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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非洲历险-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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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试过想拦住他们,但一个垂死的头人的话就不那么有力量了,巫医取而代之了。也许我阻止他们不够坚决,但我想活。我的巫医也许是对的,吃下一个强有力的野兽的心胜我也许会强壮起来。你是个好人,你不恕让我死掉吧,如果你能让这头豹子的死换回我的命……” 



哈尔握住了头人的手笑着说:“我当然不想让你死掉,但你怎么会相信那些荒唐话?一头豹子的心脏怎么可能救活你的命?你是个受过教育的人,你知道很多新的事物,你甚至还会讲英语。但你却屈从于那些陈旧的、迷信的愚昧行为。” 

头人闭上眼说:“并不是所有的旧东西都是铅的,也不是所有的新东西都对。你们也有迷信。” 

哈尔感到自己像一个孩童,正受到父亲温柔的责备。 

“的确,我们也迷信,”哈尔说,“我们还有很多东西不懂,我们需要向非洲的人们学习。不管怎么样,我这个箱子里有些东西可能治好你的病。” 

“那是什么?” 

“这是个药箱。我不是医生,但我们出门的人必须得懂一些医药的事。 

你好像在发烧,我给你量下体温吧!“ 

头人轻轻地点了一下头,但当哈尔打开药箱从中取出体温表时,一旁的巫医激动地说了起来。 

“他说,”图图翻译道:“他知道那些东西,里面都是毒药,会要了头人的命。” 

头人声色俱厉地朝巫医说了几句就接过体温表放进嘴里。 

哈尔掏出手帕给头人抹去头上的汗,然后用右手把着头人的脉搏,抬着左手看着表。当他取出头人口中的体温表看了看刻度后,他说:“难怪你感到那么难受,你现在体温是华氏103度(摄氏39°),心脏每分钟跳90下,你像这样有多久了?” 

“昨天半夜开始的。” 

“在这之前呢?” 

“头疼、发冷、发抖。我以为我会抖得散了架。人们说天并不冷,但我感到像冰,一般冷。” 

“你的胃口怎么样?” 

头人脸上显出恶心的神色,将头扭向一边:“我想到吃就恶心。最让我恶心的就是想到要吞下那血淋淋的豹子心。哇,恶心又上来了。” 

“身上疼吗?” 

“到处都疼,也说不清楚哪儿疼,每个关节。每根骨头都疼,好像没有一处不疼。” 

“听起来像是恶性疟疾。” 

哈尔从药箱里拿出医药手册,翻到疟疾那一页。随后从箱中找出两瓶药,一瓶标着“氯胍(百乐君)”,一瓶写着“奎宁”。他取出一片“百乐君” 

两片“奎宁”,然后对巫医说:“请给我倒点水来。” 

巫医一动不动。图图立刻钻出茅屋,不一会儿就用鸵鸟蛋壳盛了一点井水回来。头人急切地吞了药片,喝了水,理都不理在一旁大声诅咒的巫医。 

“好了,睡一觉,”哈尔说,“过几小时我再来,希望那时候你会好些了。” 

“但如果我好不了,或更糟了,我的百姓会要你吃苦头的,你最好还是别来了吧。” 

“我要来,”哈尔说完就站起身要走,突然,巫医一把从罗杰身上把小豹子夺去,罗杰扑向巫医,想把楚楚抢回来。 

“罗杰,给他!”哈尔厉声说道,“我们才三个人,你希望与四十个人 



发生一场战斗吗?图图,巫医在说什么?“ 

“他说他要留下豹子,如果头人好了,小豹子还给我们。如果头人好不了,就把小豹子宰了。” 

罗杰舍不得他的小豹子,就拿哈尔出气说:“你就让他们这样吗?你怎么成了个软骨头。你知道,我们一离开这儿,他们就会把小豹子剁成碎片,你为什么不采取行动!” 

“行了,莽撞鬼!咱们走吧,别惹出事来。” 

兄弟俩和图图走下山包。突然从后边飞来一块石头正打在哈尔背上两片肩胛骨之间,痛得他缩住肩膀,但就是不回头。罗杰知道自己的哥哥是个勇敢的人,对哈尔现在的表现很不理解。而哈尔也只是说:“还好,是块石头而不是一支毒箭。说真的,我并不怪他们,他们是为自己的头人担心。” 

罗杰咕哝道:“不过这种表达担心的方式令人讨厌。” 

到了中午,三人再次来到村子。这一次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笑脸相迎。 

哈尔说:“他一定好了。” 

头人还躺在地上的草床里,不过眼睛有了神气,说话也温和多了。“我好了,”他说,“就是有点虚弱。” 

哈尔给他作了检查:体温降了4度,脉搏已经正常,不再发冷,身上也不疼了。罗杰这时却着急地四处张望。 

“把这孩子的豹子带进来。”头人下令。头人话音刚落,就进来了一个人,并把手中抱着的楚楚交给了罗杰。每一个人看来都很高兴,唯一愁眉苦脸的就是巫医。 

对巫医来说,这一天是个倒霉的日子。村子里的人笑他的魔法不灵,烧死山羊治不好头人的病,豹子也杀不成,两个毛孩子就坏了他的事。至高至尊的巫医竟然被两个毛孩子治住了,其中一个孩子竟然还治好了头人的病。 

但巫医不会善罢甘休。他现在就发疯似的又喊又叫,只要有人愿听,他就喋喋不休地对人说个没完。 

“他在说些什么?”哈尔问图图。 

“他说头人的病没好,这是回光返照,就像一个星星掉下来之前有一阵子非常亮一样。他对他们说,头人会死掉。你们放进头人嘴里的是毒药,会毒死头人。还有那根让头人吸着的玻璃管……” 

“体温表?” 

“是的。里面有些红色的东西。他说那是要命的毒药,它使即将死去的人死之前有一种好的感觉,但头人一定会死,他的灵魂会惩罚村里所有的人,因为他们不相信巫医。他就是这样对他们说的。” 

“他们相信巫医的话吗?” 

“他们的头脑是混乱的。看到头人好些,他们高兴;但如果他死了,他们会认为是你们害死的。那样一来,巫医在他们眼里就又重新变得尊贵起来。” 

“那我们就变渺小啦!” 

“你会完蛋。他们会宰了你,就像杀死一只老鼠。” 

“我就喜欢你这一点,图图,什么事到你嘴里就特别有意思。” 

他又给头人服了一片百乐君、两片奎宁。这时,马里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进来:“先生,野牛,很多!” 



哈尔一听就明白了。他一直在留心野牛的踪迹,因为伦敦动物园要订购三头,他立刻对头人说:“我要马上回去,请你原谅,但我还会来的,祝你早日康复。” 

“谢谢你,我的孩子!”这话语,这微笑足以补偿了哈尔所碰到的麻烦。 

当他们三人朝门口走去的时候,巫医又喊叫起来。他那尖厉的声音盖过了所有其他人的声音。图图把他的话译给哈尔听:“头人要死,头人要死。” 

哈尔说:“我看这是他求之不得的事。” 



13装甲部队的攻击 

在山上哈尔他们就看到了野牛群,大约有100头。像一片黑色的云,而不像是这块充满阳光的温暖的土地上的动物。它们随时会刮起一场风暴,而这种风暴要比天上的风暴厉害得多。现在,这样一场风暴就要来临。 

整个牛群正朝着一个方向前进——亨特营地。它们好像不喜欢眼前的景象。非洲野牛从来就不喜欢任何东西。一头大象、一头狮子、甚至一只鬣狗,都有高兴的时候,而一头野牛似乎一天到晚心情都不好。黑乎乎的难看的脸上一双愤怒的红眼睛,脖子伸得老长,好像要用那对尖角捅你一下。这是非洲大陆上最厉害最倔犟的一对角。一头公牛的角尖与角尖之间的距离有130厘米宽,体重有一吨,这一吨力量随时准备将那一对尖角扎进任何它不喜欢的东西。 

“如果它们想碰碰我们的营地的话,”哈尔说,“我们那些帐篷就会像被压路机碾过一样。” 

他们想起了躺在吊床上不能走动的父亲,立刻飞跑下山。进到营地,他们看到的是一派紧张景象。人们正在准备对付即将到来的四条腿“雷公”。 

汽车在发动,一支准备活捉大野兽的狩猎队必须配备汽车,亨特狩猎队就有14辆。那可不是一般家庭用的车辆,而是大型载重卡车,并全部用特制钢板钢梁加固,很难被撞坏。最轻型的一辆是兰德罗佛越野车,就这也是特制的装甲车,像军队的坦克那样,前后轮驱动,以防陷入泥潭或沙坑里。其它一些是坚固的“福特”、“雪佛莱”追捕车,用来追捕大野兽;还有的是载重4吨的“贝德弗兹”和“兰德罗佛”大卡车。车上装有好几个大笼子,捕到的野兽就关在里面。 

“首先得保护营地。”哈尔说。他叫人把车开到营地前排成一排,正对着野牛冲来的方向。前方约400米处便是野牛群。现在两军对垒,一队是钢裹铁包的机器,一队是力大无穷的野兽。 

哈尔飞跑回父亲的帐篷向父亲报告他的安排。 

老亨特说:“不错。这样一来它们得好好想想。问题在于,大多数野牛没有思考的习惯,而让领头的那些大公牛去考虑。只要那些领头的当中有一头发起攻击,其他的就会蜂拥而上。这一点很像羊群跟着头羊,也仅仅在这一点上它们与羊相似。它们非常暴躁,如果它们发起进攻,唯一的办法是:击退它们。” 

哈尔返回阵地指挥队员们:“如果野牛要冲过来的话,我们就迎上去。” 

十四辆车全部发动待命。哈尔同时派一些队员登上某些车子,一旦有机会,随时准备捕捉和装笼。他没忘记,全部人马只有30名队员,还得留一些守卫营地,以防野牛来个突然袭击。因为野牛不但性情暴躁,还十分聪明,如果从前边无法得手的话,它还会绕着你转来转去,我机会从后边给你来一下。所以很多猎手认为它是非洲大陆最危险的大型野兽。大象的个头比野牛大,但大象有时候很温和,而野牛从没有温和的时候,有一些大野兽,如犀牛,是近视眼,有一些耳朵不灵,另一些则嗅觉不灵。而野牛不但看得远,听得真,嗅觉也灵。对付某些野兽,你可以靠灵活躲闪,但对野牛不行,它的反应和动作都很快,你一转身,它即转身。如果被某些野兽扑倒了,你装死不动,它就会走开。但野牛不会,把你弄死它还不满意,还要把你踩平。 

它要用蹄子把牺牲品踏得跟法国馅饼似的那么薄才甘心。 



罗杰不愿意留在营地,跳上了一辆大笼车。哈尔上了一辆“福特”追捕车,坐到司机旁。他一看司机是乔罗,心里就有点儿不太高兴,因为乔罗曾说过要杀死他。但现在没时间去想那些事了。 

如果说黑糊糊的野牛群是一片乌云的话,那么这片乌云上面还飘着一片白云,那就是白鹭,成群的白鹭。它们有的站在牛背上用嘴从牛皮的皲裂中找虫子吃,而大多数飞在空中伴着牛群向前进——一支黑色的大军挥舞着白旗向前挺进。 

多么奇妙的组合:美丽的白鹭和丑陋的黑色野牛——典型的美女和野兽 

的组合。 

通常,白旗表示投降,但这儿却不是。这些急躁地刨着地,挑衅地喷着鼻的野牛,是不屈服也不临阵脱逃的野兽。 

野牛只怕两个敌人,一是狮子,二是枪。在这儿它们既没看到狮子,也没发现有枪,它们只看到没有角的人。十几个人才赶得上一头野牛的体重,而十几个人的力量则远不如一头野牛。它们还怕什么? 

哈尔曾寄希望于这一溜儿摆开的汽车,也许野牛会惧怕汽车。但在野牛眼里,这些玩意儿不过和房子帐篷差不多,没什么可怕的。14辆汽车的重量加起来有30吨,而这一群野牛则有上百吨。对这样一场较量,哈尔心里可没底。 

哎,声音怎么样,很多动物对响声都很敏感。哈尔把喇叭按得震天响,其他司机也明白了哈尔的意图,14辆汽车的喇叭全部响了起来,嘈杂声把所有的鹭鸟惊得都飞上了天,附近的狒狒也吓得喳喳乱叫。而野牛群不但没有被吓跑,反而全部吼叫起来,大概是想与汽车喇叭也来一次较量,把汽车喇叭声压下去。司机们只好认输。野牛群听到喇叭不再响,也就不再吼了。 

野牛群前边的几头大公牛对这种对峙局面不再感兴趣,开始低头吃草,于是整个牛群不再是进攻的队形,慢慢地散开了。哈尔希望,危险就这样过去吧! 

啊,车队前面窜出一个人,那是谁呀,不正是那个又倔又蠢的上校吗! 

他还扛着他那只0.47口径的猎枪。哈尔记得比格上校说过他想要一个野牛头,现在他以为买卖来了。哈尔急得大叫:“比格,别开枪!回来!” 

比格根本不理,他举起枪瞄准了一头硕大的公牛,这是领头的公牛之一。 

哈尔跳下车朝比格跑去,没跑两步,枪就响了。比格刚一回头,脸上就重重地吃了哈尔一拳头,枪被打飞了,人也坐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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