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醉泄 作者:天雅(起点2012-04-04vip完结)-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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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错人了。只能怨他们都信错了人。”
“你”东方泽指着陈醉,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急速起伏的胸腔中,一颗心不受控制地直想往外蹦,还好多年的帝王心术练就的自控能力此刻发挥了作用,深呼吸两口之后,东方泽终于冷静下来,“陈醉你是断定我不会降罪了是不是?”
陈醉伏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好你不是说让我先册封了你妹妹么我就先册封你妹妹我要让你看看,我到底会不会按照你的意图来行事。我东方泽从来不是能够被女人控制的她不是想当皇后么一个孤女,得了朕的怜惜,就开始得陇望蜀了连皇贵妃的位子她都还不满足,想要一步登天?难道我东方泽是你们姐妹手中的玩物?任你们予取予求?太放肆了我看她连皇贵妃的份位都不够资格”东方泽陡然冷下来的声音充满了戾气,这是一个帝王的尊严被挑衅的表现。
陈醉闻言,心中暗叫不好,赶忙磕头认错:“是臣女僭越了,这本来是臣女的一点儿小心思,臣女的妹妹对臣女今日说的这些话丝毫不知,还请皇上不要罪及臣女的妹妹。”
“陈醉,你觉得朕这些年当皇上可昏聩?”东方泽终于掌握了主动权,缓缓坐下,以指叩桌,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跪伏着的曼妙身影,有些失落,也有些啼笑皆非。
“皇上的天下海晏河清,四海升平,皇上是少有的明君。”陈醉赶忙拍马阿谀,只想熄了东方泽的怒气。
“那你还拿这些话来糊弄朕?难道你觉得朕是个傻子?你说什么朕就信什么?”东方泽冷笑一声,“还是你高估了你自己在朕心目中的地位?觉得朕应该愿意被你哄骗?”
陈醉再次不说话。这个时候,总是多说多错的。
“你是不是心里想着沈坤?”东方泽突然问道。
沈坤?突如其来的问话让陈醉毫无准备,身子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只是这失常的一瞬,就让东方泽心中多年的猜测被证实,不由得一颗心也沉到了谷底,紧紧抿着的唇也是颤抖了一下,冷哼一声,掉头就走。
等陈醉从地上爬起来,已经一屋子的冷清,东方泽早已经走远。
六年了,先生走了六年,他说会回来接自己,所以,自己坚持在那个宅子里等了六年,哪怕是被安排认了宰相做义父,也不肯搬进宰相府,那样的苦等却始终等不到只言片语。所有关于沈坤的消息都是东方泽告诉自己的:他回到了东洲国,他拉起了一支队伍,那些当年跟着他出生入死的人如今都是军中将领,他登高一呼就从者如云,如今他兵强马壮已经打到了东洲国的都城,眼见着就要打进城当皇帝了,这就是他说的危险么?可东方泽说,他现在已经十拿九稳了,根本没有任何危险,不日东洲国就要变天,沈坤就要当皇上了。既然危险已经不存在,为什么沈坤还不派人来接自己?难道真的是忘了自己了?
不知不觉间,陈醉已经泪流满面:东方泽说得没错,自己心中竟然真的放不下沈坤。当年的全心保护和宠溺就像在昨天,百果酒的香醇仿佛还在喉间回味,可他已经在千万里之外,即将成为皇上了,他还会记得自己这个孤女弟子么?怕是早就忘了当初的承诺了吧
望着窗外的天空,白云舒展,陈醉怅然若失:为什么要等到分开后,愚笨的自己才渐渐明白,自己已经将沈坤这个先生,渐渐地放在了心上,日夜牵挂。他当日是否也曾对自己动心过?如今自己被遗忘在这个地方,他已经高高在上,再不是当初陈家村行医的大夫沈坤,这个问题自己再也听不到答案了。
圣旨下得很快很突然,快到陈醉收拾好心情回到家的时候已经看见了宣旨的公公在家中高声宣读旨意,下面跪着的媚儿一身粉红衣裙,白皙修长的颈子散落了几缕刻意留出来的乌黑秀发,娇美无双的容颜正一脸震惊地盯着宣旨的公公:“公公您是不是弄错了?皇上答应过我的,会封我为皇贵妃的,怎么会是贵人呢?不可能的”
“媚贵人,您还是接旨谢恩吧。这都是天恩,不要再多说多问了。”声音尖细的公公声音里听不出喜怒等情绪,这完全是公事公办的态度,他们的情绪,往往是被皇上的只言片语左右的,看来皇上将今日对陈醉的怒气带回宫中了。
陈醉过去,缓缓跪在了媚儿身边,恭敬地磕头:“谢皇上恩典。”
媚儿见陈醉回来,有些失态地抓住陈醉的衣袖嚷:“姐姐你告诉公公,你告诉公公,他一定弄错了。”
“住嘴你是什么身份?敢质疑皇上的旨意?你不要命了?还不赶快接旨谢恩”陈醉厉声阻止了媚儿的纠缠,媚儿让陈醉吓了一吓,这才不情不愿地接旨谢恩,那公公显然不愿在这里多呆,匆匆走了。
回到前厅,媚儿含着眼泪追问陈醉,看了看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陈醉拉了媚儿的手:“我们去亭子里说话。”
将今日的事情说了一遍,陈醉满含歉意:“媚儿,是姐姐不好,本来你能做个皇贵妃,如今姐姐这样一弄,竟然让你成了贵人。”这贵人上面还有嫔、妃、贵妃,然后才是皇贵妃,差了多少品级啊?也怪不得媚儿如此伤心。
让陈醉没想到的是,媚儿听完这些话,竟然不哭了,而是伸手拉起了陈醉的手,刚止住眼泪的双目还泛着红,哽咽着说:“我知道姐姐都是为了我好,雷霆雨露莫非君恩,皇上是天子,一切当然都是他说了算,怪只怪媚儿心太高,如今才知道错了。姐姐放心,媚儿并没有怪姐姐,也不打算消沉下去,媚儿会好好伺候皇上,让皇上喜欢媚儿,只要将皇上伺候好了,恪守本分,以后一定能过得快乐的。”
陈醉含着眼泪,满是担忧地看着媚儿:“这深宫不比陈家村,也不比现在这个地方,你年纪还小,一定要小心提防,不要吃了亏。”
“姐姐放心吧,媚儿又岂是那些人能算计的?你就看着我一步一步地往上走。我要宠冠六宫”媚儿轻笑一声,眼睛看向沈府屋顶上挑高的屋檐,刚才的伤感不翼而飞,竟是踌躇满志的模样。
想起重生前媚儿连自己这个姐姐和皇后都能毒死,听着她如此壮志凌云的话,陈醉不由得啼笑皆非:自己真是操心过度了这皇宫不适合自己,却一定能让媚儿得到她想要的。自己连媚儿都不如呢当下也就不再多说:“那就好。收拾好你的东西,晚些就有轿子来接你进宫了。”
媚儿点点头,垂下头来有些失落:哪个女子不想风光地嫁出去?如果是以皇贵妃的身份,还能风光地出嫁,如今不过是个贵人,那些仪仗自然是不会有的。只是已经成了既定事实,说什么也就没用了,今日失去的,以后努力夺回来也就是了。
“姐姐以后准备怎么办?”收拾了情绪,媚儿又言笑晏晏地拉着陈醉低声叨咕开了,“我进了宫就不能自由了,姐姐怎么打算的?”
“我么?我什么都没想。”陈醉浅笑,其实心中想要出去走走散散心,可这样的话不能对媚儿说,说了只是让她担心而已,于事无补。
“姐姐年纪也不小了,如今妹妹都进宫了,姐姐如此抗拒入宫,难道是有了心上人?”媚儿眨巴着眼睛看着陈醉,似乎是想知道她内心真正的想法。
“哪里的事你个小丫头不要胡说八道”陈醉叱道,随即看着天,悠悠地说,“皇宫里面人心似海,皇上虽然对我很好,可我却并没有喜欢他的感觉。我没有你那么聪明,那些个阴谋诡计的算计,我并不擅长,说不好就着了她们的道儿,我也不喜欢跟一群女人算计,既不是为了感情,也不是为了温饱,那为什么还要这样为难自己?你说是不是?”
说到这里陈醉突然看着媚儿莞尔一笑:“他有三千佳丽,如今又有了最最聪明的媚儿你,我怎么能跟自己的妹妹争?”
第三卷 飞云城 第十六章 遇险(上)
第十六章 遇险(上)
媚儿闻言感动地伸手搂住了陈醉的腰,哽咽着说:“从小姐姐就照顾我,到如今姐姐还是这么照顾我疼我。媚儿何其有幸能跟姐姐成为姐妹,姐姐,谢谢你,我今生今世都不会忘记你的恩情。”
“傻丫头,你过得开心,我就开心,你若是不开心,我又怎么开心得起来呢?”陈醉抚摸着媚儿的头发,有些感慨万千。
媚儿进宫了,至此足足有两个月没有传出只言片语,宫中有宫中的规矩,不能跟外面传递消息,媚儿这样做无可厚非。东方泽这两个月也没有再找陈醉,反而是短短两个月,就将媚儿从贵人封为媚嫔,然后是媚妃。媚儿果然手段非凡,竟然进宫不过两个月,就青云直上,一路到了妃位,如今再进一步就是贵妃了,离皇贵妃也并不遥远了。
作为媚妃的姐姐,也是唯一的亲人,陈醉似乎很高兴地接了从宫中赐出来的各种赏赐,恭送宫里的宣旨公公出府,公公叹息着:“只要醉儿姑娘一句话,比这个更大的荣耀就立刻能落到姑娘头上,姑娘何不想想?”不理会公公貌似惋惜的话,从侍儿手中接过了一封银子递给了公公做例行打赏:“有劳公公牵挂,我自己省得的。”
这两个月来,陈醉每日男装跟着胡刚去城西的贫民窟中,为一些病症并不复杂的人免费治病,这里的居民大多三餐不继,只需一些简单的药物就能调养好的病症也往往不会去看,总是要等到拖成了大病,实在挨不住了,才会找蒙古大夫胡乱吃些药,如今有了陈醉这个名师调教的高徒,虽然对复杂的病症还拿捏不准,对一般的病症却算得上是药到病除。
这些年东方泽常有赏赐,每次拿到这些东西,陈醉总是异常市侩地全部拿出去换成银票,如今银子并不愁花,皇上赏赐的银子,拿来给他的臣民治病,也算是还了他的人情。
时日一长,每次陈醉和胡刚两个人一进城西的胡同口,立刻就有孩子们争抢着给陈醉拿药箱。胡刚跟着陈醉,除了能经常帮着挪动病人,还能帮忙看一些陈醉不方便看的男病人的病症,因有了这个帮忙打下手的事情可以做,忙碌起来倒是减少了许多想媚儿的时间,过得也还开心一些。
今日来是给一个摔断了腿的年轻人重新上药,陈醉前几天来的时候已经让他们家人去找新鲜的续骨草,今日只要捣烂了再拌上一些其它的药物,再换上一副新药,这个叫狗剩的年轻人静养半个月就能下地走路。再过几个月,就又能上山打猎了。
贫民们的生活自然是清苦的,想着自己当年的清苦,陈醉不由又想起了给沈坤采药还债的日子,于是连画带比划教给了胡同里的居民们认识和采集草药的一些方法,凡是他们采集来的草药,处理好了都能卖上些钱,也能帮补家用。这个方法虽然不能让人致富,却对他们的生活有一些改善的作用。
上好了药,陈醉正拿了棉布在擦手,一个十来岁浑身污渍的孩子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连声嚷嚷:“沈大夫沈大夫,我娘刚才咳嗽得厉害,又咳得吐血了。求你快去瞧瞧吧”
对外陈醉都自称姓沈,这孩子的娘得的是肺痨,早前看过已经很难治好了的,不过是挨日子的光景,如今这个叫板儿的孩子这样慌乱地跑过来,想必是更严重了。
陈醉跟胡刚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凝重:“走,去瞧瞧。”
一行几人尚未进那低矮漏风的木板房,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药味和馊臭味道就扑面而来,地面上干涸的血渍痰渍和新鲜的血液都有,脏污得看不出原色的破旧被子下,一个瘦弱的身子不时发出一两声嘶哑的咳嗽。听得木门吱呀地推开声音,也没有说话,只是更加紧闭了双目,似乎很不适应外面透进来的光亮。
“娘”板儿紧走了两步到了床边,握住被子下探出来的枯枝似的手,“娘,沈大夫来了,快让他瞧瞧,他一定能让娘好起来的。”
“沈大夫来了啊又麻烦你了”那嘶哑的声音这才似乎积攒了些力气,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了两句话,“我这把子骨头已经不中用了,别浪费了您的好药,就省省吧。”说罢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您不要说话,我给您看看再说。”陈醉伸手过去握住了她的手腕,脉象已经很不好,果然是油尽灯枯的架势,叹了口气,陈醉还是从药箱中拿出了几颗止咳润肺的药丸递给了板儿:“您这病要注意不要多想,要静养。板儿,你母亲咳得厉害的时候,就用温水化开了给你母亲服下去,或许能缓解一些。”
板儿年纪虽小,却因为爹死了娘病了早早当家,早就懂事,听了陈醉这话,也知道是不得好了,当下接过了药丸,恭敬地跪在地上就要给陈醉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