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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

魂断欲海-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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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不用!你今天给……给……给我说清楚,你,你到底是爱我,还是爱……胡建兰。”苏大仑晃晃悠悠地指着奕子强的鼻子问。
  “我们今天不谈这个,我还是送你先回家吧。”奕子强边说边去扶苏大仑。
  “不,你得给我说……说清楚。”苏大仑的膀子使劲一晃,甩开了奕子强的手,因为用力过猛,自己差点摔倒。胡建兰赶紧过去将她扶住。苏大仑又甩开了胡建兰,瞪着已经发了红的眼睛,饱含愠怒地说道:“还有你,你,你这个狐狸精,你可是答应……过我,保证不再……爱奕子强。可你……你那话叫狗叼去了,你,你为什么总是缠着奕子强不放。”
  被苏大仑这么一问,胡建兰的脸倏地红到了脖子根。她为了奕子强能够挺直腰杆做人,也为了成全奕子强与苏大仑的爱情,确实答应过保证不再爱奕子强。今天被苏大仑这么一抢白,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做才好,木然定在那里。但她又一转念,自己现在仍然是把奕子强当作朋友、知己,并没把他当作情侣啊。现在苏大仑陷入极度痛苦之中,自己仍然应该帮助她。不过此时此刻要解释清楚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也很困难;就是解释清楚了,苏大仑也未必相信。胡建兰只好抱着非常友好的态度对苏大仑说:“大仑姐,你现在需要回家休息,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不行,今……今天非说……清楚不可!”苏大仑猛然打了个酒嗝,身子一晃,摔到地上。
  奕子强与胡建兰一看她已醉成这个样子了,便一起上前去扶。
  苏大仑又把膀子一晃:“你们必须说……说……清楚……”
  奕子强蹲下身子去背苏大仑。在胡建兰的帮助下,把她背出楼外,找到了她的白色本田轿车,把她塞到车里。奕子强叫胡建兰上车扶住苏大仑,自己坐到驾驶座位启动了轿车。这时只见苏大仑两眼紧闭,似睡非睡地嘴中不住念叨着:“这爱情,究竟是……是个什么……东西,它怎么这么折磨人哪!要得得不到,要抛……抛不了……抛不了……”话未说完便昏昏睡去,头紧紧靠在胡建兰的肩上。
  奕子强与胡建兰听了苏大仑的话谁也不吱声,两个人都默默地瞅着前方,整理着自己的纷乱的思绪。他们将苏大仑送到家里后,又帮助保姆把她扶到床上躺下,同时又向保姆传授了一些护理的办法,方才离去。他们出了苏大仑的家门,互相痛苦地看了对方一眼,谁也不知说什么好。
  最后还是奕子强首先打破沉默:“建兰,今天我向你说的都是真的,而且永不反悔。”她见胡建兰仍然默然不语,便又说,“今晚已经不早了,我送你回文化园吧。”说着就拦了一辆出租车,二人上了车,消失在霓虹闪烁、光怪陆离的夜色中……


第四十一章
  漫长的冬季终于收起了它的余威,在和煦的春风的吹拂下,松江市的冰雪已经消融,各种草木竞相吐芽泛绿,到处一片盎然生机。
  栗天帮助文化园避免了一次灾难,心里自是高兴,但她却听说文化园的经理胡建兰情绪非常低落,甚至想把这个文化园兑出去,心里又十分焦急。她想约华秉直一起去做做工作,同时也与华秉直谈谈心,交流交流感情。于是,她拨通了华秉直的电话:“华局长吗?你听没听说文化园的总经理胡建兰最近情绪很不好,她不想继续干下去了,我们是否过去看看她,帮她解解思想疙瘩。”
  电话那边说:“好,这个想法好。你说什么时间过去?”
  “今晚八点钟怎么样?”栗天问。
  电话那边说:“行。在什么地方会面?”
  栗天想了想说:“还到文化园的华夏茶社吧。我晚上不敢喝咖啡,怕喝完了咖啡睡不着觉。所以还到茶社吧。不过你不要带你的部下来,人多了唠嗑不方便。”
  电话那边说:“行,就到华夏茶社,八点见。”
  晚上七点五十分左右,栗天与华秉直几乎同时来到茶社。他们看到,茶社里的客人很多,服务小姐不断地向新来的客人介绍各种茶的产地、特点、功能以及饮用方法。也有不少客人在那儿边饮茶边谈茶道、茶德。整个茶社里弥漫着一种浓浓的茶文化的气息。
  栗天与华秉直为了唠嗑方便,仍然选了一个包间走了进去,刚一坐下,服务员便走上前来,亲切和蔼地问道:“不知二位要喝点什么茶?”
  华秉直看了栗天一眼说:“小栗,今晚你点吧。今晚的一切活动都由你来安排,最后我买单。”
  栗天也不客气,想了想说:“前几天,我与一个朋友饮过一种台湾产的高山茶,这种茶的造型很奇特,每颗茶上都有五个花瓣,像一朵莲花,用水浸泡之后,每个花瓣又变成一片茶叶,其味清纯芳香,饮之神清气爽,要有的话,就给来一壶高山茶。”
  服务小姐甜甜地笑了:“这位大姐很会喝茶。茶道精神讲究饮茶要纯任自然,要把感情无形地投入茶中,并与茶之色、香、味、形融为一体。一杯好茶确实蕴含着一种独特的艺术,并典藏着人的心灵境界。您点的这种茶,我们这儿恰好刚刚进来,非常新鲜。别的你们还用些什么?”
  栗天又随便点了几盘干果、水果。
  一会儿工夫,服务小姐就把茶叶连同包装瓶一起拿来,经栗天确认就是这种茶后,服务小姐取栗天所要的数量放进茶壶,然后倒水沏泡,接着又把栗天所点的干鲜果品送了过来。为了不打扰客人的谈话,服务小姐做完了各项服务工作之后,便很有礼貌地退出了包间。
  栗天估计茶叶已经沏好,端起茶壶先给华秉直倒上一杯,然后给自己倒上一杯,边喝边吃边聊了起来。栗天邀约华秉直到这来,主要是想做做胡建兰的工作,帮她卸掉思想上的包袱。但她电话里通知胡建兰是晚上九点钟见面,她要留出一个小时时间与华秉直谈谈心。栗天今天情绪特别好,她与华秉直谈读书,谈艺术,谈人生,谈社会,也谈婚姻和爱情。
  当他们谈到家庭的时候,栗天眼里含着脉脉深情问华秉直道:“华局长,你现在还是一个人带着女儿生活吗?”
  “是,是。”华秉直说完又叹了口气说,“这样的生活已经四年多了,我很对不起女儿晓雪。因为工作太忙,我对她照顾得太少了。”
  “那你为什么不再找个伴侣呢?”栗天问道。
  “这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妻子去世之后,我总也不能从思念她的感情中解脱出来。宋代大文学家苏轼词云:‘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前两年,我的脑海始终被妻子的影像占据着。”华秉直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种凄然的表情,眼睛似乎有些湿润。
  “这说明你们伉俪情深,值得人们尊敬。”栗天听了华秉直的解释,很受感动,反倒感到面前的这个男人更加可敬可爱了,但她接着又追问道,“那第二个原因呢?”
  “第二原因嘛,就是——就是没遇到合适的啊!”
  “你所领导的文化艺术系统,美女如云,难道就没有你动心的吗?”
  “光有美丽,并不就能产生爱情。爱情是一种心灵的相通,情感的契合,当然也有身体的爱悦。你看现在有些美女,不管有否爱慕,争着抢着要嫁给当官的,有钱的——她也不问问那当官的、有钱的是什么德性,这样的爱情能够幸福吗?”
  “你说得非常正确,时下仿佛形成一种风气,有些女人不管有无爱情,只要对方有权有钱她就肯嫁。我觉得这样的人嫁的是金钱,嫁的是权势,这样的婚姻非常脆弱,最终大多酿成悲剧。”
  “是啊,这就是商品社会金钱升值的一种表现啊!”
  “不过,你接触的人那么多,你所追求的女人就一个没遇到吗?”
  华秉直摇了摇头:“别看人海茫茫,而品貌兼优的女性也很多,但要想找一个真正具有共同语言、共同追求的人还真非易事。”
  “就你现在的条件,只要你不苛求,找一个合适的伴侣不一定很困难吧。”栗天说着,嫣然一笑。
  “也未必呀。”华秉直不无感慨地说,“我相信缘分,真正相知相悦的伴侣往往是可遇不可求的。”
  “你这个人是否个性太强,别人不敢接近你,所以就失去了很多机会?”
  “不,不,不!”华秉直一连说了几个“不”,“人人都有个性,只是有的人把自己的个性隐藏了起来。你看时下某些官员,说话四平八稳,办事循规蹈矩,喜怒不形于色,处世深不可测。这样的官员你感觉可爱吗?我看并不可爱。人还是活得真实一些好。”
  “你活得那么真实,你的部下能接受你吗?”栗天问道。
  “大多数人不仅能够接受,而且喜欢我这种性格,他们说我这人活得透明,活得真诚,与我相处无需防范什么。当然也有的人说我说话、做事过于直率、生硬,我的有些意见他们一时也接受不了。不过时间一久,他们感到还是我这样做人更好。”
  “你想改变自己吗?”栗天穷追不舍地问。
  “为什么要改变自己呢?我想要改变的是现实。”华秉直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不觉时间已到了九点钟,胡建兰按约定时间来到了包间。她一见到华秉直和栗天,就像见到恩人一样,连连鞠躬道谢,并说:“要不是华局长和栗记者的大力帮忙,我这个文化园可能早不存在了。”说着坐到栗天的身边。
  华秉直说:“道谢的话就不必说了,那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作为国家一个公务人员,如果不能主持公道,伸张正义,那他就回家烤白薯去吧。”
  胡建兰听到这里,微微一笑,认真地说道:“理是这么个理,可是现在有些当官的,不仅不能主持公道、正义,还经常助纣为虐,欺压百姓。”
  “这就是我们当前要解决的重要问题之一。”华秉直心情沉重地说,“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国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也有经验教训需要总结,我总感到,反腐败这一手,我们抓得软了些,老百姓有意见哪!”
  栗天接过去说:“有的人说,发展市场经济,腐败现象严重是必然的,对此不应大惊小怪。”
  “这是屁话!”华秉直一听到诸如此类的袒护腐败现象的说法,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激动地说,“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市场经济是个筐,什么烂事儿都能往里装。毫无道理呀!新加坡经济腾飞了,他的官员腐败了吗?北欧的瑞典、芬兰、丹麦等国家,早就发展商品经济了,可是他们那里的公务人员想腐败都难。一九九五年,瑞典前副首相萨林女士就因使用公务信用卡买了点个人衣物就被迫辞职。我们有这样的严格要求吗?”
  胡建兰说:“华局长帮助我们消除了一场灾难,我本想去看看华局长,也送点礼金、礼物什么的。后来听人说,可别给华局长送礼,你给他送礼,他认为是对他人格的侮辱,下一次你就别想再找他办事儿了。所以至今未敢登门。”
  “小胡呀,你没去就算对了。”华秉直诚恳而认真地说,“国家公务人员在职责范围内给别人办点事儿,就要捞取好处,那就是在出卖人格,出卖尊严,出卖公权。”
  栗天接着说:“现在国家公务人员都掌握着一定的公共资源,可是某些人却把这种公共资源当作自家商品出售了:给你办件什么事儿,他要讨取好处费;给你提个什么职务,他要索取官帽费;给你批笔什么款项,他要收取回扣费……”
  “一切都变成商品了,一切都变成商品了。”华秉直也不管栗天是否把话说完,就若有所思地感叹道,“这很危险哪!”又忽然高声说,“不说这些了,不说这些了,越说越生气。我们还是说说小胡的文化园吧。哎,小胡,我听说你这个文化园不想办了?”
  “是这样的,困难太多。”胡建兰的情绪突然低落下去,她低声说道,“有人看到我们这里客人多了点,就像赤眼蜂似的,总是过来捣乱。据说他们的后面还有大人物支持着。”
  “啊,啊,我明白了,官商勾结。”华秉直点点头说,“不走正道的商人,总要寻找贪官污吏做后台,这是当今社会的一种普遍现象。不过也不必怕他们,我们的国家、我们的人民总是不会容许恶人肆意妄为的。”
  “是呀,困难总是有的,人生就是进击,我们应该直起腰杆与邪恶势力作斗争。”栗天也鼓励胡建兰说。
  胡建兰摇了摇头,脸上布满了阴云:“像我这样的人,本就不应该留在这个城市,别人随便找点理由就可以把我踏在脚下,碾得粉碎。”
  “哦,我明白你说的意思了。你曾走过——”华秉直想努力寻找一个合适的字眼儿来表达他的意思。前些日子的风波过去之后,他也曾听人风言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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