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同人)风清扬 作者:简称死生-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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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酸涩气苦,一张脸不由苍白。
月色溟濛,两人相距又近,只一顾间,风清扬面上神情便分毫不落的入了封秦眼中。封秦坐直了身子,执起风清扬手掌,低声道:“你喜欢那人,却不敢说,是么?”他心思细密,料得极准,岂知百密一疏,却不曾往自己身上想过什么。
风清扬微微苦笑,抽回手来,也不说话。
……那人眼眸纯黑,真真切切的关怀之意盈盈满满,看惯了万里无垠的大漠孤烟长河落日,便全然没有什么不可包容。然而就是被这双眼温温淡淡的定定凝视着,有些话酿在喉间,便永远都说不出口。
他一双眼缓缓黯淡下去,面色虽没什么变化,眉心一点苦纹却分明深了深。封秦暗中一叹,心知是自己一句话问得唐突了,便也收了手。他一生不曾经历过如风清扬一般幽晦曲折思慕谖昧的心事,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当如何开解。
却听风清扬问道:“阿秦,你从前是有妻子的?”封秦一怔,不知他又为何问起了这个,不由笑道:“傻话,若是没有我儿子从哪里来?”风清扬“嗯”了一声,遥遥望着群青色的水雾,默然片刻,淡淡道:“她很好罢。”
封秦微笑道:“有些娇纵的小姐脾气,不过凡事多容让些便也无妨——她原是黄头扶余族长的独生女儿,从前我们两部勾心斗角分分合合,彼此见过几面,后来草原上局势混乱,我们两部议定了联姻,我便娶她为妻。这般联姻在你们江湖上未必很多,在我们却也寻常。”
风清扬偏过头,问道:“你不喜欢她么?”
他一腔心事密密麻麻地尽数压在眉间心上,忽地回眸一问,心思沉郁的眼底恍惚间便浮起了一丝明朗的味道。封秦不明白这孩子又打得什么主意,见他神情略松,也是一笑,道:“谈不上你说的那种喜欢。与她成亲时我比你如今还小了几岁,初时不大清楚,后来年纪再大些才知道,两个人成了亲便是一辈子,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自然要待她好些,有什么委屈的咱们做男人的担了便是。”轻轻拍了拍风清扬肩头,递过他铺在自己身下的外衫,道:“水边凉,你穿上。”
风清扬接过外衫,点头道:“阿秦,回去罢。”
适才悬丝而钓,水泮的竹篓中已盛了几条草鱼,只是晚春季节,鱼都不算太大。封秦捞过渔篓,翻拣片刻,颔首道:“走罢。”拾起撂在一旁的竹笛与钓竿,自长草间拂衣起身。
两人缘洛水一岸徐徐并肩前行,衣衫低拂,袖裾款款,时而低声说起水畔陈留王曹子建与洛水女神的缱绻典故,却再不提起方才之事。风清扬是个飞扬跳脱的开朗性子,不多时面上又带了笑,一手替封秦提了渔篓,在他耳边曼声笑道:“与汝游兮河之渚,流澌纷兮将来下。”
——这两句是屈子九歌《河伯》里的句子,讲的原是河伯与洛神两情相悦遨游江畔的情景,被风清扬含笑诵来,却隐隐又露出了不怀好意的调笑。封秦微微一笑,手掌一翻,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已在风清扬额角狠狠敲了个爆栗,道:“这几句我看过,熟得很。你讨我便宜,倒不怕我制你!”俯身将道旁一枚细叶儿的野草摘在手中,细细的收了,又道:“你两脉俱伤,着实不轻,回去时我替你煎一服药,养上半月便好。——你是聪明人,不想那药苦断了舌根罢?”
风清扬揉着额角“嗤”的一笑,满眼亮晶晶的得色,口中却忙不迭的讨饶道:“不敢、不敢,小的知错了,太子殿下千万手下留情。”
他一张脸皱成一团,分明极夸张极委屈的神情,被剑眉之下星子般澄澈的吊眼淡淡映来,却凭空多了几分教人舒服的俊朗可喜,修鼻薄唇,棱角分明。封秦笑道:“知错了?”抬手帮他拢了拢眼前散碎的发丝,忽然叹了口气,暗道你这孩子原本最精彩不过,若是将这几句近乎痴缠的玩笑那位心仪的姑娘说过,又何苦在这里辗转反侧的患着相思。
寤寐思服,永矢弗谖,终究是没人看得透罢。
绿竹巷在北,两人说笑间行得数里,渐行渐薄的雾里城东一丛丛黑沉沉的竹影便依稀现出了模糊的轮廓。风清扬正说道:“原来你住在这里……”猛然间微一抬眼,敛却了唇边笑意,脚步一错,拦在封秦身前。
封秦眼底漆黑一片,静静笑道:“不知是哪里的不速之客。”揽着钓竿,却不停步。
其时方当寅中,正是一日之内最暗的一刻,垂柳梢头残月并刀,低低一挂,正东天边泠泠碎溅的几点星子便愈发清冷幽明。洛阳城东幽篁秀逸,枝枝叶叶繁密而修长,浸没在雾里的顶端与天色相差仿佛,原本看不清彼此交界,然而便在眼下,却有一道微微消长的金红色浮光,浅浅将竹林参差的轮廓勾勒得隐约分明。
那火光的所在,却是绿竹巷小院的方向。
封秦长在北方草原,自幼与几百里狼烟烽火为伍,一望之下便知这火光并非走水,心内先是一定,笑道:“是火把。像是教人将院子围住了。”携了风清扬,道:“小向和绿竹身手都不错,小任虽说受了伤,却也尽可撑得片刻——他们江湖上的仇家多,正不知是哪个趁火打劫。”钓竿轻轻一甩,当先便行。
作者有话要说:连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全身酸痛中~~~~~~~~~
回到哈尔滨,感冒中~~~~~~~~~~~~
历史文选过了,发疯中~~~~~~~~~~~~~~~~
为了虐太子,磨爪子中~~~~~~~~~~~~~~~~~~~~~
为了废掉小风,奸笑中~~~~~~~~~~~~~~~~~~~~~~~~~~~~
那啥,上一章被河蟹掉的,是“被烫了pi gu”,即臀部。
三十八、暗涌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祝各位大大新年快乐~~~~~~~~MUA~MUA~
年关到了,大家都好忙好忙~~~~~~~最近更文比较慢,还望各位大大见谅,初三之后,一定会恢复两天一更的正常速度~~~~~~
肉乎乎的生生做熊猫烧香状拜年中~~~~~ 封秦与风清扬并不知来人底细,不愿打草惊蛇,动得都是暗中刺探的心思。风清扬右手扣剑,低声道:“阿秦。”封秦点头会意,伸手在风清扬空出的左掌上轻轻一搭,借他一托之力,身形凌空而起,便如一袅疏烟般悄然没入道旁竹林。
——“苍神九天”的心法共有九重,起步虽艰难繁复,但修行时的诸多阻碍歧岔封秦早在上一世便绕过了,进境却不啻一日千里。当日他与长青子对掌时早已算准,勉力将七成的摧心掌力反击回去伤了长青子自身,另有三成左右的力道却被他自手少阳三焦经散入了天突、中极、肩井等十二处穴道,趁机冲破了足太阴脾经、手少阳三焦经、足阳明胃经、阴维阳维与任脉之间的闭塞经络。
这般拼得自损而冲穴的法子原本极是凶险,但苍神九天从第一重渡往第二重的关隘无论如何却是撑过了。
身侧纤细的竹枝微微弹动,风清扬也跃入了竹林之中。
两人在竹林中无声无息的踏枝穿行,身法轻灵,被篁竹晚春秾碧的枝叶遮得紧密了,便再不露半分颜色。风清扬纵身在前,反手回护,他衣袂广博,斜逸的细碎竹枝大多教袖角弹了开来,一去一回,便挂不到封秦身上。
——这孩子哪怕一点莫名的固执也暗暗蕴着极贴心的熨妥温暖。封秦怔了一怔,忽然便想朗声大笑,但见林内火光点点已然不远,压低嗓子一咳,终是隐住了气息,眼角一痕浅浅的笑纹却不由自主的深了。
他早将鱼篓靠在了来时路边的几株修竹根下,手中却仍旧挽着绿竹的钓竿。那钓竿长及丈许,带在身上潜行并不方便,然而在封秦温润的指节间略一转动,却又灵动而驯顺,提纵弹荡之际宛若衣上结络的柔软长带,一丝破风之声也无。
绿竹的小院便在竹林深处。又行了约摸盏茶时候,眼前火光猛然大盛,自叶隙里斑驳望来,兀自扎得人眼痛——却见小院的篱笆外数十名黑衣人凝然端立,人人手上都执了一束火把,焰光猎猎,松油燃烧的毕剥声响不绝于耳,众黑衣人却俱是缄默不语,面容肃然。
另有四名腰束黄带的黑衣人排众而出,分站四角立在院中,手中各执兵刃,与院中任我行、向问天、绿竹三人冷眼对峙。
——这般的阵势,不必想,又是日月神教中人。
任我行等人或仗断剑或提长鞭,也都亮了兵刃。他与向问天、绿竹人数虽寡,教中身份却俱不可小觑。魔教中人碍于三人武功地位,纵然已将小院围得铁桶也似,滴水不漏,却并无一人胆敢妄动。
过得半晌,院内西北角上一名倒提双锏的虬髯汉子方沉声说道:“听左使刚才的意思,是定要相助叛贼任我行谋逆的了?”
向问天哈哈一笑,一手将小仪护在身后,另一只手轻轻一颤,手中两丈来长的乌黑软鞭抖将开来,嫩草间“嘶”的一响,蛇一般的打了半个危险之极的旋子。他尚未开口,忽听任我行截口笑道:“谋逆?笑话!他不跟着我莫不是要坐等上官奇败了咱们日月神教的家底么!——诸长老,你是聪明人,眼下神教元气大伤不曾回复,偏又遇上了五岳结盟。少林武当也还罢了,崆峒、峨眉、青城、昆仑、丐帮这些个自命名门正派的,又哪个是好相与的了?咱们神教内乱之事大伙儿只求自己心知肚明,连我这叛教自立的都不愿声张,偏生他上官奇先打了华山、又在嵩山借我的缘故踢了五岳结盟的场子,十大堂主外派,几个长老也全支了出来,全不顾忌眼下局势,反而像是巴不得四外树敌、宣扬神教自顾不暇一般——刘长老,嵩山上你们抓我是自作主张避过了正派眼线罢?我问你,当日上官奇打发你出来之时,可曾知会你做得小心些了?”言罢手中断剑倏地虚空一劈,铗上剑刃虽只剩了两尺来长的一截,被火光跳荡照映,犹然寒光胜雪。
他这一席话措辞犀利,锋锐如刀,一双眼目光炯炯,分外迫人。他问的那刘长老正是嵩山之上借了封秦余威下山的长老刘岩,闻言一呆,心道事情倒也的确如此,可上官奇身为日月神教教主之尊,若说他是有意败坏日月神教自唐末而起的几百年基业,却也着实太过离奇。
向问天笑道:“这话兄弟听着顺耳——诸长老,你有撵着老子屁 股后头跑的闲工夫,倒不如好好想想是不是当了为虎作伥的冤鬼罢!”
那姓诸的长老怒道:“教主心思岂容我等揣测?何况你二人叛教在先,却又作何解释!”
任我行低低嗤笑,并不答话。向问天浓眉一扬,更不理会那诸长老,抬手拍了拍小仪头顶,笑道:“小妹子,你瞧这小老儿也没老成千年的王八,脑袋可当真像是石头做的。你老哥我白天不是教了你暗器的功夫么,待会儿打起来你便抽冷子在这老儿脑袋上钉上一镖,看看是你堂堂宁小女侠的黑血神针够劲儿、还是他冥顽不灵老王八蛋的脑壳子硬!”他生性狂放粗豪,虽被封秦几番告诫绝不可在小仪面前爆出粗口,但此刻心中大为恼怒,到得最后几句,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
小仪拍开向问天手掌,嘟着嘴叫道:“我只让大哥拍脑袋!你不许拍!”
女孩儿的声音娇脆稚嫩,两句话天真无邪,乍一出口,小院内外剑拔弩张的气氛便是一缓。绿竹立在任向二人身侧,本是默不作声,一句话听在耳中,突然一笑,慢悠悠的道:“向左使自来当自己是天王老子,小仪妹子噎得好。”
风清扬与封秦潜在与魔教中人相去不远的竹丛阴影里,见小仪教训向问天理直气壮,对视一眼,不由都一笑。风清扬回眸略微估计了院中人站立的方位形势,俯在封秦耳边低语道:“我护着小仪。”垂首轻轻在封秦腕间小心翼翼的碰了碰,摇一摇头。
封秦心知他挂心自己伤势,也是摇头一笑,低声道:“你伤得也不轻。这一次彼在明,我在暗,使些手段速战速决便是。”杏核儿似的眼微微一转,似是想起了什么,却依然淡淡含笑。
这双眼眸光清冷,深不可测,流转其间的一点颜色沉沉如永夜,依稀不可辨识——分明是群臣鹄立的朝堂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绝顶人物,一霎时却与暗夜无与伦比的契合。风清扬一怔,却见封秦低眉盘算了片刻,从怀中掏出几枚草叶来。
这草叶正是方才封秦在道旁随手拮取的,有几味诸如延胡索、仙鹤草之类的草药风清扬自然识得,另有几味白花点缀的细叶蔓草他却叫不上名字。他见封秦就着细微火光仔细翻检手中草药,已然明白他心中打算,正欲转身回视院中情形,前襟内却猛然多了什么,竟是被封秦自顾自探进一只手来。
——封秦醒后不久便提着鱼篓出了绿竹巷,这一身除了里衣,只披了一件极薄的外衫,下药用的火刀火石都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