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深宫嫡女 作者:元长安(潇湘高人气vip2013.12.25正文完结)-第37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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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感激不尽!”
送走了钱嬷嬷和素莲,如瑾给碧桃递了个信,让其最近关注一下素莲,看看这丫鬟是否有什么不妥当。真没想到她千里来京竟然揣着这样的心思,东府落魄至此,她非要跟着蓝泯做什么呢?
什么死后下油锅的顾虑,谁能信?看她方才说起来那模样,似乎自己都不尽信呢。
碧桃很快派了人来,传口信说会注意素莲,另外,也奉秦氏的命,将钱嬷嬷交出来的老太太私产滕了一份清单送过来。
如瑾仔细看了那份清单。铺面,田产,房产,银楼存的钱,加上压箱底的活钱,粗粗算起来,真的能值十一二万银子。这还是按市面上的均价折算,若是遇上好买主,赶上好机会,说不定能换来更多。
好大一笔私产。
就要完全归在母亲手里支配了。刨去给侯爷知晓的一两万零头,任着他折腾去,剩下十万产业也已经太足够了。再不必为家里捉襟见肘的用度发愁,还能宽裕许多。
钱嬷嬷这趟京城来得可真及时!
吉祥却悄悄说:“奴婢以前在南山居的时候,就隐约知道钱嬷嬷那边存着老太太的私产,只有她们两个人知道底细,甚至钱嬷嬷的儿媳、管事钱妈妈都不知情呢。许多老人家上了年纪总要存些箱底防老,过世之前若没用上,就将之分给儿孙,这是人之常情,奴婢就没在意,所以也没和主子交待,谁想到竟然是这么一大笔财产!主子,您说这事,除了老太太和钱嬷嬷再无旁人知晓,如今老太太又糊里糊涂的,钱嬷嬷交出来的会是全部家底吗?万一她私底下留一手……这可没人能知道啊!”
如瑾失笑,“你倒心眼儿多。”
吉祥有些发急,“主子,奴婢说的可是要紧事,您得在意才是。要不,现在就派个人去青州查一查吧!”
如瑾摇了摇头,笑着将清单折好,交给吉祥收起来,“若没有钱嬷嬷交底,这十万银子也到不了咱们手里,原本就是意外之财了,何必管它是不是全部。”
“主子,您可不是这么‘难得糊涂’的人啊。”吉祥将单子锁到拔步床的柜子里妥贴收好,返回来低声劝,“钱嬷嬷怎么敢不交底,难道还趁着老太太不清醒就独吞吗?且不说老太太有说漏嘴的可能,就是她老人家糊涂到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这么大笔财产呢,底下照看田庄的,经营铺子的,林林总总一大批人,哪个漏了风声出去,主子您若想查还怕查不到吗?钱嬷嬷又不傻,她才不敢担这个风险呢!所以,她来京不假,可是不是单为交私产就说不准了,那天老太太若没当着太太嚷出来,她不一定会交得这么痛快。您不必承她的情,她说不定是无可奈何,只好主动先说出来,买您和太太的好。”
如瑾偏头,盯了吉祥半日,啧啧称赞,“彭进财可找了个贤内助啊,这精明的!”
“主子……说正经事呢,您倒拿人打趣。”吉祥红了脸。
如瑾抬手让她坐下,笑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但钱嬷嬷打理这么些年,想侵吞想捞油水都很简单。她若没做过这等事,我自然念她忠心耿耿。若做了,我也念她忠心耿耿,不予追究。”
“主子?”
“吉祥,严厉、精明可以作为驭下之道,但有时候,不必太过苛求。十万财产对我们来说已经够多,钱嬷嬷是否得到、得了多少,跟我们获得十万财产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服侍祖母这么多年,又被祖母引为心腹,就凭这点,咱们也不能苛待她。查什么?有什么好查的?就像照顾老太太一样,也让她安然终老吧。”
吉祥听着,默默半日,若有所思。
如瑾叫了送清单的婆子进来,“回去告诉太太,就说我已经知道了。另外可以请她从这单子里拨出一些赏赐给钱嬷嬷,作为她这些年辛苦的报酬。”
婆子是孙妈妈底下的得力人,知道许多事秦氏都听如瑾的,就问,“您觉得赏多少合适?奴婢传给太太听。”
“我觉得,只要不超过五千银子,看太太的心意随便给吧。”
婆子暗暗吸口凉气,答应着告辞。
五千两,真不是小数目!
吉祥在旁听了,眨眨眼,沉思。
……
大半个腊月都是晴天,眼看着到了年根儿上,二十八这天午后却起了云,到了夜间,纷纷扬扬落了雪花。
长平王白日进宫,随着皇族诸人去太庙祭祖,一去大半日,回来就窝在如瑾这里不动弹了,直说外头冷,赖在床上躺着不起来,连晚饭都是让丫鬟端到内寝吃的。吃过饭,他挑了本画册子歪在枕上看,如瑾看他懒洋洋的样子觉得腻歪,叫了丫鬟团团围在外间,几个人一起剪窗花。
长平王不高兴,如瑾进屋找剪子的时候,他就拽了她的胳膊:“那阵子我上朝时,每天你在家想我念叨我,如今我在家了,你又爱理不理,怎么这样难伺候呢?”
谁想他念叨他了!自我感觉真是良好过头。
如瑾比划一下手里的剪子,“别碰我,小心点。”
长平王伸了脖子,“往这儿扎,你舍得么?”
如瑾懒得和他调笑,扯了袖子要走,他却拽着不放,“陪我一会不行?过了年,我要是忙起来,你可别后悔。”
“怎么?”如瑾停了脚,撂下了剪子。又忙?是皇帝那边露了口风,允他接着听政了?
长平王将她拽到了怀里,“今日见着了太子和六哥,父皇将我们叫到跟前问了几句话,看他那意思,有允我再次入阁的动向了。太子应该也差不多。另外,前几天欧阳老头儿进了一次宫,我私下里打听着,似乎是父皇要他再次进宫讲读。”
“欧阳……是以前那位翰林老学士,曾给皇子们教书的?”
“嗯。今日父皇说我这些年荒废着,从没好好读过书,又说太子光会背书解书却不懂用书。”
是要让皇子们进学?
可这哥俩儿的年纪也太大了些。自开国以来的规矩,皇子们都是幼年读书,过了二十岁成人之后就不进学了。当今宫里那位对儿子们失望到这个地步吗,他们二三十岁了还要找人给上课……
若是真的,长平王接下来又要入阁又要听师傅讲课,那可还真没什么时间在家。
习惯了他天天腻在眼前的如瑾,一念及此,也觉有些空落。被他搂住的身子就略软了下来,将头枕在了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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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6 冒失婢女
长平王很少见到这样顺从的如瑾,不由嘴角上翘,挪了挪身子,让出一个地方来给她。
两个人在床上并肩躺着,如瑾问起今日祭祖的情形,什么过程,什么祭品,都有谁去了,絮絮问着,长平王就絮絮地答。外间丫鬟们说笑着剪纸,不吵,但也很热闹,恰好让这暖烘烘的屋子显得更加暖意融融,有居家的舒适。
如瑾隐约有一种愿望。她想,如果时光能停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再不必担心以后,不必为猜度未来而费神。
可是长平王嘴里说出的一个个名号,由皇帝以下,皇子,皇族,都是会影响到她们生活平静的人。包括长平王自己,也是不安定、不平静的一员。
如瑾只好压下心头不切实际的幻想,将注意力集中到对话上来。毕竟,眼前的安逸平稳只是暂时,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要保持向前的心境才行。
“太子殿下卷入灾银侵吞案中,半主动半被迫蛰伏了这许久,怎么突然有复起的迹象了呢?”她问。
长平王慢慢抚着她的头发,笑道:“涉案的上下人等早已查办完毕,风声渐渐过去了。待过了年,大家换了心情之后,除了别有用心之人和偶尔几个彻底的呆傻书生,谁还会惦记这等事?他复起是早晚的,何时都不算突然。”
这倒也是。
如果皇帝并不想拿掉这个储君,怎么都会给他机会的。
“太子若是复起,六王爷恐怕不会高兴。”
“那又怎样?”
自然怎样也怎样不了。成王败寇,没有人会在意败者的心情。
外间的权力争斗,朝堂的波谲云诡,宫廷的起伏漩涡,如瑾都不感兴趣。之前,是为了蓝家的安危而探听消息,现在,她只在意长平王的安全。他的安全,是整个王府所有人,以及蓝家所有人安全的前提。
“若是年后你再入朝堂,千万要小心。”她轻声叮嘱。
“嗯。”感受到她的认真,长平王的回答也透着一丝郑重。
两个人倚在枕上低声说话,外头丫鬟们的声音时高时低,隐约听得是在讨论谁的手工好,很是轻松的气氛。如瑾跟着长平王议论了一会外间事,渐渐觉得气氛有些沉重,听到丫鬟们的笑声,觉得很羡慕。
她缓缓吐了一口气。
快要过年了,就趁着这几日好好休息一番吧?长平王整日算计外头的人和事,嘴上虽然不说,其实定不轻松。难得的休憩时间,她何必要拽着他再想那些弯弯绕绕。
遂半支起身子问他:“这时候睡觉太早,要么,你看着我们剪窗花吧?”
寻常男子都以参与妇人琐事为耻,可如瑾发现长平王整日腻在这里的时候,对钗环脂粉事都不避讳,而且还颇为感兴趣,因此才有此一问。
果然就见他微笑:“好啊。”
他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贴着,凤眼微微上挑,低声道:“本想早入温柔乡,可你既然相邀,在下就暂且忍耐一会,陪佳人共享雅趣吧。”
如瑾横了他一眼,起身,将之拽了起来。
“别躺着了,下来散一会。”
长平王恭顺相从,坐在床沿上整理歪斜的衣衫,如瑾就走到镜台打理鬓发。隔着镜子,看见他正看向自己,还了他一个微笑。
两个人相携出了外间,几个丫鬟围坐在桌边,已经剪出好几张窗花了。见长平王也跟着出来,几人都连忙站起。“坐,你们玩你们的。”长平王拉着如瑾坐到了短榻上。榻几上摆着几张彩纸,是如瑾要用的。
看见彩纸如瑾才想起来,方才进屋是去拿她自用的剪子,结果最后剪子没拿出来,却带了个人出来,不由好笑,忙让吉祥进去重新找了剪子。
长平王就盯着一手持剪一手拿纸的如瑾笑:“看上去倒很像样,只不知道剪出来会是什么东西。”
“小看我?”如瑾侧目斜睨,当下就开始动手。
吴竹春端了热茶过来,长平王接了,一边喝一边笑呵呵地看着。如瑾的手很漂亮,修长纤细,莹洁光润,执剪时小指微微翘着,彩纸如花,她的手就如花间翩飞的蝶,看上去无疑是非常美好的享受。
长平王慢慢回味她方才斜睨的那一眼。
近来,她越发频繁露出小女儿娇态而不自知,让他觉得很有意思。
风与雪交杂的夜晚,在火笼旺盛的屋子里看美人灯下做工,实在是一份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雅事。自从娶了她,生活里这样的时段就越来越多,让他觉得很舒心。他从没想过日子可以这样过,就算在决定娶她之后,也未曾料到她那么清冷的人也能将长平王府变成温暖的地方。
以前的王府很闹腾,丝竹,歌舞,彻夜的灯火,但只是闹,闹过之后还是如水凉夜,灰寂黎明。现在,锦瑟院的乐女舞姬们已经好久没有上工了,可这府里却暖和起来,暖得让他有时候只想沉溺其中,不再理会外间繁杂和争斗,想一直跟她腻在屋子里过日子,逗她发急,看她翻脸——悠闲到没有意义的生活,也是一种充实美好的状态吧?
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他还是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就像现在这样忙里偷闲看她剪纸,已经足够了。他喝口茶,体味甘醇清冽的芳香。
须臾,如瑾剪完了,将剪子放下,把处处镂空的彩纸抖开,平铺在桌上,展出裁剪的形状。
荷露凑上来,“主子剪得真快,这么一会就好了吗,是什么?”
胭脂红的双面彩纸,铺在雪白的垫纸上,鲜艳活泼。只是那图案却有些令人费解,荷露张着眼睛仔细看。“……丝瓜?这上面的是什么,伞?哦,是瓜棚吧?听说京郊那边的菜园子为了让蔬果长得好,有专门搭棚子种菜的。”
如瑾笑容凝住。
看到对面长平王那眯着眼睛的促狭笑意,心里就无端冒了火。
“这哪里像丝瓜了?你见没见过丝瓜长什么样子,恐怕只认识褚姑切好做熟了的瓜片吧?”她毫不客气地数落荷露。
荷露很委屈,看看主