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歌未央 作者:安敦恬澈(晋江2014-07-08完结)-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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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这里干什么?”冷心恬质问道。
“我与将军有约,送些东西。”
“送东西?”冷心恬觉得这个借口很可笑,上次骊山风雪中的事情,让冷心恬觉得刘毓这个公主不可再轻易相信。
“信或不信,随你。”刘毓说着,转身就要进府。
冷心恬赶了几步,用拐杖拦住刘毓的去路,刘毓手中的锦盒落地,盒中的药材散落出来。
“他怎么了?他生病了?”
刘毓蹲下去捡锦盒,抬头时还是一副笑脸,道:“你会不知道?”
一想到生病二字,冷心恬顿时就紧张起来,如果霍去病真的生病了,那他为什么也不告诉她,还不让她进门,难道真的很严重?
刘毓看不透冷心恬为何突然就慌了神,也想不出她为什么会不知道,霍去病只不过是肩上的伤未痊愈,似乎也没有什么大碍。她并不打算再和冷心恬纠缠下去,正准备走,冷心恬依然挡在她前面,刘毓撞在拐杖上,往后退了两步,随从们一看,刚要冲向冷心恬,却被卫府的家仆制住了。
“呵呵,这算什么?”
“请你们去找长安城最好的大夫来。”冷心恬不去管刘毓的嘲笑,只吩咐道。
霍去病见刘毓公主到了约定的时间并未出现,刚要差人去问,就听得回报,冷心恬方才来过,霍去病甩下手中的书本,忙穿上便服,再看了一眼肩上的伤,直奔府邸侧门。
卫府的家仆行动迅速,又对长安城了如指掌,不一会儿就接了两位大夫。
霍去病从远处就看见焦急地管家,站在刘毓公主和冷心恬中间,不知如何是好。
刘毓看见霍去病来了,道:“将军,今日迟了。”
霍去病看了眼冷心恬,想要说话,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生病了?”冷心恬的声音很细,似乎快要捉摸不到。
“没有,怎么会,贞儿应该都跟你说了。”两个人虽然在对话,目光却没有交集。“心恬……”
“我请了大夫,让他们帮你看看吧。”
“不必了,我带了上好的药材。”刘毓将锦盒递给霍去病。
冷心恬不管刘毓做什么,她只在乎霍去病怎么说。
霍去病不答话,刘毓非但不走,反却抢道:“是不是该替将军谢过夫人。”刘毓叫她夫人,她如今的身份,进不了霍府了?
“请公主先行进府。”霍去病示意管家带刘毓先走。
“我不管你们之间的事情,但是让大夫们帮你看看吧。”冷心恬坚持要让大夫们帮霍去病诊断。
霍去病看了看冷心恬身后的人,已经来了两个大夫,似乎还有人陆续赶到,又是卫府的家仆亲自去请,蹙了蹙道:“心恬,别胡闹,你先回去吧。”
霍去病张口,却不是在帮她;他让刘毓进府,却把她拒之门外。
“回去,把伤养好。”霍去病转身,留下背影。
冷心恬站在原地,想叫他的名字,却发不出声音。
霍府门内,刘毓公主并没有走远,见霍去病走来,便道:“将军不派人跟着去看看?”
“无妨,跟着她的都是卫府最好的家仆。”霍去病回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一章 公主的骄傲
卫伉与卫青从外面回来,也正要回府,冷心恬在车里已经浑浑噩噩晃了半天,想要想明白霍去病为何这样做,可又被方才霍去病的几句话弄得毫无分析能力,直到听着卫伉与卫青说起李广将军的事情,卫伉只有一句话,那就是不能让他跟着去,年纪大不说,脾气也古怪的很。
卫青既不赞同儿子所言,也并无反对之意,毕竟,与随草而居、骁勇善战的游牧民族决战,似乎更适合那些轻狂的少年。
冷心恬下了马车,与卫青、卫伉打了招呼,就直接回到自己的小院,唤了贞儿来问。
贞儿回说,她每日前往,将军不是在摆弄地图,就是在院中练枪,看见她便让她带话给冷心恬。的确不像是身体不适的样子,而且将军几日也都有去上朝,并未告假在家。
事情分析不清楚,冷心恬心中憋闷,无处发泄,看着桌上的晚饭,让贞儿坐下来吃,自己却无法下咽。现在只有贞儿与她对坐,而之前的那个夜晚,成西、薛途、小尧、于单他们都在,都在,数来算去,她忽然想起,原来卫家除了贞儿之外,还有个她的朋友,冷心恬忙出了屋门跑到卫家的马棚找麒麟。
冷心恬看见麒麟,把它牵到一旁的高石旁边,自己站上石头,爬上麒麟,刚要向前,却见卫府的家仆站在马前:“夫人,伤还未痊愈,切不可骑马。”
“我出去转转就回。”
“夫人,那您等等。”那人说着,也从马棚里牵了马,要和冷心恬同去。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大将军吩咐过的,夫人不要为难小人。”
“你不要叫我夫人。”冷心恬左拉右拽麒麟,想绕过眼前的人,她也承认自己无理,可今天她就要耍点小脾气,否则脚上的伤好了,内伤却加重了。
麒麟和龙吟一样,自视马中的翘楚,见马眼前有马挡住去路,好久没有上过战场的它,反而兴奋,不用冷心恬拽着,自己佯装左突,实则右进,绝对挑衅,眼看就要晃过眼前的一人一马,冲过阻碍,又被另一匹马拦住,冷心恬认得,那正是卫青的青云。
冷心恬以为卫青来了,四处张望,却不见人影儿。
青云不在乎麒麟的躁动,伫立不动,以静制动;麒麟退是马棚,前又无路,只得喘着粗气,表示愤怒。
马背上的冷心恬长叹一口气道:“算了,麒麟,我相信你能冲出去,只不过跟你的马兄弟们闹翻了也不好。”冷心恬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想用激将法,说不定骐骥一跃,驽马们追不上。
“冷心恬,下马。”这次是芸姐在叫她,自从芸姐上次奇奇怪怪地关了府门,又害了见不得人的病,冷心恬也开始觉得她有些神秘,只不过平日里事情也多,再也想不起这个人,如今她又出现在冷心恬面前。
芸姐的话虽然简短,但是颇具威慑力,还在马上的卫府家仆也连忙下马,牵着青云和另一匹马回了马棚。
冷心恬虽然不下来,但是也没打算再跑,因为芸姐站的这么正,她还真怕麒麟撞了她。
“家仆们也随你折腾了一日,晚上还不得清闲。”
芸姐没在骂人,可是看得出她对冷心恬的行为不是很满意。
“我只是想出去转转。”
“你忘了你这腿怎么伤得,还敢骑马。”冷心恬差点儿以为芸姐也知道她的腿受伤的真相,刚才她还真把这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了,只想着就算到小尧的药铺去聊聊天也是好的。
“我没想那么多。”
“这卫府,规规矩矩,别再添什么乱子才好。”芸姐这回好似并不说与冷心恬听,只是自己默默地念着。
“我不出去便是了,在这儿院子里转三圈,总行了?”说着,夹了夹马肚子,麒麟开始在院中散步,这么个不大不小的院子,汗血宝马可没兴趣跑。
冷心恬看着天,走了一圈儿半,再看时,芸姐已经不见了踪影,换了卫青站在那里,冷心恬忙是下马,牵着麒麟往回走。卫青迎上来,接过麒麟,和冷心恬一同行往马棚。
“见了我,就这么毕恭毕敬的?”卫青笑言。
难倒是卫青看见她刚才在院子里面胡闹的样子,冷心恬有些不好意思,也不说话,卫青拴着马,又拍了拍旁边的青云道:“青云不会轻易让步的,对吧?”
青云动了动前蹄,好像在答卫青的话。
卫青真的看见她刚刚在院子里的所作所为了,冷心恬知道没处可躲,坦白道:“今天好不容易出趟门,还碰见刘毓公主了。”
卫青点了点头道:“战事在即,料想去病这么做,只是想息事宁人。”
冷心恬想想卫青说的有理,但是心中还是气不过,攥了攥袖口。
卫青见她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便道:“还气些什么?”
“他帮着刘毓。”
卫青不知道该如何接冷心恬的这句话,他似乎什么都可以帮冷心恬去做,可如果这是她的烦恼,他似乎也无可奈何。
两人之间的沉寂让冷心恬也觉得自己可笑,她是在向谁抱怨,又在不满些什么。今日失败的事情太多,冷心恬答应李敢的事情也没有做成:“大将军,您希望李广将军参战吗?”有这一问,也不算对不起李敢的嘱托。
“李广老将军的心,我明白。”卫青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也许他也只是听命于陛下罢了。
卫青虽未多说,只送了冷心恬回屋,可远远地,卫青看向屋内,贞儿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冷心恬的身影好像晃了晃,看了看桌上的酒杯,自己斟了两杯,随后向北,一杯洒在地上,一杯自饮了,独自愣了会儿神儿,她叫醒了贞儿,却不忍再看那张空空的桌子,吹熄了烛火。
第二日,霍去病下朝回府的路上,先是有人兜售药物,又是有人散发传单,包治百病,妙手回春之类;更有甚者还亲自追上门去,说是要养家糊口,挣些诊费;连原本较为清净的长安城北阙,都不时有叫卖声传来,冷心恬的广告做的这个份儿上,骠骑将军终于忍无可忍,叫住那上门来的医者道:“外面还有多少人等着给本将军看病,你通通叫进来。”
那人忙道:“就小人一人。”
“还敢妄言。”霍去病严肃起来,真真不是副好惹的样子。
“小人这就去叫。”
进了霍府门的人,足有二十人,卖药发传单之人俱在,霍去病有些生气又有些好笑道:“锲而不舍。好,你上来给我把把脉。”
医者把了把脉,伤势是在恢复,似无大碍,可是卫府夫人描述的,绝对比这严重很多,因此他又再认真试了一试。
“本将军,病入膏肓?”
医者是个诚实的老人家,被霍去病吓得一紧张,脑中琢磨着是否脉象有误,道:“夫人说您……”
“回去告诉冷心恬,我没事儿,把你们的药都留下吧。”
“将军,您何时要出征?”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情。”霍去病不顾医者再说什么,进了内室,刘毓公主见他进来,笑道:“将军的伤势已大好,刘毓明日便不用来了。”
“多谢。”霍去病毕恭毕敬,在长安城中,从小到大,霍去病还从没对一个人这么恭敬。
刘毓感觉到他刻意的疏远,道:“接下来的事情,将军准备怎么办?”
霍去病道:“公主说的什么事情?”
刘毓听闻陛下又吩咐霍去病去查探新入长安成的一队商人,骠骑将军办事雷厉风行,对于设计汉匈之间的事,更是绝不手软,这次,霍去病似乎有些犹豫,刘毓隐约感觉到这事儿没那么简单,想到这儿,刘毓心下有几分心伤。
“将军想必是已有了答案,那刘毓告辞了。”她依然笑脸盈盈,走出霍府,这一点上,刘毓倒是与霍去病甚为相像,二人都是从不认输,哪怕要触及的是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二章 再见卖玉人
冷如尧药铺旁边的这条街上,来了一队远道而来的客商,他们说着流利的汉话,说是早些年远去西北做生意,不小心折了本钱,如今终得翻本,这次也算是衣锦还乡,来寻长安的亲戚。一整家客栈几乎都被包了下来,为首的那人却从未露面,几天下来,人们只说他爱站在高处,看长安城的家家户户,万家灯火,然后举杯斟酒,与月共饮。起初人们以为他是辞赋翩翩,文人雅士,可他说起话来,那么随意不羁,嬉笑怒骂;从不规规矩矩地束发,立坐于草席之上也不成方圆,人们猜想他是流落荒蛮之地生活了多年,染上了几分戎狄的习俗。
他自从住进客栈,就未曾出过屋子,每日都只见有人送入饭食和酒水。
这日,他又坐在榻上,对着来人道:“这是第几日了?”
来人回道:“第三日,药铺没有动静,卫府更是……”
他似乎不太高兴道:“你看看,还是我们汉人斯文,北方的那些人啊,说把人家腿打断了,就骨折了,这回可好了,她住进了卫府,想见一面都难啊。”
“那位兄弟说他根本就没使劲儿,谁知道那女子……”
“这地方的饭食不好,总吃这些,当然没有营养,行了行了,你出去吧。”
霍去病紫衣轻裘,骑着马在长安城街道中行进,除了亲随之外,身后多了两个女子,一个衣紫衣,一个衣红,也骑马跟着。今日,他倒是要去看看这队自称从西域远道而来的商人,来到这条小街,霍去病顾不得街上的行人,吩咐身后的人跟紧,一鞭打在马上,马一声嘶鸣,冲过慌乱躲闪的人群。
楼上的人听见声响,又看见这幕景象,忙是唤方才推出去的人,问个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