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贵圈.贵圈(古代) 作者:赵熙之(晋江金牌vip14.04.23正文完结)-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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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台笙站在窗口静静看了会儿,待他这阵猛咳平息了,这才走到门口,侧过身,神情寡淡地看着他问道:“还不回去么?”
陈俨连忙转过身,似乎是整理了下自己因为咳嗽而神态不整脸。再转过身来,却已是面带笑意:“生辰过得好么?”
常台笙闻言是真蹙了下眉,迅速闭了下眼,再睁开时心中片恍然。对,今日是生辰,出门前宋婶忘了提醒,自己也快忙忘了。
“好像与没什么关系。”
“怎么会呢?”陈俨浅浅弯了唇角,那笑意渐渐加深,最终又张口不紧不慢说道:“特意给准备了寿礼啊。”
“不需要,谢谢。”
“可是已经送过去了。”他稍稍展眉,“总没有收下了还退规矩。”
该死,他是趁不在直接送去了常府么?最好不要太贵重。
“送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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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常台笙见到那所谓寿礼时竟愣住了。因为压根没有料到,这寿礼是个……活物,而且,是这么大只。活了二十几个年头,第次收到这么巨大礼物,杵在那儿看着寿礼,时间真是百感交集。
匹高傲纯血马立在常府庭院里,长鬃滑亮,姿态优美,头颅高高昂着,肢体肌肉匀称有力,看得出是匹出身很名贵马。
这样马,并非寻常人家能拥有。百姓家自养马匹大多看起来潦倒,且鬃毛黯淡,身姿也绝对漂亮不到这个程度。常家拖车那两匹老马,便是典例。
“满意吗?”陈俨努力压下咳嗽,面带笑意地问。
常台笙站在距离那马匹有两步远地方,身旁站着表情兴奋常遇,身后则是带着探究目光宋婶。这匹马十分高大,且看起来似乎不易靠近。常台笙说:“送给有什么用呢?拉车么?”
“如果非要让它拉车也没什么不可以。”陈俨对那匹马投以同情目光,“只是觉得这匹马很像,感受不到么?”
常台笙抱肩站着,紧着眉头斜睨他眼。
“它很能跑,不拉住它话,它好像能直跑下去。”陈俨说完,暗吸口气,可还是忍不住偏过头轻咳了阵,等咳完了,他裹着毯子整理了下自己神情,很严肃地接着道:“在眼里也样,直跑,只知道直跑。停不下来。”
他方才咳了很久,这会儿说话声音又哑又有很重鼻音,听起来认真却有些感伤。
常台笙保持原有姿势站着,暗自紧了紧牙根,却忽又松了口气,风平浪静地回道:“收下了,留下吃碗寿面罢。”
说罢转身就走了,没有与那匹马有什么交流,也没有示以多大热情。宋婶连忙追了上去,私下问是不是不大高兴,常台笙却说没有,径直去了小厅。
常遇却还站在那匹高马前,仰头好奇地看看那马,由衷轻叹道:“它当真好漂亮,姑姑会喜欢,谢谢。”
陈俨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合适话,他只是实事求是而已,常台笙就是这样,只顾着往前奔跑,也不知道到底要跑去哪里。难道不知道,就算是良种骏马,跑得太久太快也会瘫下来吗?对于马而言,旦瘫下,就意味着很难再站起来了。
他多希望能明白这个道理。
又是阵猛咳,他拿开捂嘴帕子朝常遇笑道:“快要咳死了,不打算劝姑姑给煮点川贝枇杷水么?”
“哦好!”常遇立刻就撒丫子跑了。
因府里药材没了,故而宋婶煮了碗冰糖雪梨给他喝。他当日胃口不怎么好,却还是埋着头言不发地将碗并没什么味道寿面吃得干干净净。吃完了他抬头看眼常台笙:“祝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多好。这样就有许多许多时间去做更多事,可是谁知道自己能活多久呢?都不能。常台笙兴致看起来并不高昂,坐在那儿没说话。生辰对而言并不是值得庆贺事,很害怕到阿兄年纪,也突然得病,然后……
没有继续往下想,虽然这结局在梦境中脑海里回演多次,但还是及时打住了。
常台笙,不要去想着这些,只顾往前跑就好了。
吃了晚饭,常台笙礼节性地送陈俨出门,临到门口时,陈俨忽然转过身来,若有所思地道:“建议还是不要轻易用那匹马拉车好。”
常台笙看着他。
陈俨亦坦荡荡地回望,说得本正经:“因为这匹马是种马,所以没有骟过,性情有时候会非常暴烈。如果要骑,定要小心。”他说完这些,回头又是阵猛咳,最后低着头匆匆走了。
身边小丫头好奇地抬头:“什么叫种马?没有骟过是什么意思呢?”
“没什么,就是让不要轻易去招惹意思。”常台笙随意敷衍了侄女句便回了府,门房将大门给关上,独自人走到了有些简陋马厩。
这匹马在这简陋马厩里看起来简直有些屈尊意思,可上前给它递了些草料,它竟乖乖低下头吃了起来。这回应让觉得这匹马也许不如看起来那般高傲,便下意识地伸手抚过它滑亮长鬃。它轻晃了晃头,又将头往马槽外伸些,似乎在讨好常台笙。
常台笙淡笑了笑。
这匹马让有见如故亲切感,也许在向前跑这件事上,确有些相似。陈俨是看得懂,在这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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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遇给这匹马起了个名字,叫小棕,大抵是指它颜色。常台笙便也随,也叫它小棕,唤了几声,却都还有回应,于是全家就都这样叫它了。
事实上先前陈俨就跟常遇说过这匹马原本名字,常遇就记下了。毕竟不是幼马,匹成年马身上都会有许多故事,常台笙在他腿上发现了伤处,难道之前折过腿么?
自然没有特意去问陈俨,这件事也没有放在心上,直接就让它过去了。
但收受了旁人这么大礼,常台笙时时刻刻都在琢磨着如何还他。不是那种会挑个特殊日子送东西给别人人,那样显得太郑重刻意,也许会让对方觉得负担,这是逻辑。
这日去戏院办事时,在傅秋浦那儿碰上只幼猫,浑身雪白,耳尖浑圆,声音尖柔细美,双眼睛非常漂亮。盯着那只猫看了很久,傅秋浦遂抱起那只幼猫笑了笑:“还能看上这小东西?若喜欢就给罢,左右还有只大。这可是从西边过来,名贵得很。”
于是付了些钱给傅秋浦,最终抱走了那只幼猫。那幼猫懒怠又倨傲样子简直像极了陈俨,既然他以马喻人,那就效仿好了。
从戏院出来已入暮,料想现在陈俨也不会在芥堂,遂直接让车夫去了陈宅。
天色黑得越发早,下马车时天已黑透,陈宅里亮着寥寥几盏灯笼,如既往安静,但倒是闻到了些烟火气。唔,饭菜香。
抱着那只闭眼享受温暖怀抱幼猫,循着饭菜香气路走到了……后院。
先前从未到过这里,这后院竟也出乎意料大。在间屋子前停了下来,饭菜香便是从里面传来。怀中幼猫轻轻地叫了声,大约也嗅到了这香气。
门忽地被打开了,陈俨端着只碗站在门口看:“来喝汤么?”
“不,来送回礼。”
陈俨瞥见了怀中那只雪白猫,表情看起来顿时有些痛苦,但他说却是:“既然是送,那接受。”
常台笙将白猫放下,瞥了眼里面:“自己弄东西吃么?”
“太冷。”
“是。”常台笙应了声,刚要走,却又转身对他道:“若没自信养活它,就送回来。若是饿死了,感觉有点惨。”
“当然不会。”陈俨低头看看那团柔软白,说得很是自信。他又抬起头,看常台笙眼:“煮了好多,不吃碗再走么?”
常台笙遂又折了回去。陈俨关上门,看着锅盖道:“认为还要等会儿。”
常台笙看看他这伙房,虽然简单却也干净。难不成之前那些所谓药膳也是从这里做出来?转过身,看到扇门,指指那门:“可以看么?”
陈俨此时背对着,注意力全在锅子上。常台笙轻轻推开门,映入眼帘竟是满屋子盆栽。几乎是有瞬惊奇,随后便是声轻叹,再然后转过身,笑了下,说是:“有本事和精力养活这么多植物,却养不好自己么?”
简直不可思议。
“难道它们是同回事?”陈俨转头看了眼,仿佛是大惊小怪了:“有兴趣养自然可以养好,若没有兴趣,那就随意。”
常台笙又看了看那些整齐摆放匠具,关上了门:“所以对养自己这件事没有兴趣?”
“没什么兴趣。”他边说着边转过去盛汤。
他今日是不大高兴么?常台笙低头看了眼地上蜷成团白猫,那只猫明显很恋,待坐下来,便又悄悄地爬了过去,黏在脚边。
陈俨给常台笙盛了碗汤:“烫。”
常台笙接过来,低头吹了吹,取过调羹,不紧不慢地喝起来。这汤汁里因没有放什么香料,故而并不浓郁,因放了枸杞还有些清甜,喝起来很舒服。有瞬不知道自己身处哪里,在做什么。恍惚中甚至以为回到了十年前,母亲见胃口差,冬日里亲自煮猪肚枸杞汤给喝。
待醒过神来,抬头便对上陈俨双眼。陈俨直没有落座,在灶台旁忙活了许久,这会儿俯身看着,又看看手里捧着碗,气息近到就在眼前。
“味道如何?”
常台笙刚回神,脑子被这饭菜香气熏得有些晕,不自觉地咽了咽沫,竟然在他面前结巴起来:“还、还好。”
“只是还好吗?”某人显然有些郁郁,复盯住常台笙眼。
常台笙愣了下。
陈俨忽然伸过手,取过调羹,蹙眉喝了口:“真只是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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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陈俨:不说好吃就吃了你╭(╯^╰)╮哼
☆、【二七】
他紧接着又嘀咕道:“还好可不行,太敷衍太勉强了。”
“无所谓,勉强可以吃就行了……”常台笙稍稍别过脸回他。
“方才说过,若有兴趣养什么,那就定要做到很好。那如果有兴趣养呢?”认真眼神,不像是开玩笑。
但常台笙这会儿脑子清醒了些,皱眉看眼他手里调羹,迅速岔开了话题:“能不能不要用调羹?”
“恩?”陈俨道,“可这些都是曾用过东西,碗用过调羹也用过,全部都要嫌弃吗?”
常台笙似乎有些招架不住他,可很累,神经都觉得迟钝。最后这僵持局面以某人咳嗽告终,陈俨实在忍不住,直起身转过头去咳了阵。
“咳嗽还没好么?”
“好多了。”他转过身去,站在灶台前盛了两碗饭,递了碗给常台笙,若无其事地坐下来吃饭。
常台笙只动了动筷子,并没有吃完。忽然间不想在这儿待太久,遂起了身:“还有事,就先回去了。”尽管对方没有百般阻挠回去,可常台笙心里仍有些不是滋味。
陈俨就像根刺,卡在喉咙口,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让人十分难受。从他身上仿佛能看到个内隐自己,颓丧、倨傲、不合群、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友善自己;且又总是能戳到自己痛处与记忆软肋,让心头酸胀到发麻。
待常台笙走后,陈俨低头看了眼脚边黏过来团状柔软物,弯腰将它拎上来,放到了桌上:“随便吃。”
那只猫团坐在桌子上,伸出爪子优雅地理了理自己雪白长毛,倨傲地看着陈俨,理也不理他。
陈俨也顿时失了胃口,个人枯坐在椅子里,过了会儿,又起身走进了花房,很晚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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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日,常台笙去给西湖书院送样书,又顺便找掌书聊了聊,从文玉阁出来时,恰好看到又有集会。这会儿集会堂里已有许多学生,走到门口,瞧见了今日主讲。
竟然是向景辉。
旁边掌书往里看眼,说道:“因为顾仲那评稿,向景辉眼下红得很,今日兴许是作回驳来啦。话说回来,如何想到请顾仲写评稿?”
常台笙略略动了下唇角:“阴差阳错。”
掌书识趣地不再多问,集会堂内这时忽出现了起哄声。与此同时,向景辉也转头看向了站在门口常台笙,勾了勾唇角轻笑声:“好久不见啊。”
这阵子,杭州城中学子文士们提到向景辉,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