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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

年华乱晋 作者:卓心(起点vip2012.12.14完结,帝王)-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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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睿无意中投过目光来,见司马蘅笑得欢心,先是疑惑了下。不及细想,刚下去的寺人端着木案上来了。木案上有磨好的黑汁与一卷褐色布料似的东西。
    司马蘅一眼便被那褐色的东西吸引了目光,她惊叹问道:“阿兄,此物可是越中人家制的藤纸?”
    司马睿边舀起那藤纸边道:“阿蘅也知道?这可是珍贵的很呀,一纸贵不,还很是难求,但,画些东西确实要比画在皮物上更好些。”
    司马蘅便盯着那藤纸认真的看了起来,只见薄薄的一卷,单看工艺便是不俗:“阿兄,这是谁人买来的?”
    静夫人在一边轻咳了一声:“乃是妾的阿兄,他在越中有些朋友,却是托他们买来的。自家舍不得用,便进贡到了宫中。”
    司马睿便在一边笑道:“可不是吗,然,今日里便把静夫人的像画在上面,也不枉了嘉之进贡的一翻心思。”
    静夫人听了便更是自得不已。司马蘅只当没有看见,对司马睿又道:“阿兄,宫里可还有,送一卷给我可好?”
    “既然阿蘅了,哪有不允之理,回头便让人给你送去,也让你好好长长见识。”司马睿完,便看向静夫人:“寡人可要画了,夫人可有准备好?”
    亭中静了下来,司马蘅倒不用顾忌那么多礼数,起身走到司马睿身边,看着他一笔一笔的把静夫人的神态模样画在那藤纸上面。
    而陈榛就不敢如此,她端坐在席位上,一点也没有轻松的样子,身礀很是挺直,不敢多话,也不敢多吃些东西。看着就累,但她脸上挂着的得体笑意,却从未消失过。如今看司马睿专心的画起画来,这才悄悄松了一气,又见司马蘅已不在身边,女略微弯了下腰,然后端起茶盅浅啜了一口。
    微微的凉风吹过,带来园中那淡淡淡的花香,亭中众人都静默无声,那笔墨划过藤纸的声音清晰可闻。花香,墨香,食物的香气,一时之间都混在了一起,甜甜的让人昏昏欲睡。
    过了大约有两柱香的时间,司马睿眉头一展,停下了手中的笔,抬头对因一直端坐着,额上略微有些汗意的静夫人道:“夫人过来看看,画得可还好?”
    一直在司马睿身边的司马蘅,却先接过了话,她赞叹道:“阿兄画艺又见长了,以前不见你能画美人,最多就画些花草。”
    司马睿回头瞪了一眼司马蘅:“阿蘅这话,寡人怎么听着不像是好话呢。”
    司马蘅捂嘴一笑。
    那静夫人却是已经走了上前来,俯身看向铺在地上的那卷藤纸。只见略黄纸张上,清晰的印着一位宫装美人,双目含春,小嘴微俏,不出的娇媚动人。静夫人一看之下,喜爱之决溢于言表,对司马睿一行礼就道:“国君这么一画,倒是教妾不敢认也。”
    司马蘅抬头看着她,笑道:“静夫人本就生得好,国君画得倒也是实在。”着,便招手让陈榛过来:“你也来看看,国君的画可不是谁得能看得见的呢。”
    陈榛便有些惶恐的站了起来,走到司马蘅身边,朝画中的人儿看去。待看清时,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有些发酸,她本就长得不错,但似乎跟画中的人一比,便就逊色了不少。想到司马睿身边有这样的美人,心里就有些发堵。
    “如何?”司马蘅看着她陈榛问道:“可是好看?”
    陈榛强自唯持着脸上的笑意,回道:“却是好看的。”
    司马蘅便就看向静夫人:“看,大家都好呢,夫人的美貌倒是无人能比。”
    这样一来,静夫人便更是高兴:“妾定是要把画好好的收着,每日里看上几遍。”
    司马蘅听了便一笑,把目光又放在了正在拭手的司马睿身上:“阿兄,画是好的,但我觉得还略有不足。”
    司马睿一回头,迟疑道:“哪里不足?”
    司马蘅一指纸边上的一片空白:“字画字画,有画怎么能少得了字。若是在这画边提上几字,便更是好了。”完,又问静夫人:“夫人,你呢?”
    静夫人一听之下,却是也觉得风雅,点头附和道:“公主所言有理。”
    司马睿听了,便把拭手的布帕往寺人手中的木案上一放:“既然如此,便就再提上几字吧。”完,再次盘坐下来,舀起笔就要动手,但临到最后却是手一顿。把目光看向了司马蘅身后的陈榛:“侍中大人可是写得一手好字,还有浩然的字也是极好的。不知,陈家贵女可会写字?”
    陈榛不想司马睿会突然问她,愣了下后便行礼回道:“小女却是不敢与父兄相比的,能写一些字,但却写得不好。”
    司马睿却是点头:“会写就好。难得今日里进宫来又遇到静夫人生辰,着实是有缘份。这样,这画我来画,这字便由你来提罢,也算是份心意。”



第一百二十二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 

    司马睿的话音一落,静夫人便急了,顾不上礼数忙阻拦道:“国君,万万不可。”
    司马睿一愣:“这是为何?”
    若是纸上有另一个女子提的字,这画又还有何意义?静夫人当然不敢这是因嫉妒,她迟疑了下,心绪倒也还算转得快:“这画是由国君所画,怎么能任由一位女子在一边提字,这似乎不合礼数。”
    司马睿听了,却是不在意的一笑:“今日里是夫人的生辰,什么礼数不礼数的,暂且先放一边罢。由寡人作画,侍中大人家的贵女提字,倒是新鲜别致。这一份礼,怕是日后都不会有人再有的,寡人瞧着便是不错的。”
    司马睿把话到了这个份上,静夫人就是再不愿,也不敢再推辞。脸上露出勉强的笑意,声音低沉了下去:“如此,便依国君所言。”
    司马蘅一边看着,一边在心底暗自偷笑,司马睿,她的兄长,似乎是存心的呢。
    陈榛倒是没有想得那么深,自一听到要她提字时,便早已乐开了花。她惊喜不已的接过司马睿递过来的笔,但还好她还没有太过高兴忘形,对着静夫人恭敬的道:“蒙夫人不嫌弃,小女便耐丑一回了。”
    静夫人终归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的,听了这话,便提高声音叮嘱道:“国君的画是尊贵的,贵女还是小心些写才好。”
    陈榛点头,然后侧过头看向司马睿:“小女识的字并不多,但有一诗却是记忆颇深,与静夫人美貌倒也般配。”
    司马睿点头回道:“那就那首吧。”
    听了这话,陈榛便提起笔。放心的在那藤纸上慢慢写下几行字:
    螓首蛾眉,
    巧笑倩兮,
    美目盼兮。
    竟是首赞美古时卫庄公夫人庄姜的诗,庄夫人是流传已久的美人。虽如今无人见过她,但,她的美貌却是无可否认的。陈榛把形容庄夫人的诗。用到了静夫人身上。倒真是费了不少心思。
    静夫人虽是商家女子,更是不识多少字的,但这样的诗句却还是有听过的。诗中所蕴含的故事与美丽,她也是有过耳闻的。待听到司马蘅把这几字念出来时。便顾不上陈榛的字体是否漂亮,只是往那字迹深处看去,似想把它们牢牢记住。得到了这样高贵的赞赏。她看向陈榛的目光却是要温和了许多。
    司马睿在一边道:“字迹娟秀,中规中矩,看来。侍中大人还是偏爱儿子多些,却是没有把好书法传给女儿。”他的声音中却是无了方才对陈榛的温和,反而却是冷淡了许多,连带着对陈榛的字却也是不太欣赏。
    陈榛是个聪慧之人,怎么会听不出司马睿其中的不喜之意?却是一瞬间脸色有些发白,好半晌放下笔,细声道来:“小女是女子。却是不能与兄长相比的。字体不雅,让国君笑话了。”
    司马睿听了。不置可否,对欣喜不已的静夫人道:“夫人的礼,寡人如今也是送上了,不知夫人可还满意?”
    静夫人自是点头:“多谢国君,妾很是满意。”
    司马睿便又道:“如此,寡人便先走了,朝中还有事要处治,晚些时候再陪夫人罢。”
    静夫人已经心满意足,听了司马睿的话,便连声应是。
    司马睿便又回头对司马蘅道:“阿蘅,你便在这多陪陪静夫人。”着,却是站起了身,拂了拂宽大的袖子,转身离去了。
    亭中的三人恭身把司马睿送走后,静夫人便把脸上的笑意一收,恢复了她那自得高傲的模样,指使着侍人把画卷起来后,对司马蘅扬了扬眉道:“我出来半日也乏了,公主请自便。”完,却是也出了亭子。
    直到亭中只剩下两人时,陈榛才忐忑的走到司马蘅身边:“公主,小女可是哪里做得不好?”
    司马蘅抿嘴一笑:“怎么会,贵女表现很好呢。”
    “可国君,好像并不喜小女写的字。”陈榛心思细密,自是能看出司马睿突如而来的冷淡。
    但司马蘅却是无法明的,她不能告诉她,这是因司马睿的心中,静夫人是远远配不上那首诗的。也不能告诉她,对于静夫人,司马睿并不看重。所以,他便不喜对静夫人看重之人。今日里,陈榛到底还是被司马睿对静夫人的外表蒙蔽了。只以为司马睿是真的宠爱静夫人,所以,才会如此费尽心思去讨好她,不敢得罪。
    陈榛虽有司马蘅的安慰之言,但心里到底还是难安。对一个人看重,便就会对他的一言一行更加留心,更加去体会他那些举动间的深意。若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便就会坐立难安。陈榛在司马蘅面前,击破也无法静下心来谈话。她匆匆出了宫,怕是要回府找个可以商议之人一同解惑。
    “唉,若是知道了真相,怕是会悔得恨不得斩了自己的双手吧。”司马蘅把身子浸在温热中散发着阵阵花香中的热水中,闭着双目想着白日里在园子中的事情,却是不由自主的发出了感叹。
    挽起衣袖,正轻轻帮她按着肩的小如听了这话,好奇的问道:“公主所言是为何事?”
    司马蘅感受着身上传来的热气,身心越发的放松下来:“还能有谁,当然是陈榛。”
    “啊,是陈家贵女呀。奴婢看着她从亭中出来后,便心神不稳,可是在亭中出了事?”小如微眯了眯眼,却是一副不解的模样。
    “不过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而已,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不明,心里便不安而已。”就算面对关爱司马睿不少于她的小如,司马蘅也无法把心底的那些真相出来。隔墙有耳,保不齐就会被别人听了去,若是传了开来,对兄长司马睿可是很不利呢。
    小如倒也不追问,只是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又好奇的问道:“公主,白日里奴婢不得进亭侍候,却是听国君给静夫人画了一像?”
    “不过是幅画像,倒也没什么大不了。”到这,司马蘅便又一笑,却是少见的露出丝丝顽色:“然,怕更多的却是又爱又恼吧。”想着画中那陈榛那几行娟秀的小字,静夫人最初的激动过后,再见那字怕是又会生出恼意。
    日子一天冷过一天,一年又将过去矣。司马蘅坐在行驶的车架中,把手中的车帘一放,那迎面吹来的冷风便猛地被阻隔开来。把有些微凉的手,裹进厚厚的毛皮制成的护手中。建康城中的冷却是比渭城中的冷多了一些湿意,虽比不上渭城的冷,但这份湿却更是让人觉得浑身发酸,透不过气,更是不舒服。
    不知是否因身子受过伤,司马蘅却是在这冬日里,越发的怕冷起来。平日里都是躲在殿里,轻易不出殿门。敬安太后听后,也就让她不用总去她那请安,让她多呆在殿里,就是怕她一出门着了凉。
    但司马蘅在殿里呆得久了,便就有些耐不住。今日里天气不错,似乎入冬以来最好的一个天气。司马蘅又听,司马睿已经让王子章把城外的流民好好安顿,却是每隔几日会派出食物给他们。一时之间,司马睿的仁义的名声却是传了开来。如司马睿所料,流民却是越发的多了起来,也越发的不好管束,但也如司马蘅所料,司马睿却是趁此接纳了不少有才德之人,集了不少的名流。
    司马蘅听了便也觉得高兴,就趁着好天气出来走动走动。刚听到这事时,小如还有些担忧。司马蘅便对她道,自个不出车架,就坐车上看看,这样,既可免了别人的冲撞,也可免受凉气。
    到了城外,却见上次来的城墙脚下,无一流民,干干净净,清清静静的,让司马蘅大是疑惑不解。
    小如打探回来后,便回禀道:“却是国君命人在城外五里处搭了棚子,流民都聚拢在了那里。公主若是要去,还得多走五里多的路呢,公主你看?”
    司马蘅掀开帘子看了看天色:“走吧,时辰还早。”
    过了护城河,车架外传来的人声便渐渐少了起来,只剩下车架的碌碌声与马蹄的的的声。司马蘅本想看下车外的风景,身旁的小如却是急忙挡住了:“公主,少了城墙的围拢,这城外的风从河中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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