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狐传-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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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一算，今夜正好是十五啊。既然莫兄的伤也没什么大碍了，不如我们今晚便去那夜神庙逛逛。我们也去瞻仰一下那位夜神的风采。只不知道那山有多高，莫兄的身体可能吃得消？”丁然也大感兴趣，提议到。
“哈哈，丁兄将我看成什么了。这夜神庙其实也就是一块地势较高的地方，普通百姓都能上得去的，我这点伤算不得什么。你二人来京城，别的地方可以不玩，这夜神庙的确该好好看看。那夜神真真画得栩栩如生，俊美非凡。而那庙里这么千年下来香火却依然旺盛，周围繁衍出来的各式游玩项目更是花色繁多，反倒像极了夜市一般热闹又有趣。”莫鸣摆摆手，为他二人介绍。
“可不知道玉女侠是自己去呢？还是同我们一同前往啊？”丁然故意将声调提得高高地，转头去望着莹莹。
“我自然是自己去，不就是城东吗？我认得路的，不用你们赔。一个人还更逍遥一些。”莹莹脸一红，放下碗不理他二人，径自走了出去。
“丁兄……这样做，可好？”莫鸣到底还是心软，不禁担心问到。
“呵呵，没关系的，料那夜神庙再大再热闹，想必地方也有限的，我们慢慢走去，到时候往最热闹的地方找人，准能找到她。”丁然笑着接着吃饭。
莹莹早早的就到了夜神庙，庙前却大门紧闭，庙祝说要当月亮升上来的时候，才会大开庙门。还好附近早已经摆上很多小摊点，很是热闹。莹莹便随着人群东逛逛西看看。
夜神庙并不大，就只有三间房屋，正门直走就是正殿，两旁两个偏殿正好组成一个四合院的样子。庙外却有很大的一个坝子，卖香烛的，解签的，各式小摊便在这里汇集，人声鼎沸好不热闹。大坝过来便是长长的阶梯。要上得庙来便要走这一段近百级的石梯。大坝四周种了很多柳树，随风依依，柳树后便也是很陡的小崖，垂直往下，所以上这夜神庙也只得这石梯一条路。似乎是建造者特意的安排，需得诚心诚意，一级级往上走，才能见到这夜神的真身，也才能更显出自己的虔诚。
今晚月色如水，圆圆的月亮正慢慢往天上爬。大坝上有几个小孩便高兴的舞着烟花到处跑。莹莹见他们玩的烟花五颜六色，极是好看。便与他们混作一团一起放，像个孩子王一般带着一群五六岁的小孩子瞎闹，笑得好不开心。
正在高兴的时候，一个小孩恶作剧般的走到莹莹面前。对着她嘿嘿一笑，突然点燃一串爆竹向莹莹这边扔了过来，那爆竹怕是有几千响，一下就炸开了花，噼哩吧啦的直冒火星子，响声吓坏了周围的孩子，大家四下逃窜，莹莹也被这突来的变故吓得直往后退。可那爆竹便像专门和莹莹有愁一般，炸忽着就专往莹莹这边跑。莹莹也不看身后，再往后退，突然脚下一滑，转头一看，自己竟被逼到了柳树后的小崖边，脚下是虚的重心不稳，想要借力上跳已经不能，眼看就要掉下去，大惊之下只得闭眼尖叫。
爆竹声慢慢停了下来，莹莹却未有下落的感觉。只感到自己投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睁眼一看，却见莫鸣拉着她的手，将他圈在怀中。自己稳稳地站在崖上。
“莹莹，没事了。别怕了。”莫鸣以为莹莹还未回魂，便开口叫她。
莹莹望着莫鸣，仍是那般清瘦的脸，映着淡淡的月光，多日来的伤痛让他原本就白净的脸更加白晰。却仍是一脸的淡淡微笑，无限关怀的眼光望着自己，暖暖的感觉从他胸膛传出，紧握的双手有些微的冰凉。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再次将莹莹一惊，她脸上一红，立即挣脱开来。
莫鸣这时才发现自己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拥着个女子，也是一愣立即方开。两人便站在那里，都红着脸不敢说话。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微风而过，衣袂翻飞，却吹不散两人脸上的绯绯红氲。
“夜已中天，庙门开了。大家快庙里祈福了……”远处不知道谁突然大声叫唤了一声。人们便呼朋唤友的往庙门方向涌去。
“那个……莹莹，我们……也进去吧”莫鸣喉间像堵了什么东西，半响才慢慢说出话来。
“恩……好……”莹莹回答得细如蚊声，仿佛生平第一次如此扭捏……
“嗯，那个……怎么不见丁然和你一起呢？”莹莹生平第一次的扭捏弄得自己心中也吃惊不已。此时她脑子里总想着以前在湖中的时候，自己老是笑倩倩这种表情是做作。没想到自己也有今日，可是却又变不回原来的样子。心中很是着急。
“恩恩，他说他后面跟上来。我不放心你，所以先出门来了……”莫鸣也觉得此时说这话大为不妥，却仍是照实说了，说完自觉脸上一烫，只得埋头往前走。
莹莹心中一暖，见莫鸣埋头只顾往前走，微微一笑，跟了上去。
月上中天，进入庙内，院内的烟火旺盛，已经出得正殿来的人们争先恐后的去抢位置比较好的地方上香，烧蜡。口中还念念有词。满满一院的烛台上都被插满了许愿烛，一排一排看过去。烛光摇弋，托着那轮满月似在妖媚地舞着。正中的大鼎中无数的神香冒着青烟直达天上。无数的火星‘噗噗’的到处乱弹，小孩子拿着点燃的香到处乱跑，让人躲避不及。
一只温暖的手拉住莹莹，莹莹转头看去，莫鸣只顾往前走，却死死地拉着她。
“跟着我走，躲在我背后，别被火星绽到身上了。”虽未转过头来，却听到他低声说道。
“呵呵……傻大个子。”莹莹微微一笑，跟在他身后。
两人见正殿中仍有很多人挤在里边，便决定先进偏殿看看。
“刚在外边玩久了，倒是忘了也买些香烛进来点点。如今两手空空，看着人家上香，倒觉得没事做了样。”莹莹进到庙中便说道。
“心诚就行了。我是从来不信有什么神鬼的，只是这夜神故事的确感人，所以也心生敬意罢了。”莫鸣回答道。
“哦……你不信这世间有妖魔鬼怪，仙神诸佛？”莹莹一愣，问道。
“是啊，这些东西都是人心中魔障，庸人自扰产生的幻觉。哪里有这么许许多多的怪力乱神。若真这样的话，那书上写的那么多食人的恶妖们不都全跑到人间来把人吃个精光了？”莫鸣哈哈一笑，对莹莹说道。
“那……那如果有一天，你见到真的妖魔鬼怪，你会如何？”莹莹继续问。
“我都说过了没有，哪里还会遇到。”莫鸣一愣笑着回答。
“我是说如果，如果你遇到了会如何？”莹莹不依不饶。
“恩，自然是除之而后快了。若它们真如书上所写，血腥暴力，我为保这一方百姓自然尽全力将它们除去。都说这妖魔鬼怪会法术，撒豆成兵，一挥手间杀人于无形。若真有机会，我倒愿意会他们一会，看看是不是真是那般无敌。”莫鸣一身正气站在那里，说出话来中气十足豪气干云。
“那……那他们不曾伤害过人命，只是一心修练。甚至，甚至连人间也没到过，只在自己深山中修行呢？”莹莹再问。
“这个……这个也不妥吧。任何事都应顺应天命，本就是妖，就要有妖的形态，为何一心想着要幻化人形呢？化成人形后又有何打算？无非便是来到人间为祸苍生吧。既如此，就应早早灭绝才对。”莫鸣想想回答道。
“哦……原来如此。”莹莹声音低低不再答话。
“怎么了？莹莹？你没事吧？”莫鸣问道。
“嗯，没事。说这些做什么，我们逛庙吧。这就是你所说的庙志吗？”莹莹岔开话题，指着殿内一座高高的石碑问道。
“恩。就是这个。看上面写的就是这个夜神的故事。”莫鸣也走到石碑前，借着殿内微弱的灯光，慢慢靠近一字字往下看。
黑黑的石碑上用鲜红的朱砂诉说着那个雪月夜的故事。经过了上千年，人们在这上面一层层的抹上新的朱砂，让这上面的红字一个个凸显在上面，摸上去实实在在的质感仿佛告诉世人，这事情是真实的存在的。那冰冷的石头似那月夜中漫天飘洒的雪花，沁人心寒。
莹莹顺着碑文往下看来，心中大是感动。
“原来这个故事已经有一千多年了。那故事中人想必早已化成一堆白骨了，他的子子孙孙可还知道这个先辈的命是如何得救的？他们这一脉是如何得以保存的。更不知道那夜神是不是还在天上看着世人对他的顶礼膜拜呢。”莹莹似有所悟喃喃低语。
“呵呵，莹莹啊，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这世间是没有鬼神的。自然没有夜神在天上看着。但这夜神庙唯一的好处便是训教世人要感恩图报，还有那位母亲的伟大母爱。这些东西都值得世人好好的学习。”莫鸣像个老夫子一般开始长篇大论起来。
“也许吧。也许哪天你见到了真正的妖魔你就不会这么般说话了……”莹莹喃喃低语着。刚才莫鸣的话让她很是郁闷了一下。本来受不得半点委屈的她，听到别人这样说的时候一定第一个跳出来与别人理论。可说这话的却偏偏是莫鸣，他那笃定的眼神让莹莹有了瞬间的退缩，第一次觉得原来自己生为一个妖，却是这么的难以说出口来。
“你说什么？”莫鸣没有听清。
“啊！没什么。我说正殿内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我们过去看吧。”莹莹拉着莫鸣便往正殿走去。
正殿内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人都一脸的虔诚，悄悄的跪拜轻声的咒念着。莹莹踏进去，抬头望向那尊神像。
“天狼……！”莹莹失口大叫出声，周围的人都埋怨似的望了过来。莹莹自知失礼，连忙用手捂着嘴，惊讶的再次望向那尊夜神像。
神像是用整块石头雕刻的，再用彩绘将全身形态描绘出来，就像一个活生生的人放大了几倍站在高处一般。深黑色的眼睛目空一切望向远处，全身都是深蓝色的，连飘飞的衣带也栩栩如生的刻绘了出来。浑身上下一种慑人的霸气与冷傲的寒气将他与这个世间的一切分隔开来，仿佛他并不属于任何人，任何事，任何空间。飞扬的发飘在身后长长的，除了孤独还是孤独。在那男子身边，站着个小孩，那孩子牵着他的手，矮矮的个子圆圆白白的脸。一颗黑葡萄似的眼珠流光异彩。两人似在往前走着，而那相牵的手紧紧相握，单看那男子时那种凌驾于人的霸气让人不敢靠近，但连那孩子一起看时，却只能给人一种相依相偎的温暖与信任。
这人不是天狼，虽然他像极了天狼。可是天狼身上没有他这样的霸气与孤傲。而且时间上算也不对。但这人一定与天狼有关系。他们长得太像了，特别是那双眼睛，只是天狼的眼睛却是深红色的。而这两人眼睛都是黑色的。莹莹再次仔细的看了这尊夜神很久，最后得出这样的结论。
神像似有灵力一般，感染着她，让她有很多种情感如五味杂陈轮番上阵，思念，无奈，孤独，黯然，寒冷，她慢慢走到神像面前，顺了顺身上的衣服。双手举顶，认认真真的跪下。对着神像恭敬地磕了三个头。
“莹莹，莹莹！”莫鸣的声音从旁边响起。莹莹一惊，才发现自己竟站在那里许久，挡住了后来上香的人。她再看一眼那神像，才慢慢地随莫鸣出了正殿。
“莹莹，你刚才怎么了？”莫鸣问道。
“没什么，只是那神像刻得太逼真了。我竟然都看呆了。”莹莹解释道。
“我刚才听你叫什么‘天狼’的。是什么东西？”莫鸣再问。
“什么什么东西，他不是东西。他是我最好的朋友。”莹莹忽然大声叫起来。
“你……对不起。我只是好奇，没有别的意思。”莫鸣没想到她这么大的反应，也是一呆，马上道歉着。
“恩！不好意思，我刚才，刚才，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是我不好。只是那天狼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除了家人，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所以刚才以为你有轻视他的意思。我又激动了，没经大脑就骂你了。”莹莹自知失态连忙道歉。
“哦，呵呵，没什么。只是没想到莹莹心中还有这么一位重要的朋友。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刚才唐突了。”莫鸣听后微微一笑，并未在意。
这时庙内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