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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观云吟-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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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中的人挣扎了一下,君不匪一震,思绪被突然拉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终是叹了一口气,毫不犹豫的解开了流云的衣服,自己也手一扬脱了衣裤,搂过流云把她和自己包在了外衣中。怀中人一阵嘤咛,本能的靠近了热源,紧紧地抱住了他。

    君不匪在她发寒的时候便以体温暖她,发热的时候便帮她运功,渐渐的她体内真气趋于平稳。奇怪的是那长剑似有灵犀,流云发病的那一刻剑气乱窜,待她气息稳定那剑气便隐了回去。

    就这样过了好几个时辰,流云的脸色已然恢复了很多,虽然苍白但却有血色。君不匪舒了一口气,便觉得怀中的人儿轻轻动了动。

    流云浑身发酸,好像全身被马车碾过一样,她的意识渐渐清醒,眼睑微微颤动,吃力的张了开来。

    印入眼帘的是一张冷俊的脸,一双黑眸深邃的看着她。她顿时惊醒,猛地想挣开他,却发现浑身只着小衣亵裤,顿时脸上火辣辣的,起来也不是,缩回去也不是,进退两难,只得尴尬的低了头不动。

    君不匪脸色丝毫未变,拿过流云的衣物披在她身上,自己转了身也慢慢穿上衣裤,说道:“你发病时我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出此下策。别担心……”

    他还想说下去,却被流云截断道:“谢谢君大哥,大恩不言谢,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流云的地方尽管开口。只是希望大哥守口如瓶,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对任何人说。”

    君不匪心中也不恼,只是面上冷冷说道:“放心,发生在这个地道里的事情,留在这个地道里。”

    两个人默默穿好了衣服,流云出声道:“我与这把剑也是有缘,不如取名为灵犀,让我带走罢。”说完便走过去握了剑柄,转身拔剑而起。

    刹那间灵犀的剑气似有灵气般围拢了流云,马上便又化为雾气瞬间消失。流云在一片朦胧中纱衣浮动,更显清渺。她抚剑而笑,那笑在剑光中轻灵优美,迷的人似醒还醉,舍不得移开眼睛。

    她撕了裙摆仔仔细细地把灵犀包了起来,然后弯腰拾了角落里刚刚用来蒙面的丝巾,正要系上,却是面上一惊,不由自主地“咦”了一声。原来那方白丝巾在染上了流云的鲜血后隐隐约约显出了一些线条。

    流云凑近灯光一看,便发现那染上献血的一角呈现出了一幅地形图,依稀可以辨认是三座山脉,每座都标有名字,只是字体古朴难以辨认,只依稀看出其中一座名为武岭,中间有一条河流通向西边。

    她和君不匪对望,读出了他眼神中相同的疑惑:“这莫不是一幅地图?会不会是韩氏一族所要的东西?”

    君不匪道:“现在也无法确定,只得带了图先出去再说。”

    流云点了点头,便和君不匪折回了岔路口向另一边前行。两个人都因为体力消耗过大越走越慢,走走停停,一段通道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流云走到后来就只有一手撑着墙,一手扶着君不匪走路。两个人相对无语,之前的尴尬气氛还没有完全消失。

    忽然听到流云手边传来一声细响,只听她急急道:“君大哥,我好像碰到什么东西了。”接着前方便有疾风传来,伴随着嗡嗡的响声。

    君不匪面上一凛,心叫不好,却被流云猛地一推,滚在了地上。接着一个柔软的躯体附了上来,少女的体香从口鼻中窜入。身后立即响起了箭矢噗噗噗没入沙土中的声音,背上的少女似乎闷哼了一声。

    待那箭矢声音消失,君不匪急忙吃力得翻过身,勉强坐了起来。他扶起趴在他身上的流云,只见一支箭已深深没如她的肩头。君不匪大惊失色,抬了她的脸便急急问道:“流云,流云,你怎么样了?”

    流云面色苍白,虚弱地笑道:“君大哥也有这么失措的时候啊?今天我可见识到了。”君不匪看她说话全然没有事情的样子,连忙检查她的伤口,却见那箭从她肩头的纱衣穿过,牢牢钉在了她压在身下的灵犀握柄处的厚布上。

    君不匪面色扭曲,揽住她的肩头就是一阵摇晃,恨声道:“谁要你挡在我前面?谁要你推开我了?你知不知道刚刚多危险?”

    流云只是看着他的眼睛,轻轻说道:“君大哥,你救了我许多次,这次换我来救你,不行吗?”

    君不匪闻言一怔,望着她清澈的双眼,心中突然流过一阵暖流,心底深处沉睡了多年的一种感情好像被挖掘了出来,甜蜜酸涩却有点朦胧,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

    流云见状只当他还在生气,便扶了他要起来,谁知道君不匪随手一拉,把她拥入怀中。流云心下诧异,正想挣扎,却听到他声音温暖如水:“别动,就让我放肆一下吧,我也不知怎么了。抱着你,心里觉得好舒服。”

    流云便乖乖呆在他怀中,心却是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她并不明白对这个男人是什么感觉,唯一知道的是这个怀抱宽阔温暖,依偎着便有股安心的感觉,她好像并不排斥。
脱险
    脱险

    这条通道的尽头是一个水潭,潭水碧绿透明,隐约可见小鱼在其中畅游。

    君不匪松了口气道:“流云,出口就在这水潭中,既然有鱼,必是活水。你在这里等着,我下去探一探。”说罢便脱了衣物潜入水中。

    约摸一刻钟后他游了回来,原来潭底确是有一个出口,只是洞口太小,花了些功夫才把它扩大。

    流云犹豫着道:“君大哥,我水性不差,可是不太会闭气,这……如何是好?”

    君不匪道:“我们游出去会花点时间,你若支撑不住我会渡气给你,有我在,相信我。”

    流云闻言心一下子跳漏了一拍,抬了头,只见君不匪温柔地凝视着她,那眼神缄倦万千。一道暖流划过心头,不由自主地便张了口,那声音妩媚,如初春的第一抹阳光,

    “我,信你。”

    南宫家弟子快马来报流云和君不匪双双失踪的消息时还雁正在和风行清点药品。还雁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听完来人的叙说的,只是觉得心痛得好像决了堤,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呆呆地立着,那怒气连自己都控制不住,手都在微微颤抖。

    身旁的人感觉到还雁身上传来的那股压力,皆是一动不敢动,直到那气闷的感觉散了过去,才听到他沉声道:“风行,这里交给你了。”说完便拉过一旁的马翻身而上,毫不犹豫的飞驰而去。

    南宫岷在两人失踪后便已调遣家将四处搜寻,苦在他们下落不明,又毫无头绪,皆是无功而返。

    此时他正在书房中愁得焦头烂额,忽听得家丁传报,说青凤先生已回,急急忙忙起身迎接。还未起来,便见着还雁已然掀袍跨进了进来。

    他一身风尘仆仆,脸上焦急之色难掩,那墨色披风斜斜系在胸前,还来不及褪下,分明是路上丝毫未有停歇快马加鞭赶了回来。南宫岷心下羞愧,正欲开口,还雁却已经一揖到底,恳切说道:“望世伯借与还雁南宫府家将,好作布置找到师妹和不匪。”

    南宫岷点头对手在门外的武侍吩咐道:“南宫府众人从现在起听从青凤先生调遣。”

    语毕正想再宽慰还雁几句,却见他又是一揖:“世伯,还雁知道接下来的要求未免强人所难,但事关师妹性命,还请世伯明示。”那星眸中却是不容拒绝的神情。

    南宫岷心下一沉,他明白还雁要问什么,也明白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但他也不是糊涂之人,南宫昱大婚以来种种事端必是互相有所牵连,如果要解决枝节问题还是必需从根本着手。

    他摆了摆手示意还雁少安毋躁,缓缓道:“老夫以为流云的失踪定是与雪峰蛤有关。蛤已经取来,而那密室也已封闭,流云应不在内。”

    只听还雁冷笑一声,浑身散发出一股逼人气势,眉眼之中都是薄怒:“世伯未免看轻了还雁。既在江湖上得名“墨衣青凤”,还雁就不能负这美名。世伯也不需用这些虚词来搪塞,想必那韩氏一族要的可不是雪峰蛤罢?”

    一语惊雷。

    南宫岷拿起茶几上的杯子便喝了几口冷茶,似是如此思绪便能够更清醒一般,叹了一口气,“世侄果然聪慧过人。”

    他面上露出为难之色:“不错,他们的目的为何,老夫心下已有计算。只是那密室决不能开。如若被恶人窥测了去,老夫如何能交待……不要说是司徒耀的亲女儿,就是昱儿在里面,老夫也决不能开!”

    “那如果世伯取雪峰蛤的时候已然被人窥去了,那该如何是好?”还雁紧追不舍。

    “那密室开关是几百年前前朝工匠所制,出口会自动关闭,一年之内只能开启两次,也就是说,进去一次出来一次。机关锁中装置会用三百六十五日返回原点,那时才能安全重启密室。否则第二次开启后密室门会自动合上,再也打不开。所以,如果那韩氏窥见后进入,必是有去无回!”

    还雁此时心已经沉入谷底,面上寒如冰霜,双手青筋毕现,“如若流云在里面,就算废了我一身功力,也要把那密室掀了。”

    南宫岷连连摇头:“你若这么做,恐怕流云也要葬身其中啊。”

    “那密室可有别的出口?”

    南宫岷细细想了想,道:“应该是没有的。”却又不忍戳破还雁这唯一希望,继续说道,”只是这密室建造年代久远,老夫也不能给予任何确切答案。”

    他又道:“虽然并无流云和君公子出府迹象,但也不表明他们就被困在了密室中。况且既是一起失踪,流云身边必是还有君公子照拂,世侄不用太过担心。”

    还雁沉默了半晌,再抬起头来时神色已然恢复平静:“请世伯给还雁准备一幅嘉州及附近地区的详细地形图。”接着站起身来一拱手道:“今日对世伯多有得罪,还望世伯看在还雁救人心切的份上不予计较。”

    南宫岷哪里敢计较,只是摆手道:“不妨事。”还雁便疾步离开了书房。

    南宫岷抬手抹去额上细细冷汗,喃道:“这个墨衣青凤,真真不简单。”

    还雁自书房出来便开始部署人手。他在南宫岷找来的地图上标示了南宫府的位置,在心里细细算了算以流云的脚程两天半约摸能走多少路,便以这个长度为半径画了一个圆,凡是在这个圆周内的地方都立即派了人手去寻找。

    “是我大意了……流云,你千万不能出事……”远方乌云密布,正如此时还雁阴霾的心情。

    “流云……醒一醒……醒过来……”

    唔……是谁的声音……我好累,好想一睡不起……是谁,是谁在唤我?

    流云吃力得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张焦急的脸,在见到她醒过来后俊脸上薄薄的嘴唇不禁长出一口气,浮现出放松的笑意,这一笑就像久旱后的甘霖,浸透了流云,把她的心神都拉了回来。

    “我这是怎么了?”一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无比。

    君不匪把她小心扶了坐起来,道:“我们脱险了。你身体尚未复原,在水中昏厥了过去,再加上潭水冰冷,受了寒,自然声音沙哑。”

    他抬头看着顶上的乌云,皱了眉道:“看来要下大雨,我们得找个地方避一避。并且三天没进食了,得找点什么东西充饥。”

    流云虚弱得连多余的话都不想说了,只是点点头。

    这水潭与外界的一片竹林相连,竹林蔓延了几个山坡,远看去一片葱绿,层层叠叠。欲来的山雨带来了海边的潮气,那风窜在竹海之中,所过之处带起了阵阵竹子的清香与竹叶颤抖的沙沙声。

    流云不禁驻足,赞叹道:“好美……”

    君不匪见她失神专注迷失在竹涛之中的样子,未染铅华,风韵天成,清丽无双,心中一动,抬了手便想把她拥入怀中。却只是顿了顿,伸手撸了她额前的发,别到耳后,温柔道:“你喜欢,我们下次再来。”

    “我曾经有个梦,”流云抬了眼,细细凝视着君不匪,似是把他的眼眉唇鼻都看的印在心里,似是把他的心中所想都读了出来。良久,却只是淡淡一笑:“梦里就是这样的一片景,美得让人心醉。只是良辰美景不复归,下次来,不知还有没有这样的心境来欣赏。”

    君不匪取笑道:“这样的年纪就悲伤春秋了啊,以后老了还不知怎样呢。”

    流云唇角微翘,轻笑出声。

    大雨倾盆之前两人终于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山洞。君不匪找来了竹子起了火,搭了衣架晾挂被潭水浸湿的衣物,还弄来了一些野果充饥。

    收拾停当后,两人就隔着衣架而坐。君不匪靠在了石壁上闭目养神,流云则坐在地上发呆,思绪飘到了远方。

    她的失踪,还雁必是担心极了吧?每次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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