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时-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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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交通女警和夜间的黑市赛车。
他开始喜欢那个女警,是有一次被后视镜里的闪光晃了一下。
他仔细看,看见一个女警站在街角,热得摘了帽子把头发放下来。在夏天的阳光底下,那头发象金子一样闪闪发光。
他故意违规停车,那个女警果然过来敲他的玻璃。他们说了几句话,然后Mark爱上了她。
后来他老是去那一带违背点交通规则,他在驾照照片上乱涂乱画把自己改成各种形像,那个女警总是装作没见绷着不笑,不过后来就不再给他开罚单。
她比他大不少,当然知道他的意思,不过这个卷发大孩子实在让人没法讨厌。
有一天Mark知道那个女警已经结了婚,她和她丈夫孩子正好坐了他的出租车。Mark有点难过,他坚持不收他们的钱,那个女警察笑了:“Mark,你这么干是想有借口投诉我吗?”她第一回叫他的名字,到底还是放了钱在后座上。
以后Mark不再干故意违规的把戏,不过有时候他经过那条街会放慢速度,悄悄看看她。那个女警发现的话,他就开走。
他喜欢看她在后视镜里朝他眨一只眼睛。
Mark热爱黑夜里的赛车。他所有的积蓄都拿去攒了一辆马达强劲的组装车。
他和其他车手不开车灯在高速上狂奔,谁先害怕得停下来谁就算输。
人们在他们身上压赌注,Mark在那儿是个英雄。
有一天Mark忽然被人抓走。原来他被一个流动的抢劫集团看中,那个集团刚刚在一次行动中死了司机。
Mark没有别的选择,因为他的朋友们都被抓了,他得帮他们干一回,否则他就得立刻完蛋,连同他的朋友们。
Mark在他们要抢的那家银行外头等,十分钟后,他看见他们戴着面罩冲出来,立刻冲过去接应他们上车。人们都还没有反映过来,他们的车子已经差不多开到了街尾,一切看来都很顺利。可是忽然之间,他看见了那个女警站在街心用枪瞄准他。
Mark不明白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他不知道她刚刚换了值勤区,他几乎不知道闪避。那个女警开了枪,但没打中,也许是因为她认出了Mark。Mark的车冲过去,把那个来不及闪避的女警撞飞。
Mark继续开车,尽管手枪顶他后脑上,他仍然十分镇静。他没有按照既定的路线走,反而在洛杉矶城内和追踪的警察捉起了迷藏。最后他把那些人换到他的出租车上,把他们安全送出了洛杉矶。
抢劫集团的头领没有杀他灭口,他们给了他说定的价钱。
“你天生该干这行。”他们拍他的肩膀说。
“我知道。”Mark笑得非常灿烂。
那天晚上,Mark把所有的钱交给朋友,让他们押自己赢。
一个外州来的高手和他咬得死紧地较量,但是最后赢的是Mark,因为他一直没停,车子撞上了山,在黑夜中着起大火。
大家目瞪口呆。
从此Mark不是英雄,提起他,他们都说那是个疯子。
他的朋友们嬴了很多钱,从此不用再担心生活。
但是他们仍然在海滩上行骗。
没有了Mark,他们老不能得手。
后来终于得手的那一回,大家抱头痛哭。
那个女警瘸了一条腿,调了文职。
有一天她出了警局,摘了帽子,头发放下来,在阳光底下,黑色的头发。
她的金发其实是染的。
那就是影片的结局。
并没有多少观众感动得哭出来,因为它总是在你最想哭的时候让你笑,可是出了电影院几天,还是会让人郁闷难当。
Orli在电影中说着一口令人惊异的道地加州口音,他的一举一动,一字一笑都象极了洛杉矶贫民区长大的孩子,没有一点夸张不实。从头到尾他脸上没有出现过什么太过复杂的表情,只是到最后驾车的一段,黑暗之中只看得见他发亮的眼睛,那双眼睛占据了银幕一分钟之久,无比震撼人心。
三月的奥斯卡颁奖,Viggo和Orli都应邀出席,因为二人都被提名最佳男主角。但是Viggo觉得,如果那帮委员会的人还有一点眼光的话,获奖的也应该是Orli。
他非常希望可以在现场亲眼见证Orli成功的一刻。
在后台他和Orli狭路相逢,后者先张开手臂,同他拥抱。
那是四年以后他第一次接触到Orli,他想时间真是无所不能,原来我已经可以如此平静。
Orli的身边带着女伴,金发,聪明的额头,青春健康,容貌可爱。
仍然是那个BlueCrush里的姑娘,Viggo有点吃惊Orli这么多年里并没有别的绯闻。Viggo记得她的名字是Kate。那姑娘对Orli的爱全写在脸上。
那天晚上最后得奖的果然是Orli,所有其他获提名的人一起起立为他鼓掌。
Orli上台领奖,他不象从前那样热情洋溢,反而显得平静异常。但是说话仍然象以前一样直来直去,也不管会不会得罪人。
“事实上,我觉得最考验演技的时候,是被提名而没有得奖。刚才我坐在那儿一直在想,如果我没得奖,我是不是能用我所有的演技努力装出一脸高兴来,我猜是多半不行。”
观众大笑,镜头扫过其他几个被提名人的脸,他们多少笑得有点尴尬,除了Viggo,他是真的为Orli高兴。
“演那个角色很辛苦,”Orli说,“非常辛苦。忽然之间我发现我不会说英语了,总得削尖了舌头说话。还有Mark那个傻瓜,那么糟糕的日子他却过得挺起劲,我得把自己的脑袋胀得大大地去演才能找到感觉……”
“但是这个角色也让我得到了很多比如这个,”他举举手里的奖,“比如开飞车的兴奋,再比如……我终于觉得有资格跟Kate求婚。”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戒指盒来,对台下的姑娘说:“你愿意上来接受它吗?”
大屏幕上出现了那个姑娘无比震惊的脸,随后她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
观众全都被这意想不到的变化惊得呆住,然后他们反应过来,开始兴奋地叫喊,站起来热烈鼓掌。
那姑娘被一路上的人拦住拥抱,她好不容易走到台上,哭着和Orli拥吻。
Orli替她戴上戒指。
然后他对着台下众人说:“对不起,本来我有一大票人应该感谢,但是现在他们的名字我全忘了,我感谢所有的人。谢谢。”
他一把把那姑娘抱起来,走下了舞台。
他笑得非常欢快。
Viggo从头到尾微笑着看这一幕,他奇怪自己并没有觉得难过。
他想起很久以前,在新西兰,凌晨四五点的时候。在黑乎乎的汽车里,他安慰喝多了的Orli,那时候他说:“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人,你一定要相信,总会有一个合适你的人出现,她会珍惜你身上所有的东西,好的,坏的,她会爱你,你也会爱她。然后你们会生活在一起,一起建立家庭,一起养育孩子。。。。。。无论如何,你的人生还长得很,你会知道我没骗你,Orli。我保证。”
你会知道我没有骗你,Orli,我保证。
三个月后Orli和Kate在英国举行了婚礼。他们并没有邀请太多的朋友,去的大多是他们的家人。
Orli不再象从前一样拼命工作,他现在一年只接一部电影。
他在接受采访时说:“Kate做我女朋友做了四年,我总是在东奔西跑地拍电影,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不过一年。现在既然结了婚,总不能象从前一样。”
那个女记者因此热情洋溢地歌颂Orli是一个对家庭婚姻十分负责的好男人。
全世界的Orli迷在震惊之后,也逐渐接受了他的婚姻,因为他十分真诚地出面说希望她们接受。他还开玩笑说:“你们没损失什么,因为那个公开场合亲切热情看起来还不坏的OrlandoBloom仍然是你们的;Kate得到的不过是一个你们不认识的个性讨厌而且丑得要死的家伙。”他做了一个口歪眼斜的鬼脸。
Kate怀孕三个月,Orli有望在三十一岁时成为父亲。
网站上登着他喜气洋洋的照片。
“我爱孩子。”他拿着一个非常可笑的玩具大狗,说是在儿子可以玩之前自己先玩玩。他脚边趴着一条真的大狗,和他从前在伦敦那只名字一样。“我正在训练它推摇篮。”他说。
另外一个有关他的消息是:他加入了一家业余赛车联盟。不排戏的时候开始在那里训练。
模糊的照片上他穿戴着防护服,手里拿着头盔,正朝赛车走,一边歪着头和别人说笑。
Viggo关上电脑。
家里静悄悄的,Henry九月刚去了哥伦比亚大学。他是Viggo的骄傲。
这个骄傲开始还常常打电话回来,后来电话就越来越稀少。Viggo想,我做了他十八年的父亲,给了他十八年的自由,没理由因为他离开我身边反而要去束缚他。所以他也从不打电话给Henry骚扰他。
但是当Henry告诉他感恩节不回家的时候,他多少有点难过。
“爸爸?”Henry有点不安地说。
“没问题。”他把声音调整得愉快一些,“这样我就不必对付火鸡了。”以前都是Henry爱吃火鸡他才每年都做。
“爸爸,”Henry犹豫了一些说,“兴许你也该去找一个伴儿。”
Viggo笑起来:“少可怜我,玩你的吧。你不是不知道我从来也不会讨厌一个人待着。”
挂上电话的时候他想,找一个伴儿吗?
除非一开始就知道那个人也不会爱他,否则便不公平。
他已经不可能再去爱别人了。
他说过他会用他的余生去爱那一个人。他真的会。
虽然他那点爱,那个人现在已经不再需要。
只是当时 正文 第14章
章节字数:6064 更新时间:07…11…28 19:14
很多时候Viggo忍不住想:上帝是如此残酷地对待他创造出来的生灵。他给你一些,就会拿走另一些。十全十美的人生并非没有,但是它们少得就象是上帝的疏忽。
Orli从来也没有当成爸爸。
他和Kate的第一个孩子在2008年初不小心流掉,然后Kate就患上了习惯性流产。直到他们结婚三年以后,仍然没有孩子。好莱坞开始有了关于他们夫妻不和的流言。
Orli的赛车生涯这时已经进行得如火如荼。他参加了几次地域性的业余车手赛事,成绩都还不错,他的教练说他很有潜力,经过强化训练便有可能会在全国业余车手大赛取得名次。
Viggo觉得赛车这种东西简直就是拿生命当儿戏,他很为Orli担心。
他认识的另一名演员也是个赛车手就曾经在2000年出过极其严重的事故,送到医院时心跳都已经停止了一分钟。幸运的是他竟然获救,在多次整容手术后又回到了摄影机前。但他从此不能快跑,站久了都会腿疼。他再也不碰赛车。
可是Viggo又有什么立场可以说话?
那时他跟Orli早已久不联系。他甚至都没有Orli结婚后新居的地址和电话。
直到一个晚上他接到了那个电话。
那天晚上下着雨,Viggo在家里听着音乐整理他新拍的照片。他几个月后会有一次摄影展。当然还不必着急,但他总喜欢提前动手,让每件事情都有条不紊。
电话铃响的时候他并没有看来电显示,他已经停止拍片三年,现在几乎没有陌生人会给他打电话。
他拿起电话来夹在脖子底下,很随便地喂了一声,双手仍然摆弄着照片。但是电话那头并没有人说话。
Viggo喂第二声的时候,觉得整个房间里忽然充满了雨夜的凉气,不知道为什么心提得老高,他的手一颤,照片掉下去。
仍然没有人回答。
但是线并没有断。
他颤抖着说了一遍:“喂,哪一位?我是Viggo。”
……隐隐约约地,他听见了那边模糊的广播,仿佛是在机场。
还有更模糊的,下雨的声音。
他觉得那些广播仿佛是从久得记不清的从前传来的回音,那个时候的机场,Orli站在入口处,亲吻自己手臂上的纹身,抬起眼睛看着他。
他又觉得那些雨好象在他身体里面刷刷地下,他的心象片叶子,被雨从枝头温柔摘下,缓缓缓缓落回到地上,升起来一些烟一样的,潮湿而凄凉的尘土。
他不再问了,手有些抖地拿着电话。
这有点象梦,一个无论睡或者醒都不能够快乐的梦。
后来他说:“我在这儿,一直都在。”
……
他把嘴唇贴在话筒上,他的呼吸静静地传到那边去。
那天晚上他们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