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手遮香 作者:月初明(创世中文网vip2014-11-04正文完结)-第8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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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真的把这大事放在心上,昨夜如何会不归家?也不知是跑哪里去和什么妖精鬼混去了。张欣暗里恨得咬牙,却偏忍着,先往田均嘴里塞了一颗秘制的据说有特效的生子丸,乱七八糟叫了一气后,见田均已然事毕,便趁机将他的肩头咬了个稀烂,田均疼得大叫一声,猛地把她推开,怒道:“你做什么?”
张欣珠泪涟涟地哽咽着诈他道:“他们和我说,你在外头养了外室,儿子都有了。我一夜没睡着。”当初安九始终不曾生育,他虽未曾在外养外室,却也和她眉来眼去,私下里早早成就了好事。同样的情形轮到她自己头上,她当然要警醒几分。
田均一怔,随即怒气平缓,叹息了又叹息,轻声道:“我不是那样的人。”
张欣哽咽着慢慢抱紧了他,轻声道:“我为了你,什么豁出去了,你不能对不起我。”
田均微皱眉头,眼里露出几分不耐,终究还是紧紧地回抱着张欣,轻声道:“我对你如何,你自己没有数么?我什么时候不是把你娇宠得上了天?你让我往东,我便不敢往西,你说要月亮,我便给你捞了来,你还要如何?”
张欣转嗔为喜,又抱着要和他恩爱,尽力多榨些出来,以便能成功受孕。田均本来体力不支,因为要讨好娇妻,也只得强撑着上阵。少倾事毕,张欣心有不足,便道:“是她好,还是我好?”
田均困得要死,迷糊地道:“谁?”
张欣勃然大怒,她就不信他不知道她说的是谁,如此回避,肯定是心头有鬼,便又狠狠捏住田均的耳朵,恨声道:“你说还有谁?你有没有想过,你我成亲这许多年了,看过多少大夫,都说是无碍,为什么就是没有孩子?莫不是她心有不平,在暗里作祟?”
猛然间,一双温婉深情的眼睛浮现在眼前,仿似有人在耳边轻柔地叫了声:“夫君。”田均被吓得一颗心险些从胸腔里跳了出来,全身冷汗如浆,好不容易才缓下来,冷着脸起床穿衣,背对着张欣冷声道:“好不好的你提起她来做什么?”
张欣从未见过田均如此冷淡,略有些心慌,也很快稳住了,故作不在意地冷笑道:“提不得她么?她是神仙?既然这么舍不得,你当初何必要来招惹我?我也不过就是这么一说,有什么打紧?”
田均最不愿意提起的就是往事,见她没完没了的,当即起身要往外走:“你闲得没事做就去多陪母亲说说话。省得她成日抱怨没人孝敬,连带着我也受气。”
正文 第180章 梦靥(三)
她可不是安九那个任人搓圆捏扁的,老妖婆明面上不敢惹她,却每句话里都带着刺,刺她不会生孩子,没有用,她疯了才会上赶着去受这个气。张欣已经后悔不该在这个时候提起安九来,却抹不下脸去挽留田均,便故意道:“你以为我想提她么?我告诉你,只怕是有人想提起她来呢!”
田均果然顿住脚,皱眉道:“怎么说?”
张欣见成功地留住了人,便把安怡抛了出来:“……长得有几分相像也没什么奇怪的,安家的人本就有几分像,奇怪的是居然穿着打扮也是一样的,白老三做的衣裙,武婆子梳的头,神韵举止也颇为相似。我是想着,她一个才从边陲来的小县令之女,人又穷,哪能请得动这些人,拿得出这样的衣料?看来是有人见不得咱们好,想故意恶心咱们呢。”她只说一部分,故意将安九似与安怡有瓜葛的关键部分掩藏的原因是,她不信田均,却又必须给他提个醒。
田均沉默许久方淡淡道:“你多想了。你们女子不是都稀罕白老三做的衣裙,武婆子梳的头吗?她初次出场,又是太后想给她体面,永昌侯府出面帮她弄齐了这两样也没什么奇怪的。至于相像么,虽然都是姓安,但隔得那么远,又能像到哪里去?大抵是你看花了眼。”
张欣没放过他眼里一闪而过的那丝黯淡,心中不由大恨,尖锐地道:“我还没老呢,哪能那么轻易就花了眼?你是想说我心中有鬼所以疑神疑鬼吧?可不止是我一个人这么说,姑母也这样说。”
田均不想与她吵,揉着眉头口气很冲地道:“就算是真像得很,你又要如何?”
张欣恨道:“我能如何?你觉得我能如何?我问你,你是不是后悔了?这事儿可不是我招惹出来的。”
“你觉得这时候说这些有什么意义?你是真不想好好过日子,真想让别人看笑话?”田均厌烦地叹了口气,道:“你好生养着吧,我还有事儿要出去。”言罢大声叫来丫头伺候他收拾打扮。
天都快黑了,这时候出去,肯定是夜里不回来了的。张欣恨得磨牙,又不愿意当着丫头的面失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田均打扮得光鲜亮丽地离去,将那口恶气生生咽下,硬挺着将臀部垫高躺好,只求自己此番务必能顺利怀上,早日结束无子的可怕梦魇。
桂嬷嬷此刻已经到了兴善寺,问清楚了然大师此刻正在寺中,便托辞自己生了病,想求了然大师帮忙看一看。和尚们也要穿衣吃饭,见她出手大方,香油钱给得极多,少不得热心帮她安排。
桂嬷嬷如愿以偿见着了了然大师,也不绕弯子,只含笑道:“我是金鱼巷安宅的,来替我们姑娘给大师传句话。”
了然确认自己不曾在安怡身边见过此人,便道:“你说。”
桂嬷嬷笑道:“我们姑娘说,上次约定的事情恐怕得有变……”边说边仔细观察了然的神色,以便在发现不对时立刻停下来,再找其他的话圆谎。
偏偏了然早得了安怡的叮嘱,面上无限慈悲,话也说得极顺溜:“这是何故?难道小安大夫另有要事?”
有戏!这就说明果真有约定!桂嬷嬷十分振奋,含糊地道:“正是。我们姑娘说,改在后日十五巳时,落雁塔第六层。”
了然和尚半垂了眼道:“知道了。”
桂嬷嬷也不多言,立即行礼退出,匆匆回家,寻着还躺在床上没起身的张欣,小声将情况一一说来:“果然是有约定。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新的地点和日期说了,和尚说,知道了。”其实在她看来,了然和尚那模样也不似是个会哄骗小姑娘的奸邪僧人,但这些都不要紧了,在张欣的操作下,他就是个居心不良的奸邪僧人。
张欣勾起唇角,无声一笑。她实在不喜欢有类似于安九的那样一个人,出现在这京城里,在那些本来已经忘记了前事的人们面前晃来晃去,让大家想起那些不该想起来的事。何况现在这安怡还和安九扯上了关系,就更留不得。这是你自找的,安怡,怪不得我。好久不曾动手了,这感觉真好。
张欣笑够了,又问:“太师府那边可有什么说法?”比如说,昨日如蔡二老爷闹腾的那般,怨怪质疑安怡把蔡太师给治废了,去寻一下安怡的晦气,追究一下责任什么的。最好两件事一起爆发,一次就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女人弄得身败名裂。
桂嬷嬷回道:“暂时还没有动静。”
张欣沉吟片刻,轻描淡写地道:“去领十两银子的赏。金鱼巷那边按原计划进行,务必不能出错。明日,去请武婆子的儿媳来给我梳个头。”有些话,她必须亲自听一听才行。
桂嬷嬷感激涕零地磕了个头,快步退了下去,走到门边偷偷看了眼坐在椅子上沉思冷笑的张欣,只觉得那张端庄美丽的脸比挖心的罗刹还要可怕些。
金鱼巷安宅,一个小沙弥被领到安怡面前:“女施主,我们大师说,他有事,改在后日十五巳时,落雁塔第六层。”
安怡目光微动,将这个眼生的小沙弥看了又看:“这么急?你们大师都忙什么?”
小沙弥很是天真地道:“蜀亲王请大师去讲经。一去就得好些天。”
安怡这才颔首:“我知道了。”
小沙弥步履匆匆地出了门,安怡唇边勾起一丝冷笑。看来这几年张欣真是过得太顺风顺水了,所以才把胆子养得这样的大,居然敢直接派人冒充她的人去试探并哄骗了然,再收买小和尚来传话再骗她。但若是此番她不是有意挖坑给张欣跳,说不定还会上当受骗。
安怡坐下来细细琢磨了一回,叫崔如卿进来:“去看看十五那日都有什么人家有什么事,挑一户合适的人家,想办法弄张帖子来。”
崔如卿略一思索,道:“是姑娘一个人去,还是要带了人去?”
果然够聪明,安怡赞赏地看着他笑道:“要带一个人去,这个人身份不低,就爱凑个新奇热闹。”
崔如卿一笑:“我知道了。”又道:“早前姑娘让我去打听那位陈公子的事情,有些眉目了。”
正文 第181章 陈知善的遭遇
原来陈知善进京后就到处打探哪里有名医,谁家有不传的好药,一旦问着了,就跑去想方设法地偷师学艺,在此过程中,偶尔见着危急疑难病症,他也会出手诊治。他自以为做得很隐秘,却不想所有的行止都落到了旁人眼里,先是被人狠狠揍了一顿,打得半死,又被人救下。
救他的是个卖药的段寡妇,那段寡妇是个独生女儿,有祖传的手艺,专治跌打损伤,独到的手法配以独门秘方,疗效极好,奈何她本人是个女子,能力有限,父母又老迈,便一心想要寻个上门女婿来帮她支撑门户,赡养父母,养育孩儿,这一瞅就看上了陈知善。爱的是陈知善年轻俊俏斯文,还有一手好医术,看模样也是个忠厚本分之人,但她也知道自己这样的条件,人家肯定看不上,于是就精心设计了个圈套给陈知善钻。
崔如卿想着安怡到底是个未婚女孩子,这种事情说得太明白就是污了她的耳朵,少不得迂回婉转了又迂回婉转,安怡暗自庆幸自己好歹是读过几天书的,不然真是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不就是陈知善伤好了,要和段寡妇告辞,段寡妇也不提其他,好言好语好酒好菜,道是要给他饯行,席上推心置腹说了许多做人做事的道理给他听,又将自家的不传之密拿出来说道,二人倒也说得甚欢。
不知不觉间,两人都喝得酒酣耳热,忘了时辰,陈知善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都不知道。等天亮他一觉醒来,才发现自己和段寡妇躺在一张床上,外头还有段寡妇的亲爹娘在跳脚大骂,段寡妇百忙里还顾着掩护他,段家老爹和老娘却不肯轻饶陈知善,非得揪着他去顺天府衙门,最后故事的结局当然是朝着和谐方向走,段寡妇的舅舅、舅妈等人过来劝架,就都劝陈知善不如娶了段寡妇好了。
陈知善到这里也知道自己是被坑了,他本就是独子,家里又富有,对段寡妇也没那个意思,更没有自己曾经碰过段寡妇的印象,当然不肯,于是又被捶了一顿,关了饿个半死,还是陈喜精明,千方百计趁着段家人不注意,把他偷了出去。二人本是想要回昌黎的,奈何自家铺子也给段家人砸了,段寡妇一心想要成就此事,成日就使人在城门外守着,还使人去昌黎陈家闹着要找人。
陈知善无奈,只好在那个老乡开的小杂货铺子里藏了起来,日常也不敢再行医学医,只偶尔一次才出去晃一晃。却没想,恰恰地给安怡碰见了。正因为这个原因,兰嫂便打听不着这里头的事,崔如卿也是颇费了些周章才算弄清楚。
崔如卿摇头叹息:“那段寡妇一家子的泼辣凶狠是出了名的,要怪只能怪陈公子太过单纯天真,错信了人。按说,他本就是姑娘的师兄,与姑娘师出同门,医术能差到哪里去?却还这样的刻苦好学。”
这刻苦好学四个字,不过是因为陈知善是安怡的师兄,所以才得了这客气的评述,若是换了不客气的说法,崔如卿其实就是说陈知善脑子里进水了,贪心不足,自招其祸。
安怡半晌无语,她最清楚陈知善这样做的原因,他无非是觉着,她之所以拒绝了他,是因为他医术不如她精湛,她才瞧不起他的缘故。也许他是为了赌一口气,也许是还不曾放下过往,想要学成后令她刮目相看,但只要她知道了他的处境,她就不能坐视不理。便问崔如卿:“那段寡妇是个什么样的人?”
崔如卿立即猜着她要做什么,乃笑道:“段寡妇不足为虑,难的是她身后的人,她与重华大长公主不知怎地有旧,日常就在重华大长公主的护佑下度日,听说这事儿暗里也得了重华大长公主的允诺,不然以她一个寡妇,哪能过得如此招摇大胆?”
重华大长公主,安怡有些印象,如果要问当朝谁是最具政治眼光的公主,非此女莫属。她是先帝的同胞妹子,今上的亲姑姑,当年任何人都只看今上与连太后母子二人为没有未来的人,唯独她待这二人从始至终十分亲切并很关照。然后今上登基了,她也就水涨船高,成为备受尊敬的大长公主,即便是太后和皇帝也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