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谎言-第8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ù蟪雒唬镌暗男资抟蜃庞栈笠捕颊跗莆Ю福撬牡兹此僚白疟饶呛@嘶挂苛乙煌虮兜牟ǘ4丝趟髯鸥吒叩睦衩保诺涞脑残文担⒔裟谛牟话卜值睦丛础陌倌晡醇钠拮樱吹囊晾錾祝衷诘拿啄龋⑶那南蛩陀铮翱次遥次遥衷凇!�
在电影院里,他颤抖的声音穿过翻滚的时间和蒸腾的历史烟雾向她表白,“我跨过时间的瀚海来寻你。”是世界上最坚贞的爱情誓言,与几个世纪前她为他殉情时留下的片语遥遥呼应,“我的王子死了,没有他生存毫无意义,但愿在天上能够相逢。”不同的是,她辗转流离,早已喝过百转回肠的忘川水,而他怀抱着对她的祭奠,成为不见天日的活死人,众人皆欲杀之的嗜血怪物,如果她见他爬在地上苟且偷生,想必会恸哭失魄。
不用致幻的颠茄,不用水晶球,连接前世今生的密码和咒语,只需要苍老而令人心碎的爱情。
这部电影无论看多少遍,却永远都记不得德古拉是怎么死的。也许是不想记住喷出来的血染红他的脖子直到人中,以及金色戏服,衰老和垂死令人飙泪。米娜伏在他的尸体旁,就像四百年前,他出征回来伏在她的尸旁,是种角色对换。令人一直耿耿于怀的是,薇诺娜?瑞得之于德古拉王妃过于小家碧玉。所幸,在这个故事里,前世今生到底没变成只中看不中用的精神糖果。
还有一种现象跟前世今生看起来关联挺紧密的,叫似曾相识,学名写作Déjà Vu。它应该在大多数人的生活里都曾发生过,比如,突然就觉得来过某地,突然就预知到对方将要说出口的话。《黑客帝国》中,尼奥也曾经接连两次看到同一只黑猫在同一地点经过,惊讶地喊了声,Déjà Vu。尽管爱败兴的科学主义者从生理学上找到的解释是,海马体不正常放电,导致大脑将正在发生的事件错误地判断为已经发生过的。但这仍然比被说滥了的缘分显得神气。
尽管Déjà Vu也没法证实前世的存在,但无法证实不代表不存在,就像人们曾无法接受地球是圆的、就像上帝总无所在又无所不在,如果你看了根据卡尔?萨根原著改编的《超时空接触》也许就会明白我的意思。
其实所有前世的画面都是出现在梦境里面的,而太多的转世传说也好像是一场用情太深的梦,一切都无法被证明。如若人生在世真的是往复循环用不停止,不免从心底里感到疲惫,原来死亡也并非是尽头,这一世遭遇的悲伤到了下一世也不一定能够了结,眼泪是掉不完的,情感会浓缩成一枚心脏里面的记号,醒来时或许会觉得只是黄粱一梦,而持续不断的压抑与悲哀则就这样,无法散开。
◎盲眼丘比特
文/鲤编辑部
大概永远都没有人能够理直气壮地站出来解释爱情,就连丘比特或许也是盲目的,并不知道自己射出去的剑,是否真的洞穿了心脏,还是只是变成了一件挂在圣诞树上的装饰物。
我们从小被各种故事喂养,以为爱情就是王子战胜恶龙,烧死巫婆,吻醒公主,或者就是社交舞会和往来情书,就是眼泪,欢欣,心脏的缺血疼痛。后来才知道两个人从此幸福地永远生活在一起是一只多么大的谎话,只有被丑陋的现实恶狠狠地伤害过一次,才知道肥皂泡的破碎是如此轻易。就连过去拿来看作恋爱成长手册的奥斯丁小说,也在读懂的那天才突然发现,奥斯丁教会我们的不是精致的下午茶和绣花手帕上刺着的名字,而是一把握在自己手上的牌,不同的财富和地位就决定着不同的命运。如若在婚礼上发现所嫁之人并非少时梦想,会不会顿生噩梦惊醒时的悲痛感。
最后只能默默希望被丘比特扎穿心脏的爱情依然存在,这虽然像是弥天大谎,但还是慰籍心灵。关于《失乐园》里描述的那场凛子与久木的爱情,但愿直到中年时,疲惫的心灵还能够相信。
词条解释
王子与公主:
只有王子才能与公主在一起吗?小矮人们与白雪朝夕相处,用情之深全然不亚于王子,而最终白雪却选择了仅有一面之缘的王子。是因为他英俊,富有、有权有势?我们不得而知,也永远不想知道。
幸福:
在经典童话的世界里,没有疯癫骑士堂吉诃德,没有忧郁王子哈姆雷特,只有最最纯洁的少男少女,以及邪恶却单纯得傻气的反派角色。幸福的男人和女人从来不必为养家糊口而疲于奔命,也不会因性冷感而婚姻不和。
后来,他们永远地生活在一起:
“后来”以后是什么,后来有没有婚变、政变、暗杀、亡国,后来有没有变成皱巴巴的老头和老太……诸如此类不再美好的“后来”,就如同某种禁忌,会叫人下意识地回避。
◎被偷走的美人鱼(1)
文/幻
06年在报纸上看到过一则新闻,说是丹麦政府因不堪忍受游客与肇事者对小美人鱼雕塑的破坏,决定将其从哥本哈根的港口向深海迁移,以达到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效果。据不完全统计,小美人鱼雕塑在1913年完成后,曾数次遭遇肢解。1963年她首次被偷走了头部,人们不得不依照原型安上一个仿制品。1984年她的右臂消失了,事后也进行了替换。此后小美人鱼的脖子上又出现伤痕,险些再次被盗。1998年她的头部被第二次砍下,但后来被找到并重新焊上。此外小美人鱼还遭到各式各样的破坏,尤其是屡屡被泼油漆,有一次更是从头到脚被漆成了粉红色。
这样算下来,在港口晒着日光浴并暴露在危机之中的小美人鱼已经95岁了,而离安徒生发表《海的女儿》也已过去171年。
在西方古典题材的画作上,经常可以看到美人鱼原型的身影。她们成群结队从海浪中窜出,把赤裸光洁的身躯灵巧地搁在船舷上。画家并没有刻意表现肉欲,但塞壬们却依旧满盈诱惑。这些希腊神话中美艳的水妖只须轻启朱唇便能使水手们迷航。她们致命的歌声同海水一样,有着横扫一切的力量。安徒生对神话作了一次颠覆,为处在邪恶一方的水妖注入了善良又纯粹的灵魂,并夺去了她诱惑的武器,促使这则童话变作彻头彻尾的爱情悲剧。
然而小美人鱼的故事有一个要命的谎言:一见钟情。最美丽的人鱼轻易地爱上了王子,而王子又轻易地爱上了邻国那“曾经救了他”的公主。好像爱是一件如此容易的事,女孩子不需要刻意表现,男孩子不需要苦苦追求,只剩下小美人鱼的强颜欢笑和王子的念念不忘,以证明这是货真价实的爱情。
可是王子说,哦我的哑女,如果我再不能遇到那救了我的少女,我就同你结婚。
多么苍白与无耻的承诺。在爱情的博弈中,我们往往既舍不得现有的,又憧憬着更好的。在用谎言麻醉对方之前,谎言往往先被用来麻痹自己,以博取良知上的一丝安宁。尤其是在现今这利己主义横行的时代,小美人鱼的为爱牺牲多少显得有些傻气,这个理想化,极富人性色彩的角色只能成为某种卫道士的象征。
尽管大多数童话都讲得煞有其事,但小美人鱼的结局显然是文艺手法上的形而上。在高桥留美子的画笔下,人鱼拥有永恒的生命,她们饲养人类,分而食之夺其美貌。神话故事也告诉我们,这奇妙的生物远远比人类来得长寿,只有少数英雄才能逃过她们诱惑的圈套。人与人鱼,这两种异族之间根本不可能拥有真正持久的爱情:当一方老去或死亡,另一方依旧年轻;人类自私且贪婪,却柔弱又无能。寿命与力量的不对等太过于悬殊,它是一道罅隙,深埋在故事的浮冰下。
日后迪斯尼将小美人鱼搬上大萤幕时,把结尾改成了王子与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如果说安徒生的版本还带有爱情寓言的性质,迪斯尼算是把它改成了彻头彻尾的童话。
香港作家林超荣的《王子爱上美人鱼》,同样是王子被美人鱼救起,一旦将其放到现代背景下重新解构,立马就显现出别样的荒诞与真实。王子终于与人鱼相爱,却苦于无法顺利交合。无奈归无奈,法师还是给出了解决之道:两樽爱液。红色,美丽的人身和鱼之下体;蓝色,人之欢娱却丑陋的鱼之头颅。一道不可兼得的性爱与爱情之抉择。
◎被偷走的美人鱼(2)
故事的结局是,王子将红色的爱液洒在了人鱼和自己身上,和美人鱼结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这个故事教训我们身边的情侣:既然不能改变对方,唯有改变自己,让下半生可以一起疯狂。”
岩井俊二的《华莱士人鱼》也写到人和人鱼的交合。他创造出“黏合”的交配方式:“躯干从肚脐往下的部分被吸收进人鱼少女的下腹。”还有,“满是血的床铺,散落的手和脚。”不能说是做爱,这等惨烈的方式,只能称作交配,如同螳螂,或者黑寡妇。
抽离了童话的设定,很多时候我们不得不直面现实的残酷。在经典童话的世界里,没有疯癫骑士堂吉诃德,没有忧郁王子哈姆雷特,它的舞台上只有最最纯洁的少男少女,以及邪恶却单纯得傻气的反派角色。幸福的男人和女人从来不必为养家糊口而疲于奔命,也不会因性冷感而婚姻不和。世俗的生活逐年蚕食掉年少的幻想。我们离天真越来越远,最终变成了一个被曾经的自己所不齿的人。我们以为爱可以持久可以永恒,最终却竟是渐行渐远。
还是庄子直击问题的核心: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我们太习惯于经典童话所灌输的王子与公主的模式。比如公主深情一吻,青蛙变作王子;王子深情一吻,公主死而复生。很多很多年后,《怪物史瑞克》终于完全颠覆了这一传统。为什么非要变得完美而高高在上,却不能变得粗俗却实实在在呢。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哪有什么高下之分,区别不过是各投所好。只要两人真心相爱,纵使变作怪物又能如何。现实中毕竟没有童话里那般精致的生活,像史瑞克和奥菲娅这样的绿色怪物,才真正贴近每天忙忙碌碌平平庸庸的你我。
又仿佛《黄真伊》中的片段。地位低贱的家奴爱慕着黄家小姐,却最终无可挽回地伤害了她。“如果不能越过身份的障碍去到小姐身边,只有让小姐降低身份来到我身边。”
爱是身不由己,自私又绝望。可是童话不能告诉你这些。它为孩子们造梦,并不会挑明梦境本身亦是冷酷仙境。我们不妨重新审视一下白雪公主。回想一下,当白雪走投无路逃出宫殿,是谁接纳了她,给她屋子住,使她不至于饿死在森林之中?是谁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她忠告,把她从危难中解救出来?又是谁那样深深爱着她,因她的死而悲痛欲绝,甚至打造出水晶棺材,只为保存她的容颜?小矮人们与白雪朝夕相处,用情之深全然不亚于王子,而最终白雪却选择了仅有一面之缘的王子。是因为他的英俊?富有?有权有势?我们不得而知,也永远不想知道。
童话一旦与现实接轨,它的魔力就消失了。
所有小女孩都羡慕过灰姑娘、白雪公主,梦想着王子的莅临,即使他不骑白马,也不踏五彩祥云;所有的小小男孩都希望自己就是坚定的小小锡兵,历经千辛万苦回到心爱的芭蕾少女身旁……后来我们知道童话不过是些美丽的骗局,但我们所有人,却又多么喜欢这些显而易见的谎。
“后来,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看着王子和公主一路过关斩将,战胜邪恶,修成正果,我们也为他们松一口气,欣慰地看到一个美满结局。“后来”以后是什么,当王子和公主变成了国王和王后,有没有婚变、政变、暗杀、亡国……或者“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抑或是王子和公主顺利终老,最终变成皱巴巴的老头和老太……诸如此类不再美好的“后来”,就如同某种禁忌,会叫人下意识地回避。我们都明白一个好结局是多么重要。这个世上好结局已经那么稀少,谁也不忍心再去破坏掉,哪怕它只是一个童话,一则谎言。
就如同袁枚的感叹,自古美人如名将,不得人间见白头。现实太冷酷,所以我们才需要童话来温暖人心。像是小女孩在冬日的划亮的火柴,你明知那是虚境,却还是渴望看一眼,再看一眼,直至融进它柔和的橘光。童话告诉我们的故事那么美,美到不忍怀疑,让人始终对真善美充满希望。如果说童话都是谎言,那我宁愿相信它是一种伟大的善行。
理智常常更优先于情感,这样情感才有起飞和降落的土壤。
◎奥斯丁的择偶教科书(1)
文/黄晖菁
无论从调查统计,还是从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