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云吟-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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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雁一见暗叫不好,却被围得动弹不得,这次来的五个武功造诣比上几波的杀手都要高,还雁已不能象刚刚一般游刃有余。此时他还要分心顾及流云,一个失神肩上便传来了刺痛。那蒙面人似要乘胜追击,还雁暗暗咬牙,转身硬是用玉箫挡了一下,便急欲靠近流云。
流云此时已经从林伯的惨死中回神了过来,心下悲恸却明白再不能让还雁分心,使了轻功到处躲闪,无奈那蒙面人紧追不舍,眨眼之间已被团团围在崖边,退一步便粉身碎骨。她从小到大还没有真正经历过江湖的打斗厮杀,心下便慌了神,气息不稳,胸中淤滞。
千钧一发之际,耳边突然传来还雁急切的声音:“流云!拔剑!”她便想也不想抽出灵犀护在胸前。
那灵犀红白两气攒动,所到之处蒙面人无不退让。那领头见了吃了一惊,却沉声道:“兵器乃是死的,制住了人难道还怕那剑吗?她脚下虚浮,一点武功也没有,欺身进前,必能拿下!”说着便飞身来到流云面前,照着她的面门撒了一把粉末。
流云来不及避闪,加上体内真气紊乱,一下子吸了好几口,越发觉得胸中气息乱窜,好似要破膛而出,痛苦异常,连连后退。
还雁见了大惊,背后一凉,一阵疼痛漫过四肢百骸,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他却不管不顾,提了气道:“凝冰诀、降火咒!那是紊息散,快稳下你的真气!”耳边“噗”的一声,长剑穿肩而过。他却眨也不眨,徒手握了那剑尖,一运气,那身后之人便被弹了出去。
流云心中默念凝冰诀和降火咒,气息果然大好,那灵犀似是感觉到危险,精光大盛,一时间没人敢进前。
还雁舒了一口气,一反手隔开了劈来的钢刀,沉声道:“垂象七步转七天,支沟会宗三阳络,足五里阴罩急脉……束行而不乱,浇滑而各持分……”
流云一听便知还雁传授武功心法,当即凝神聚气,莲步款移,照了心法便一一演习。她心思敏捷,聪慧异常,不一会儿便扭转势头。
蒙面头领一见,心知不能再拖下去,一掌拍过旁边的一个蒙面人,冲了灵犀剑锋撞了过去。流云陡见突变,闪避不及,灵犀便直直没入那人的胸膛,那头领从身后闪出,一掌打在了流云胸口。
还雁在混乱中已然解决了好几个蒙面人,正想靠近流云,眼角却瞥见一抹碧绿斜斜倒了下去,心就像被死死揪紧了一般,那玉箫莹白的几近透明,甩开了余下两人飞旋到流云身边,轻轻巧巧接住了她。
流云附在了还雁肩头,身上的碧绿染上了还雁的鲜红,她目中氤氲,侧了头厮磨着还雁带血的脸,却看到了崖边的一块石头,微微一笑,轻轻道:“原来,这崖叫莫归崖……莫归莫归……三哥哥……不要管我了,快……走……”
还雁大恸,狠狠盯着余下的几个蒙面人,一言不发,只是紧紧抱着流云。
蒙面头领道:“机不可失,现在正是除去他的好机会!”语罢便携了众人飞身过去。
还雁石头一般纹丝不动,眼见那刀风就要落下,却见还雁真气大盛,气势波涛汹涌,没顶而来,蒙面人只觉得一阵白光透过身体向后疾驶而去,而身上的骨架咯咯作响,好似快要被拆散了一般,就连皮肤都好像要被胀开的骨架扯破,浑身痛得撕心裂肺,一股猩红便喷了出来。
他喘息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支起身体,却见地上一片狼藉,满目疮痍,他的手下已然气绝身亡,横尸当场。
“你……为何有这等功力……你……”他指着还雁,气若游丝,却是一个字也说不下去了。
还雁面色泛青,声音飘缈,眼中血色尽现:“既然想杀我,就冲着我来。不管你们是谁,伤了流云,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
蒙面人看他小心的放下流云,慢慢站了起来,抽出她手中的灵犀,一步步向他走过来。他心中大骇,挪了身子一点一点向后移过去。
那蒙面人近在咫尺,还雁心思混乱,只道是杀了他以报伤流云之恨。手起剑落,底下人已不见踪影。他抬眼望去,只见一黑衣男子背了那蒙面人踏风而去。还雁一松神,笔直跪了下去,扶了灵犀深深喘气,却是连起来走路的力气都没了。
须臾过后林中一片沙沙响声,一玄衣男子和白衣女子鬼魅一般现身,一见狼藉皆神色突变,瞥见倒在地上的还雁后两人都是大惊失色,飞奔了过去扶起了还雁,那女子颤声道:“属下来迟,公子恕罪!”
还雁慢慢睁开眼睛,问道:“流云呢?”那女子闪身至流云跟前,搭脉一看,不由一颗心放了下来,对还雁道:“公子,小姐气息尚稳,并无发作迹象,公子放心。”
还雁释然一笑:“玉衡、天璇,找个地方安顿我们。我真气丧失,没有十天半个月是恢复不过来了。这几天,就靠你们了。”说罢,转眼看向那石碑,“莫归崖,当真是莫归么……”
失踪
失踪
山谷中林木参天,空气清爽,鸟鸣阵阵。一玉容男子长身而立,静静站在一所简陋的茅屋前。一身青衣素袍,墨色的斗篷松松搭在肩上,此人正是还雁。玉衡、天璇随侍一旁,皆是恭恭敬敬俯首待命。
“他……还好吗?”
“有天枢和天玑在,公子大可放心。”
还雁一阵沉默,脸上平静似水读不出表情,又似是沉浸在回忆之中。随着一阵翅膀的噗噗声,一只通体黝黑的鸽子从天而降,乖乖落在还雁手臂上。他拆开信鸽脚上的小圆筒,取出了纸卷细细阅读。
“开阳的信鸽来报,这个山头已经布下了诸多埋伏,以我现在的情况着实不宜与他们硬碰硬。”
玉衡道:“公子,这些人来历不明,属下已经着人去查了。看他们的武艺,着实堪比武林精英,大内高手。”
还雁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我心中自有疑虑,只是现在事态纷乱,实在不应再掺杂旁的事情。”一想到这些人为了杀他伤了流云,一股自责便徘徊在胸,怒气直冲大脑,多年的涵养烟消云散。如果不是流云并无大碍,他动用一切关系也定要把那蒙面人揪出来碎尸万段。
一旁的天璇看还雁脸色突变,担心他又牵连到肩背受伤的地方,连忙转开话题:“公子,那玉玺印我已经查证过,的确是真的……还有天权日前来信说,风行公子自从进了曜州境内便杳无音信,属下担心……”
正要继续,忽听“吱呀”一声,茅屋的门便被打了开,一个碧衣少女走了出来,眼神急切似在寻人,看到了还雁,先是一怔,然后便舒了口气偏头露齿一笑。那一笑真是明珠也为之失色,深深撼动人的心扉。
玉衡、天璇皆是看得一时失神,还雁却已大步流星走到她的身旁,赶紧脱了斗篷为她罩上:“看你,睡了一天一夜,醒了什么都忘了,穿着中衣怎么就出来了。”
流云钻进还雁怀中,感受到了他真实的温暖,满足的闭上眼睛,双手环住了他的腰,柔声道:“三哥哥,看你被那么多人围攻,我一点忙都帮不上,还成为你的累赘害你负伤累累……我好难过……”
还雁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温柔有些不知所措,面上一红,心中却是丝丝甜甜的感觉,不由得搂紧了她,把脸埋进她的青丝中,闷声道:“对不起……是三哥连累了你。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却那样伤了你。”
这气氛旖旎,玉衡、天璇都感到自己存在的多余,却又不敢出声打扰他们,只得硬着头皮继续站在那里,动也不动,生怕弄出什么响动来惊到他们。
还雁余光看到了他们俩的尴尬神色,不由得啼笑皆非,轻轻拍了拍流云道:“都这么大了还跟我撒娇,跟小时候似的也不管有没有旁人。”
流云这才起身,赫然发现这里还杵着两根木头,还是两根满面通红的木头,就差头顶没冒烟了。她连忙抓紧披风,一跳三尺远,离开还雁的怀抱,红着脸嗔道:“三哥哥这般坏,有人在场也不说明!”羞得转了身就要回屋里,却被还雁轻轻拉住,拖了回来。
还雁看她害羞的样子心中一荡,眷恋着她在怀中的感觉,摇了摇头轻笑着说:“他们不是外人,既然都被瞧见了,何不让我直接引见了呢。”
流云眼波流转,噗哧一笑:“也罢也罢,再扭扭捏捏反倒是我不够爽快了。”说罢便闪身到天璇面前,啧啧叹道:“好漂亮的大姐姐,英气逼人,巾帼不让须眉!三哥哥也不早点介绍给我认识!”
旋即她转到玉衡跟前,点头道:“眉宇苍劲,风姿勃发,必不是一般人!”
还雁只是含笑看着她,也不说话。玉衡天璇见流云如此坦荡自然,一股崇敬之情油然而升。他们的主子并非常人,自懂事以来走遍五湖四海,广交好友,也没见他对哪个女子有过青眼。眼前少女未染铅华,清新可人,风姿无双,更加难能可贵的是她对还雁的全然信任:处了十几年的人,身边莫名其妙多了两个来历不明的侍卫,她却可以做到不闻不问,实在是位奇女子。
其实还雁神秘的地方又何止如此,他对南蛮药物的熟悉程度,决不能用读读书就知道的理由来冠冕堂皇掩饰过去,流云心中疑惑,却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就如她尊重大师姐和二师兄,每个人都有权利隐藏一些不想为人知的事情。
还雁看她身轻如燕,气息平稳,知她已经全然恢复,面上高兴,心中却是一沉。看来那人说是要攻他的软肋,却连打伤流云也没有用足功力,要不是流云先前气息紊乱,他那一掌根本伤不了她。先前用的紊息散对于高手来说是一点用也没有的,此人是摸清了流云的底细,欲以她威胁,却又不欲伤到她。此人动机复杂,还雁越想越冷:即使目的为刺杀自己,也没有见过对挟持之人下手这么轻的。很明显他们对流云也是有目的的。他心中一恼,眉间纠结愈来愈深。
一双小手抚上了他的脸,流云细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三哥哥,不舒服就说出来,不要憋着。”
还雁回过了神,安慰地握了她的手,道:“我没事情,不用担心。”遂想到天璇之前的话,正色道,“流云,我刚收到消息,风行入了曜州后便没了音信。如今回程路上处处埋伏,我们现下有两个选择。第一是按兵不动,等待司徒府增援,但即使是飞鸽传书,他们赶来也要好几天,此期间敌暗我明,他们未必不会动手。第二就是折回南宫府,问明了曜州驿馆的地点寻过去。此举不能保证能躲过敌人的追击,却能让我们有机会查明风行失踪的原委。”
流云点点头道:“自是风行的安全比较重要,后者更加可行,我们就折回去罢。”
几人又休息了两日,等到还雁身上的伤稍微稳定了才上路。其间流云仔细照顾,端茶送水,换药缠布,无微不至。
还雁经过几天疗伤修养真气已经慢慢的在恢复了,他在流云面前闭口不提当日她昏过去之后所发生的事,只跟她说已把林伯的尸身火化,玉衡已经招了手下送回了司徒府。流云不胜唏嘘,心中默默祈祷林伯一路走的平安。
四人在马车中颠簸了一天后来到了南宫府。南宫岷一见是他们便吃了一惊,奇怪道为什么他们又半途折回。还雁只是粗粗交待了经过,说明了来意,问清了曜州驿馆的地点便急急启程。
流云担忧君不匪,心知说出来也无益,只默默藏了心底,手中却拿了灵犀,有一下没一下用丝巾擦着剑鞘。还雁见了眼神一黯,却在临行前对南宫岷道:“还请世伯加派人手给已经出发的余下几人,如果风行出了事,他们想必也是凶多吉少。尤其是君公子……他身边同伴本就比六王他们少,难保敌人不会向他下手。”随即拜别了南宫岷驾车北上。
过了两日他们便到达了曜州,说明来意道明身份,询问了驿馆的人,他们只说风行到了后住了一天便失踪了,他当日住过的房间保存完好,随时可以来查询。流云心下着急,却也毫无头绪无计可施,只听得还雁道:“我们先找了客栈住一宿,明日再出门寻找。”
晚间流云来到还雁的房间,还雁见她神色颇是担忧,连忙宽慰道:“风行吉人自有天相,我们暂且先静心等消息,再做讨论。在此之前,你什么都不要想。毕竟不会发生的事情,你担心了没用,会发生或者已经发生的事情,你担心了也没用,还不如什么都不担心。”
流云听毕哭笑不得,“你这番言论可真像风行说的……”
窗外树影摇曳,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还雁正色道:“进来。”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眉目清朗的蓝衣男子走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