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歌未央 作者:安敦恬澈(晋江2014-07-08完结)-第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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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冷心恬一高兴,马上就去追霍去病,追到沈凌说的地方时,众人皆不在那里,这回轮到沈凌有些不知所措,道:“将军可能还是先走了……咱们再追追就是。”
于单倒是觉得有些不对,吹起了口哨,不一会儿,就有人回应。
霍去病见他们的藏身之处已经暴露,故一个人先进镇去了。
几人在驿站处相聚,冷如尧看见霍去病在那里有吃有喝,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刚要喝水,手中的碗就被冷如尧按下了。
然后一语吸引了驿站中所有人的注意力,“你到底娶不娶冷心恬?!”
霍去病觉得大家看他的眼神……他俨然已经成了负心汉,为了扭转局面,他冷冷地回道:“姑娘是不是认错人了?”
“好,你不娶我妹妹!这是你说的!”冷如尧闻言,便下定决心要出第三招了。
冷心恬本来没打算演下去,不料于单来拉她的手道:“妹妹莫伤心,姐夫定给你找个好人家的。”
“于单,你……”冷心恬窘迫道。
“你不想让我被她骂吧,你得帮我啊。”于单笑道。
次日一早,武侠小说没少看的冷如尧便新写了四个大字,而杜校尉正好也找不到他的旌旗了。
上路在即,霍去病发现他原本不起眼的小队伍,变得有很多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回头一看,他赫然发现四个大字——比武招亲。
冷心恬显然是装扮了一番,不似之前几日的风尘仆仆。
霍去病看了生气,命人告诉冷如尧,他此时便要出城了;没想到冷如尧不理不睬,仿佛没有听见答道:“这个小镇人杰地灵,留下来也不错。”
霍去病上马离去,急得冷心恬想追,却被于单拉住了。
小镇来了外乡人,又是来嫁妹妹的,镇上不多的人都出来看热闹,于单站在冷心恬身前,表示只要赢过他就可以娶亲。
小镇不大,霍去病出了镇子仿佛还能听到什么声响,便道:“杜校尉,可否听见锣鼓的声音?”
杜校尉听了此话,忍住笑答:“回将军,没有。”
霍去病突然勒住马,吓了身后随行的人一跳,随后他跳下马道:“本将军说听到了就是听到了。”
“将军,去哪儿?”沈凌、朱勇齐声道。
“看热闹!”霍去病为了显得不是很着急,还压着步子,走回小镇。
上场的人没有人能打过于单,因为那都是冷如尧雇来的人;冷心恬虽然低着头,但是一直在观察周围有没有霍去病的身影。
于单突然使了些气力,把雇来的人摔在地上,因为他用余光扫到真正的观众来了。
霍去病大步流星,好似漫不经心,实则在关注着于单的一举一动,看那人被于单重重地摔在地上,没有人再敢上前,霍去病非常满意这个结果。
冷如尧雇的人都已经被于单送下了擂台,况且方才于单出手不轻,场下更是没有人敢上场,冷如尧开始向杜校尉使眼色。
杜城忌惮着霍去病,哪里敢上,结果是那匈奴人天生随性,刚要上前,就被霍去病拦住。
从马背上拿箭,张弓,瞄准‘比武招亲’四字,动作一气呵成,直到把那旗子射落在地,在场的人皆看向射箭之人,众人只觉眼前一亮,霍去病身着黑衣,领口袖口皆是金线绣成,气度仪表皆在众人之上,而方才这一箭又是箭法精妙,此人定不是简单的人物。
“正主儿来了。”冷如尧道,可她没想到的是,霍去病把旗子射落后,还真的走上前来,站在于单身前。
众人皆觉这是一场好戏,没有不起哄的。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霍去病不想冷如尧能在这路上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所以他现在要出手与于单较量较量,叫冷如尧担心。
“这位兄台,要娶我妹妹,需得过了我这关。”于单倒是从容不迫,摆开架势,准备应战。
霍去病的军队里有匈奴的降兵,他看过这些人摔跤的路数,于是道:“不知可否用兵器?”
“不行!不嫁了!”说话的是冷如尧,于单擅长的是近身搏斗,而论起舞刀弄枪来,可就比不上汉家的将军了。
于单是个男子,哪有认输的道理,于是便问杜校尉借了环刀,霍去病早已取了自己的银枪在原地等候。
刹那间,人群中就响起了剑与枪碰撞的声音,于单以前使惯了弯刀,刚刚拿汉军的兵器,有些招架不住霍去病娴熟的枪法。
众人看这二人打得激烈,纷纷向外散去,只留冷如尧和冷心恬还站在近处。
霍去病的枪穗儿扫过于单的手腕儿,“哎哎……别来真的!”冷如尧喊道。
于单步步向后退去,霍去病以枪杆击中环刀,环刀被击中,高高地飞向空中,转眼便向站在一旁的冷如尧和冷心恬飞去。
于单和霍去病皆是一惊,二人飞奔过去,各自拉开冷如尧和冷心恬,闪到一边。
杜校尉也冲了上来,看到四人皆安然无恙,才松了一口气;冷如尧回过神儿来,生气霍去病差点儿伤了于单,遂道:“不公平!不算数!”
可冷心恬抓住霍去病就不放手了,转对冷如尧道:“姐夫、姐姐,这位公子身手了得,妹妹愿意嫁!”
人群一片哗然,皆叹冷心恬的勇气;霍去病方才一是为了报复冷如尧,二是见不得别人来娶冷心恬,没想那么多就上了场,这回冷心恬在众目睽睽之下,说要嫁给他,银枪险些滑落在地……
这时,人群中有人认出了霍去病一行人,说他在驿站中见过这些人,他们分明是相识的。
小镇上的人开始质疑这场比武招亲,被外乡人欺骗感情的感觉可不好,霍去病见情势不妙,示意大家赶快离开。
于单护着冷如尧迅速上了马车,一边赶路还一边解释说一定会把妹妹嫁给这位公子的。
一行人离开小镇好一段距离,才敢停下来休息,霍去病这才发现自己与冷心恬共乘一骑。
冷心恬自然高兴,与他道谢。
霍去病不以为然,又恢复原来的态度,请冷心恬下马,冷如尧看不过去道:“霍去病,你既然参加了比武招亲,又不公平地赢了于单,你就得娶她!”
“去病与于单交手之时,比武招亲那四个字,写在何处?”霍去病反问道。
众人皆想起了霍去病射落了旗子,好生狡猾。
“我都当着众人,说了……你还不答应吗?”冷心恬的声音传来,不像是在与他争执。
她站在众人面前,表达对他的心意,是他不曾想的,她是个女子,虽不是出身大家,可也该等在家中,三媒六聘,夫家风风光光地亲迎,才得礼成;可她一路随他北上,风霜雨雪,不离不弃,她的那些歌,他都明白,她的心思,他都懂得。
“将军,杜城有话要说。”杜城想替冷心恬说一句话。
“杜校尉,本将军知道你们都被收买了。不必多言。”霍去病决绝道。
冷心恬有些失望,收回目光,定定地站在水龙吟身边。
霍去病看到她的样子,回想起霍嬗入宫后,她那些失望与心伤,有些生自己的气。
“霍去病,我不知道这里离朔方还有多远,你若是不愿我们跟着,那就此别过吧。”冷如尧说的都是气话,冷心恬明白。
以前他能给她的除了那些富贵荣华,还有他……可以现在,他却连他自己的时间都不敢许诺,在刀剑下的生死他不曾畏惧,现下这样的生死别离倒让他裹足不前了。
于单轻轻地走到霍去病身边,在他耳边道:“霍兄,于单在临走前,只有一句话想送与你。好几个夜晚,于单曾想,有一天,也许离开的时候到了,我们穷尽一生,也找不到她们了。”
霍去病死死地攥着袖口,‘穷尽一生’这四个字太重,更何况他也许谈不上一生了,他看向于单的一刹那,从他眼里看到的是决心,拥有这样决心的人,似乎不会说假话。
“冷如尧,霍去病想与于单说几句话。”霍去病道。
冷如尧忙跑过来拉住于单的袖子,道:“不许再动刀动枪的,否则我们于单不去。”
于单抚了抚她的手背,示意她没事儿。
霍去病和于单远离了众人,树都是新发的芽儿,吐露出丝丝生命的气息,而就是这细小的生命,才更显得惹人怜爱。
“于单,方才的话,可是有什么玄机?”霍去病道。
“玄机倒是没有,只是感觉罢了。”于单照实回答,又说了几句他从冷如尧和冷心恬那里听来的话,“将军还记得那日冷心恬中了箭吗?待她转醒过来之时,我正巧出现在霍府?”
霍去病道:“没错,那日是她刚可以下床走动不久,你便来了。”
“后来如尧告诉我,她差点儿就见不到我了。”
二人对视了一眼,又各自在想事情。
“将军,当初于单丢了一切,却找到了她,这何尝不是一种幸运?”于单笑道,霍去病看他的如今样子,平和、从容,不免问道:“你曾说你找到了你的月亮,有一天月亮消失了,你又该如何?”
于单看了看那出芽儿的垂杨柳,道:“如果只剩下那轮明月,于单也只有每日与它为伴了。”
霍去病与于单走回冷心恬和冷如尧面前的时候,冷如尧想从于单的脸上看出点儿什么,于单的样子好像很平静,他对几人道:“杜城,你们四个收拾收拾,上路吧。”
霍去病向冷心恬走过去,冷心恬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不顺畅了,她怕听见他的拒绝和绝情的言辞。
“冷心恬,你非要在我这般的时刻,才回到我身边吗?”霍去病有些自嘲的问她。
“如果你什么都好了,也许就不需要我了。”冷心恬呼了一口气,坚定地回答。
“那好,那我就给你一次机会。”霍去病不看她的眼睛道。
冷心恬用小手指轻轻地去钩霍去病的手指,晃了晃道:“你说的。”
冷如尧在一边看这二人,不知到底如何,便问道:“于单,你和他说了什么,他还不接受小恬吗?”
于单把手搭在冷如尧肩上,让她更靠近自己,轻道:“男人之间的话,女子不要多问。”
冷如尧打了他三下道:“于单,注意你的态度。”
于单对着冷如尧笑了笑,眼睛却是望着霍去病,霍去病也察觉有人再看他,二人之间的对话虽已结束,话中的深意都留在心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零二章 边塞雨潇潇
霍去病说的机会是什么?这已经成了冷心恬每天在思考的问题;于单自那日与霍去病交谈过后,没有了原来的担心,日日舒心地如同在度假。每每冷如尧问他为何可以这样,于单都答:“放心放心。”
没有人再拖后腿,几人的行进速度变得越来越快,转眼已是进入了原来的危险地带,在卫青和霍去病没有出征之前,这里常常被匈奴人光顾,植被的密度慢慢降低,高度也在降低,队中的匈奴人每日都在说,他闻到了草原的气息。
霍去病骑在马上,静静地听着后面人的谈话,他听到有人在问冷心恬卫青的事情,冷心恬讲起第一次在草原上遇到卫青的故事。
绘声绘色的讲述,言语中充满了冷心恬对卫青的崇敬之情,霍去病听得不是滋味,头稍稍一转,好似在对空气说话:“我记得昔年有人曾说,成败都是朝夕的事情,朝将十余万,夕为黄土一抔,功绩都与后人评说。”
“你从哪里听来这些?”冷心恬回问。
“既然功绩都与后人说,现下为何又将这些陈年旧事?”霍去病道。
冷如尧知他是在吃大将军的醋,故意道:“后人评说,也是有好的,有不好的,有些人少言寡语,待人苛刻,有些人爱兵如子,深得世人敬重。”
“待人苛刻”这四个字是现在霍去病最不愿意听到的话,看着霍去病的脸沉下来,冷心恬忙道:“严苛才能治军,将军者性格不同,带出的兵士也自然不同。”
霍去病道:“严苛也罢、怀柔也罢,逝去的却终不可回了。”
他向来藐视一切,如今却感叹失去,霍去病的意志正在被身上的病痛消磨,冷心恬帮不上他,心隐隐地疼。
“失去的未必不可以重现,你想看到什么,我帮你。”这话说出口,冷心恬心里也没底。
霍去病又行了几步,才道:“我第一次随舅舅出征,那时还是个校尉,八百弟兄,我们奔驰了数十里,草原上忽地下起雨来,有虹出现在天际。”
杜城听到这里,也兴奋起来,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抢了将军的话:“我们就顺着那虹的方向,找到了匈奴人。”
“那道虹的红色很宽,我想,那是我们汉军的颜色,天佑汉军。”
“你想?”冷如尧问道。
“我想重新看到那道虹。”
“这就是我的机会吗?”冷心恬道。
“也可以这样说。”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