上弦断,琴声嘎然而止,石屋主人竟是一个妙龄少女。
这位少女看来只有十七八岁,雪肤明眸,白齿红唇,手扶七弦瑶琴,却穿一身洗得发白的百衲布衣,肩上还披一只小小布袋,活脱脱是个小叫化的打扮。
马路只顾赶路避雨,没曾想自己惊扰到眼前少女,愣了三五秒,才僵硬的冲少女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